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倾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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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倾国色-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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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宣淫。”
  “白日宣淫”一出,萧弋舟脸孔更冷,由红转白,半晌之后笑了一声,哂然道:“何时夫人与你说过这话?我今日才知,原来萧煜你也有皮里阳秋,我当真是委屈你了。”
  萧煜连忙摇头道“不敢”。
  萧弋舟拂袖而去。
  近来世子爷火气重,先是无奈收下陈湛赐来金印,后又有先朝勋贵夜家子弟现身,再后来嬴妲为人所掳,桩桩件件都不省心。东方先生劝说大家切莫此时惹世子动肝火,不若让幽泉甘露,浇熄他的灭天火气,顺其自然好了。
  东方先生说话玄妙之处,教人只可意会,不得言传,当下众人也都听懂了。
  除了他们几个,只有濮阳达还是戴罪之身,虽然仍是不满嬴妲,但从他默许幸荣带走嬴妲那事之后,回来领了三十军棍,打老实了,已经是敢怒不敢言,发誓绝对不再为难嬴妲一下,日后必谨遵世子之命不敢有违。
  推开寝房门,里头亮着两盏八角绯红灯笼,贴上了红色的彩纸。
  萧弋舟注目了少顷,蹙了蹙眉头,将身后的门阖上了。
  他走了过来。
  嬴妲此时就坐在床上,她晓得换上红灯笼,却没将被褥也一并改换了鸳鸯戏水算了,萧弋舟的脸不禁意黑了,嘴角抽了抽冷凝着嬴妲。
  他天生面容深邃冷峻,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但本身五官构成,都是夺天之功的精巧,柔晕打下来,便显出一丝令人错觉的温润。
  嬴妲慢吞吞地、委委屈屈地将屁股挪了一下。
  露出还算是干净的床褥,萧弋舟蹙眉,暂时不打断她的把戏。
  嬴妲楚楚可怜地垂着纤长的睫羽:“有件事我要同你解释。”
  他的眉心跳了跳。
  “今日以前,我还是处子。可是,没有落红。”嬴妲将脸蛋快埋到颈窝处了,浑然没有感受到萧弋舟愈发黑的脸色,和愈发凌厉的目光,就在萧弋舟额角的青筋也跟着跳了跳时,嬴妲又委委屈屈抹了把泪,“虽然我不知晓为什么没有,但楚楚姐姐也说,不是每个女子都有的,我都二九了才交付初次,没有也是可能发生的……你别生气……”
  原来她以为,他看不到元红,会怀疑恼火她曾与人有染。
  萧弋舟的嘴角再度扯了下,他皱眉讥讽起来:“我生什么气?”
  不生气?
  嬴妲怔怔地抬起头。
  他咬牙切齿地走过来,将嬴妲的胳膊一扯,压到胸口。
  狠狠的几个起伏喘气之后,他冷冷道:“看不到,我也感觉不到么?当我是死的!”
  嬴妲的脸贴在他的腹部,看不到男人忽然通红的俊脸,以及他半羞半恼无地自容的窘境。


第17章 赠书
  之后嬴妲又被卷入了被褥里,被压着啃了一顿,只是还没动手,嬴妲的藕臂从被子里探出来,将男人的肩部又抵住了。
  力量虽然弱,但这是一个抗拒的动作。
  比起先前这女人说的愿意,她此时的抵抗更像是从心而发。
  一切都是虚与委蛇罢了,这个狡猾的女人。
  萧弋舟讥诮地笑了两声,他停了下来。“我不强迫女人,你说一句不愿意,即日起你便和棠棣换了房间。”
  嬴妲一怔,她的房间,不就是在萧弋舟的寝房么?她蹙起了眉,自然是不能换的。
  “公子,我愿意一回,两回,但是,是有头的……”她的声音卑微而怯懦,与记忆里趾高气扬的沅陵公主判若两人,一时倒让萧弋舟蹙眉无话,嬴妲撤回了手,将脸蛋埋了进去,含糊的嗓音飘了出来,“楚楚姐说,将来你会带我回西绥,这是一定的事。只是,将来,没有人能保证,你还会要我,公子,你真的会要我么?”
  他拧着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嬴妲娇软的失落的嗓音再度飘了过来,“而且,我才知道,你有还未过门的夫人了。我跟着你,是当小妾,还是当暖床丫头?”
