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倾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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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倾国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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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了咬唇,回嘴道:“迟早的事。”
  陈祺摇摇头,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不好,我想在萧弋舟之前先尝尝。”
  他右手将嬴妲的头发扯得更紧,绷紧的头皮传来阵阵发麻刺痛,嬴妲不得已将脑袋微微后仰,陈祺讨厌令人犯恶的脸越凑越近,嬴妲将嘴唇紧往里收,拼力侧过脸,她想,她会忍不住的,只要陈祺碰她一下,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拔下发间的金簪,捅死他。
  她已算好了,在陈祺的脸压下来时,视线受到阻碍,她立即动手。
  毫厘之间了,呼吸热雾忽吐于脸面,嬴妲掐紧了手指。
  千钧一发之际——陈祺忽然如一只断线风筝,被一只手掌一提,跟着便笔直地飞了出去!
  风声扑面,嬴妲猛睁开双眸,萧弋舟已挡在了身前。
  他的右手已经按住了剑鞘。
  嬴妲来不及松下紧绷的心弦,鬓间一支金翅翠翘搔头,已松散了下来,青丝半披下来,将右脸伤口微微隐匿起。
  此时随着萧弋舟一同走入里院的人不少,都在边上围观,嬴妲怕教人瞧见,忙拨开发丝,将狰狞的疮疤露出来,唯恐人发觉她是沅陵,她谨慎地挪了挪,躲在萧弋舟身后藏起来。
  陈祺摔得狼狈,一条腿落入了院中浅水溪里,方才扯住嬴妲头发的胳膊,似乎被萧弋舟用某种手法点了数下,麻痹得提不起,几乎使不上力,他恼火地走上岸,挺胸摆出太子威严:“萧弋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后院一个丑婢,本宫还狎玩不得?”
  萧弋舟手里的剑出鞘几分,食指在剑刃上一弹,龙吟之声未绝,看客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地想到,方才世子在席间说得很明白了,这丑奴碰不得,官海潮拿出天仙似的两名美人,也不能让萧弋舟放手。
  文书在人家手里,人家对这个丑奴是有合情合理合法的使用权利的,人家不说让,即便是太子想借机轻薄,也是有违情理的。
  所以这事上陈祺真占不上理。
  萧弋舟薄唇一敛,低声道:“说了,这丑奴动不得,太子想来刺探萧某?”
  无人怀疑此时萧弋舟已然动怒。
  他的怒火让如今的天子也忌惮三分,陈祺无兵无权,新朝还站不稳脚跟的一个软弱太子罢了,为这种三军之中洗练而出的凛然杀意,如天神之威的压迫所震慑,刻意挺直的脊梁骨,忽然软了下来。
  “你……动不得便罢,如此丑奴而已!”陈祺忿忿然道,又觉得自己下不来台面,招人笑话,忙不迭又冷着脸孔补上一句,“本宫要想,可以拿香烛烧了东宫那些美人的右脸,也是一样的。”
  太子之言,戾气太重,令人不寒而栗,相觑不敢言。
  嬴妲心悸起来,她方才得罪了陈祺,萧弋舟会惹上无妄之灾么?
  唯独人群之中的薛恺之,诧异地将嬴妲瞅了眼。
  奴市之中她是见过嬴妲的,比上次见,这丑奴脸颊上的伤疤似乎淡了些。他摸了摸下巴想道,莫非这伤疤是能医好的?
  如此一想,他不禁惊叹于萧弋舟的先见之明,萧世子恐怕一眼便已瞧出,这丑奴的脸伤一旦治好,便立时会化身大美人罢?薛恺之啧啧在心中赞叹两声。
  萧弋舟的手又动了,这一次,他将剑按入鞘中。
  他手中之剑非常古朴,换言之便是不起眼,嬴妲见过无数次了,但从不敢碰,这剑上有斩百人头颅的戾气,或许不止百人,萧弋舟的军功是从他十三岁时起便背负于身的,那时他如同整个没落皇朝里唯一的曙色……
  但这剑在萧弋舟手中,便如神兵利刃,动一下是雷霆万钧,只闻铿锵一声,陈祺那软蛋又暗里颤抖了一下。
  萧弋舟道:“太子如需美人,萧某能赠你十个,唯独驿舍之中五人,不能割爱。”
  陈祺一怔,萧弋舟这话好像再给他台阶下。
  是了,他毕竟是太子,他父亲陈湛虽是商户出身,但如今贵为一国之主,他萧弋舟再是厉害,也不过是西绥边陲之地的世子而已,如今是在京畿之地,他敢堂而皇之得罪自己不成?
