《他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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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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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榴听完,更是佩服他了。
  山中的人习课,一下学便一股脑的跑出去野了,大家都是二世祖,吃喝不愁,只想来这镀层“大儒弟子”的光环下山罢了,哪知任霁月真的上了心。
  正神游,又听他说:“你先学些简单的,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要是我也不懂,便问大儒。”
  他不问她为何想读书了,在他眼里,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想要上进都是值得敬佩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
  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石榴回头呢?
  又乱了谁的心扉?
  他不知。
  也不敢知。
  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要是向他走近一步
  小叔叔就栽定了


第18章 糯米罪
  石榴有着读书学习的心思倒是好的,但底子太差,任霁月教了她半刻的功夫,看到她越来越惨白的脸倒是起了些许的怜悯,他欺骗自己这种像被针尖扎过的心情只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疼爱。
  他放下书,安慰道:“也不必太急功近利,先从练字开始吧,练字可以修身养性还能将书上的内容多巩固一遍。”
  石榴应着了。读书需要费脑子,她不行,可练字就简单多了。
  任霁月问:“你以前可习过什么字体。”
  石榴想了想:“娘请过女大夫教过我簪花小楷,可我写不好。”
  任霁月声音亦如往日轻柔:“这种字费神又费眼,你初学当然有困难,不如找种简单的先学学,等熟练了再做打算。”
  那该学什么,石榴心里没个注意。忽然,她眸光一转,心念一动,问道:“小叔叔,你学的什么?”
  任霁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自己:“我学习的只是赵体罢了。”
  “难么?”
  任霁月摇摇头:“不难。”
  这样啊。石榴心里有些窃喜,她极熟稔的伸出手揪住他袖子:“小叔叔,那我又就学赵体好不好?”
  朱今白不是说自己左手的字被他看出来么?那她以后就专门模仿旁人写的字,再寻了其他的方法将信给爹。
  石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偷偷抿着嘴笑。
  任霁月却觉得自己好如一脚跌入温泉水里,呼啦啦的将他袖腿、袍子都浸湿了,想爬起来又贪念水温,唯有迷惘又挣扎的欺骗自己,再待一会再待一会儿吧。
  她必然不是有意,他却起了绮意,勾勾的红尘残丝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挣不得脱不得。
  忽然,如同醍醐灌醒一样,他愣愣的站起来,如大梦初醒一样看着石榴的脸。
  他如今是谁?
  任霁月,是任老太爷的外室子,是任施章的庶弟,更是石榴的小叔叔。
  自己怎可对她有了如此龌龊的心思?怕是枉读了这些圣贤书罢了。
  各让任霁月觉得恶心的是,自己明明知道他生了些情义,却毫不避讳反而与她走得更近,因为伦理的关系的亲近满足自己非人的欲/望。
  他此时如同置身在一片雪地里,浑身冰冷,再看见石榴的脸时又生了难以言明的苦痛。他侧身将书拿了,径直走了说:“我有事,先走了。”
  石榴不懂他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转了心思。果真如丹桂所说,男人心,海底针。
  没了任霁月同她讲书上的诗文,她越发看不懂了,正巧是午息时期,琉璃塔的学子都回了各屋里休息,石榴不困也不饿,空闲下来想到那晚做的梦便觉得惶恐,又瞧着外面日色不错,便自己上山看了看风景。
  凤岭山山腰生了好大一片枫树林,如今天气冷了叶子都泛了红,铺天盖地的像是铺了层红毯。
  石榴寻了块山石坐着,抱着膝盖叹了口气,却听指头鸟雀欢叫,寻觅一看,只见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
  一人身穿白衣,头戴金冠,只看到背影便觉得清绝无双,与他对坐的正是穿绛红色程子衣的宋仕廉。
  石榴立马低头,生怕他们看见了,好在这里灌木丛颇多,她本就生的娇小,往下一躲倒是能藏住身影。
  宋仕廉看了看石桌上的案谍,似笑非笑:“王爷这是做什么,我早就隐市入了方外,不再和朝政有所牵扯。”
  朱今白笑了笑,眸子噙住他的眼:“大儒可真是说笑了,若真的要做隐士,为何又要潜伏在嘉福寺,为何又要收顺天府高官子弟为徒?”
