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女之妻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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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女之妻不可欺-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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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的天空,白云朵朵的,虽然没有望云山的天空那般澄澈,可也算不错了。
    陈姑姑好笑地看着石初樱,见石初樱挑眉望天,她只好无奈地看着楚溆,楚溆哪里不知道石初樱的小心眼:不催不来,晚来了还要赏钱?
    楚溆无奈一笑,握住石初樱的手,低头附耳说了什么,石初樱才给了陈姑姑一个眼神,陈姑姑笑着拿出二等封赏替主子打赏了。
    石初樱却悠悠地说道:“咱们府上的人可都记住了,这先迎宾、再送客是古来礼仪,客人既来了,总要多挽留一会儿,再没有急着送人走的道理。”
    这边儿个个都是人精,这一番来去旁人哪能瞧不明白,却都含笑不语的。
    
    第五十三章碾压大法(之大夫人)
    
    “赏!”石初樱含笑一挥手,玉珰和玉葱上前打赏了几个丫头二等赏封。
    与成亲当日不同,今天的一等赏封是20个特别定制的银制钱,二等是15个,三等是10个,个个都是银光闪闪,每个重约一钱,最要紧的是,这些都是十足纯银的!拿出去可比那些个杂色的散碎银子值钱得多。一般市面上的银块子,能有个八分成色就算不错了。
    本来石初樱还让人做了些金质的钱,这次没舍得拿出来。
    几个人绕过一座大绣屏,里头正是‘宁寿堂’正厅,就见正厅装饰的金碧辉煌,正当中铺着地毯,一座八折绣富贵牡丹的屏风立在最里边,靠着屏风摆着一张大的宝座,两位身穿蟒缎绣衣的老人端坐在宝座两边,中间的小炕几上摆着茶果。
    左边一位看起来跟楚溆至少有六分相似,尽管头发花白,一把胡子也花白了,但目光仍矍铄;右边的老太太容长的脸,一双不大的眼睛半眯着瞧人,薄唇紧抿,嘴角和眼角都下垂,皱纹堆了不少,面色到还红润,想必这就是镇国将军府的老太爷和老太君了,石初樱心想。
    昨天她举着扇子两方互相都没看清人。
    各房头则按照长幼,分东西向或坐或站的分布在下首,老老少少也有几十号人,却没有小孩子在场。楚溆暗中握了握石初樱的手,石初樱含笑回握了下,两人手牵着手走入堂中。
    还未等说话,人群里就发出几声嗤声,“哼,新媳妇来得还真准时!半点都不带早的!”
    “可不是,让一屋子人等着,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没规矩”
    “到底是乡下人,就是不懂礼节!”,声音不大不小,刚还都能听到,还伴随着啧啧声。
    楚溆握着石初樱的手一紧,面上笼上着寒气,连石初樱感觉到空气的一下子冷凝了似的。她轻轻挠了挠楚溆的手心,心话,这就开始了?!
    楚溆竟也慢慢放松下来,重新翘起嘴角。他眼角的余光看到石初樱还是进门时的那副样子,清亮亮的眼眸里完全是‘你们说你们的,反正与我无关!’的表情,楚溆心里发笑,也是,他的樱樱都能把郡王府的老长史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更别说这些人了。更何况还有他不是?
    楚溆携着石初樱的手,悠悠地走到塘中,还未等府里的下人摆上锦垫,石初樱便一拉楚溆的袍子,两人齐齐跪在地毯上:“孙儿楚溆,孙媳石氏,拜见祖父、祖母!”
    这下抱着锦垫的两个丫头傻眼了,原本她们被交待要慢一会才摆锦垫的,而且这垫子可是换了芯子的,这、没来得及用,可怎么算?
    石初樱看着俩傻眼的丫头微微一笑,心话,这些个不省心的,当她傻瓜不成?她赌一个大钱儿的,这俩丫头手上的垫子绝对有问题!亏再小也不能吃!别人乐意吃是别人的事,她不行,楚溆也不行!
