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不敢,这不过也是我的猜测而已,而带皇上来到这里,也不过是我偶然发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只是好奇这皇宫之中究竟何人有这份福气,竟可以住在这里,所以便邀请皇上参观,以为可以寻得到答案。”鬼月一副失落的表情,却并不是因为没有找寻到答案,而是发觉安陵禹灝一时半会是记不得萧堇墨了。
安陵禹灝半信半疑的看着鬼月,再一次瞥了一眼房间的摆设,忽然慢慢的走到桌椅前,看见了桌子一把似乎还在闪着亮光的刻刀。
顿时有些惊讶的赶忙拿出怀中的人偶,顺着那把刀锋的痕迹比划了一下,果然是同样的划痕。
“是谁住在这里面?”这回换做安陵禹灝的疑问了。
“我若是知晓,就不会带皇上来到这个地方了。”鬼月并没有把实情继续说出,因为他知道现在安陵禹灝对于萧堇墨完全没有信任,倘若就这样冒失的相告,只是给萧堇墨更加的招惹麻烦。
“罢了罢了,我还是明日再慢慢调查吧。”安陵禹灝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对了鬼月,你那个萧堇墨的朋友,今日认罪了,你可知晓?”
“认罪?”鬼月始料未及,“他怎么会认罪?”
“犯下的错,当然要承认。”安陵禹灝理所应当的语气。
“皇上???”鬼月正欲激动的再一次问询之时,只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启禀皇上,牢中的犯人萧堇墨不知何原因的昏倒,还请皇上定夺。”门外响起了侍卫洪亮的声音。
安陵禹灝看了一眼早已经慌乱的鬼月,“待我前去,再做定夺。”
(牢狱中)
“牢头,你们通知皇上了吗?这个犯人可不一般,你们忘记了刚刚皇上还特意召见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们怎么担待的起。”萧堇墨隔壁的年轻人,抓着牢门的铁柱子阴阳怪气的说着。
只见几个狱卒围着昏迷不醒的萧堇墨不知所措,而牢头气愤的走到老者的牢房前喊道:“少罗嗦,哪里有你们议论的份,还是关心一下你们自己好了,坏人可是也出在嘴上的,不要忘了教训。”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忽然传出行礼声,牢头也惊慌的赶紧跪下。
“萧堇墨怎么样了?”还没等皇上问询,鬼月竟然第一个冲了进去,焦急的一把抱住萧堇墨。
“皇上,从您走了以后,我们并未发现他有任何的异常,只是在刚刚巡查的过程中,发现了萧堇墨的情况有些不对,打开牢房的大门,他就应经倒在里面了。”牢头赶紧跪下解释道,同时也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意思是萧堇墨的情况和自己并无干系。
安陵禹灝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什么,只是盯着鬼月抱起了萧堇墨,并向自己一步步的走来。
“鬼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安陵禹灝并没有露出一丝的焦急,甚至还带着不满。
“皇上!”鬼月没有想到,此刻的他竟然还这般的无情。
“他可是罪人,鬼月想要和他一同论罪吗?”安陵禹灝冷冷的继续问道。
“请皇上开恩。”鬼月终于放弃了一切的尊严,即便是在面临生死的关头,鬼月都未曾有过片刻的懦弱,然而却是在这里,终究还是不肯放下怀中的萧堇墨,‘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
安陵禹灝眼神中的确闪过了一时的惊诧,低头间发现了萧堇墨膝盖处浸出的血渍,呼吸似乎有些困难起来,胸口见竟然几乎不能喘息的憋闷。
“我安陵禹灝自诩是一位明君,即便是面对罪人,也不应该听之任之,毕竟有国法决定他们的生死,暂且带回去!”终于放松了话语,似乎在说服自己。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牢房的角落中,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一群人等缓缓离开,才终于松了口气。
“大人,这萧堇墨真的能顺利的离开吗?”年轻人有些担忧的口气。
老者捋了捋胡须,面带微笑的说道:“放心吧,萧堇墨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皇城,因为他现在的生命又有了新的意义。”
