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堇墨忽然感觉到安陵禹灝的语气有些不太对,焦急的望向安陵禹灝,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那是自然,我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凌晗有些骄傲的说道。
“好,有皇上这句话就足够了,可是现在万一公主并不幸福呢?”安陵禹灝一句话说出口,全场哗然,大臣们惊讶的望向凌紫宁。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众大臣面前说出此等话语,不禁让凌晗有些怒意。
“禹灝,你喝多了吧?有你在,我现在很幸福啊,你确实有些醉…”凌紫宁紧张的拉住安陵禹灝,阻止他要继续的话语,或许凌紫宁也明白了接下来的事实,只是她在这最后关头依然不愿放弃,他在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机会,亦给安陵禹灝一个机会。
“宁儿,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是知道的,我不爱你。”安陵禹灝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也没有想过会有怎样的结果,此时他只是不再想让萧堇墨受一点的委屈,哪怕他理解一切。
就在话语停止的一刻,所有人也都沉默了,或胆怯,或惊讶,或疑惑,总之是连大气都不敢喘,默默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安陵禹灝,你再说一遍!”凌晗似乎愣在了那里,一字一句的喊道。
“无论多少遍,答案依然还是这个,我不爱凌紫宁,并不是我安陵禹灝多无情,但这是唯一能给她真正幸福的机会,我可以不说出这些,她可以继续当所谓的安陵皇妃,但是整天面对一个不爱她的人,你觉得她幸福快乐吗?如果您真的疼爱您的女儿,请给她自由。”安陵禹灝把一切坦白的说道。
“大胆安陵禹灝,既然你们已经成婚,你怎可说你不爱你的结发之妻,况且你们早已是夫妻,现在竟让我还她自由?你把我们寰昭国都看成什么了?你让我们颜面何存?”凌晗暴怒,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
“安陵禹灝并没有诋毁寰昭国都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还有一点,虽然我和凌紫宁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所以她依然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公主。”安陵禹灝道出一个又让大家吃惊的秘密。
“够了,你们都住嘴!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陵禹灝,我根本就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再也不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今日之所以抛弃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凌紫宁终于忍不住爆发,她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这从凌紫宁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一下就把萧堇墨推上了风口浪尖,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不言不语,温文儒雅的男子,就像所有人对萧堇墨的印象一样,哪怕就在此刻,他依然没有过多的波澜,只是静静的站着,眼神却有着无比的坚定。
所有人更是一脸诧异,萧堇墨不是凌卓溪殿下的知己吗?况且他是个男子,又怎会牵扯到安陵禹灝与凌紫宁之间呢?
第八十章
(寰昭国都,皇宫中)
虽然答案早已是心知肚明,如今却从挚爱的人那里亲口说出,已经来不及伤感,也不愿去理清,结局是注定的,只是当这一刻来临时,依然是那样的让人猝不及防,天崩地裂,仿佛生生的在心间撕出一道口子,能看见鲜红的血液满身流淌。
凌紫宁的一席话,顿时也让凌晗如晴天霹雳般的哑口无言,静静的看着眼前叫萧堇墨的男子,那眼神中的一抹坚定是那样的熟悉,虽然孱弱却依旧刚强的面容,是怎样的执着与信任才能使其如此的无悔?
而那即将成为一国之君的安陵禹灝,那狂傲不羁的本性竟然能容忍被世人所不理解的感情,究竟是要他承受多少才能有如今的举动?那样的不可一世,那样的骄傲倔强,那样的像年少时的自己,可是在家国面前,他能依然坚守住自己想要的一切吗?结局是注定的,恐怕如我一般,苦痛纠缠啊!