    这一来一往不过几个瞬间,屋子里的人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都含着体面地笑容等着认亲。
    楚老将军微微向后仰头,仔细打量着跪在地当中的这个孙媳妇。只见她跪在那也与楚溆差了大半个头的身量,杏核大眼,目光清澈明亮,白皙的瓜子脸,倒是显得眉清目秀,格外脱俗,这就是让他这个乖戾的孙子非娶不可的女子?!倒是过得去。
    老太君则撇了撇,昨天被老头子压着不许她讲话,今天可不能再限制她了吧?!刚要开口,就听老将军说道:“好,好,起来说话!”
    老将军到底还是了解他的老妻,自打被降爵后不但没改了爱显摆身份的毛病,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要不是有他压着,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他们是做祖父祖母的,不是人家公婆,再没有去隔着辈分去难为孙子媳妇的道理。
    听到叫起,楚溆伸手搀起了石初樱,石初樱也从身后的陈姑姑手里接过一个托盘,送上两双鞋子,她清脆地说道:“孙媳不擅长针线活计,这两双鞋底儿确是孙媳亲手做的,里头加了山上特产的草絮,冬天穿了也不冰脚,只要不沾水可以保暖两个冬。还望祖父祖母不嫌弃!”
    切!下面不知是谁发出一声鄙视,“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用过,竟拿这样的东西打法人!早知道我也不来了!”
    石初樱还是笑盈盈的,撇了眼说话的老妇人就在自己一臂边上,在这个位置至少也是婶子辈分的,自打她进门,这个老婆子就没少废话。
    还早知道就不来了’?都不来又有什么?不想来就滚蛋!送鞋子是新媳妇的规矩,她只是按规矩来的。
    石初樱磨了磨指头。
    眼瞧着老太太不屑一顾的眯缝着眼,老将军挥挥手,让人把鞋子收了,口中说道“石氏有心了!”
    见老将军已经收了,老太太只好一抬下巴,让人把鞋子收了起来。让人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一扬下巴,算是给了赏赐。倒是老太爷看不过去,说了句:“这是我们作祖母祖母的心意,收着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老太太很是不满地动了动身子,掀了掀眼皮傲然地说道:“你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又不识礼数!既然嫁进咱们这样的人家就要紧守本分,别把那些个乡下陋习带进府里来。”说着,撇了一眼身边的妇人,那老妇人上前一步。
    老太太指着她说道:“这是我身边的江麽麽,跟了我几十年了,今天开始就让她教导你行事吧!”
    石初樱一听就乐了,感情这老太太得多大的脸呐!听听这口气,就差直接说她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了吧!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也是对楚溆没什么好脸面吧……
    唉,她对这种老太太还真没什么好感,倚老卖老的,还真当自己越老越是一宝了不成?!
    她握了握楚溆的手,打理了下自己诰命常服的衣摆,然后灿然一笑,说道:“瞧祖母这话说得,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驾临将军府上了呢。
    孙媳妇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要说教导内命妇,那也是皇后娘娘的职责,什么时候祖母身边的麽麽也担起中宫娘娘的职责来了?
    这只怕不合规矩吧!
    还有,我记得受封的诰命文书里有‘言礼有度、禀性嘉柔’这句话,好歹也是圣上夸我知礼吧?怎么,祖母是觉得圣上识人不明?又或者圣人的旨意错了,如今要照着您的意思改了不成?!
    唉,别的事都好商量,唯独擅改圣上的旨意这样的事,孙媳不敢为!倒是祖母这般娴熟,难不成是改惯了的?!”
    话音一落地,满屋子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冒领中宫职责、藐视、擅改圣上旨意!哪样不是大罪!