“可是现在让他知道一切,真的合适吗?”依旧有些质疑的语气。
“只怕现在都为时已晚啊。”老者不禁感慨道。
(聚宾苑)
鬼月匆忙的抱着萧堇墨回到了聚宾苑,而安陵禹灝竟也一路的跟随,即便已是深夜,依旧是让太医连夜赶来。
只见太医为萧堇墨诊断后,眉头深锁,一个劲的摇头,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他的病情如何?”安陵禹灝冷漠的问询道。
“回皇上,恐怕???”太医有些担忧的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安陵禹灝端坐在桌子旁,拿起一杯宫女泡好的热茶,镇定的说道。
“恐怕是时日不多了。”太医终于有些胆战心惊的说了出来。“事到如今只能开一些滋补的药剂了。”
安陵禹灝欲要饮一口茶水时,却听到了太医这最后的结论,睫毛微颤,被茶水的雾气熏染出丝丝的晶莹,杯盏就停驻在手间,却也忽然一饮而尽。
“有什么方子,尽管开好了,无论什么珍贵的药材,我都一定可以得到。”安陵禹灝盯着一帘之隔的萧堇墨,语气坚定的说道。
“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鬼月从帘子内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意的说道。
“你这是在让我离开吗?”安陵禹灝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满口的质问。
“皇上想多了,只是把皇妃一人留在乾阳宫,恐怕有些不妥吧。”鬼月提醒道。
安陵禹灝猛然的起身,与鬼月面对面的相望,“明日可是皇妃晋升皇后的日子,我希望明日最好不要出什么差错。”
说罢欲要转身离开,“对了,萧堇墨目前为止可还是戴罪之身,等他苏醒过来,若有机会明日可以好好表现,说不定我一时开心就能将功赎罪呢。”忽然有深意的说道。
“谢皇上恩赐。”鬼月怎会听不懂安陵禹灝的意思呢,明显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安陵禹灝只是甩过衣袖,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虽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只怕是萧堇墨是否可以再次醒来,有些不安的撩开帘子,逐渐走进了双目紧闭的萧堇墨。
“他走了吗?”一个绵柔的声音响起。
“走了,只是???哎!”鬼月垂着脑袋,唉声叹气的瞥了一眼萧堇墨。
却也在下一刻才反应过来,刚刚和他说话的人正是萧堇墨,而且此刻正用他那双温柔的双眸盯着自己。
“萧堇墨?”鬼月几乎惊讶的大喊。
“嘘!”萧堇墨匆忙的把手堵住嘴巴,示意鬼月小声的说话。
鬼月连忙捂住了嘴,连连点头,眼神中透出无限的惊喜。
“你在好奇我怎么这么快就平安无事了吗?”萧堇墨看出鬼月的疑惑,“因为我刚刚是装昏的,我只是赌了一把。”说罢,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赌什么?赌安陵禹灝?”鬼月露出一个缝隙,小声的问道。
“在赌我的命。”萧堇墨却没有半点的忧伤,“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是装昏,不论是谁诊断我的身体,都可以推断出所剩无几的性命。”
鬼月眼神终于平复了惊讶,却又蒙上了一抹忧愁,这句看似让萧堇墨说起来无关痛痒的话,却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心。
“萧堇墨???”鬼月忍不住的小声呼唤道。
“刚刚皇上说了什么?明日是宁儿成为皇后的庆典吗?那我当然要好好表演一个节目了,他们都是我最疼惜的人啊。”萧堇墨竟转移了话题,“而且明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鬼月知道,无论萧堇墨怎样的要求,自己都会相助。
“明日我必须要离开安陵皇城,因为我知道了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所以无论逃跑还是溜走!”萧堇墨并不打算隐瞒鬼月,他甚至同样迫切的希望鬼月也可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