  陈祺重新高傲地抬起了头,“美人不必,本宫暖阁之内的美人,多到要睡到马厩里了,世子好意,心领了,贺礼送到,本宫告辞。”
  陈祺退了。
  他负起了手,傲慢洋洋地撤出了后院,随着他这一走,新朝的大小官吏都不敢久留,随着陈祺慢吞吞地退了出去。
  萧煜率人恭送各位达官显贵出府。
  嬴妲这口气终于松完了。
  她小心翼翼问道:“公子怎么会来?”
  萧弋舟又按下了剑柄回过身,冷峻的面孔如散发寒意,冻得人打哆嗦,“蔚云报信。”
  府上养的人又不是睁眼瞎,看不见陈祺大摇大摆地从后院翻墙而入。
  见他眉头紧攒,神色严厉,嬴妲不敢硬碰,悻悻地低下了头,“多、多谢公子。”
  “到我房里来。”
  萧弋舟冷冷扔下一句,长腿一迈,不消几步便走到了寝房,推门进去,留了一条缝儿。
  嬴妲又停了口气在胸口,惴惴地朝四周打量,阒静无人,也没人来帮自己,她只好随着萧弋舟进门。
  才走近,便听到萧弋舟冷言道:“门闩插上。”
  嬴妲于是依言照做,当她转身插上门闩时,明丽娇娆的秋光,便被拒之门外。
  屋内没有烛火,颇显清寂黯淡。
  嬴妲转身便跪了下来,朝萧弋舟微微仰头望去。
  她的目光里,满是信赖和感激的欢喜。没有人知道,恐怕连萧弋舟都不明白,他来救她意味着什么,她方才险些就杀了陈祺。
  陈祺即使侥幸不死,也要被她重伤,她不敢连累萧弋舟,一定会自裁谢罪。
  她方才已经做好了送命的打算了。
  所以此时她才会觉得心有余悸,如劫后余生,才敢将自己的贪婪与留念,对他流露出那么一丝。
  可是这里的光,太黯淡了,嬴妲只能仰头,知道这屋内有熟悉的俊立的身影,巍然如松,知道那个身影坐了下来,整张英俊的脸庞被隐没在黑暗之中,她只能失望地对着漆黑的影子,释放她的欢喜。
  黑暗里传来男人冷峭的嗓音,“衣裳脱了。”
  嬴妲怔住了,因为感激和信任而起的喜悦,僵在了脸颊上。她慢吞吞地将手指放到腰间,小声发抖地问道:“公子、全脱了么?”
  她实在不懂萧弋舟这人了。
  “上裳,脱了。”
  男人又再一次嗓音冰冷地强调,“全脱。”
  嬴妲听话地垂眸,玉手抽去了葱绿腰带。


第8章 审问
  嬴妲将腰带放到地上,眼帘抬起,看了萧弋舟一眼。
  满室昏暗里,他依旧威严地坐在那儿,等她宽衣解带,嬴妲于是咬咬唇,将外裳也解了。
  水湖翠的玲珑绸衫被搁置于地时,萧弋舟挟冷雪般的嗓音再度传来:“不躲了?”
  她抓着里衣,一阵恍惚之后,她明白过来,萧弋舟是在为前几日,她钻进被里躲他而秋后算账,可嬴妲心里想,难道、难道姑娘家是不能害羞的么?
