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足以惊吓到疤四和五爷,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从轿子中传出女人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干净甜美,如莺啼,似鸟鸣。
果然一声令下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这里竟然是一个娘们当家吗?”五爷粗鲁的喊道。
“你放肆!”一旁的侍卫拔出利剑,便要冲上前去。
“全都退下!”凌紫宁再一次命令的口吻,却也没有一丝的退让,直截了当的大声讽刺道:“怎么?一直不肯露面,躲在山头的人敢说自己是男人吗?”
“哎呦,竟然说老子不是爷们,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汉子。”说罢,五爷‘嗖’的一声从山头飞落到轿口。
“你想怎么证明给我看呢?”凌紫宁无畏的掀开轿帘,傲慢的神情望向五爷。
再也听不到任何对话的疤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匆匆的也赶到轿前,“你们这是要暗斗不成?”话语刚一出,才看清了老五涨红的脸,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羞涩,在这样一个豪气云天的粗野男人身上透着紧张与不安,那是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
继而向轿中望去,一个有着沉鱼落雁的惊世美貌女子端坐在轿中,鹅黄色的衣衫更是令她娇艳而水嫩。
一瞬间,疤四便看懂了老五的心意,在这样一个绝世容颜的女人面前,任谁不会心动呢?自己不也是在看到她的瞬间,有些恍惚了。
“凌紫宁!”就在大家都失神的刹那,前方传来一声在马背上怒吼的男人声音,却也那般熟悉。
这才看清了正是前几日刚刚逃走的安陵禹灝,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凭着任何一个江湖上的高手来说,彼此间很快嗅到一股杀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所有人立刻暗自握紧武器,随时等待着一场真正生死的较量。
第一百一十五章
紫宁早已经双眼紧闭的躺在轿中,嘴角不断的流着鲜血,滴落在或许冥冥之中牵绊着那剪不断的缘分,让安陵禹灝果不其然的遇见了他的皇妃凌紫宁,他怎会认不得站在轿前的两个男人。
刚刚还满是骄傲神情的凌紫宁在听到安陵禹灝的呼喊声,竟然瞬间变得喜悦与娇羞,如绽放的蓓蕾,虽比不得那姹紫嫣红,却娇艳欲滴,然而这样的表情只是停驻一刹那,转眼早已平静的如一汪死水,再没有半点涟漪。
即便是安陵禹灝的出现似乎都没有让五爷把目光过多的从凌紫宁的身上移开,纵使这么多年来阅女无数,但这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与众不同的,不单单只是她艳冠群芳的容颜,更是骨子里的一种精神是与其他的女子不同的。
眼看着安陵禹灝越来越近,双方人马也开始剑拔弩张,五爷恰恰站在凌紫宁的前方,挡住了安陵禹灝的视线,就在这一刻,凌紫宁忽然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在五爷和疤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向五爷的胸口刺去。
在这紧要关头,唯有疤四迅速的明白过来,愤怒的一掌击出,连同凌紫宁在内的轿子被震出丈把远。
双方人马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开始了第二次的打斗,而然却是刀刀毙命的力道,所有人没有了退让与迟疑。
“老五,老五你怎么样?”望着他胸口流出的鲜血,疤四焦急的询问道。
“疤四,别…别伤害她,都怪我一时大意,别管我了,你去对付安陵禹灝吧。”生命似乎都受到了威胁,却还叮嘱疤四不要伤害刚刚把匕首捅进胸口的女人。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来的猝不及防,甚至你还没有认清它为何物的时候,就早已经心甘情愿成为它的奴隶,不管是饱读圣贤还是山野莽夫,任谁都逃不掉的崖口,越过去就是海阔天空,越不过就会粉身碎骨。
就在安陵禹灝策马加鞭的奔向这边的时候,忽然看见凌紫宁的轿子竟然被疤四打飞了出去,顿时心中一惊。
“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况且安陵禹灝说不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擅自冒险,看来这轿中之人确实不是一般的角色,皇子竟然都亲自出马了。”疤四总能在重要的时刻及时做出分析,随即一声令下:“大家听好了,撤退。”
听到疤四的命令,只在瞬间便迅速的逃离开现场,等到安陵禹灝在还有一段距离就飞跃下马的时候,疤四也扶着五爷消失在众人眼前。
好在现场没有那么惨烈,毕竟都是高手间的对峙,这么一点血渍不足以让安陵禹灝失控,原本就没有打算去追他们,直接跑向了凌紫宁的轿子。
被疤四那么大力道击飞的轿子已经坍塌,支离破碎的倒在那里,安陵禹灝神色慌张的迅速掀开轿帘,只见凌鹅黄色的衣衫上,晕染出朵朵玫瑰。
“凌紫宁,凌紫宁你醒醒。”安陵禹灝焦急把凌紫宁搂在怀中,急切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皇妃,更何况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尚且不说是为了什么,但至少是来看望自己的,如今却在自己的地盘上遭遇这样的不测,甚至明明知道她即将来到,却还没有保护好她,这让安陵禹灝这样的男人如何能安心,如何能不愧疚呢?