  宋仕廉丝毫不为所动:“只不过受人所托罢了。”
  朱今白话语更强一步:“既受人所托,又为何不接我所托?我今日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有人给我上了到折子,拖你帮我看看罢了。”
  说话这厢襄阳王朱今白接任蜀州府,一边处理疫情加之灾区重建,一边让封地里的探子从蜀州顺藤摸爪,查出贪官污吏三百余人,他们其中不少在朝堂中身居要职。线索越来越明晰,只差将藤根一拔,便能牵扯出后面的大人物。可就在这时,朱今白却让探子们收手,就此作罢。
  可朝中有个不要命的言官,收集到一些可以指认的证据直接给皇帝上了折子,好在养心殿的掌印替皇上批红颇多,将折子换了下来递到襄阳王手上。
  襄阳王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头了,宋仕廉再推辞怕是不好,于是翻开折子略略看了几眼,却没说话。
  折子上的内容惊天骇俗,朝堂里的利益牵连范围大的让人惶恐,可这些落在他的眼底,觉得再寻常不过,于是连脸色都未变一下。
  朱今白心里暗惊,在嘉福寺他便留意他了,只以为他是哪方的势力,探子观察了许久,除了查到他和任家的老爷子有联系外,便真如一个方外之人游离世外了。可如今朱今白将折子递给他,他看了一点都不惊奇,反而好像早就知道似得。
  莫非他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石榴都可以,那他为何不行?
  朱今白心里卷起惊涛骇浪,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宋仕廉将折子看了递给朱今白:“我下午还要上课,便先请辞了,襄阳王随意。”
  宋仕廉性格一直这样,不慕权贵,任着自己性子胡来。朱今白淡淡笑道:“自然,今日是我叨扰大儒了。”
  石榴看后默默叹气,瞧这两个狐狸往来之中刀光剑影还可以笑嘻嘻的道别,当真是厉害极了。
  大儒走后,亭子便静下来,藏在灌木丛里甚至能听到北风呼过的声音。石榴屏息欲要悄悄的溜走,脚下却踩响了一段枯枝。
  血液在瞬间凝固,石榴不敢动作,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凉亭中的人。
  朱今白似没听到这细微的声音,只掏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扇子细细擦拭。石榴松了口气,又提着步子欲要走。
  眼前的树干上“呼”的一声插着一柄扇子,不用说,自然是朱今白。
  他微笑转身,盯着被吓呆了的石榴,走过来文雅的将镶在树干的扇子取下来:“任姑娘,偷听对于女孩子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石榴原是怕他,自那日做了梦之后再见到他时这种害怕又多了一种规避,想极力却笨拙的掩饰自己的存在,这些小动作当然落在朱今白的眼底。
  他凑过来,石榴惊呼一声,但见他钢铁一般的臂膀将她牢牢搂住,捏着她的头发丝儿,闭眼轻嗅:“怎么了,吓着了?我只是同你说说话罢了。你看你偷听了我这么多重要的东西,我也没杀你对不对?”
  石榴慌瑟不安,欲和他接近,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越甚,好像又陷入梦中醒不来似得。
  她垂眸,任着他抱着捏自己的头发丝,说道:“我是怕你,因为你以后会杀了我。”
  朱今白觉得好笑。
  他搂着石榴站在高山之巅,世间万物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的确不喜欢不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东西,但一个女人纵使翻了天还能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
  就算石榴她能预知未来又能如何?还不是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想求一条命罢了。
  怀中女子的发香是如此的令人沉溺,他鼻尖触在她微凉的发上只觉得心神荡漾,许久他才笑着摇头说:“我不会杀你。”
  石榴闭嘴,不知该说什么。
  又听他道:“我杀你作何,我怜惜都来不及呢。只可惜我一向只喜欢听话的女子,石榴你好好同我讲讲,你来这偷听干什么?是你家小叔叔要你来的还是谁?”