  她赧然地垂眸,将里衣也乖乖地剥了下来置于软毡上。
  “不……躲。”
  她身上还有一件大红底绣百枝莲叶的肚兜,莲叶下有游鱼戏水,憨态可掬。住在驿舍,所有衣饰都是鄢楚楚为她置备的,但这种肚兜,还是让嬴妲害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萧弋舟的俊脸如沉于水中,朦朦胧胧的,没有声音,便让嬴妲觉得他还不满意。
  她的雪白贝齿几乎要磨破唇肉了,她慢吞吞地,手指颤抖地解开了肚兜衣带,脱下来,也扔在了地上。
  还是没有声音,嬴妲已经冻得有些冷了,瑟瑟地说道:“公子,脱、完了。”
  地面凉,身上又无保暖之物,嬴妲只能将胳膊前伸,手掌抵住双腿,为胸口争取些遮蔽物。
  她想,其实……也还好,黑魆魆的,没那么难为情。
  这么想着,周围忽然亮了起来。
  嬴妲怔住了。
  只见萧弋舟从容地缓慢地托起了一只灯罩,罩在了跳跃的烛火上,光晕瞬间被分散得均匀,如为漆黑静寂的房内刷上了一层蜜蜡光,他又转身去,点燃了另一只长烛,如法炮制地罩上灯罩。
  嬴妲看呆了,直至他又冷着那副英俊面孔高高在上地坐回去,嬴妲垂眸将自己雪白姣好的肌肤打量了眼,眼眶霎时屈辱地红了。
  萧弋舟的掌心里掐着两颗浑圆黑玉,漫无目的地揉捏着。
  寝房不透风,静谧得只剩下珠玉相击的璁珑之音。
  萧弋舟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嬴妲未饰片缕的娇躯上,晶莹秀润的皮肤,有异花奇芬,幽冷馥郁,饱满欲滴的下垂物,宛如初熟的蟠桃,微微颤抖着……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看得嬴妲浑身如虾子般冒红,心想着,方才将头发全抓开也好了,至少不至于全袒露他眼前,眼下难堪到了极致。依照萧弋舟的脾气,他一定会骂她是“丑奴”,趁机羞辱她的身材,或者就让她在这里跪一晚。
  可他既然这么气,那天清晨便该与她说清楚,他竟然拂袖便走,隔了数日,又来与她秋后算账。
  嬴妲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嘟起了红嫩的唇。
  萧弋舟终于出声了:“陈祺同你聊了何事?”
  嬴妲一怔,竟是这话。
  她只好垂下眼睑,目光躲藏,“没、没有什么。”
  萧弋舟哂然,“在背后,恐怕说了我不少坏话。无耻。”
  嬴妲只好咬唇默认。
  她不肯说实话,萧弋舟眉峰微挑,冷然俯下身,“都这样了,还不肯说?莫非,你要我用更过分的么?”
  嬴妲又是怔忡莫名,难道萧弋舟是用这种法子给人逼供的?她脸红了下,想同萧弋舟实话交代了,他说“更过分的”,她又羞又怕,便羞赧地说道:“没多说什么,公子来得及时,陈祺也占不到便宜。”
  “狡猾的女人。”
  萧弋舟忽然打断了她。
  嬴妲愣愣不解地仰起头。
  萧弋舟掌中黑珠揉搓相击之声骤停,他微微后仰,乜斜嬴妲,讥诮地发出一声冷笑,“过来。”
  更过分的,要来了么。嬴妲晃了下神,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走了过去,她的天青及腰襦裙还穿于身上,但也仅仅只能笼住小蛮腰以下的光景而已,嬴妲以为萧弋舟要解开她的襦裙,或者命令她自己解。
  萧弋舟撇过了眼,“说罢。”
  他还是没动手,嬴妲或许没察觉,他的呼吸已经重了几分。
  他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嬴妲也知道,不说会有麻烦的,她将今日被陈祺堵在墙角,调戏的那些话又回忆了一遍,蓦地脸颊变成了榴花色,轻轻启齿,一面留着心思观摩萧弋舟神色,一面小心翼翼地说道:“陈祺告诉我,公子在前院与人饮酒,说了,我天生尤物,让公子爱不释手了,公子说一年内——”坏了,他脸色好像更难看了,可他又不制止,嬴妲只好硬着头皮吐出来,“一年内……不跟其他姑娘好。”
  没等说完,萧弋舟黑了脸——他身边下人,自然知道分寸,不会多嘴将这话转达给嬴妲,但千算万算,错漏陈祺。
  脸黑了会,又转红,他长屏住口气,恼火地侧过脸,沉声道:“你听了这话,是何想法?”
  嬴妲被他这反应弄吓着了,一时讷讷不敢言,直至萧弋舟瞪过来,她才本能地后退了小步,呆滞地望着萧弋舟,道:“我……我么,我,是欢喜的。”
  轮到萧弋舟微怔,他眯起眼冷冷地打量着嬴妲,又恍然想起三年前教这女人诓骗得团团转,最终当众被羞辱得体无完肤之事。嬴妲一直是个与男人玩暧昧的高手,若即若离,温柔款款,借着那张得天独厚的脸,迷得人晕头转向。
  他是疯了,才会找药膏为她医脸!