(清平帮)
“大夫,他到底有没有事?”疤四焦急的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一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者摸着躺在床上的五爷脉象,捋了捋胡须:“大家请放心吧,五爷并没有什么大碍,虽然这匕首扎的确有些深,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况且五爷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这点小伤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疤四指了指仍然昏迷不醒的五爷。
“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而已,疤四爷就放心吧,跟你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哪一次老夫食言过,我要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你们的身体。”大夫露出有些慈祥的笑容。
“那就有劳温大夫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傲终于有礼的回应。
“帮主,那老夫先退下了。”温大夫起身禀告。
独孤傲轻轻的点点头,望着退去的温大夫,面无表情的的依旧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军营驻地)
听到马的嘶鸣声,萧堇墨等人赶忙走出去张望,果然望见安陵禹灝怀抱凌紫宁的跳下马。
没有过多的问询,一看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子夜赶紧准备好药物跟随着安陵禹灝走进军帐。
安陵禹灝寸步不离的守在凌紫宁的身边,一直等到子夜处理完她的伤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妃怎么样了?”萧堇墨连忙问询着走出军帐的子夜。
随着一直在外面焦急守候的几个人也跟随着萧堇墨围上子夜,因为看到凌紫宁回来伤势,所有人还是很揪心的。
“被强大的内力震伤肺腑,不过貌似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才可以让她捡回一条命。”子夜深吸一口气,望着把他围起来的人们。“不过你们可不可以让出点缝隙,都快热死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手下留情了?”梦儿惊呼。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确实如此。”子夜只有对梦儿说话的语气才透出耐心与温柔。“当时的情况,好像小皇子也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她的轿子飞了出去,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清帮的人做出的事情,不过不是说好他去玉龙关吗?为什么在八通路救回了皇妃呢?”有些不解的说道。
“禹灝还在里面吗?”萧堇墨弱弱的问道。
“嗯。”子夜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此刻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吧,毕竟从一开始安陵禹灝就一直守护在凌紫宁身边,那样痛苦而急切的眼眸,谁都可以看的明白。
(玉龙关)
当鬼月和刘蒙赶到玉龙关的时候,竟然平静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并没有像所说的那样偷袭他们的安陵军,也没有看到有人马途径玉龙关,首先不说偷袭消息的真假,看来皇妃的确是走的八通路,难怪在最后的一刻,安陵禹灝要求和他们的行程对换,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两人来来回回的巡逻了几圈,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是假消息?”刘蒙疑问道。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鬼月确定的口吻,虽然目前为止看不出一点的端倪,但是凭着直觉还是感到哪里不对劲。
“阴谋吗?你指的是独孤傲是有什么计划吗?”刘蒙是个武将,对于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
“只怕未必是独孤傲啊。”鬼月淡淡的说道,沧桑的深眸望向远方。
(玉龙关途中)
“大哥,我们为什么不去玉龙关,不是你吩咐好的要偷袭玉龙关吗?”老三不解的问询着面带笑容的赵顺成。
“你看看这个。”赵顺成拿出一张纸条给老三看。
“五爷受伤了?”忽然大声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还有接下来的事情…”赵顺成略带神秘的神情。
老三还没有明白他们大哥口中的意思,只见自己带领的队伍在赵顺成的一声口号下,竟然自相残杀起来,鲜血逆流,杀声震天,有些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惨死在刀刃下,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惊讶,明明只是片刻的功夫,有近一少半的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惨不忍睹。
鲜血溅满全身,哀鸿遍野,那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啊,有些实在不忍下手的,最终的结果也只能陪同兄弟一同死在别人的刀刃下,当然还有一些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叛变,为了活命把尖刀对向同胞,哪怕曾经那些兄弟一起患难与共,一切立下誓言,一起摸爬滚打,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敌不过生死的瞬间。
“大哥,这是?”老三完全已经被震惊了,看着陪自己昔日打拼天下的兄弟一个个倒下,竟然也不忍看下去。
赵顺成并没有理会老三的疑问,坐在马上握紧拳头,伸出右手,果然看到他有这样的动作后,厮杀便停了下来。
“觉得残酷吗?首先恭喜你们现在还站在这里的弟兄们,你们才懂得真正的生命价值,在这样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里,只有懂得依靠强大才能更好的存在,那些浅薄的情义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与懦弱,我不过是想历练你们,这才会让人成长!”赵顺成狡黠的神情中带着锋利与诡异,“而现在只有我赵顺成才是强者,你们剩下的这些人,有哪个还想当个弱者呢?”