    而石初樱瞧着老太太又悠悠地说:“也许是我刚从乡下来,孤陋寡闻了。在我们乡下人眼里,圣上的话再没有不对的,圣旨更是不能不尊的。兴许京里头规矩不一样也说不定,回头我四处打听打听,也好照样学学。”
    老将军面色铁青,他们家正被圣人厌弃,这样的话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家也别等着圣人再次发落了,自请贬为庶民可能还来得轻省些。
    不说老将军了,屋子里成年的男人各个都是在宗室里混日子的,再糊涂也知道这个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这时他们家大不敬、往小里说是老糊涂了乱说话,可是大是小却由不得他们家判定。
    如果说以前他们降爵还心又不满,今日听了这席话却出了一身冷汗,好像隐隐之中,他们触到了什么。众人不由抬头都去重新打量这个乡下来的媳妇。
    老将军心思电转,狠狠瞪了老妻一眼。这么大年岁了还不知道轻重,什么话都敢说?这溆哥儿媳妇也是个厉害的,哪个诰命文书不是一堆的华丽词儿?偏就她还拿出来当真格用,咳咳……
    老太君被瞪了一眼可不乐意了,昨天宗室里人多口杂,她不好做什么,如今在自己家里竟也做不得主了?她才不信呢。
    她不敢朝老将军发作,但还能训斥个孙媳妇吧?
    “你个乡下人懂得什么?!皇后娘娘也是你能论道的?圣人也是你说的?说你没规矩果然是不假,别说是我身边的麽麽,就是猫啊、狗啊的,别人也要高看一眼。
    听说你从小就没了爹娘,只跟着个山野村夫过活?哼,怪道一身野性,到底还是缺少了教养。”
    楚溆一听这话就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你说樱樱自己如何,她多少还能给点颜面,可如今老太太竟然数落起她爹娘和亲亲师傅来了……
    好吧,樱樱只要不拆了老太太的骨头就好。这屋子修修估计也就一二百两银子……楚溆开始默默算计起来。
    石初樱呵呵一笑,瞥了楚溆一眼,那意思楚溆懂,他当即捏了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力挺的眼神。如此,石初樱还有什么在意的,哼,既然这老太太不自重,也怨不得她了。
    石初樱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老太太几眼,惊讶地说道:“听我爷爷说,人年纪大了最容易发癔症、胡言乱语还不自知,这是病,得治。
    看来,祖母的病症不轻呢。
    不过没关系,我爷爷说了,对待这样症状的老人,最要紧的是有耐心,不断地跟她说正确的话,好歹能扳回来些。”
    “我听祖母说话,偶尔的也有几句正常人的言语,想来还是可以试试的。
    我和爷爷在乡下虽然为糊口奔波,却也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的,今个儿就给祖母扳扳!”石初樱虽然笑模样的说话,可不知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一身寒气。
    石初樱来回看了看老太太,说道:“我爷爷说,圣人云‘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祖母可还记得这句话?
    不记得也没关系,孙媳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啊,有那么一些人,特别有一样毛病,就爱做别人的老师,动不动就教导别人!
    像那样没事就口出恶言之人,想必《大礼》、《小礼》还没读全,更别提什么《始礼》和《礼记》了,就着样也敢口口声声的教导别人,不是发了癔症又是打哪来的底气!”
    这话一说,别说楚溆了,就是老将军也抽了抽嘴角,他倒要看看,楚溆媳妇到底有什么能耐,要是她能把老妻收拾了他以后也省心些,不然她在内宅早晚惹事,总不能他天天看着老太太吧。
    石初樱接着又道:“我爷爷还说,圣人有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想必祖母也不记得了。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做人不要总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闲着没事还是多检讨检讨自己!人要有自知之明,这样才不算昏聩了!”
    老太君这下气炸了,那些个什么《大礼》《小礼》的她不懂,但说她昏聩她却听得懂了。
    这明明白白是骂她呢!
    岂有此理!一个采药的村姑进了门儿不说恭恭敬敬,曲意逢迎讨好她,居然还敢回嘴!这样的媳妇不收拾了还不爬她头顶上去了?