“是!能让我安陵禹灝心甘情愿承认与面对的人只有萧堇墨,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我的一切,唯独他可以。”那是安陵禹灝不容置疑的口吻,收起那纨绔的面容,明明在回答凌紫宁的话语,却深深的望向萧堇墨,那是只属于他的认真与坚决。
“安陵禹灝,你以为这样就会如你所愿了吗?这个社会不会允许的,你要为儿女私情此付出代价。”凌晗对于安陵禹灝的回答似乎有些恼火,到底是因为他辜负了他的女儿,还是有一些别的情感夹杂在其中,连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如果我怕代价,定然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既然我现在有了这样的选择,就表示我永远不会放手,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挚爱的人离开而无力挽回,那是懦夫。”没有任何的退让,像是如同战役般直接刺向了敌人最深处的痛。
“安陵禹灝!”几乎是怒吼,那低沉而带有愤怒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喷薄而出,无不吓坏了在场的所有宾客,那俊朗的面容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却从那根根暴起的青筋看出那个威严霸气的天子是如何的震怒。
“安陵禹灝,请你住嘴。”在旁一言不发的凌卓溪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焰,从刚刚开始要和凌紫宁悔婚,到现在已经完全触怒到他的父皇,凌卓溪已经不能忍受了,似乎一把利剑在刺穿他的心,不断的搅割着他的嫩肉,那年少的英气瞬间膨胀,腾空一跃,便挥剑指向安陵禹灝。
在场的人又是一震,没想到一向知书达理,风度翩翩的殿下竟会有如此激烈的行为,让人费解凝神。
“凌公子…”萧堇墨觉得此时的局面异常的尴尬,不管怎样说,今日的罪魁祸首确实是他,只不过此时的凌卓溪竟有如此的行为,让萧堇墨也不禁一颤,这确实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哈哈,凌卓溪,别来无恙啊,安陵某只想问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安陵禹灝似乎并不在意指向自己的利剑,反而面带邪笑的看着眼前的凌卓溪。
“和你没什么可说的。”显然凌卓溪并不想回答安陵禹灝的问话,但对于萧堇墨突然的说话还是令他一惊,眼神中掠过一丝欣慰。
“凌卓溪这般激动到底是为几何?是因为妹妹,还是因为我冒犯了你的父皇,还是…”安陵禹灝并不买凌卓溪的账,即便他没有打算听安陵禹灝的问话,他还是要说的,因为没有人可以阻拦他想要做的事。
安陵禹灝故意把声音放大,并且没有直接把话说完,反而留下悬念,这样一来,免不了又是引起现场小的骚动,旁观者们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就连凌晗也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竟有那么一刻读不懂了。
“安陵禹灝!”凌卓溪从牙缝间挤出的字眼。
“果然让我猜中了,你还是应该学学你父皇才是,还是省省力气,好好操劳国事才对,这种儿女私情的事情,还是让我这样的人来承担吧!”安陵禹灝若有所指的示意道,语气中却满是不屑。
“皇上,既然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我想任何后果我都是要承担的,而今日我只想带走萧堇墨,你该不会真的至我于死地吧?”安陵禹灝说罢望向拿着利剑的凌卓溪。
“父皇,让他走,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一旁早已泪眼朦胧的凌紫宁低声说道,她那娇贵高昂的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起,从爱上安陵禹灝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变得卑微了。
泪水一滴都没有流出,因为心早已干涸。那摄人心脾的眼眸再也没有了光晕,因为最后一点温存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再次扬起绝美的容颜,嘴角微微的抖动,红润的脸庞闪出异样的神采,从那一刻起,凌紫宁就已经消失了。
“宁儿?”凌晗也察觉到此时凌紫宁的表情有些异样,这样的事世间哪个女子来说不是一个打击?
