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太和余老太爷这数年的夫妻不是白当的,当下就默契的站到梦寻寻和余小楼旁边,一脸自责愧疚,“小楼,我与你祖父竟不知你这些年受了诸多苦楚,一直被那对恶毒的母子蒙蔽其中,你莫要恨我们。”
余家老太爷也走了过来,“对,今日既然祖父已经知道你们母子被恶人所害,自然会为你们做主的。”
两老如此从善如流,陆小果眼睛都看直了,这变化也着实太大了吧?
而刚缓和过来的李梦寻更是因为他二人的话气得半死。
只是对于余小楼来说,是何等的讽刺,当年自己被这对母子暗地里害的时候,祖父祖母岂会不知,只是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却睁着眼睛说这等瞎话,他倒是小看了他们的脸皮厚度。
不过陆小果也很意外,梦寻寻竟然是白玉王城四大诸侯之中那个大名鼎鼎的织梦君。传说她是梦族最后的遗孤,有替人织梦之能,但是却不知何原因,离开了白玉城,让那织梦府空了许多年,却不知她竟然四处游走,替人织梦……
而就在此刻,那白袍小青年却朝梦寻寻鞠身问道:“织梦君,您离开白玉王城太久了,王爷说你若是累了,就回去吧,他同王妃都十分想念您。”
梦寻寻没有去管余家两眼发光望着她的两老,而是朝白袍小青年望去:“请大人替我给王爷转一句话,在给我三年的时间可好?”
白袍小青年似乎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回马上回白玉王城一般,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是笑道:“王爷还说了,不管织梦君在哪里,都是白玉王城的四大诸侯之一,无人可代替!”
“代我多谢王爷。”梦寻寻点头谢过,虽然心中感激花满堂的好意,但却还是不愿意回白玉王城。转而朝余小楼往去:“是母亲亏欠你了,只是你可愿意随母亲到处流浪,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余小楼目光却是十分坚定:“儿子愿意侍奉母亲,同母亲一般为人织梦。”他也是遗传了梦族的神秘力量,所以当年的事情,哪怕是没有亲眼所见,也能织出。
而当初陆小果接任务所看到的那一幕幕,便是由着余小楼所织。
梦寻寻目中饱含慈爱笑意,“既然如此,我们走吧!”她虽然恨这些人,但是却没有要杀了他们的意思,尤其是那个男人,她曾经是很爱很爱的,还妄想与他长安一身。
见他们就这样要走,余家两老不禁着急起来,不断的朝余铮使眼色努嘴。
余铮自然看见了,所以一直像是雕像一般站在那里的他终于动了。他如余家两老所预想的一样他开口给梦寻寻道歉了。
“对不起。”千言万语,最后他也只能口齿干涉的说出这几个字,便再也无法言语。就在余小楼露出一个轻视笑容之时,梦寻寻却忽然一脸惊恐,失声叫道:“你……你这是何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
所有的人都没有料想到,余铮自尽了,自毁了自己的修为,从内到外。
凭着最后的一口气,道尽自己的悔意:“若是能从来,希望你不要遇到我……”不会遇到他这这种人,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头。
可是人生,岂能是自己能决定的,命运,又岂能是自己能掌握的?
余家两老傻眼了,没有想到儿子居然自寻死路。
但是余小楼很决然,看都没有看一眼死在脚下的父亲,带着火把劝着母亲便走了。
陆小果看了看余家两老,如此贪婪,只怕最后什么好都讨不着吧。当即很不客气的让贪蝗叼起余天权,在李梦寻嘶声裂肺的咒骂中,便与荆墨也离开余家。
余家没了孙子儿子,两个老人翻不出天,何况李梦寻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余家老太爷的。
但是,当陆小果走出余家大宅之后,荆墨却忽然停驻脚步,回头朝那杏花软雨望去:“你不是说这里很美么。”
“的确很美,怎么了?”陆小果有些不解。
却只听荆墨慢悠悠道:“既然觉得美,那就多看两眼。”
陆小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会说以后也给自己种出满山的花呢。但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些什么,有些惊恐的看着荆墨:“你想干什么?”
荆墨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不禁好笑道:“我能做什么,倒是你见钱眼开,那就该接受这个结果。”
几乎是荆墨话音落下之时,那片宛若仙境的人间竟然瞬间坍塌,花雨飞裂间,无数的惨叫声凄厉的传开。
陆小果只觉得背脊骨发凉,她早就该发现的,那余小楼既然要了阵眼的位置,方才怎么可能如此平静的同梦寻寻离开。可是,不对啊,他既然动了阵眼,那梦寻寻怎么可能不会发现?
就在这时,荆墨提醒她:“你别忘记了,余小楼自己也承认,他也是个织梦者。”
“所以,他会给梦寻寻织梦?”织梦骗梦寻寻,这湖东余家一直在……
陆小果不觉得缩了缩脖子,这余小楼也着实太狠了,他到底是多憎恨余家,连带着那些无关的下人都一并绞杀在这原本是护人性命的阵法之中。“我去,冤有头,债有主,他这次是不是太过份了?”