    “好!好!我竟不知昨日竟娶了个能说会道的乡下媳妇,当真好本事!”老太君冷笑一声说道。
    石初樱一把按住了上前一步正待发作的楚溆,笑盈盈地说道:“谢祖母夸奖!我爷爷也常这么夸我来着。”
    石初樱这话一出口,众人几乎绝倒,那是夸她吗?别的媳妇要是听了这个话早吓得跪地请罪了好不好?!
    可石初樱是谁啊!
    此时她继续说道:“我爷爷说,我朝《始祖本纪》里记载,大楚开国两百年,当初始祖爷也不过是个乡间樵夫,砍樵卖柴为生,衣食尚不能周全,可不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
    那时候也有不少自诩城里人瞧不起始祖爷,不过,我爷爷也说了,始祖爷从来不认为乡下人粗鄙不堪,而是有着‘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不忮不求,何用不臧?’的气度,所以才能最终打下天下,坐了江山,而当初那些人,连给始祖爷提鞋也轮不上了。
    我爷爷说,我们乡下人一不贪、二不求,我们不过是靠自己的本事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切,人群里发出一声嗤笑,“倒是个口舌伶俐的,可见在家里就是个没规矩的,长辈说话也是你能反驳的?”
    又是这个蠢妇!
    石初樱一眼横过去,冷哼一声:“我看这位婶子言辞混乱,也很有些癔症,也得提早治疗了!”
    那妇人被气得满脸涨红,怒斥道:“好个乡下丫头!”
    石初樱两眼一眯,一字一句说道:“我爷爷说了,谁要是病得厉害,那就得抓紧治!”
    她玉手一挥,一臂之隔的香几顿时哗啦啦粉碎成木头渣子,上头原本放的茶碗也碎成粉末,边上坐着的两人顿时惊吓站起,茶水混合着茶碗的白色粉末散落了老妇人一身。
    天呐!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
    老妇人拎着衣裙刚要尖声发作,石初樱两眼一眯,老妇人哆啰啰一个寒颤,扯着衣襟的手也不由掉了下来,各种粉末碎屑渣滓散落了一地。她却张了张口,一声也没嚎出来。
    “怎么样?这位婶子病的不轻,现在可是恢复神智了?我瞧着就比刚才正常了许多!”石初樱吹了吹指尖,悠然地说道。
    那婆子本已经接了赏钱,此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真是难受的要命。她这话要早说那么一会儿,她也不接下这赏钱,直接辞谢了就抹过去了,可如今已经接了就只有被打脸的份儿了。说起来也是这大家子里的龌龊,不过是有的人打着主意要打人家的脸 ,如今倒是打自己脸上来了……
    活该她倒霉,谁让她贪图小利,沾手了这档子事呢瞧着那婆子等人悻悻而去,刘氏引了楚溆一行人往里头走。
    在石初樱看来,镇国将军府的‘宁寿堂’和建州李府的‘荣寿堂’相比也差不多,甚至还稍微小了点。这也难怪,石初樱总共就进过两个宗室府邸的院子,可不就拿它们做对比么。
    楚溆一心都挂在石初樱身上,此时瞥见石初樱的眼神,悄声道:“镇国将军府按照一品建制,国公府是超品。”
    这下石初樱明白了,建州李府的老太君是有封号的县主,地位堪比国公,当然‘荣寿堂’也比‘宁寿堂’大些,难怪老将军憋屈,想来原本应该是叫‘老国公’的吧?!
    一行人进了院子,正房门前早有几个伶俐的丫头争着打起帘子,向里头回报“溆二爷、溆二奶奶和洌大奶奶来了!”又齐齐恭喜“溆二爷、溆二奶奶大喜!”
    石初樱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么个称呼“溆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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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里提及的一些书名,有的是作者杜撰出来的,有的只是名字相同,并不能按照现实中有的对照。
    另:我爷爷说的那句话里“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出自论语,孔子,说得是子路,穿这烂衣衫跟穿这锦衣狐裘的人站一起照样一点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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