  以往嬴妲不敢如此贪心,也绝不会问,但既然木已成舟,有些事,总是要让自己安心一些,不至于太受委屈。
  关于萧弋舟夫人之事,也是鄢楚楚说的,对方是西绥穆家的掌上明珠,门当户对,同气连枝,萧侯与夫人都极为满意这桩婚事,早已互通了文定婚书。
  萧弋舟低下了头,揉捏着她的雪白玉腕,忽然一笑,“没什么夫人。”
  若不是在她这里碰了大钉子,父侯咽不下这口气,不会急忙为他定下未婚妻。那姑娘是长的扁的他都尚且不知,又为了不合心意这事,萧弋舟与萧侯大闹了一场,从此父子生了隔夜仇。至于穆氏女,为了让她知难而退,萧弋舟在烟花巷陌,偎红倚翠,名声大噪,更是一掷千金买回了四名如花似玉的美婢,足以让名声狼藉了。
  可即便是这样,那姑娘至今也不曾想另嫁他人,穆氏之女,在当年即便是皇亲国戚也可配得,偏偏她就等着萧弋舟,死心眼到令人无奈。
  萧弋舟便率人跑到塞北,安营驻寨,美其名曰抵抗胡人入侵,一去便是两年多。
  嬴妲狐疑地望着他,虽然此时处处受掣,眼神却不屈,“我才不信……”
  他父亲曾以命相挟,迫他娶穆氏女,他也不肯低头,况于如今。
  萧弋舟不悦地吐出口气,“不愿意罢了,多言无益。”
  他说着要下去,嬴妲忽然张开了腿,双手抱住了他,整个人犹如一只小熊挂在了他身上,萧弋舟蹙眉了,实在不懂这狡猾的女人了,嬴妲软软地在他耳边吹气:“我不骗你,我愿意,不疼了真的……”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嬴妲想不了太长远的事。
  萧弋舟目光晦暗,低头将羞得脸颊燥红的嬴妲盯着,她始终不放,腿在他小腿上蹭了蹭,萧弋舟终于转过身来,将她如饿狼扑食压下。
  过于兴奋的男人犹如一头猛兽,只是才起了个头,嬴妲疼得额头沁了汗,被他粗暴来了几下,脸颊又红又潮,而原本决意洗刷耻辱的萧弋舟,被嬴妲哼哼两声,勾得一下又没忍住。
  草草完事了。
  接连失利让萧弋舟惊怔,又挫败不安,见嬴妲要睁眼,他恼火地一只手掌按住她的眼睛,“不许动。”
  嬴妲浑身疼,再也不敢笑萧弋舟,只软绵绵地道:“我不动,公子慢慢来。”
  这种时候,女人的鼓励更像是两记响亮的耳刮子抽在脸上,萧弋舟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最要命的是,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浓浓的质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第三暂时不能草率了,萧弋舟咬牙,退了出来,翻被子下去了。
  嬴妲心如小鹿,望着他一层层套上衣衫的背影,泪珠儿从眼角滚落,“我伺候不好么?”
  萧弋舟咬牙切齿,“闭嘴。”
  她故意的。
  他扯过来一双长履套了,大步流星地朝房门外走去,门被粗鲁地撞上的那瞬间,嬴妲将被褥拉上来,把眼角的湿润都擦了。
  她默默地想,她明明是照着楚楚姐教的,说的做的,为什么还是让他生气了?
  她明明很配合。
  是他自己……嬴妲脸热地想起来,是他自己不行,好像与她无关。
  *
  转眼要入冬了,天越来越冷,晌午时,嬴妲从榻上起来,将褥子收拾好了拆下来,要拿到后院,打井水洗了翻出去晒。
  这活素来是蔚云做的,嬴妲拗不过她,脸红耳赤地让蔚云接了过去了。
  天寒地冻的,谁也不肯让嬴妲当奴婢做活,鄢楚楚最后拉着她围着小火炉在寝房里烤地瓜。
  房间里温暖如春,鄢楚楚照例将嬴妲的脸颊端凝许久,确认她脸上的烧伤痕已一日比一日浅了,似乎比嬴妲还要愉悦,地瓜烤熟了刺溜冒着滚烫的香气,焦炭沾在上边,烟熏火燎的,却很勾人。
  嬴妲以前还没吃过这个,鄢楚楚用火钳取出来,剥了一只给她,用干净的丝绢裹了隔着,不烫了才拿给她,嬴妲由衷地感慨着:“姐姐们手真巧,我就一样也不会,笨手笨脚的。”
  搁在以前,人们称这是富贵病。
  鄢楚楚却笑道:“你伺候公子,比我们难多了,他喜怒无常的,你说话是一样心思,他能听成另一样,不给他掰开了扯明白,他能胡思乱想把自己逼到牛角尖出不来!”
