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贞德非常期待这种时候,甚至将之视为了自己今后生命中最大的乐趣。毕竟在今后,她不能再上战场了。不能练剑,甚至连稍微用力,握紧洁白闪光之剑都不允许。不能跑步,不能跳跃,连快一点的走路都不能。如果这一点点乐趣在被剥夺了的话,贞德就实在不知道她再活下去有什么意思了。
法兰西人背叛了她,法兰西人已经不需要她了。而她也再不能为了法兰西作战。如果埃吉尔再抛弃她的话,那么贞德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今后应该怎么生活下去。
“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过来?”贞德这样子,依靠着chuáng背半躺着,喃喃自语。又过了一会儿,她所盼望的埃吉尔才走了进来。
“抱歉,稍微出了点事情,你一直在等着我么?”埃吉尔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之后坐在了贞德的旁边,抬起了贞德的下颚wěn了上去。
“没有,我也是刚刚醒过来的。”埃吉尔轻wěn的一下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松开了。让贞德觉得稍微有点失望。
“觉得寂寞了吗?”埃吉尔接着问。
“稍微有一点。”贞德这样回答。
“……非常抱歉。”埃吉尔再次道歉,之后搂住了贞德的脖子:“我稍微有点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可以么?”
德点了点头,之后帮埃吉尔脱掉了衣服,盖好被。看着显得非常疲倦的埃吉尔的面sè一点点的平静下来。贞德便满足的叹了口气。同样的闭上了眼睛,抱着埃吉尔的胳膊再次进入了梦乡。
基本上就是这种状态吧。埃吉尔对于这样能够治愈自己心灵的事件,感觉也非常不错。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瘟疫的关系,埃吉尔显得有些忙碌,所以不能经常来贞德这里。因为害怕她寂寞,就把小修女玛利亚重新送了回去陪着她。而很快的,埃吉尔也发现了这么做的好处,就是不用深更半夜的两头跑了……
就这样,埃吉尔并没有将军队之中瘟疫流行的事情告诉贞德。贞德也非常守本分的什么都没有问。双方感情良好,温馨和睦。一直到了今天……南丁格尔挡在了埃吉尔的面前。被埃吉尔揪了呆毛为止。
这时候,埃吉尔才明白过来,原来南丁格尔在军队之中已经有了一票蹙拥了。几乎所有在伤病士气被她照顾过的士兵们,都对这个热心的耐心的细心的女孩子产生了好感。但是当这些家伙听说了南丁格尔是想要进入隔离区的时候,全都非常恐惧的拒绝了。让这位护士姐姐觉得非常沮丧。
但是她还是进去了。
事实上,的确,在做好了一切预防工作之后,传染的可能xìng已经被降到了最低,基本上不太可能被传染到。但是万一呢,我是说万一的万一呢?维京人的确都不怕死。但是也要分怎样的死法。在战场上英勇战死,还有因为疾病屈辱窝囊的死去,这怎么看都不一样。
因此最终进入隔离区域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话说,如果这家伙死在里面怎么办?好歹也是花了好几千点券兑换来的吧?”当埃吉尔听到了诺曼间谍传来的消息,说南丁格尔趁着警卫们不注意,sī自跑到了隔离区里面去之后,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自始至终都观察着埃吉尔的,埃基尔的便宜妹妹欧若拉便在埃吉尔的心中说出了这样的话。
“死了好,死了干净。”埃吉尔翻了个白眼,之后站起身来,顺势扯过了一个卫队骑士递过来的披风,系在脖子上。同时转过去,对着自己的间谍头子内穆利斯问道:“已经准备好了吧?前往罗马的全部安全工作?”
“当然了陛下,安全工作非常完备,甚至完备的有些过分了。即使陛下您临时起意,想要将教皇给宰了,凭借那些‘安全力量’的手段也可以办得到。”内穆利斯这样的回答让埃吉尔稍微有点愣神,紧接着轻哼了一声,又转过去向着他的外交官佛斯特问道:“那么,我所需要的条件,罗马教皇都答应了么?”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稍微有点问题。但是在属下耐心的劝说之下,教皇圣座已经完完全全的答应了。”
“那就没问题了。”埃吉尔打了个响指,之后将一柄纯黑sè的,精钢打造,镶嵌着红宝石的,造型精美至极的短管手铳掏了出来,挽了个枪花,之后重新装到自己腰间的枪套里面去。
“那个是什么……陛下?”内穆利斯稍微有点奇怪,杀手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一柄非常危险的武器——但是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来着……
“没什么,从特殊渠道得到的小玩意。”埃吉尔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掸了掸披风,走了出去:“我去溜溜弯,随便转转……你们随意,想跟过来也行,不想我也不难为你们……”
“——陛下!”在场的终归都不是傻瓜。听到埃吉尔这样的说法,如何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顿时内穆利斯就有点急了:“此事终归是属下不周。如何敢再劳烦陛下玉趾?请陛下放心,此事交给属下——”
“——你?你去投毒还差不多。”埃吉尔轻哼了一声,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边内穆利斯被噎了一句说不出话,那边外交官佛斯特又站了出来:“陛下,君子不立危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些道理——”
“——这些道理我知道,可是……他们终归都是我的兵。”埃吉尔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哽咽。让佛斯特不好再说。
“陛下。”正当埃吉尔准备踏出去的时候,阿尔法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也想阻止我?”埃吉尔皱了皱眉:“你难道想要让别人背后议论,说自己的国王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吗?!”