“身世?”鬼月更加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堇墨。
“没错,只要出了安陵皇城,一切就都会揭晓了,所以明天这样的日子或许可以利用到,到时候鱼目混杂,我们可以趁机离开。”萧堇墨眼神坚定的看着鬼月。
“好!无论如何都会带你离开。”鬼月肯定的回答。
(安陵皇城)
漫天的飘絮,满眼的红艳,整个安陵皇城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甚至清风都没有了往日的冰冷,阳光也和煦了很多。
从宫门到大殿之间,铺满了大红的地毯,道路两边除了英姿飒爽的侍卫之外,每隔一个人便放着异国的花朵,想必这般娇艳欲滴也是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随风飘荡的红绸更是耀眼纷繁,盛世欢腾的气氛堪比当日迎娶凌紫宁的大喜之日。
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安陵禹灝和凌紫宁也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外面搭建起的龙台之上,高傲的俯瞰众生。
文武百官端坐在两边,宫女温婉的侧身伫立,都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圣旨,等待着宣读出皇妃的晋封。
安陵禹灝扫了一眼下面的文武群臣,眼神却也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禹灝,你看我今日是否得体?”凌紫宁娇羞的看着身旁俊朗的安陵禹灝,小声的说道。
一席金黄龙袍加身的安陵禹灝看起来更加气宇轩昂,根根镶嵌的金丝在阳光的闪耀下,分外耀眼,银发飞舞,演尽世间繁华。
看着凌紫宁的凤冠霞帔,闪烁动人,骨子里透出的贵气俨然可以承受得住皇后的封号,而一张娇艳的脸庞,倾国的容貌,更是让大臣们露出惊艳的表情,看着这样一对男女坐在眼前,即便不是皇上的身份与地位,也足以震慑全场。
“我的宁儿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美艳。”安陵禹灝似乎没有仔细的观看,却也说出了很少表达的甜蜜,也惹得凌紫宁满脸红晕。
“时辰到!”刘蒙端庄的向前一步,拿出手中的圣旨,顿时下面鸦雀无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寰昭国都凌紫宁公主贤淑静婉,吾甚爱之,册立为安陵国都的正宫之主,母仪天下,钦此。”刘蒙大声的宣读着圣旨。
“恭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贺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的文武百官齐声叩首。
“众爱卿平身,赐座。”安陵禹灝露出了一抹笑颜,虽然心中之事已经全然解决,然而仿佛依旧有些沉甸甸,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
顿时鼓声齐鸣,唢呐悠扬,一场盛大的表演就要拉开了帷幕,而宫女们也开始为百官斟满酒水,庆贺今日的喜庆。
只见舞女缓缓来到百官中间,伴随着悠扬的曲子,开始挥舞衣袖,舞动出曼妙身姿。
安陵禹灝却也好似无心观赏一般,依旧四处打量着台下的群臣。
“皇上,你在找谁?”凌紫宁看出安陵禹灝的神情有些奇怪,不禁好奇的问道。
“只是随便的看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喝一杯。”安陵禹灝把眼神收了回来,端起宫女倒满的酒杯,看着脸色潮红凌紫宁。
“我们应该先和文武百官喝一个。”凌紫宁竟然很懂礼节的说道,说着端起酒杯望着台下,“我和皇上在此与群臣共饮一杯,愿我安陵国都永远繁华盛世!”
“谢皇上,谢娘娘!”群臣齐声的回应,接着便一饮而尽。
安陵禹灝刚把酒盏放下,凌紫宁便拿起酒壶,竟然亲自为安陵禹灝斟满,“皇上,现在该是你我的一杯了吧。”甚至有些撒娇的语气。
安陵禹灝笑而不语的看着凌紫宁,却也再一次端起了酒盏,欲要喝下去的刹那,只见凌紫宁赶紧把手插过安陵禹灝的胳膊,交杯酒的姿势下迅速饮尽自己的烈酒。
安陵禹灝愣了一下,就在刚刚的一刹那,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在凌紫宁面对自己的那一瞬间,为什么会有另一个人的脸庞闪现在眼前,却也是那般的模糊?
