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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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第6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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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在场大齐兵卫震得不轻。
  “撤!”
  齐王满目震撼,再度扫了一眼城楼上的亲眷,自牙缝中吐出了这字。
  奈何如今已是来之不及,大周群群的兵卫已至,狠狠而攻,一时之间,场面凌乱,嘈杂大起,短兵处处相接,尽是杀伐。
  城楼上,颜墨白似是累了,仅朝下观望片刻,便已朝伏鬼道:“擒贼先擒王。不必久战。”
  伏鬼顿时点头,恭敬应声。
  颜墨白朝伏鬼扫了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朝赢征落来,眼见赢征脖子上有条血痕,他神色几不可察一沉,随即踏足过来两步,牵了赢征的手,缓缓朝城楼的石阶下去。
  迎面而来的风,肃肃清冷,空气里,略是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如鼻,森然磅礴。
  颜墨白牵着赢征一路往前,赢征也破天荒的不曾挣扎,更也不曾发了狂的朝颜墨白问话,仅是满面的伏鬼与压抑,一步步的跟着颜墨白往前,一声未吭。
  “怕吗?”
  待下得城楼,颜墨白突然问。
  他并未垂头朝赢征望来一眼,反而是目光幽远的凝在前方,清清淡淡的问了一声。
  赢征眼中略是有些湿润,咬牙坚强的道:“不怕。”
  “好孩子。”颜墨白幽幽的回了句,赢征却不曾听入耳里,更也不曾因颜墨白这句破天荒道出的表扬之话而心生释然,反而是浑身越崩越紧,心境越来越沉重压抑,待得片刻后,终归忍不住唤道:“摄政王。”
  颜墨白凝在远方的目光颤了两颤,眼底有恍如隔世之色浮动,沉默片刻,“嗯。”
  “皇姐呢?”赢征深吸着气,浑身憋着情绪,极轻的问。
  只是这话一出,颜墨白仅是牵着他缓缓往前,并未言话。
  赢征候了片刻,眼中抑制不住的越发湿润,脱口的嗓音也越发的轻了半许,“今日,齐王与朕说,说皇姐在大英……坠崖了。此事,是否是真?”
  尾音一落,颜墨白牵着他突然顿住。
  赢征心头被一道道的不详之感填满,酸涩难耐。
  两人双双缄默,一言未发。待得许久之后,冷风肃肃里,突然,颜墨白低低的回话,“你皇姐,的确坠崖了。但我对你保证,我日后定会将她找回来。”
  赢征蓦地僵住,刹那之间,泪流满面。
  大齐宫前之战,紧急而起,也紧急而停。就如前些日子大齐之军对大旭犯边之战一般,速战速决,大周全胜。
  齐王被擒了,浑身是伤,瞳孔里迸发着凶兽似的震怒,被伏鬼亲自押解着入了宫门。其余大齐兵卫纷纷解甲投降,匍匐在地的跪成一片,再无恶斗之势。
  齐王宫的大殿上,唯剩的几个齐国朝臣跪地,而殿中大部分站定着的,则是大周大军的副将。
  主位的龙椅上,赢征与颜墨白并排而坐,双眼红肿,正努力的克制情绪,待得伏鬼将大齐帝王押着跪在殿下,颜墨白沉静幽远的朝他问:“你想他如何?是车裂,还是凌迟?”
  赢征红肿的双眼朝满面血色的齐王落去,犹豫许久,低声道:“摄政王,不若将其贬为庶民,永世不让他翻身吧。”
  颜墨白面色分毫不变,幽沉如霜的目光朝赢征落来,“你不要他性命?”
  赢征深吸了一口气,垂头下来,极是认真的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朕只是不愿当初大旭皇族的悲痛重蹈覆辙。倘若当初大盛能留得朕的父兄一命,母后也不会亡,皇姐也不会坠崖,朕也不会……家破人亡,一切,都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如今同样之事发生在齐王这里,朕也不愿意当初发生在大旭皇族之事,重蹈覆辙。”
  颜墨白无声无息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清冷无波的出声,“身为君王,太过仁慈,并非好事。”
  赢征苦涩笑笑,“摄政王不也是如此么?”