“父皇,我真的没有关系,有些累了,我想去休息。”的确是有些疲惫,就连那声音都有些游离,缓缓起身离去,带走所有落寞与绝望。
“父皇!”凌卓溪有些焦急的望向凌晗,他并不想善罢甘休。
“让他走!”是凌晗坚定的命令,语气中却有着万般的无奈,这是一位年迈的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痛心啊,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守护不住,这是任谁也接受不了的哀愁,但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君王,他完全可以把眼前这个负心男子活剥了,但是他要面对一个国家,倘若今日真的把安陵禹灝怎么样了,那么寰昭国和安陵国的结怨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了,如今错在安陵禹灝,这样一来安陵国自然会在他面前敬他三分,欠他人情,他早晚要替他女儿讨回这笔债。
“父皇!”又是一次呼唤,凌卓溪几乎是恼怒。
“我说让他走!”凌晗再次怒吼道,似乎也把这万般的无奈发泄在上面。
“你父皇让我们走,你想抗旨不成?”安陵禹灝早已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想再纠缠下去。
“凌公子,谢谢你一直以来…”萧堇墨打破沉默,欲要表达一下内心真正的感激,却被安陵禹灝不容分说的强行拉走,只留下凌卓溪孤独一人的伫立。
“喂,你们两个等等梦儿啊!”不知何时又出现的梦儿紧跟其后向萧堇墨和安陵禹灝跑去。
“萧堇墨,他给不了你要的幸福。”凌卓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独自喃呢。
(寰昭国都,街市上)
一个满头银发的绝世男子牵着一个纤细孱弱却有着惊艳容颜的男子招摇过市的走在街市上,不禁让过往的行人忍不住的驻足停留。
“安陵禹灝,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萧堇墨有些遗憾的问道。
“还有什么可说的?”安陵禹灝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悦。
“当然有很多话要说了,我要谢谢凌卓溪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他自始至终对我的关怀,谢谢他一直以来坚定的相信我,谢谢…”萧堇墨沉浸在回忆中,脸上充满感激的神色。
“够了,还真是肉麻,好像谁没有这样做似的,也没有听到过一句感谢的话啊。”安陵禹灝略有所指的暗示道,但是对于萧堇墨这样夸赞凌卓溪,心里竟也不舒服。
“哼,小气鬼。”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梦儿忽然不屑的说道。
“你说谁小气鬼呢?”安陵禹灝不禁让这眼前的梦儿说透了心思,不免有些心虚。
“自然是说某个吃醋的家伙喽。”梦儿无畏的继续说道。
“你敢说我是家伙?”安陵禹灝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还没有人敢这般称呼他。
“哈哈,堇墨哥哥,这可是他自己招的,我没有说哦。”梦儿对于招惹安陵禹灝感到甚是有成就感,不免欣喜万分。
“禹灝,你要让着梦儿,他可是我的好妹妹。”萧堇墨明知道是梦儿招惹的安陵禹灝,但看到她那俏皮的模样,任谁都会宠溺几分的。
“堇墨,你偏心。”安陵禹灝景象孩子一般的撒娇道。
“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刘蒙?”梦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交待他一些事去处理了。”安陵禹灝回道。
“是危险的事吗?”梦儿竟然有些紧张的问道。
“咦?我们的梦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了,难不成?”安陵禹灝终于可以抓到逗逗梦儿的机会了。
只见梦儿原本娇嫩的脸庞,被安陵禹灝这么一问,霎时变的更加红润,如雨过的花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
“哈哈,让我猜中了,少女怀春了。”安陵禹灝似乎并不过瘾。
“讨厌,不和你玩了。”梦儿被猜中了心思,竟不好意思的扭头快走起来。引得安陵禹灝和萧堇墨大笑起来。
(寰昭国都,皇宫内)