  “还说了什么?”
  好端端的,嬴妲回了话,没想到他好像更生气了,她忽然委屈起来。
  老老实实地又回话道:“他还说,我明明是个处子,又怎能迷得公子不近她人呢。”
  她用委屈的口吻,说这样的话,萧弋舟更恼更恨。
  “你怪我?”
  她难道有脸怪他不碰她!
  真是岂有此理。
  从重逢以来,萧弋舟对她冷冰冰的没有第二种脸色,还是头一回将他激怒到这地步,他在趁怒发泄。
  嬴妲想让他舒坦点,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他高兴些,便只好实话实说了:“我说,那是迟早的事。”
  萧弋舟一梗。
  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施力,这狡猾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迟早会要了你,还是,迟早会针对你爱不释手,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丑婢!”
  嬴妲惶然,“我……我万万没有如此想!”
  萧弋舟冷笑,“回得,好得很!接着说。”
  被萧弋舟买回来,嬴妲萌生了对生的希冀,这种念头一旦复萌了,便像风长火势,燎原而起,在今日见到陈祺之后,嬴妲甚至开始期盼着,有一日能为父兄报仇,甚至地她开始想,萧弋舟能否帮她。而且,她早已做好准备,将身体给他了,是他一直不取的,嬴妲只是不好意思主动而已。
  “接着,陈祺便问,公子与他,谁更俊些?”
  容色一事,萧弋舟不甚看重,但竟意外地有些急切想从嬴妲嘴里听到答案。
  “是么,你是如何回话的?”
  他波澜不惊,高高在上,直将手中的黑珠转个不停。
  嬴妲只好垂眸道:“自然是公子更俊些。”
  萧弋舟哼了一声。
  嬴妲曼声道:“我说,不然我给他一面铜镜,让他照照自己的蛤蟆脸。”
  当初回答陈祺时,嬴妲没想太多,这时候却隐隐期待着这个马屁拍下来,萧弋舟定会高兴的。
  熟料他忽然脸色铁青,如蒙受莫大羞辱一般,目光尖锐地朝嬴妲瞪去,她心惊肉跳,吃了一惊,没等缓过神,手腕被男人抓住,被一把扯入了他怀里,嬴妲坐到了他的腿上。
  茫然无措地尖声喊了一声“世子”,被萧弋舟扳过脸堵住了唇,他的唇势如破竹地挤入她的齿间,大掌开始揉搓他最钟爱的领地,比那几夜都要用力,嬴妲吃痛,几乎承受不住他的疾风骤雨的攻势,没几下便软了,呼吸也岔了,只能等他凌虐之后,如一朵病蔫蔫的娇花靠在萧弋舟臂弯里娇喘吁吁。
  她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委屈不已。
  她不知道说错了什么,直至萧弋舟再度把脸低下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让嬴妲怔住。
  她再也没有脸委屈。
  是她说,萧弋舟当年是……想吃天鹅肉,是她说,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哪里配得上她堂堂公主,是她说,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对他高看一眼,不过是耍弄他罢了。
  嬴妲将萧弋舟胸前的衣衫不觉抓得更紧,她茫然地想着,她哪有什么脸让萧弋舟原谅,让他疼爱?真是不知所谓了,她是不是到了他手里之后便又飘飘然了?
  不论有没有苦衷,无论作何解释,伤害了,已然是伤害了。
  他受尽屈辱的三年,不是她一句话就能赎罪的。
  “世、世子。”
  她的眼眶里聚拢一大波水雾,盈盈欲滴,可怜地望着他。
  萧弋舟蹙眉,长吐出一口气。
  “还说了什么?还有么?”
  他的语气比方才柔软了几分,不过在女人听来这没甚么分别,只是他自以为的温柔。
  嬴妲后怕地不敢说,怕又招来祸患,可不说下场也未必会好过,她只好说道:“还有,陈祺说,公子眼光过人,我必定是有长处吧,他想……先尝尝……”
  预料之中的愠怒果真又起来了,嬴妲本能警惕地将身体缩起来,犹如钻入壳中的乌龟。
  萧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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