  颜墨白面色极为难得的沉了半许,未回话,只是浑身气场越发冷冽慎人。
  待得在场之人皆心生紧张之际,他突然出声,“齐王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再加之其野心磅礴,仇恨入骨,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机会东山再起。”说着,目光朝伏鬼落来,“断其双腿,喂其蛊,将他与大齐宫妃皇嗣以及大齐太后一道,贬为庶民。”
  伏鬼恭敬点头,差人将齐王拖走。
  齐王犹如疯了般大笑起来,挑着嗓子开始怒骂,那些骂人之词极是逆耳犯上,惹得在场之人越是紧了心神,生怕皇位上的颜墨白会突然发怒。
  然而最终,颜墨白终归是未发怒,只待齐王被拖走之后,他便将赢征交由许儒亦,而后领着伏鬼独自出殿。
  偌大的齐国,就这么被短暂的攻克,一时之间,各地流言纷纷窜走,只道是颜墨白战无不胜,英猛无敌,乃千年难遇的枭雄与战神。
  这些传言皆被添油加醋的传着,使得天下之人皆为之震撼,对颜墨白之名也是如雷贯耳,敬畏有加。
  因着连续多日的赶路,此番终于闲了下来,伏鬼以调养身子为由,劝颜墨白在大齐宫中稍稍住些日子,待得身子大好之后再离开大齐也不迟。
  颜墨白并未拒绝,仅朝伏鬼问,“大旭京都窝藏的那五千大齐细作……”
  伏鬼垂头下来,恭道:“已有飞鸽传书而来,藏在大旭的五千大齐细作已主动而降。”
  是吗?
  颜墨白最后剩得的顾虑也全然消却,整个人也彻底的放松下来,只是如今无所事事,心中也开始空荡,便像是乍然间失了方向。
  他开始亲自教赢征写字,只是更多的时候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凝着赢征,在他身上努力的寻找着凤瑶的影子,奈何,赢征是赢征,凤瑶是凤瑶,即便同胞而生,他也无法再赢征身上找到丝毫凤瑶的影子。
  许是,凤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他太过熟悉,无人能替,是以,纵是赢征与凤瑶双眼略是有些相似,但赢征的双眼并无凤瑶那般的清明镇定之色,是以,终究无法让他心头得到半分半毫的熟悉与宽慰。
  一日之后,他自然而然的放弃教赢征写字了。
  赢征略是诧异,却也并未询问缘由。许儒亦再度当起了皇傅一职,成日在齐王宫中为赢征授课。
  而颜墨白则清清淡淡,无事可行,偶尔在寝殿昏沉沉的睡上一日,偶尔在齐王宫最高的阁楼上眺望一日,偶尔成日成日的抚着‘凤求凰’,任由手指破裂,鲜血染透那一根根透明的琴弦,似也浑然不知。
  他开始怅惘,开始空荡,开始放空,开始颓然,开始会忘记束发,忘记衣带不曾全然系好,忘记让侍从为他刮胡,忘记用膳,忘记就寝,甚至,忘了还要离开这座齐王宫。


第747章 阳春三月
  他逐渐逐渐的开始发呆,一呆便是半日,任谁都无法将他唤出神来。
  伏鬼与许儒亦担忧之至,轮番相劝,却不得任何效果,便是赢征也来相劝,也只能偶尔让颜墨白稍稍回神,其余之时,全然徒劳。
  满宫上下,忧心重重。
  气氛压抑。
  无奈之下,伏鬼开始飞鸽传书于大旭,差人邀悟净方丈即刻前来。
  悟净还未赶至大齐,除夕之夜便到了。
  齐国国都上下,喜红成片,烟花炮竹鳞次栉比的响着,孩童大人在街上嬉笑的追逐着,热闹成片。然而颜墨白似是不曾觉察一般,整个人孤单的坐在王宫的阁楼之上,空洞的双眼俯视着宫外那些炮竹焰火的光芒,发着呆。
  许久许久,三更全然而过,除夕的热闹嘈杂之声,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此际,周遭终究恢复了夜深人静,冷风呼啸,一切的一切,再度恢复清冷,凄凄冷冷,似是毫无半点的温度。
  阁楼上,早已快化为雕石的颜墨白,终于几不可察的颤了颤眼,极缓极缓的回头过来,朝伏鬼道:“齐王宫外,可有放花灯的大湖?”
