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求你莫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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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求你莫寻死-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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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写完,嬷嬷便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隐隐约约有醒转的迹象,罄衣吓得连忙挡在她面前,掩饰着她的动作。
  似玉闭着气写完了最后一字,罄衣当即拿过纸条字条收在袖间,桌案上的纸笔也瞬间处理掉。
  不过须臾之间,嬷嬷已经睁开了眼,似玉依旧静坐着,一针一线地缝着小衣裳,似乎完全没有关注她这处的动静。
  而罄衣已经端着没用的碎布料往外头去了。
  嬷嬷见她还在绣着,不由开口劝道:“娘娘还是休息一会儿,莫要太过操劳,您已经做了很多件衣裳,小殿下也够穿了,这件就由老奴来替您做罢,免得熬伤了眼。”
  似玉闻言连头都没有,“不妨事,这衣裳还是我亲手做的比较有心意,毕竟我是它的娘亲,总不能连一件衣裳还要假手于人罢。”她说着眼睛微微弯起,眉眼尽是温柔,这仿佛是这些时日唯一能让她高兴的事了。
  嬷嬷没有再开口相劝,见她确是真心,忽而开口笑言道:“玉姬这般认真地做母亲,小殿下的父亲知晓一定会很欢喜,待小衣裳做好了便送一件给他瞧瞧,他自然也会欢喜。”
  似玉手上微微一顿,眼里的笑渐渐淡了下来,似乎连敷衍都已是无力。
  片刻过后,一件可爱的小衣裳便做好了,她将袖子上的尾线咬断,拿起来看了又看,眼底藏着难以察觉的不舍。
  天帝那处忽而派了仙侍来,由着宫中的人领进来,恭敬道:“陛下处理政务困乏,特命奴才来问娘娘可否稍累做些玉露羹送去。”
  这往日从来不曾吃,现下却特地派人来寻,想来玉露羹不过只是一个借口,要得是她去一趟做做表面功夫。
  似玉闻言面色不变,“只要陛下喜欢,我自然不辛苦,你回去告诉陛下,我过会儿就送去。”
  仙侍离去之后,嬷嬷似有几分不喜,“陛下此行不妥,娘娘不该答应的,你怀了身子怎么能来回奔波。”
  “没什么,陛下吃惯了我做的东西,这是好事。”似玉倒也不甚在意,起身将小衣裳叠好,放进一旁的箱子里,才起身往宫中膳房走去,这一处不是她自己宫中,还要先去熟悉熟悉膳房。
  这一遭下厨,整个宫中便也知晓了,帝后甚是恩爱,天后身怀六甲还不忘给天帝做吃食送去,实在是鹣鲽情深。
  待她领着罄衣进了殿里,果不其然见到了姑嵩,她目不斜视冲他们微微欠身。
  姑嵩随后起身向她行了礼,疏离而又恭敬,“见过母后。”
  “好,不必多礼。”似玉动作微微有些僵硬,忙转身从罄衣手中端过玉露羹,放在天帝玉案上。
  浔邺伸手握住她的手,“真是辛苦你了,实在是旁人做不出来你那个手艺,才要让你麻烦这一遭。”
  姑嵩重新坐下,垂眼看着手中的折子,似乎现下与他没什么关系。
  似玉身子有几分僵硬,面上却略含娇羞,“陛下喜欢,臣妾自然愿意给您做,只要陛下想吃,随时着人来与臣妾说一声便好。”她笑着收回手,伸手打开锅盖,拿过勺子盛了一碗递去。
  浔邺含笑接过,吃了一口便开口夸赞道:“好吃,你这个手艺呀,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一直是这个好味道。”
  “多谢陛下夸奖。”似玉微微欠身谢过。
  浔邺吃了几口,忽而转头看向一旁的姑嵩,“嵩儿,你母后做的玉露羹味道极好,你今日难得有这个口福,也来尝一尝罢。”