  他的指尖顺着她漆黑的发慢慢下挪,脖颈上的肌肤细若凝脂,他指腹轻轻按下,石榴只觉得通身起了鸡皮疙瘩。
  见他不答话,朱今白继续答道:“不说吗?你也别怕,我不会杀你,可你知道我一般对不听话的女子是怎么惩罚的么?”
  他的声音越轻,石榴便越觉得惊悚,明明想闭上耳朵,可他的话却无缝不入。
  “你知道我一向怜惜女子,那年不知谁在府里送了个女探子给我玩,我觉得有趣便先饿了她三天,然后让府里蒸了饭给她吃。这糯米饭须得是刚蒸熟又黏韧的,一口一口喂给她,再烫给不能让她吐出来。”
  石榴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她拼命的挣扎,可抵不过男人铁铸一样的臂膀:“果不其然,她嗓子到处都烫了些泡,还好治的及时,虽然没死却也哑了。”
  他说罢,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那嗓子,如黄鹂一样原叫的十分好听。我管辖之地有个妓/院正差个窑姐,便把她发落了进去。也算她自己倒霉,她家还有个老娘到处来寻她,我便又让她娘做了那妓/院的粗仆。你难以想象,每日她女儿在屋子内被人折腾的要死,只能发出沙哑的求饶声,而她老娘却站在门外任那些喝醉了的客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他的话说完,石榴已经全身冷汗,膝盖都软了。若不是朱今白兜着她,她早就瘫软了下去。
  朱今白好笑的看着石榴,声音贴过去:“怎么?害怕了?”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鬓角,指腹上黏了一层冷汗:“你放心,你又不是她,我必然不会舍得那样对你的。但你得听话,乖乖告诉我,为何在这偷听?恩?”
  他咬断的尾音像是一柄锃亮的剑笔直插入石榴的胸腔。石榴耳朵嗡嗡的,从未听过如此可怖的事,愣了会儿,更是拼尽全力捶打他:“变态!疯子!”
  朱今白哈哈大笑:“这都受不了了?你不知的变态的事更多着呢。你乖乖的说出是谁让你来的?”
  也许是惶恐到了极致,石榴倒生了反抗的心,大声唾骂道:“疯子,我不会告诉你是谁的,你要是敢这样对我,我就从这山上跳下去摔死,我死前也要拉着你一起走,死后也要在地府里天天折磨你。”
  瞧瞧这小猫似的爪子,朱今白笑的更大声,拍拍她苍白的脸颊,松开她:“不说也便罢了,你不说我自己想办法去查。”
  他这话说完,一双潋滟绝绝的眸子好笑的盯着她,颇调皮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石榴躲避不及,鼻梁差点被他捏碎。
  “傻孩子,你还真是蠢得可爱,我随便编个故事你便当真了?”