  这是这么久以来,颜墨白第一次开口说话,即便嗓音嘶哑得格外难听,但却让伏鬼忍不住热泪盈眶。
  “有,有!皇上,离这齐王宫不远,便有座锦龙湖。皇上此际可要去那锦龙湖放花灯?”伏鬼哽咽着颤声问。
  颜墨白点头。
  伏鬼急忙点头,迅速差人去准备花灯与车马,待得一切完毕,才踏步上来本要搀扶颜墨白,奈何颜墨白已主动起身,双腿僵硬踉跄的朝前走了两步,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步来,扭头朝伏鬼道:“将赢征与许儒亦唤上。”
  夜色深沉,气温也降了不少,迎面而来的风,簌簌发寒,仍也是有些冻人骨头。
  此番出宫,颜墨白并未带太多护卫,轻装而行。
  待抵达锦龙湖时,因着夜色太晚,湖边已无任何游人,甚至连周遭的摊贩都已全然收摊,毫无人烟。
  而那偌大的锦龙湖内,此际却缀满了花灯,那些花灯随着湖水的波澜摇摇晃晃,烁烁而动,极是壮观。
  这番场景入得眼里,百里堇年与赢征皆有些心情低落,双双都是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当初大旭京都时的花灯节,遥记当初的东湖之上,凤瑶还在许明渊的画舫上与楼兰的尉迟雪蛮打过架。
  如今,时过境迁,花灯犹亮,奈何故人已是无踪。
  伏鬼早已差人提前准备了画舫,几人下得马车后,便在湖畔站了一会儿,而后逐一踏上了画舫。
  画舫内,早已点好了灯火与暖炉,角落中的檀香也正泛着幽幽的青烟。气氛幽密沉寂,颜墨白与许明渊赢征二人静坐在画舫内的雕窗边,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湖面的重重花灯,一时之间,回神不得。
  百里堇年神色微动,与伏鬼对视一眼,随即按捺心神的低声提醒,“除夕之夜了,年年岁岁在今朝。皇上可要放放花灯,将新年的愿许了?”
  这话一出,颜墨白才稍稍回神过来,目光朝许儒亦扫来,仅道:“不急。”说着,目光朝赢征望来,“征儿与伏鬼先去放花灯可好?”
  赢征猝不及防一怔,神情略是诧异与别扭。
  这是颜墨白第一次唤他‘征儿’,以他皇姐的口吻来唤他‘征儿’。纵是心有不惯,但别扭一番,眼见颜墨白面色白得似层纸一样,赢征眉头一皱,终究是默默将这称呼承受了下来,随即也未耽搁,循着颜墨白的话便缓缓起身,与伏鬼一道出了画舫。
  待得赢征二人离去,画舫内便彻底的静了下来。
  许儒亦抬手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盏热茶,其中一盏递到了颜墨白面前,待得颜墨白抬手接过,他才低声问:“皇上可是有话与微臣说?”
  颜墨白并未言话。
  许儒亦轻饮了一口茶,兀自等待,却是半晌之后都未等得颜墨白回话,便暗自叹息,目光顺着雕窗朝外落去,极是无奈而又认真的道:“军中上下,皆在担忧皇上,望皇上体恤己身。”
  他忍不住劝了一句。
  却是这话一出,颜墨白极为难得的回了话,“军中上下之人担忧朕,皆是他们自己之事,与朕何干?”
  他嗓音极其的幽远沉静,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却是这话入耳,许儒亦怔了一下,面色也稍稍而变,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
  正待这时,颜墨白的指尖捉了茶盏,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漫出了半分幽远苦涩的笑,只道:“从不曾料到,朕与你许儒亦,竟有这等坐着闲暇饮茶之时。”
  许儒亦缓道:“微臣也未料到。”
  遥想当初他与颜墨白同朝为官,互相对立,不料世事陡变,最后的最后,他与颜墨白竟也能化干戈为玉帛,就这般安然静坐的饮茶。
  “今后,你有何打算?”仅是片刻,颜墨白低沉淡漠的再度问。
  他这话问得随意,却正好勾起了许儒亦心底最深最深的怅惘。
  今后有何打算?
