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对他而言才是无比纯净。
“就不能让屋子亮一些吗?”子夜的声音从房间中响起,接着一团小小的光亮便把他包围在光晕中,闪闪烁烁。
寒煞一动不动的坐在木椅上,似乎外面的世界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依旧沉默不语的静坐着。
“最近你可听说一个传闻吗?外面可是传的沸沸嚷嚷。”子夜端着烛火照在寒煞冷若冰霜的表情上。
“你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寒煞终于开口,却和子夜说的事情没有半点关联。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就算是你我之间只是一个交易,也不能如此的冷淡吧。”子夜撇了撇嘴,这像木头一般的冷漠还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适应的。
“没想到,就请离开吧。”寒煞冷冷的说道,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甚至显得有些无情。
子夜气鼓鼓的看着寒煞,“你一向都是这么令人讨厌吗?谁说我没有办法,只不过我是提前向你透露一些而已。”
“不必了,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寒煞直接打断了子夜的话语。
子夜‘砰’的一声,把烛台放在了木桌上面,微弱的火焰不禁跳动起来。
“那你可不要后悔,凡事都双刃剑,若是想救得萧堇墨,也必然会再伤害他一次。”子夜丢下这么一句毫无头绪的话语后,转身就要离开。
“你什么意思?”寒煞的语速明显的增快了很多,子夜听得出,那是带着焦急的口吻。
“哎哟哟,我们的寒煞大人不是不愿意理会嘛,刚刚才说一切交给我就好,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说了,感觉有些困倦了。”子夜有意的讽刺着,假意伸展着懒腰,果然只有提到萧堇墨才会有反应。
“我可以保证鬼月和宝宝的安全。”寒煞没有任何的啰嗦,既然是一场交易,那么自己自然懂得。
第二百一十四章
在一片寂静之中,两个男人深眸注视,各有各的深意,各怀各的心事,终于在子夜一声冷笑声中,打破了僵持。
“不知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个传闻呢,据说安陵玄天在这世上留有子嗣。”子夜终归还是接受了寒煞的条件,“所谓无风不起浪,天下间既然有这样的传闻,想必事情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倘若安陵玄天真的有孩子活在这个世上,那么安陵禹灝的皇位可就要动摇了,想必一定是朝廷叛党想出的伎俩,引起天下的动乱。”寒煞分析着,不禁暗自感慨:“安陵禹灝真的快要走到尽头了吗?”
“既然要合作,我们两人还是坦诚一些最好了吧,难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些传闻的真假吗?”子夜满脸质疑的问道。
“我向来对于这些朝野之争的事并无兴趣。”寒煞恢复到了开始的冰冷,似乎故意在逃避着什么。
“对于这些你可以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你和安陵禹灝之间的仇恨应该不会轻易放下吧,更何况现在正是大好的时机,何不利用他们之手,把安陵禹灝彻底摧毁呢?”子夜幽幽说道,眼中竟也射出寒光。
寒煞的冷漠转变成了好奇,盯着眼前的子夜,“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出于何种目的,不过你若是说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孩子而这般尽力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安陵禹灝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子夜袖口一挥,烛火便被这寒风所熄灭,一切又陷入了沉寂与黑暗之中,徒留下沉重的呼吸声。
“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接下来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抉择了。”看不清的表情,子夜只在这暗夜之中留下话语后便速速离开了。
(安陵皇城,枫叶斋)
两个身影倒映在月色之中,相互依偎的倾诉着来之不易的相聚,星光点点,枫树摇曳。
“堇墨,你可还记得它?”安陵禹灝左手搂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萧堇墨,右手拿出一串粉色的玉饰,是那样明晃晃的耀眼。
萧堇墨惊讶看着这串玉饰,“玉心铃?它怎么又到了你的手上?”有些激动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接在手中端详着,他又怎会不记得,“颠沛流离的命运里,却还能闪耀其华,这是它的好运也是它的不幸。”
“可认定了主人后,它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生,再也不用随波逐流,因为有人愿意为其守候。”安陵禹灝轻轻握住了萧堇墨的手掌,使其把玉心铃紧握在手中。“你愿意做它的主人吗?”
萧堇墨回眸望着安陵禹灝一脸的认真,不禁露出了微笑:“它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怎么现在才是它的主人呢?”