  姑嵩闻言抬头看来,面上神情平静,看着浔邺一言不发。
  浔邺笑得满面春风看向似玉,语气温和却又暗藏玄机,“小玉,你盛一碗给嵩儿尝尝,他还没尝尝你的手艺,不知晓你做得东西有多好吃。”
  “是。”似玉不敢去看姑嵩,伸手盛了一碗,正要递给罄衣端去。
  姑嵩却忽然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玉露羹,有礼有节谢道:“谢过母后。”
  他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越好听,往日在她耳旁低语,总带着莫名的低沉和暧昧,现下却满是客套疏离。
  她看着他的手默然半晌,终是抬眼看向他,眼中坦坦荡荡,如同一个真正的长辈,“若是不够,多吃一些,我做了许多。”
  “好。”他淡回一字,便端着玉露羹往回走去。
  可这一个字却像是一记重拳打在她心里,那日猜灯谜时,他也回了一个好字…… 
  不过数十日,他们便已然去了殊途,成了陌路,连她也始料不及。
  浔邺显然很满意似玉的表现,他起身扶她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如同寻常夫君照顾自己的妻子一般,“来,你也吃一些。”他说着将手中的玉露羹递来。
  似玉从善如流地坐下,见状婉拒,“来时已经用过饭了,现下实在吃不进去。”
  “怀着身子怎能吃不进去东西,多吃一些,你身子还太过瘦弱。”浔邺满面关切,眼中露出几分笑意,他笑起来眼角会有些许笑纹,看起来颇有成熟稳重的魅力,这是一种不到他这个年纪就不会有的感觉。
  浔邺几乎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将手中的玉露羹递到她手上,笑眼看她。
  似玉也不好再推脱,盛了一勺吃进嘴里,抬眼看向他,“陛下也吃罢,我做了这般多,你才吃了没几口呢,今日若是不吃完,臣妾可是不依。”
  浔邺笑着点了点头,“都听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姑嵩垂眼拿着勺子轻搅玉露羹,长睫微微垂下,玉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平平静静根本看不出半点情绪。
  似玉余光瞥见莫名心口发虚,手中的玉露羹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为难至极。
  好不容易挨到他们吃完,似玉才得以离开,勉力强撑着回到宫中,如同受了一番酷刑再也支撑不住,软坐在一旁靠榻上,神情疲惫。
  罄衣拿起帕子擦了擦她额间的汗珠,见嬷嬷不在,当即开口道:“玉姬,你写的那些字条已经扔到各个大人的书房,就是不知他们会不会看到。”
  似玉勉力将心神拉回来,伸手搭自己的肚子上轻抚,“这群老狐狸精得很,只要有一个瞧见了,其余的便就通了气一般自然会去找,只那字条不要被陛下的人看见便好。”
  罄衣闻言连忙点头,“奴婢一定注意。”
  片刻后,外头嬷嬷走了进来,二人不再交流,似玉又重新拿起针线继续做着小裤子,很是认真专注,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乱。伦哦,现在只能说一点点,说多了就剧透啦(其实已经算剧透了)(T_T),天后确实是这个天后,但天帝不是那个天帝,后面会解释哒~

  ☆、第33章

  得了天帝的信任; 似玉的日子过得越发平静自在,害喜一过; 她的胃口便越发好起来; 嬷嬷做的吃食味道极勾兽,叫她硬生生胖了一小圈; 看起来也没那么凶了。
  天帝偶尔来会来看她; 到了后头次数便越来越少,大抵是不想看到似玉的肚子; 倒也省了她去应付,每日就做做小衣裳; 很是勤劳。
  这日摆弄小衣裳却发现少了一件; 她都是按着颜色来做的; 是以轻易就能看出少了哪一件。
  “你们有瞧见一件玉色的小衣裳吗?”
  罄衣一脸茫然,而仙官嬷嬷看了一眼铺满榻的小衣裳,含笑道:“人都说一孕傻三年; 怎唯独娘娘记性这般好?”