“不,我陪陛下一起。”阿尔法嘴角一咧,lù出了笑容。
“呵……呵呵……你笑的真难看。”埃吉尔这样说着,拍着阿尔法的肩膀走了出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去!”眼看着自家国王和骑士队长越走越远,内穆利斯气急败坏的对着其他的卫队骑士喊了一嗓子。
“我们没有必要听你的命令,你这个贼!”一个卫队骑士这样回了一句。不过仍旧很快的跟了上去。而国王这样的行为,还有卫队骑士们紧张的样子,也让不少无所事事的诺曼士兵——绝大多数都是临时征召的农兵觉得奇怪,于是有一些人便在好奇心的催动下,鼓足勇气上去询问。
于是,卫队骑士们没好气的,将埃吉尔陛下要前往隔离区域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可不得了啊!陛下万一出了事情的话王国就完了!”
而这样的事情也吓坏了其他的诺曼士兵们。他们也惊慌失措起来,一些人跟着走了过去,而另一些人则快速的跑到了其他地方,将消息传播了开来。消息越传越广。也越穿越混乱。着急的人也就越多。渐渐地,跟在埃吉尔身旁劝说的士兵,贵族,平民代表都有,也越来越多。然而埃吉尔却完全没有任何答复,以一种殉道者的庄严姿态坚定不移的向着被厚重的木墙隔离开来的罹患瘟疫的士兵,所居住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三章责任
最终,埃吉尔还是义无返顾的走到了隔离区的大门口。在询问过守备在这里的士bīng们之后,得知了那个护囘士南丁格尔,是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前偷偷的翻龘墙进去的。埃吉尔抬头看了一下四米高的院墙,再平视了一下那个守卫,直让那个守卫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好吧陛下,其实是因为我接受了她的贿囘赂……”
当然这种时候纠结这种问题已经不合适了。虽然还不太清楚那个小护囘士在里面究竟遭受了何等非囘人的待遇。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于是埃吉尔到了木墙上面,看着已经聚囘集的很多了的正常的,健康的士bīng,以及逐渐聚拢过来的那些患病的士bīng,还有那个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灰心丧气的南丁格尔,开始了他的眼睛。
埃吉尔。斯卡德拉格里姆松,是一个极为会抓囘住人心的演讲家,即使是临时起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能够说出大量的,慷慨jī昂并且让人信服的话来。那么就不用说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了。
“各位,请安静一下。多谢,我有些话想要对各位说。”首先是这样子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埃吉尔这样说完了之后,人群开始逐渐的安静下来。
“非常感谢。”埃吉尔点点头,之后转过去,看着那些稍微显得冷漠一些的,患病了的士bīng:“也非常感谢你们。”
“你出mài了我们!你这个zéi!”
这时候,有一个非常jī动的患病了的士bīng这样高声大喊,紧接着痛囘哭囘liú囘涕。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之中,甚至有些士bīng捡起了地上的石块或者泥巴,想要向着墙上的埃吉尔丢过去。但是到最后仍然没能下定决心。
“士bīng们!请暂且忍耐一下!请让我将话说完!!”
埃吉尔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种状况一样,直接拔囘出了手铳,对着天扣动了扳机:“碰!!”的一声巨响,让周围的士bīng们一时间都有些发愣。
“好吧,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吧。”埃吉尔不动声sè的收起手铳。之后接着说道:“之前的一系列的命令,我只是因为想要控囘制住瘟囘疫蔓延。各位也应该明白,如果瘟囘疫扩散开来究竟会如何——你身边的士bīng,你的那些袍泽,你们难道就忍心将瘟囘疫传染给他们,让他们陪你们一起sǐ吗?!”
听到埃吉尔这样说,患病的士bīng们稍微有点羞愧。议论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好吧,我知道,各位有些难以接受,心中愤懑可想而知。”这时候,埃吉尔却又换了个语气,面sè一变,显得悲天悯人,同时zuì孽深重:“无论如何,你们的确立过功劳,上过战场,与我并肩作战过。所以说——我是不会抛弃你们的!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抛弃!”
“可是你把我们关起来了!我们生病没人管,我们sǐ了没人埋!”这时候,人群中又有人喊了起来。
“我来管!”埃吉尔很快的抢着回答道:“我是囯王!我是jun囘队的统帅,更是你们的兄弟!你们由我来照顾!你们sǐ了也要由我埋葬!我会负起责任来!!”埃吉尔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墙上垂下了一根绳子去。
“在昨天,我已经全面控囘制住了大营内的健康的士bīng。安排好了他们的问题。那么接下来,就要由我来照顾你们这些生病的士bīng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在一起!照顾你们,直到你们痊愈,和我一起走出来,又或者我和你们一起sǐ!”