瞬间的静谧后,剩下的清军都纷纷丢下武器,顺从的跪在地上,也算是明白了赵顺成口中的意思。
“很好很好,我就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跟着我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赵顺成满意的望着臣服的清军。
忽然前面的一个很清瘦的清军忽然握紧武器,起身便冲向赵顺成:“你个叛徒!还我这些兄弟。”如同疯子一般的怒吼。
赵顺成似乎并没有吃惊,伸掌挡在自己的身上,一股强大的内力便把自己层层围绕。
士兵的刀被内力截住,丝毫不能伤及赵顺成半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虽然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赵顺成的对手,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退缩,怒目而视着赵顺成,那是明知是深渊却还跳入的胆识。
“我还很欣赏你的勇气呢!不过看你这么执迷不悟真是替你惋惜,你可以回头看看,那些就是你口中的兄弟吗?”赵顺成满是不屑的语气。
士兵并没有听从赵顺成的话语,因为他心知肚明一切,从他们开始自相残杀的那一刻起,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他在内,还滴有鲜血的刀指向赵顺成,恰恰是这还有余温的鲜红,才唤起了他的心性与良知,到底是什么吞噬了他们的尊严与承诺?
“你辜负了我们所有人的信任,更辜负了自己那颗原本纯净的心,我替帮主感到惋惜,更为有你这样的帮中败类而耻辱,我刘海今天愧对自己,愧对兄弟,所以死而无憾。”士兵大声的吼叫,几乎是宣泄着内心的煎熬。
“砰!”的一声,转眼间刚刚那个慷慨激昂的热血男儿已经血肉横飞,被激怒的赵顺成稍一用力,便把他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被惊吓住,就连老三也有些震颤,“这就是背叛的下场,不要以为这是你们的缓兵之计来应对我,你们的周围充满了我的眼线,不过你们只要真心的追随于我,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赵顺成威胁道。
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赵顺成带着剩下负伤的那部分清军赶回了清平帮。
(玉龙关)
一直守在玉龙关的鬼月和刘蒙也看着渐晚的天色,有些犹豫不决了,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的安陵军们也有些精神上的疲惫了。
“我们先回去吧。”鬼月思索了片刻建议道。
“可是小皇子没有下命令啊。”一向衷心的刘蒙听到鬼月的想法,不禁有些担心,他是万万不可能违背安陵禹灝的指令的。
“没关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便可。”鬼月仗义的口吻。
刘蒙看着去意已决的鬼月,不禁有些犹豫:“这也不是你说能承担的责任,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还是暂时留守在这里吧。”
刘蒙还是觉得不可以离开,即便是真的没有事情发生,他也要守在这里,他不同于鬼月,他是侍卫。
“你还真是固执啊。”鬼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却也没有独自离开。
(军营驻地)
安陵禹灝此刻只希望眼前的凌紫宁能快点醒来,这样他的罪恶感会少一些,从来没有这般陪伴过她,如今却是这般的境遇。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已经在这里几个时辰没有动了,你吃点东西去,让我来帮忙看护她吧。”萧堇墨走到安陵禹灝的身边,既担忧着凌紫宁的伤势,又担忧着安陵禹灝的身体。
“凌紫宁一刻不醒过来,我寝食难安啊。”安陵禹灝言语中带着苦涩。
“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啊,倘若凌紫宁醒来,也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萧堇墨有些着急的语气。
“看到她,就想起每一次守护你一样,让我怎么能离去呢?”安陵禹灝眼神温柔的望向萧堇墨。
萧堇墨沉默了,他不知道有多少次让安陵禹灝为他这般的担忧,也数不清多少次的陪伴在昏迷中的自己,每一次都令他如此的忧伤,每一刻都让他这般的断肠,原来在那些无数次昏迷的身旁,都有着可以依靠的臂膀,掩盖了孤独,驱走了梦魇,让等待都充满着希望。
忽然发现沉默不语的萧堇墨,安陵禹灝竟有些紧张:“萧堇墨,你不要误会,我刚刚的意思是说,看见凌紫宁此刻…”
“我都懂。”萧堇墨简单的三个字就涵盖了所有,表明了心意,无需更多的解释。
安陵禹灝会心一笑,也便没有再多的话语,他懂萧堇墨,就像萧堇墨也同样理解他,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和表情,就足以知晓一切。
“小皇子,鬼月和刘蒙还没有回来吗?”子夜忽然闯进了进来,好奇的询问。
“的确没有,但是也没有传来他们那边交战的消息,看来事情的确有些蹊跷。”安陵禹灝站起身,轻拂了几下萧堇墨额间的秀发。
“可是他们两个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或者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了?他那么笨,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子夜满脸愁容,嘴里分明是在念叨着鬼月。
“有我家刘蒙在,鬼月肯定安全的很。”梦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子夜的身边,虽听着是在安慰子夜,却也分明在夸耀刘蒙。
子夜听到梦儿的回答,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悦,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攻击,如此的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他们吧,说不定他们需要我这个神医帮助呢。”子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欲离开。
“等等,我也去。”梦儿听见自言自语的子夜走出的身影,赶忙跟在后面喊着。
“喂,梦儿!”萧堇墨不禁呼喊着。
“算了,我们都是拦不住的。”安陵禹灝阻止了萧堇墨的劝阻,知道他们的劝告也是徒劳的,不过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况且一路上有安陵军的驻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