感觉一股暖意袭遍全身,原来是安陵禹灝再次把自己拥入怀中,“它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这种玉可不是普通的玉,是从郸越帝都千里迢迢的运送过来,经过不断的打磨和锻造,最终才能这般的闪耀,据说这块玉可以招来今生的缘分,如此看来,也是应验了。”
“郸越帝都?就是没有尊卑,远离世俗人的眼光,人人平等的世外桃源?”萧堇墨听到这里不自觉的有些激动,“那里真的存在吗?听说那里可以接受无论何种的爱情,好比???好比我们之间,而且只要在那里生活,便可幸福的长相厮守,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在那里生活。”
看着萧堇墨满脸艳羡的表情,安陵禹灝贴近了他的耳际,温柔的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的。”
萧堇墨心中的确是感到了温暖,即便是千百次的听到安陵禹灝这般的温柔,却依旧每每都会让自己血液沸腾,那种由衷的激动仿佛永远都不会抹去,不过此刻眼中却闪现出一丝的惋惜,明明知道那个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心中却也种下了小小的憧憬。
“其实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萧堇墨小声的回应道,哪怕不是哪个世外桃源,哪怕是前路艰险,他都愿意一直相随。
安陵禹灝没有告诉萧堇墨,这玉心铃是成双成对而存在,似乎它曾经的主人,还有着扑朔迷离的故事,不过这些对他而言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他早已经暗自决定,在朝廷的斗争还没有波及到他身上的时刻,需要把萧堇墨悄悄送走,送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地方,那便是刚刚口中所说的郸越帝都,从刚刚的语气便可以知道,那个地方他会喜欢的。
(寰昭国)
凌晗再一次不自觉的走到了梦璃的寝宫前,虽然现在还未找寻到她的踪迹,可是寝宫内外依然灯火通明,不容许留下任何的昏暗与寂寞。
几天来恶梦缠绕,似乎每一次都是梦到安陵玄天的各种惨死才能罢休,一次次惊醒,一幕幕回忆。
萧堇墨真的会是梦璃和安陵玄天的孩子吗?为何梦璃从未提及呢?那么他怎么又成了凌肃的养子呢?虽然每一个人都矢口否认,但是这怎么瞒住称雄一方的凌晗呢?不过是不想追究罢了,曾经年少的轻浮让他失去了他的挚爱,如今若是再较真下去,恐怕又会失去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东西吧,真的已经怕了,在这样的年纪下,或许糊涂下去会更好吧。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凌晗摸了摸挂在腰间却长久隐藏在衣衫里的挂饰,颤抖的手缓缓拿出,一串剔透的翠绿玉心铃便出现在眼前,圆润而有光泽的闪烁,似乎在倾诉着孤独与寂寞。
“安陵玄天,我的玉心铃一直未离开,你的是不是随着你受伤的心而早已昏暗?”凌晗盯着手中的玉心铃,仿佛真的有光一闪而过。
(安陵皇城,乾阳宫)
安陵禹灝心不在焉的批阅着奏折,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刘蒙和梦儿的消息了,心中隐约透出不好的预感,或许是两个人在外面玩耍几天,毕竟是夫妻的小别胜新婚,这样想来也是很有道理,不过还是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大肆声张,对外只是说让刘蒙陪梦儿去看望她的师父了,实则暗中让秦向开调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侍卫慌里慌张的一路小跑到书房,紧张的险些跌倒。
“何事这般惊慌?”安陵禹灝看着侍卫的表情,便知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湖边与萧公子散步,不慎脚下一滑,掉进水中了。”侍卫的额头都渗出一层汗水。
安陵禹灝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匆忙的向湖边走去,“现在怎么样了?太医都去了吗?”一边走一边问询。
“皇上这就放心吧,是萧公子跳进湖中救了皇后娘娘,太医也在赶来的路上。”侍卫赶紧替皇上压惊。
安陵禹灝也几乎一路小跑的来到湖水边,宫女们正在擦拭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凌紫宁,萧堇墨也全身湿漉漉的站在一旁,看着安陵禹灝心急如焚的前来,正欲上前要说一些什么,却看见他的眼眸只是略过颤抖的自己,径直走向了凌紫宁。
“直接让太医去乾阳宫。”安陵禹灝命令道,自己匆忙的搂过凌紫宁,蹲下抱起的便快速离开,不时还用呼出的气息来温暖着她娇弱的身体,甚至完全忽略了身后注视自己的萧堇墨。
一个人落寞回到枫叶斋的萧堇墨,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在自己身边划过的眼神,竟然显得有些陌生起来,看着他径直走向凌紫宁的瞬间,虽然深知那个人更需要保护,但是不得不承认,萧堇墨还是吃醋了,曾经以为自己会无所谓,会分享自己拥有的一切,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断而已。
只不过令他心情失落的不只是刚刚安陵禹灝的表情,更是他和凌紫宁之前的聊天。
看着天色还不错的萧堇墨,闲来无事想到怀有身孕的宁儿还是需要陪伴的,便带着她出来散步,观赏着湖中的景色。
“堇墨,你最近在外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我说一说吗?”凌紫宁像是孩子一般,等待着大人讲述精彩的故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现在不比以前,你也知道禹灝刚刚登基成为皇上,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的功过。”萧堇墨感慨道。
“因为我近来闲来无事,便学习着安陵国都的知识,不过以我看来,禹灝自然是历代君主中,最年少有为的明君呢。”凌紫宁提起安陵禹灝,便一脸幸福的神色,“但是我好像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有些人在质疑禹灝的血统呢?”