“若是**德,这一次的杀孽有你一半。”荆墨淡淡开口,目光却往陆小果那腰间储物袋望去。
里面,可不正是余小楼给的灵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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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艳福不浅
那余家杏花虽美,但陆小果因为对于余家没有什么好印象,便也就没有多大的愧疚,也就是站在边上简单的超度了一回那些枉死的仆人,便同荆墨一起离开。
余天权的魂魄被荆墨提炼出来,用荆墨的话来说,这七星魂根本就不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他们的出生,一般都是在幽都帝姬死后,而他们出现在世间的价值,就是用来快速的复活幽都帝姬。
具外域史记记载,也不知是多少年前,幽都的帝姬曾经也进入过衰弱期,死亡过一次,那一次是七星魂第一次出现。
但幽州帝姬据说是个武学造诣极高的人,在那一次之后,她便研究出一种功法,从此一生就不会再也衰弱期。
想来这一次是长生不死了,哪里料到最后,竟然会栽在一个男人的手中。
陆小果以为找到天权星之后,荆墨会带着自己去寻找下一个星魂,却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带回了墨王城。
墨王城,相当于南方帝国的首都,其繁华自然不是陆小果所去过的那些城池可以相比,不过墨王对外还是在沉睡期,因此这一次并未大张旗鼓的回来,但陆小果随着荆墨回到王宫之中,却见那几位诸侯已经侯在一旁,一个个都气势汹汹,满月跟这弦月像是被他们为难过一般,脸色都并不是很好看。
通天侯一点都不稀奇女儿守在地宫门口,但是当他发现那地宫门口的‘女儿’,其实不过是女儿擅长制作出的傀儡之后,立即就知道,墨王醒了。
女儿一颗心都在墨王身上,甚至看得比他这个亲生父亲还要重要,怎么可能会离开地宫门口呢?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墨王已经醒来。
当时通天候立即就将其他三侯请来。
伽罗王城的历史在前,他们也想试上一试,拼了这一次,也许他们就再也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权力之前,没有谁不动心,所以他们密切的计划,然后最后决定在墨王一醒来就立刻动手,因为那时候是墨王最为衰弱之时,他们的成功机率极大。因此通天候从来没有阻止过连玉日日夜夜守在地宫面前。
他知道,以女儿的性子,若是墨王一醒来,第一时间就会立刻告诉自己,因此有女儿连玉在地宫门口守着,通天候与其他三侯都是高枕无忧的。
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竟然没有告诉他墨王已经苏醒,不但如此,甚至还做了一个傀儡在地宫门口蒙骗自己。
他当时是何等的愤怒,恨不得立刻将女儿抓来责问,可是却无法查探到她的消息,恼怒之下的通天候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墨王刻意抹去了女儿的消息。
与其他三位侯爷商量过后,最后便将目光落在满月身上。
“本王竟然不知,几位如此再意本王的安慰,实在是叫人欣慰。”荆墨像是不知几位侯爷的野心勃勃一般,信不朝殿中走去。
满月和弦月见到王爷回来,立刻迎了过去,尤其是满月,见到荆墨身后的陆小果之后,很是意外。
当然,同样意外的还有通天候,在此之前他还在想,就算他们的造反之心被墨王发现又如何?墨王一直把连玉带在身边,显然视连玉与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而自己是连玉的父亲,通天候就不信墨王真的能将自己赶尽杀绝。
然而,事实上连玉早就被弦月困得跟粽子一般禁锢着,而他通天候在墨王的眼中,也从来不是岳丈。
此刻四人神色复杂,看到镇静自若忽然出现的墨王,先是一阵心惊,随即都纷纷上前恭贺道:“恭喜王爷归来,实乃我墨王城子民之福!”
荆墨皮笑肉不笑的扫视了四人一眼,一步踏上台阶,器宇轩昂的往王座上坐下,一手还不忘将那陆小果一把揽入怀中,与自己一般同坐在王座之上。
也是此举,四人才注意到同他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容貌绝美妖魅的女人。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传说中命无红鸾的王爷竟然当着众位诸侯的面,将一个女人搂入怀中。而且这个女人不是连玉,不是通天候的女儿。
其他三位侯爷眼中难免是有些看笑话的意思,都纷纷朝通天候望过去。
通天候也纳闷了,感觉像是什么极其讨厌的东西卡在了喉咙一般,试探的问道:“不知王爷可知道玉儿那丫头的消息?”
荆墨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俊眉微微一挑:“通天候你这个问题倒是叫本王如何回答?本王怎会知道贵千金的消息?”
“可……可连玉那丫头一直守在地宫之外……”通天候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荆墨待着慵懒的口气打断:“怎么,这么多年了,侯爷的修为不进反退,不会连个傀儡都认不出来,还是念女心切,没曾注意?”