  “这样么。”嬴妲发觉自己根本不如几个婢女姐姐了解萧弋舟。
  是啊,她们跟着萧弋舟也有几年了,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萧弋舟身边占个什么位置。
  昨夜萧弋舟是说了没有未婚夫人,姑且作真了听,可他也没允诺嬴妲什么,没名没分地做个暖床丫头,其实她是不满足的。男欢女爱之事,双方都可以不必负责,她只是贪恋那一个完整的人罢了。
  鄢楚楚又递给嬴妲一只小汤匙,嬴妲对鄢楚楚吃地瓜有样学样,用小汤勺舀了,送到嘴里,滚烫香甜,软糯怡口,因咬了太大一口,她忽地吐出热气来,直呼烫,鄢楚楚笑得花枝乱颤。
  宫里的公主,也不像老百姓想的那般要风得风,至少,她连最平凡的美味都没尝过。鄢楚楚替嬴妲将嘴角的红薯屑揩了,“公子昨晚又负气走了?”
  昨晚她们可没听壁脚,鄢楚楚一想,“是你出错了?”
  嬴妲不肯受人冤枉,不由便招供道:“哪里是我错了,分明是他不行!”
  说完便后悔了,鄢楚楚果然双目晶亮,一眨不眨地笑盈盈地望着她。
  嬴妲蹭地红了脸,无奈将鄢楚楚的手指勾了勾,“楚楚姐,你别说出去……”
  鄢楚楚煞有介事点头。
  嬴妲还不放心,鄢楚楚便将她的手背抚了抚:“你放心,我也不敢到处揭公子之‘短’。”
  嬴妲这才安了心些。
  倒不怕萧弋舟被人笑话,怕他知道了事情从自己这儿流出去,他肯定恼羞成怒,重重责罚自己。
  结果一回头,后院的几个婢女全知晓了。
  趁嬴妲不在时吃吃偷笑,她无意之中听到过好几回,她们窃窃私语着。
  跟着萧弋舟也察觉到了不对,婢女与部下瞧他的目光全变了,若隐若无地透着抹探索意味,尤其当他转身时,仿佛能听到私下里隐忍的偷笑声。
  秋祭之后,陈湛拨了一名天魁魁首给他,让他带到军营之中磋磨,魁首名令狐烨,夏阳人士,年仅十九,军中名声鹊起,陈湛林中遇狼,是他张弓搭救,颇有当年细柳营先锋之英姿。或许是因为救驾有功,陈湛对他倒极为放心,直接拨给了萧弋舟。
  东方先生提议,不若趁着磋磨令狐烨之时,委婉化之,收归己用。陈湛其人不堪大用,陈祺更是纨绔子弟,迟早必致灾祸,聪明人择木而栖,令狐烨不会不懂。将来他们脱身离去,令狐烨或成最大助力。
  陈湛将他们看得极紧,驿舍外至今仍以护卫萧世子为由,堵了陈湛的六百将士影卫,插翅也难飞。
  一动,则平昌金吾卫、羽林军尽数大动,萧弋舟的人马恐怕冲不出城门便要被拦截下。
  萧弋舟沉声道:“先生所言,是扶持令狐烨为将?”