不知是怎样的支撑使其能步履蹒跚的走回闺中,仿若天地静谧,顿失色泽,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色彩,黑如暗际,凌紫宁全身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似乎像被抽干了鲜血般的无力与软弱,绝美的容颜惨白如雪,就连要推开房门的玉指都不安的颤抖。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去隐瞒,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再也不用去吃力的去爱,心不在了,留与不留都是错的选择。
“已经恭候公主多时了,别来无恙啊!”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传来,透着丝丝凉意。
“我要报仇,我要毁掉一切。”似乎对于这个人的到来,凌紫宁并没有太多惊讶,甚至都没有抬起头,只是握紧拳头,像发誓般的低沉声音,不再是那本该属于女子的柔弱的声音,而是如一把毒箭般狠烈。
第八十一章
(寰昭国都,皇宫内)
“好,紫宁公主果然是爽快之人啊!”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还是亲耳从一个绝望之人口中听到要过瘾的多。
“我该怎么做?”当一个人没有了意志,没有了希望,那他就只剩下皮囊。正如此刻像傀儡一般发问的凌紫宁,空洞的眼眸里望见的只能是仇恨和无边的黑暗。
“这场好戏早已恭候您的出场了。”俊朗的面容,犀利的短发,烈煞邪邪的笑容下蕴藏着阴险和毒辣。
(安陵皇城)
紧握双手,管他谁人评判,时光荏苒,任他似水年华,已不敢舍弃,已不愿抽离,只愿有你相伴,便处处是温暖。
“快速速禀报皇上,说我回来了。”安陵禹灝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刚一进皇城便迫不及待的让侍卫回报。
“启禀小皇子,皇上早已等候多时了。”
“等候多时?父皇怎么知晓我要回来了?”安陵禹灝瞬时一脸疑惑,心底顿时感到隐隐不安。
“属下不知,还请小皇子带着客人一同前往大殿。”侍卫不敢丝毫怠慢的说道。
“也知晓我领了客人?”安陵禹灝独自喃呢,甚是不解。
该不会寰昭国都的凌晗这么快就把消息传来了吧?虽发现事情有些蹊跷,但依旧是不愿松开那紧握的手,反而握的更紧,萧堇墨那原本白皙的手指竟生生的被勒出红印。
“放心,不会再消失的。”萧堇墨似乎感觉到了安陵禹灝的凝重表情。
“嗯,我懂。”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轻轻的允诺,像是在回应萧堇墨,似乎又在说服自己。
(安陵皇城,大殿上)
富丽堂皇,威严尊贵的大殿上,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文武百官尽数到场,满脸的笑容说明了有喜事发生。
就这样无所畏惧,狂妄不屑的带着萧堇墨和梦儿走了进去,这样的张狂不羁只属于他安陵禹灝。
“孩儿拜见父皇,母后。”安陵禹灝虽生性狂妄,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会做到的。
“我儿快快起来,身边这两位便是你的好友萧堇墨和梦儿吧?”没等安陵禹灝介绍,安陵明成竟然先发问了。
“父皇怎么知晓?”安陵禹灝微蹙眉头,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了。
“我还记得那位萧公子就是你大婚之日被认定的叛党吧?”安陵明成一针见血的指出萧堇墨的身份。
“父皇,儿臣正要和你解释,其实…”安陵禹灝顿时脸色一变,正欲解释。
“罢了罢了,早已经有人替你说清了,我和你母后都已经知道了。”安陵明成似乎很满意的说道。
“有人解释清楚?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的安陵禹灝已经完全不懂安陵明成在说什么。
“我的傻皇儿,当然是你的贤良淑德的好皇妃告诉我们的。”安陵明成喜笑颜开的说道,是有多久没有这般的笑容。
“没错,当时绑架我的劫匪和萧堇墨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个误会。”如此熟悉的声音,像一道闪电般来不及躲闪。
只见一位端庄典雅,身着华服的极美女子缓缓走出,惊艳了殿上所有群臣。
“皇妃果然如传闻般艳冠群芳啊。”一位大臣不禁赞叹。
“和小皇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另一位大臣附和。
“有这样的贤惠娘子,还真是百姓之福,皇子之幸啊。”
只有唯独安陵禹灝、萧堇墨和梦儿一言不发,可以说是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那并不是因为容颜,而是他的出现。
安陵禹灝疑惑的盯着眼前的凌紫宁,眼神里却仿若能跳出灼灼的火焰,一缕银白的发丝飞落胸前,随着剧烈的喘息而跃动着。
“相公为何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