陆小果听到荆墨从善如流的听到这话,忍不住抬眼角朝他扫视了一眼,心道他原来竟然是这般无情之人,那连玉之前明明一直守在他沉睡的地宫之前,此刻在他口中,却成了傀儡,可怜那姑娘芳心寄错了人啊。
不过陆小果随即一阵骇然,自己怎么了?这样不正好么?若是他因一个女人的柔情蜜意就移情别恋,那到时候所托非人的就是自己了。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陆小果真想扇自己两个嘴巴。
此刻通天候,满脸青红一片,那地宫门口的的确是傀儡,他此刻也是有口难辩。最后只得讪讪道:“想来,是那丫头到哪里疯玩去了。”
本来以为此事就这样揭过,哪里想到那荆墨竟然十分不悦道:“几位侯爷以后可要看好自己的儿女,不要到时候找不着人影便都来找本王。本王虽说是一方之王,但是这等琐碎小事,本王实在抽不出时间替你们寻找。”
他这番话似有些在埋怨通天候,可是这话却是对其他几位王爷所说的。
几位王爷都暗自瞪了通天候一眼,原本所有周详的计划,此刻竟然丝毫不能进展半步,最后还是那急性子的烈火侯忍不住问道:“王爷才醒来,依照微臣的意思,不如王爷您近几日现在王宫里,由着微臣几人来保护王爷安全,王爷意下如何?”
弦月和满月一听此话,顿时都有些紧张的朝荆墨望过去,这烈火侯到底是心急了,就这么迫不急的的想要软禁王爷么?
然而,在满月二人的担忧中,荆墨竟然很愉快的应下,而且很是爽快:“既然如此,就麻烦几位侯爷了。”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让烈火心中惊骇,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墨王不是只醒得过那几乎护法么?怎么会答应了呢?他若是不答应,自己还可以判断出墨王的修为还没有恢复,可他这样爽快的答应,反而叫人心中没有底。
但是,烈火侯又抱着侥幸的心态,也许这个荆墨只是故作镇静稳住他们罢了,他们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与其他三位侯爷眼神交汇之后,还是一致决定赌一次。
“既然如此,那这几日王爷请放心,微臣等人定然全力保护王爷安慰。”
“如此,那就有劳了。”话间,荆墨站起身来,拦腰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陆小果抱起,便大步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四位侯爷面面相觑,内心无比复杂,都忍不住朝满月弦月看去,却见二人一如之前那样板着脸,实在是不能从他们的脸上发现什么。
陆小果知道外域大,王城也很大,那么王宫自然也不小,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会这么大。
尤其是这所谓的寝殿……这简直就是一座王宫,不过好在布置清雅,所以陆小果还算喜欢。
这里陆小果不知算不算寝殿,反正里面是一张宽大的床榻,左侧是浴池,右侧则摆满了书架,但是里面摆放的书实在是不敢恭维,竟然都是些怎么种花养草的,并非什么民声卷术,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旁边的书架上,还放了不少奇怪的东西,像是初学者所雕刻的摆件,刀功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每一个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可见这里的主人很是宝贝。
陆小果拿起一件奇怪的雕像:“这是梅树?怎么都没有花?”
荆墨不知在忙什么,听到陆小果的话,抬头看了一眼,脸色的神色顿时有些扭曲,“那是鹿角!”
“……额。”陆小果看着荆墨的脸色,几乎就可以猜到这雕刻之人,只怕是荆墨无疑了。一面淡定的放回去,故作冷静的回了一句,然后拿起一个长满疙瘩的葫芦,“这个又是什么?”
“是人,你没看出来么?”荆墨的脸色此刻已经黑了,他沉睡之前,有一段时间特别的沉迷于此,雕了不少宝贝,当初花满堂成亲之时,还特意的给他雕了一对玉人送过去。花满堂似乎很高兴,回了一个很厚的礼。
于是荆墨就更自信了,后来又重新精雕细琢了一个,摆放在这里。但是此刻陆小果竟然问他这是什么?
陆小果震惊了,一面赶紧专心仔细的重新看一遍这个长满疙瘩的葫芦,别说,还真有头有脸有手有脚,但是……
“噗~”她到底是没能忍住,锤桌大笑起来,一面忍不住问,“荆墨,我在里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哪里想到荆墨却阔步走来,一屑不顾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她手中夺过那雕像摆回原来的地方,“你有这雕像好看么?”
陆小果的笑声嘎然止住,有些痴呆状的盯着荆墨,开始怀疑自己眼神问题,难道是她没有发现那雕像的美?
荆墨见她那神情,不禁愣了一愣,轻轻的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准备一下,一回我带你去烈火侯府玩。”
陆小果一个恍然,陡然想起方才殿中那四位侯爷说要留在宫中保护他一事,难免是有些好奇道:“怎么去?”看烈火侯的样子,可不大愿意请荆墨上门做客。
“自然是走着去。”荆墨看了她还一脸呆滞,不禁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傻了?”
“你才傻了!”陆小果扯了扯嘴角,一面打量着这硕大的宫殿,一面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常常带女人回来?”
荆墨闻言,顿时了然,想来是因为那几位侯爷没露出多大的惊异表情,所以她以为自己带女人在身边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不觉有些好笑道:“本王在他们眼中大约死人一个,可能想着本王之前对他们还算不太差,所以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