  石榴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骗她,一时又是气又是怒。正磨砺了爪子伸手去挠他,但听山中石阶上有沉稳的跫音,朱今白眸光一转,张开双臂,白色的身影如仙鹤一样向远方掠去。
  石榴紧盯着他的眸子不放。他好笑的回头看她,嘴唇微启,虽隔得远,石榴还是从他的唇上读出了他说的话。
  “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 襄阳王有点变态


第19章 雪鹰殇
  这段日子里,顺天府的东华门襄阳王府里的家仆行事颇为低调,自家的王爷将自己原本肥硕的封地换成一个疫病之后的颓城,朝堂里不少人明着暗着看笑话,只期待着什么时候这王府入不敷出,倒了去。
  丁管家这些日子过得极为忧心,襄阳王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希望他过得平安顺遂。奈何上天不长眼,林昭仪生前不得宠,连着自己的儿子在成祖那也不讨喜,就连王爷赐了封地,也未曾将昭仪抬为妃位。
  可世事变化莫测,谁都没想到如今的皇帝陛下逼宫夺了正统,其余王爷和皇子杀的,关在宗人府的关在宗人府,幸而他们王爷活得低调又讨了如今陛下的欢喜,倒是比以前过得要安逸多了。
  正想着,忽听奴仆将王府大门开了,惊叫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朱今白看着小顺子,好笑的拿着手里的扇子点了点他的脑袋,痛的小顺子忙的捂住脑袋。
  “瞧你高兴的,如今快到母妃忌日,我自然得回来。”
  林昭仪死后仍是昭仪的位分,死后也只能同别的妃子挤在一座陵墓。朱今白思及此垂了垂眸,淡笑着将眼底的哀伤隐了去。
  丁管家亦如往日那样消瘦,站在那四肢干瘪偏生脑袋圆溜的很。看见王爷回来了,他细细打量了才道:“王爷瘦了。”
  朱今白哈哈大笑,拿着扇子愉快的踏入大堂:“丁管家也瘦了,我不在王府多亏了你。”
  丁管家叹了口气:“比之王爷,我们待在府里都是享些清福罢了。”
  当今圣上乃是藩王夺位,自然知道王侯身边的禁卫军是多么大的威胁,于是刚登上皇位便削去藩王的兵权,还好朱今白有丁管家护着,名义上将禁卫军交给紫禁城,背地里在自己所属的封地里早就栽培了自己的势力。
  如今皇上年岁高长,政事也不如从前那般上心,朝堂中的公文批要大多都交给了身边的掌印太监。
  虽然这听起来荒谬,可皇帝也有皇帝的考虑。将朝政大权不论交给谁他都觉得不安,唯身边的太监颇为得信。他觉得太监都是无根之人,荣辱都记挂在主子身上,自己抬举他,他们必将一颗红心掏出来任劳任怨。
  皇帝这样想倒也不错,可他忘了那群宦官做狗做久了,在人面前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久而久之,也越发的作恶起来。趋炎附势是他们的本性,枉陷忠良是他们的职责。
  顺天府的官员们早就恨他们恨得牙痒痒了,可还得弓着身子装孙子。太子身出正统儒家,对这些宦官自然看不上眼,于是对他们百般刁难,宦官们也不是个软柿子任凭他们拿捏,一时之间顺天府竟然出现东宫与东厂对立的奇景。
  许是在太子这边吃了亏,东厂掌印为了自己以后的前程早就暗地和小狐狸襄阳王有了勾结。
  于是,便将太、子党贪污受贿的折子拿了递给朱今白。
  他们不是不扳倒太、子党,而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六皇子、八皇子、十二皇子如今年岁都小,背后的世家势力也未成气候,若是此时东宫出了什么事,皇帝必先怀疑襄阳王。
  所以如今朱今白只养精蓄锐,做出一副闲散逍遥的样子好让各方的势力收敛心思。
  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久而久之让人身心疲惫,幸而王府里是个安乐窝,倒是能彻底将紧绷的神经放下来。
  朱今白爱喝红梅残雪烹的茶,丁管家煮了给他捧了一杯。
  一杯热茶下肚,朱今白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端着杯子,发了会儿呆,忽然同丁管家道:“丁伯,我这次出去遇到了一个人,也不是这次才遇到,而是这次才感觉不一样。”
  丁伯想了想,才问:“是男人还是女人。”
  朱今白放下杯盏:“一个女人。”
  “王爷是喜欢她么?”
  朱今白摇摇头:“我不会喜欢那么笨的女人。”
  她好像有点笨,也不是很笨,就是有些傻,傻的朱今白有时觉得好笑。
  丁管家看着自家王爷那双迷惘的眼,心里暗自思忖,若非王爷对人有意连自己都未发觉。
  于是他垂眸提了句:“不瞒王爷的话,奴才如今年岁已高,对于王府中的颇多事宜已然力不从心,王爷。”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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