  似玉闻言面皮有些僵硬,若说是旁的颜色衣裳丢了; 她或许还真记不住,可这一件她却不会忘。
  因为他常常穿玉色衣衫,瞧着格外好看; 她便想着做一套来给自己的小崽儿穿,好歹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多少有件一个色儿的衣裳也好,只这心思是不能让别人知晓的。
  她四处寻着衣裳; 一边遮掩道:“没有的事,只是那一件做得格外好看,便记得深了,你们快去寻人找找,这衣裳丢了可不吉利。”往日似玉是不在乎这些的,可去了一趟凡间,便觉运道一事很是玄乎,自然得多注意一些。
  “娘娘莫急,那衣裳是老奴拿走给小殿下的父亲送去了,他政务繁忙无法过来,娘娘做了这么好看的衣裳,送去也好叫他看看娘娘做母亲的心意。”嬷嬷见她这般焦急,只得开口解释道。
  似玉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嬷嬷一脸为难。
  她竟然把衣裳送去给天帝,这不是给她添乱吗?
  天帝见了这衣裳,恐怕脸都得气歪。
  可这事太过辛密又无法解释,她只能委婉正色道:“嬷嬷往后还是不要将衣裳送去了,陛下日理万机,又哪有时间管这些,万一惹了陛下不耐烦又如何是好?更何况即便是要送去,也该是我送去,嬷嬷往后还是与我商量一声得好。”
  “娘娘说得是,往后便由娘娘亲自送去得好,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这般久也是可怜,瞧着已然许久没有笑模样,见了小衣裳倒是眼中有了些笑模样,一看就是期待小殿下的。”嬷嬷说着叹了一口气,有些话由老人家说出来总是莫名伤感,也不知为何?
  似玉一件一件往箱子里收小衣裳,闻言瞅了一眼嬷嬷,恐怕是她老人家眼睛有些花,天帝见了小衣裳,眼里恐怕都要冒出火来了,怎么可能会笑?
  那件玉色的小衣裳恐怕也拿不回来了,指不定早早被烧成了灰烬……
  似玉惯来死心眼得很,特地挺着肚子去了一趟外头,准备亲自挑选布料,再做几件。
  这处宫殿比她那处不知大上多少,来往的仙家也多上许多,只不过现下正是早朝,周遭静悄悄的,一片肃静。
  似玉出了宫殿,身后又跟着一群人,在廊下慢悠悠逛着,抬眼便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一时生生顿在远处,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倒是比自己从容坦然许多,几步走来看见了她,便退到一侧站立,双手作揖恭敬施了一礼,并没有开口说话,让她先行。
  而他们现下也确实没有说话的必要……
  似玉视线落在他身上微微扫过便收了回去,前些日子便听说天帝已经已经不让他上早朝了,不想却是真的,他心里一定不舒服。
  似玉默站片刻没有多言,只微微颔首示意,由着罄衣搀扶着一路往前走去。
  疏离有礼,这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样子。
  似玉带着一群人渐渐走远,慢慢去消失在远处廊下拐角。
  姑嵩才微微直起身,看向了空无一人的廊下,廊下清风掀过衣角,微微拂起飘然微动,一派清风霁月,眼中神情清冷淡漠。
  不过区区几日九重天便多了些许谣言,多是天后过往之事,其中一事便是事关帝仙叶容,帝仙当年入凡尘历劫,生了执念心魔堕仙,不是命数而成,还是有人刻意设局陷害。
  神仙看中命数,往日姑嵩以一只阴物去引帝仙执念,虽说不妥,可总归没有对帝仙本身做什么事,帝仙执念太深入了堕仙门,本没有什么好说的,下头的弟子也认了,可这若是有人刻意为之,引帝仙入这局,那其心之恶必当诛之!
  叶容在九重天可谓众仙师者,无欲无求替九重天培养了多少仙者,直接引了仙界盛世,那个时候仙者倍出,随意提一提名头便能就叫六界知晓,全是叶容教出来的。
  向来名师出高徒,连姑嵩殿下也曾拜入门下,后头虽决裂至那般地步,但到底不改二人曾为师徒。
  可现下仙界人才凋零,几乎提不出一个人人知晓的名头,帝仙堕仙,仙界因此倒退数千万年,甚至到如今都停滞不前,何其可悲?
  若是天界命数也就罢了,可若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那叫诸位仙家乃至帝仙往日门下众多弟子如何释怀?!  