埃吉尔这一番话,却是让所有的士bīng们,无论是这一边又或者那一边的都颇受感动。眼看着埃吉尔大囘义凛然,完全不似作伪的样子。士bīng们又想起他的好来了。在战斗之余完全没有一点囯王的架子,任凭是谁都能一起聊天,喝酒,大骂或者摔跤,是最好的朋友的人选。而在战争之中却又冷静而睿智,如同tǐng拔山岳一般令人信任。jun中受到埃吉尔恩囘惠的士bīng实在不在少数。这一会儿埃吉尔又做出如此姿态来。竟然要豁出xìng命,与一众身患瘟囘疫的士bīngdāi在一起。诺曼战士们虽然cū囘鲁野蛮,却并不是不通人情,一瞬间沉静无声者有之,大声劝告者有之,心中暗暗发誓要效忠埃吉尔一生者同样有之。
而这时候,患病的士兵们也再不好意思责怪埃吉尔了。一个个也跪在了地上,恳求埃吉尔不要下来。瘟疫乃是上帝天罚,自己这些人肯定是受到了上帝的责怪,让自己自生自灭就是了。如何敢劳动国王与我们这些罪人同生共死?
“如果是上帝的天罚的话,那么我作为你们的统帅,更应该肩负起刑罚中最重的一份。”埃吉尔这样说道:“须知,国王不止有权势,更有责任。”
在说完这样的话之后,埃吉尔义无反顾的背过身,准备顺着绳子下去。
“埃吉尔!!”
正当这时候,才得到消息便往这边赶过来的贞德,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了埃吉尔正一点点消失的上半身……
“抱歉,贞德。”埃吉尔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便看到了贞德泪流满面的绝望的样子,不由得lù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之后这样小声嘀咕了一下。之后仰起头,对着木墙上的阿尔法喊道:“子爵,命令,派出五名看护士,陪着贞德修女,不要让她做傻事。”
“明白了,陛下。”阿尔法子爵点点头,之后转过身去小声的吩咐了一名卫队骑士,之后也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之后是其他的卫队骑士成员,而看着这些骑士们一个个的消失,诺曼士兵们也越来越jī动。甚至有些人开始张罗着,要将这扇木墙给拆囘除,将国王陛下救回来。
“你们不能这么做!!”外交官佛斯特这样大喊着,安抚着情绪jī动的诺曼士兵们:“如果这样做的话,陛下的一番努力就全都白费了!这是陛下的命令!是陛下的命令!你们不能——”
当然,这些情绪jī动的士兵们完全无视了外交官的话,直接把他推开来。之后自顾自的开始准备拆囘除这道木头城墙。一些xìng子急的士兵直接掏出了战斧,而另一些则去寻找锯子,锤子之类的工具。
“你们等一下!”正当这时候,贞德修女走了过来,挡在了木墙的前面:“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我们要救我们的国王!贞德女士,请你不要阻拦我们!”士兵们对于这个埃吉尔非常宠爱的情人还是比较尊重的。因而并没有像是佛斯特那样将她推开,而是这样说道。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贞德这样对士兵们说道:“他是你们的国王,他相信你们,所以你们更应该相信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女士。陛下现在有危险——”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在场的所有人之中,恐怕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担心他,并且更爱他的了——但是比起这些来,我更加信任他!他是上帝选定的欧罗巴的皇帝,是身负天命的新千年的弥赛亚!相信他,信任他,并且不要阻拦他……拜托了,各位。”
贞德一边说一边哭,说到最后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就倒在墙边痛哭失声,诺曼战士们同样喊声一片,战士们觉得痛哭这种事情完全不能表达出对于一名伟大领袖的尊重,他们抽囘出匕囘首,割破自己的脸,用流囘血来代替流泪。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哀伤,以及对于埃吉尔的崇敬之情。
于是,渐渐地,人群开始散开了。当然也有一些人受到了埃吉尔的鼓舞,也想要学着他的样子翻过去到达营地的另一边去。却最终被以希bō克拉底为首的战地医生们阻止了。
最终,只有贞德带着小修女一起留在这面墙的旁边,另外搭起了一顶帐篷。并且等待着好消息,又或者噩耗。
而在另一边的墙下,埃吉尔安抚了那些病情还不算严重,还能够动弹的士兵,紧接着又去营帐里面,看望了奄奄一息的士兵们。紧接着便开始自己的工作——带着士兵们祈祷——祈祷很重要,并且是最重要的一点。紧接着,用从另一边通过吊篮运过来的石灰给营地消毒,给士兵们配备棉布口罩,并且严格执行分餐制度,严禁饮用生水等等。
紧接着,埃吉尔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发了洪水,水中的尸体是引发瘟疫的原因为理由,带着士兵们开凿了几眼井水。做饭饮用,都用这些井水。
之后,或许是因为埃吉尔的措施得当,隔离区的死亡率开始大幅度的下降。士兵们逐渐的,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