难不成一杯酒有些醉意了吗?安陵禹灝有些苦笑,看来的确已经不胜酒力了,顺势把自己的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耳边的丝竹声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不禁有些好奇的向中心望去,只见一个用蒲扇遮住脸庞的女子缓缓碎步的来到了中间。
一袭紫色的裙衫,外缀着璀璨挂饰,内衬若隐红绸,水袖挥洒,那份娇贵如同夏日里的百花之王,赛过群蝶的缤纷,抵过荷塘的娇艳,在周围舞女身着粉红映衬下,那绚丽而神秘的紫色,更犹如一缕奇异的璀璨绽放着不食人间的娇艳。
曼妙的身姿舞动着,丰神楚楚,秀骨姗姗,如鸿雁般轻盈舞动,那是另所有人都离不开的视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第一百八十九章
都在屏气凝神,似乎等待着这样曼妙舞姿之下的人儿又是有些怎样的容貌,可似乎偏偏这般的不解风情,愈想知道真面目,仿佛愈故意的遮挡,惹得所有人都目不转睛。
却终于等到女子把手中的蒲扇洒落的瞬间,粉红的舞女们却团团围绕住,抖动着手中的粉绸,犹如丝丝细雨,却也遮挡的严实。
只是在这静谧的时刻,忽然传出悠扬的笛声,仿若浸人心脾般的陶醉,让人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逃离了这凡尘俗世。
安陵禹灝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神秘的女子,眼神中虽然有着期待,却也像隐藏着别的一些情感,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不过是一群凡夫俗子,倘若皇上喜欢,宁儿也可以为皇上舞上一曲。”凌紫宁有些不悦的看着把一切目光都吸引的神秘女子,不禁向安陵禹灝示好。
“不必了,身为皇后,怎么可以在文武百官面前舞动?”安陵禹灝阻止到,只是眼神依旧没有离开一刻。
凌紫宁只好悻悻的跟着看着台下的舞女,眼神中却也满是愤怒和不屑,竟然拿过酒壶,再一次为自己斟满。
笛声飘渺含蓄,虽然听似欢畅的曲调中,仿佛夹杂着点点的哀鸣,就像诉说一段凄美的故事,有甜蜜也有悲伤,竟然可以控制心绪一般的让人陶醉其中。
终于一层一层的舞女散开,如同一点点绽放的花朵,终于要露出了中央的绚丽多姿。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无不惊讶、侧目、呆滞、愣神???只见一头墨色的长发飘逸于腰间,玉簪轻挽,堕髻俏丽,白嫩透亮的肌肤上隐隐藏匿着一抹绯红,只有巴掌大小的脸上,樱桃般红润的唇色,精致而讨巧,坚挺的鼻翼,如水一般的温柔神情,让美目看起来更加水润亮泽,而似乎娇弱的身体让她看起来才更加惹人怜惜。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况且又是这等绝艳而令人销魂的身姿与容貌,简直是惊为天人。
安陵禹灝虽然没有大臣那般放肆的表情,却也可以看出满脸的震惊,在这安陵国土中,果然除了凌紫宁之外,再没有见过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却也有些眉宇紧锁,因为他竟能感觉到那个跳舞的女人好像并不是大家所见般的开心。
一曲过后,终于缓缓的退下,所有人的魂灵似乎也跟着她一起离开,悠扬的笛音好似依旧让大家陶醉在这盛世的场面中,不是辨不清虚实,而是早已经不愿苏醒。
安陵禹灝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终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转眼觥筹交错,乐意无穷,而安陵禹灝却早已经消失在高台之上,留下了依旧自斟自饮的凌紫宁。
悄悄的躲在待客的房间一角,细心的观察着刚刚进宫的舞女们,安陵禹灝似乎在这人群之中搜寻着什么,瞬间眼前一亮,仿佛一只猛兽盯准了自己猎物般,随时准备伺机而上。
却忽然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接近了舞女,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竟是那般的熟悉,却也有些警惕的眼神看了看周围,安陵禹灝迅速的躲了起来,暗中观察着鬼月和舞女的一举一动。
也就在看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鬼月缓缓的拉起舞女的手,有礼的把她一步步的送入轿中,继而几个年轻的男子轻松的便抬起了轿子,鬼月则在前面带路,逐渐离开了小院。
安陵禹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金黄的龙袍闪烁着光芒,终于还是没有上前的问询,眼神中却有些落寞闪过。
“皇上倘若喜欢,纳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