  设此局者对仙界危害之大,恐怕连魔界中人都比之不过,却不想和九重天的天后有关,又怎么可能不引起轩然大波。
  天后何以做这些事根本没有利益可图,这背后的受益人是谁,岂不轻易就揭出来了!
  除了当今掌权者天帝还有谁呢?
  这前因后果再加之姑嵩殿下这些时日被一再打压,确确实实惹了疑惑。
  姑嵩堕仙之前可不是寻常之辈,更何况从凡人历劫归来,二入仙门,这九重天前后各推千千万万年,都未必找得出第二个来。
  先前处理政务确确实实有条不紊,可从蓬莱回来之后,不但消失了数十日,甚至一出现便频出岔子不再上朝堂议政,所有的烂摊子皆有天帝处理,朝中的风向一下子扭转,全都偏向于天帝。 
  且原本行事保守谨慎万分的天帝,如今却突然改了雷厉风行的风格,以杀治杀,行事半点不拖泥带水。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一个人的性子或许可以稍微伪装,可他处理事务的风格路数却无法有太多改变,即便一再掩饰,也终究能看出些许蛛丝马迹,倒像是姑嵩殿下在后头指点一般。
  朝堂中老谋深算的狐狸何其之多,注意到些许痕迹又岂会放过,天帝欲扶蓬莱太急,萧柏悯施梓漆踩了不少仙家上位,多少惹得仙家心中不平,如今出了这事便更加动摇。
  是以此事传播极快,不过区区一夜功夫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扩散到无法克制的地步。
  朝中气氛低迷,忽而一仙官举步上前,“臣听得一事,有传当年帝仙堕仙一事不是命数既定,乃是有人刻意为之,还请陛下明查!”此人正是当年拜在叶容门下的弟子韩甫子,为人刚正不阿,听闻这样的消息如何忍得住心中的疑惑。
  此事事关天界,诸位仙家不可能不管,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了混乱,帝仙叶容这个名字已经有多久没有出现,这个名字就代表天界的盛世,他在,盛世在;他堕,盛世堕。
  六界之内可能没有人知晓天帝浔邺,却绝对不会有人不知帝仙叶容,如今再提起,众仙怎么可能不惋惜遗憾?
  天帝闻言微不可见一怔,片刻便收敛了干净,面色并未有半点异样,“爱卿何出此言,帝仙堕仙一事那是命中自有定数,吾等虽然惋惜,但也无法违抗天定命数。”
  “可是微臣听闻此事,似与天后娘娘有关,据说是天后娘娘设了一个局,引帝仙下凡历劫,甚至连姑嵩殿下堕仙都是娘娘一手所设的局,可并非是按照命数原来的轨迹。”
  殿中骤然一静,这是所有仙家都想问的问题,不过韩甫子这般直白地问出来还是有些惊到了人,这是疯了罢,这般可就差指着天后娘娘,说她居心叵测!
  这一疯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再不济恐怕也比不过韩甫子这般,一时仙家中陆陆续续出列,
  “陛下明鉴,此事若真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其心实在太过歹毒,帝仙为九重天培养了这么多仙者,如今堕入仙门,终日受煞气所困,此事若是不查明,还帝仙一个公道实在难以服众。”
  “陛下,帝仙堕仙一事确有蹊跷,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天后娘娘,望请天帝重查!”
  浔邺脸色越来越沉,再也压制不住愤怒,永远是这样,他叶容永远都要压在他上头,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兢兢业业为九重天,为何从来总是被他轻易掩盖而去!
  凭什么!
  “荒谬!神仙的命数岂能轻易更改,命中有此一劫便是有此一劫,跨不过去是帝仙自己的问题,现下搁置这么多大事来说什么局不局,岂不荒唐!”
  帝王震怒,自然没有仙家敢再上前开口,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妄言,否则若是没有此事,谁又担得起天帝怒火?
  此事还未起来,便被天帝的怒火压了下来,无人敢再喧闹,可既然已经起了波澜,就证明底下已经是波涛汹涌,绝对不可能压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的七点更!!!又被自己亲手毁掉了啊啊啊啊啊啊已经坚持了好几天了的,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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