萧堇墨听了凌紫宁的疑问,脸色不禁沉了下来,“这是安陵国都的规矩,历代君王必须是寰昭国正室的血统,除了是正室的圣旨之外,其他嫔妃所生之子并不能成为储君,而你们的父皇便是当年安陵玄天下旨让位的,所以现在禹灝登基不免留下话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这几日看禹灝这么憔悴,身为一个女人,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帮助他,哪怕能分担一点也好。”凌紫宁体贴的说道。
“我也感觉到形势的严重,真不知道禹灝会用何种办法来解决,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萧堇墨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在安陵禹灝身边从来不提及家国的事情,但是一切都在自己的心中,怕是给他徒增烦恼,所以两人在一起之时,总会讨论一些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实际上我们不必太过担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凌紫宁神秘兮兮的语气,“不过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不能问禹灝,要不然他会责怪我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的意思是?”萧堇墨的确是担忧安陵禹灝的,看着凌紫宁的表情,自己也有些好奇了。
“据说安陵玄天当年留下了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禹灝说他也找到了那个人是谁,就等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呢。”凌紫宁在萧堇墨耳边小声说道。
“安陵玄天有孩子?禹灝还认得这孩子?”萧堇墨满脸惊讶,却也压低了声音,“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从来没有听到他提及这件事呢,不过他说派上用场?难道禹灝要威胁别人下旨?那岂不是和谋朝篡位没有区别?”
凌紫宁嘴角微翘,语气肯定的回答道:“禹灝说聪明的人才不会做出傻事,为什么要威胁别人呢?只需要那个人心甘情愿就好,平日里对他好一些,或者说一些让人感动的话语,说不定最后他被利用了,心里还得念着他的好呢。”
萧堇墨不由得屏住呼吸,哪怕只是听着别人的事情,似乎都替那个被利用的人感到伤心,权位之间难道都充斥着阴谋吗?
“我们???我们认得那个人吗?”不知为何,萧堇墨竟然很想知道那个即将受到伤害的人会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也还真是可怜呢。”凌紫宁带着惋惜的口气,好似也在怜悯。
安陵禹灝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萧堇墨一遍遍问询着自己,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对,那个血气方刚的英勇少年怎会用这样的方法呢?这绝对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凌紫宁看着有些失神的萧堇墨,不禁继续凑上前去说道:“不相信我的话吗?其实你可以这样想想,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的胜利,要比刀剑相向,横尸遍野强的多吧?这也是一种计谋,是兵家的战略而已,更何况现在已经无路可退,是那些逆贼太狡猾,倘若让他们得到了安陵玄天的孩子,你敢想象到后果吗?江山易主,民不聊生,这可不是堇墨你想看到的吧?”凌紫宁句句有理,字字有力,“况且只要我们永远守住这个秘密,虽然对他的好都是欺骗,但那个孩子就会一直蒙在鼓里,这样善意的欺骗,会让他的甘愿付出永远都值得欣慰。”
萧堇墨愣愣的听着凌紫宁的分析,好像强行注入的思想一般吞噬着自己的认知,不禁低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了解他。”
“或许是你还没有那么的了解他。”凌紫宁这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却深深的刺痛了萧堇墨的心。
“我不了解他吗?”萧堇墨喃喃自语,好像真的有些理不清了。
“萧堇墨,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倘若我现在落入水中,说是你有意为之,你觉得他会相信谁呢?”凌紫宁眼中闪过诡异的神色。
“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感觉像是有意欺骗他一样。”萧堇墨的眼神有些躲闪。
凌紫宁看着萧堇墨的脸色,追问道:“怎么?其实是有些害怕了吧,你该不会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禹灝对你的感情了吧?”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相信他。”萧堇墨连忙否认了她的观点,无论哪个才是真的他,我都会一直相信下去。“而且,怎么可以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呢,宁儿还是好好保胎吧,不要去想太多。““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吗?我们能够分享的秘密可不止这些呢。”凌紫宁轻轻的戳了戳萧堇墨的胸口,“我看它可是真的想知道。”
“他待你如何,我并不会理会太多,有些情感原本就是应该属于你的。”萧堇墨一直以来都是对于凌紫宁莫名的愧疚,虽然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但是总也觉得要不是他的出现,凌紫宁会得到更多。
“那你的感情是多少呢?因为你而让我有危险,你认为他还会留你在身边吗?”说罢,凌紫宁没等萧堇墨的回话,便轻轻闭上双眸,倒向了湖水中。
回想起凌紫宁跳入水中的那一幕,萧堇墨当时的确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跳进水中,在这秋日冰冷的湖水中扑腾起来,难道就是为了证明安陵禹灝对她的感情吗?还是在向自己表达着什么?
静坐在房间之中,似乎有些忐忑,就像在期待着什么一般,又好像在恐惧着,凌紫宁难道真的会和安陵禹灝说明是自己把他推进湖水中的吗?倘若他真的问了起来,我又该如何回答?不过他应该不会真的相信吧?一个个问题在脑中闪过,这一刻竟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乾阳宫)
安陵禹灝看着自己没有保护好的凌紫宁,脸上写满愧色,没想到再一次让她险些陷入危险之中,一边轻轻擦拭着她的手,一边焦急的望着冻得有些发紫的容颜。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怪我太大意,明日应该加派人手好好照顾你。”安陵禹灝紧张的说道。
“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怪我,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不应该和萧堇墨随意出来。”凌紫宁一副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