  为令狐烨放权,是提携他,为日后离开平昌铺路。
  东方先生颔首,“是,不过不宜声张,令狐烨能在秋祭胜出,我观之此人有大才,公子吐哺握发,不愁揽不得将才。”
  这也是周清与濮阳达誓死效犬马于君前之故。东方先生这话不曾说。
  谈完话,萧弋舟要走了,东方先生从怀中摸出一本秘籍,双手递呈萧弋舟,以羽毛扇恭谨托着,“公子得空,此道,不妨也研习一二。”
  东方先生藏书多,涉猎极广,不少兵法韬略谙熟于胸,萧弋舟对他献的书素来不拒,他扭头,只见蓝封皮的古籍,明晃晃四字《玉房指要》,突兀地闯入眼底。
  萧弋舟忽然脸色僵住,脸色倏地一红,随即铁青。
  “艳奇之书,先生贻我。”
  他口吻淡淡的,尽力不发火。
  他想,他明白近日里下人看他的目光是怎么一回事了。
  东方先生微笑道:“无怪下人,只是,在下昨夜适逢风骤,想着后院那盆花,故而披衣起夜,至廊下欲下阶,听世子甫入,惊魂未定之呼,稍顿,至阶下时,呼喘已滞,无复起之声。”
  “……”
  萧弋舟忽然脸如着火。
  东方先生依旧递来。
  “并无坏处,看看无妨。”
  萧弋舟素来从谏如流,脸红躲闪地瞅了东方先生一眼,胡乱应了声,便冷着一副面孔抽走了那本《玉房指要》。


第18章 发火
  是夜月华如水,清冷岑寂的里院,绯红疏影,蒙了道恬淡的光晕,娇慵无力地耷拉着饱蘸露水的花靥。
  萧弋舟从书房回寝屋,推门时尽可能轻了些,天色大晚,那女人应当睡了。
  他信手将门关上,走了过去。
  子夜时分,嬴妲果然睡了,被磋磨了许久,腰酸背痛,她见萧弋舟久而不归,以为他又被军务缠身,她自己胡思乱想一阵,想着想着便沾枕头入眠了。
  萧弋舟凝视着嬴妲的目光晦暗莫名,床尾那头,因为她的胡乱翻身,露出了一双如莹莹霰雪、绽放桃花色泽脚丫,足弓完美,指甲盖涂着花油,白嫩纤巧……
  他做了一件,不能让醒着的嬴妲知晓的事。
  他将她的双足捧起来,在掌心揉玩许久,揉捏着光滑白嫩的软肉,饱满十趾,甚至地,一时筋浮骨酥,他竟俯身,在她的右足背上亲吻了一下。
  这一下,如羽毛搔痒,嬴妲也有了动静,檀口发出闷闷软软的一声呼。
  他于是极快地撒开她的脚丫子,镇定地爬到床头来,宽衣解带,与她一道歇下。
  尝过那快美的滋味之后,再搂着睡都觉得极为难熬,何况是一左一右,肌肤都不得相贴,萧弋舟皱着眉将嬴妲的小蛮腰一把扣住往怀里扯过来,便圈紧了。
  嬴妲有所察觉了,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别闹了小狼”,娇哼一声之后,却主动过来将他拥抱住,找了个舒适的安逸窝躺了下去。
  萧弋舟的脑中却犹如雷霆一声,“你说谁?”
  嬴妲却无声音了。
  萧弋舟猛然想到,难道她……果真惦记的人是夜琅!
  搂着嬴妲的双臂恍然间僵硬如铁。
  他愤怒地将她的推开,嬴妲还要蹭上来,可这时,萧弋舟为她美人秋睡、玉体横陈起的火气,蹭地一下成了怒火。
  烛火幽微黯淡,依稀可见嬴妲俏丽的脸,脸色绯红,沁了层淡淡水珠,仿佛闷得正热,只是仍睡着,嘟着红唇,引人采撷。
  萧弋舟冷着面孔看着。
  她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又恢复了昔日盛貌,倘若换上华服,簪珠钗凤首步摇,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明艳万方的沅陵公主,他便会想起,当年匍匐在她脚下,被她一脚踢开的痛恨!
  他磨了磨牙,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那个摇尾乞怜的可怜男人了。
  *
  嬴妲大早上不见萧弋舟人,她懒懒地爬起来,梳妆洗漱罢,听到院中有美婢欢笑声,她忙推门走了出去,只见除鄢楚楚外,四姑娘都围着秋叶红阶下一只石墩,手里欢快地逗弄着一只灰毛犬。
  她于是奔下去,融入她们。
  烟绿便问:“软软用饭了不曾,我灶上温着一碗米粥,并两只肉包子。”她一手搓着狗脑袋,偏着头道:“弄了一手的狗毛我拿不了,你要吃可以自行去取。”
  嬴妲摇头道不必,垂着眸打量这只灰毛犬,他通体皆灰,是极其罕见的品种,长折耳,生就一副可怜相,软趴趴地,仿佛饿得没力气了。
  棠棣见嬴妲喜欢,爱不释手,解释道:“这是清早采买的人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说是后院冷清,又有人翻墙,又有人刺杀的,养条狗说不定好用。”
  嬴妲凝视着这条灰犬,脸色惋惜,“我曾养过一只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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