  他也不知道。
  经历得太多,如今一切都戛然而止,彻底平息,所有的勇气与志气都快磨得分毫不剩了,而今,颜墨白突然问他有何打算,无疑,是将他问住了。
  只是他能有什么打算呢?此番官场走上一遭,位极人臣,却终究担不起这份重担,当初凤瑶在时,他未能在朝中为凤瑶真正分忧,在凤瑶不在时,也未能照顾好幼帝,未能照顾好大旭,是以,官场之上,他许儒亦无疑是个失败之人,担不起凤瑶的期望,担不起皇傅这个头衔,如今一切平息,他许儒亦,自然也该有自知之明的回到原点,递辞呈,然后,彻底回归许家。
  他终究只是个商贾,未有出将入相的本事,如今一切看轻,便也该真正走他许儒亦的路。
  心思至此,便也无心隐瞒什么,仅是叹息一声,便敛神一番,朝颜墨白缓道:“微臣这一生,未能有大的建树,更也愧对长公主的希冀。如今大旭已是安稳,幼帝已安,待回得大旭后,微臣便准备辞官,日后就好生待在许家,打理许家的生意。”
  “如是而已?”颜墨白目光落定在窗外湖面的花灯,低沉问。
  许儒亦点点头。
  “凤瑶当初亲自入许府请你入朝为官,如今凤瑶不在,你便要弃凤瑶心意于不顾?”颜墨白再问,语气淡得不能再淡。
  许儒亦眉头一皱,叹息一声,“微臣着实未有为官之能。辜负了长公主心意。”
  “未有为官之能,但至少可教好幼帝。当初幼帝可是个刺猬,如今,也算是能分清是非,明得道理。这些,都是你许儒亦功劳。待回得大旭之后,你依旧是大旭皇傅,身兼教导幼帝之责,将幼帝交由你,朕与凤瑶,都放心。”
  他这话幽幽远远,清清淡淡,却是这话一出,顿时令许儒亦变了脸色。
  许儒亦心口陡然一紧,“如今天下皆安,再无战事,皇上你如今也已无恶战缠身,日后回得大旭后,皇上不打算亲自将幼帝放在身边教导?”
  颜墨白静静而坐,似未听到他的话一般,一言不发。
  许儒亦心头无底,沉默片刻,正要再问,不料话还未出,便闻颜墨白突然出声,“朕教不了幼帝。在凤瑶还未归来之前,朕,得去寻她。”
  许儒亦到嘴的话顿时噎住,心口跟着颤了两颤,一股股哀凉与复杂之感,开始抑制不住的在浑身上下蔓延开来。
  他还要去找凤瑶。
  可凤瑶已然坠崖了,落入深水里了,便是许久之后找到了,也该是一具白……
  心思至此,目光陡颤,不敢再往下多想。他忍不住转眸朝颜墨白望来,眼见他静静的坐在原地,目光幽幽的落在窗外,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瘦削入骨,突然,从未有过哪一科,他竟是如此真真切切的发觉,这不可一世的颜墨白,英勇一生,也终究,是个可怜人。
  他拥有了天下江山,拥有了无尽沃土,只可惜,这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他真正想要的,早已不见踪影,最后独剩他一人,空了心,失了方向,就如天地之中仅剩他一人,孤单落败。
  一时,所有的劝慰之词与辞官之言皆莫名的难以启齿,说不出来了。
  又或者,他潜意识的不想出声来破坏这满屋沉寂的气氛,不想再扰了颜墨白。
  而颜墨白也再度全然的沉默了下来,静坐发呆,一动不动。
  则待许久之后,桌上的茶水浑然凉透,画舫外突然极为难得的再度出现了一艘夜游的画舫,那画舫上有笑声与琴音交织而来,终于扰了周遭沉寂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氛。
  颜墨白终于回神了过来,朝许儒亦道:“走吧,去放花灯。”
  许儒亦郑重点头,与颜墨白一道缓缓出了画舫。
  两人一道站定在画舫的甲板上,兵卫迅速将两只花灯捧来,顺势还准备了笔墨。
  颜墨白率先执笔,笔尖在纸条上缓缓的游走,仅是写几个字罢了,但他却写得极慢极慢,直至许儒亦写好纸条并将花灯都已放入湖里之际,他才终于收起笔来,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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