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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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谋逆(穿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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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是这点小小的异于常人之处; 便让人称他们为上天使者,在高位上给他们留下一席之地。
  因为人们都相信终有一天,白家会再次诞生一个如同白燮的人。
  于是他们等到了白洛。
  传说白洛降生的那一天,天上出现了五彩云。
  而这个孩子也不负众望地具有异能——预言。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从小便是要嫁进皇宫的命运,是肩承一国物阜民安的命运。
  只是这所有的命运都在她十五岁那年改了道。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天赋异禀的白家嫡长女,一夜之间能力尽失。
  “原本我也不清楚。”周冶说得口干,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佘先生只说她是为了救一个异世的灵魂,却未说那是谁,直到遇见你——
  “初时你的言谈举止俱有些奇怪,我便猜测,那个所谓异世的灵魂,大概便是你罢。”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时候你问我,我竟没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早拆穿我?”
  “拆穿你?”他轻声笑道,“在我眼里,芜媛也是你,沈如茵也是你,何来拆穿一说?若非你天天赖着我非要问个清楚,我也未曾打算同你说这些。”
  “周冶……”沈如茵耸耸鼻子,“虽然我不知道白洛为什么要将我召来,但我很感谢她。我在那个世界,过得确实很不好。我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遇到过一个愿意认真听我说两句话的人。可我在这里遇见你,遇见杜白苍叶,遇见胭影西隆,甚至于那个宋煜,都让我觉得很幸福……”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不想让周冶又觉得她娇弱,忍了忍,接着道:“我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没有抛弃我,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恩?比三殿下还好?”
  “……”
  沈如茵原本就有些哽咽,这一句话问得她差点岔气,好半天才缓过来,低声道:“他并非待我好,他是待芜媛好。”
  周冶不依不饶地问道:“所以,我确实比他更好?”
  “……你虽确实很好,可我如今有愧于他,怎么好意思说他的不是……”
  “那我改日再问。”
  沈如茵松了一口气,又见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问:“你没有话要问了?我可以吃东西了?”
  “……还、还有话要问……”
  周冶一瞬间面如死灰,颓然道:“那你赶快问,我实在很不喜欢吃东西时被你打扰。”
  “……要不你先吃?”
  “快问!”
  “噢……”她摆正身体微微探头,略带歉意地问道:“他那天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要杀了我么?你与他说了什么,才叫他留我一命的?”
  “他那天要杀你,大抵是真的以为你是什么奸细。我与他说起这些事时,才知道这事嬷嬷本同他讲过,可他从未相信。即使到现在,想必他也是不信的。”
  他嘲讽地一笑,又道:“我们这位三殿下,一向擅长自欺欺人。待你如此,待如今坐在龙椅上那位,也是如此。而我那天只同他讲了一句话——”
  沈如茵直视他的眼睛,听见他缓缓道:“你若杀了她,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芜媛了。”
  “他这一生最珍视的两个人,想必就算赌上性命,他也不愿意做错一次。所以——”他的眼神认真得几乎不像周冶,“茵茵,你务必如同芜媛那般,好好待他。”
  如同芜媛那般。
  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子,沈如茵满脑子都是周冶最后那句话。
  她早就下定决心再不逾矩一步,但周冶的这句话,让她这份决心更沉重了些。
  对于宁扶清来说,这暗淡的漫漫一生,芜媛与曾经的宁扶胤,大概是唯一的光亮。
  所以若是有朝一日,芜媛的心思变得不再澄净,于他来讲,应当是蚀骨焚心般的打击。
  便让他继续自欺下去罢——若是这样能好受一些。
  她仰头望着天空,缓解发涩的眼角。
  也不知那一日,他究竟是带着何等心情独自离开的。
  她伸出手,揪紧胸前衣裳,痛苦地深吸了几口气。
  曾经犯下的错,倾尽一生也再还不清了。
  可惜这世上从来不卖后悔药。
  屋内,周冶拈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唇边,却未入口。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喃喃:“我真是辜负了佘先生的教导,竟变得如此小人。”
  院子里空空荡荡,连胭影与西隆也不见人影。
  沈如茵呆呆地立在檐下,心不在焉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点什么事,还未想出个什么结果,便见王起走进院门。
  看见她单薄的身影,王起原本欢快地甩着袖子的手一顿,在院门口站定,遥遥拜了拜。
  “天气愈发冷了,姑娘如何独自站在此处?”
  是冷起来了。
  心里默默一算,她来到此处也不过三、四月,却怎么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上辈子过得太单调,一颗脑袋二十多年也未怎么转一转,好似生了锈。
  反而是到这里来的短短几个月,仿佛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有了很多在乎的人,也有了很多讨厌的人。做了很多错事,也得了不少教训。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她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嬷嬷的大仇还未报,若要追溯白洛当年的死因,大抵也是不寻常的。
  她既然承受了芜媛的身体,承受了白洛的恩情,那么有些事情,也必然要替她们了结了。
  还有宁扶清。
  即便不考虑自己的那些情绪,只是站在芜媛的角度,她也须得帮助他。
  芜媛一生只有唯二的亲人,她断然不愿意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什么委屈。
  天色阴沉,却依然能感受到白晃晃的日光。
  她轻轻闭上眼睛,避开眼前纷杂。
  最先总觉得是白捡一世,怎么活都无所谓。
  老皇帝走了,那又如何?左右自己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宁扶升走了又如何?不过是让宁扶清称帝的道路多了些艰辛。
  嬷嬷走了又如何?不过是个书中人,自己愿意替她报仇,也算仁至义尽。
  可现在还能这般想么?
  若下一个要走的是杜白,是苍叶,甚至是周冶呢?
  自己还能毫不在乎地反问“又如何”么?
  王起见她久久不答话,又唤了一声:“姑娘?”
  她睁开眼睛,王起觉得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女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个往日里没心没肺柔柔弱弱的小公主,此刻竟有十分坚定的眼神。
  “何事?”她踏出屋檐庇护,坦露在青天之下。
  “阁主方才回来,带了些东西给您。您看,这便随我过去?”
  “好。”
  跟在王起身后,她看着自己葱白的指尖,想:
  诚然自己没什么过人之处,可也好歹是异世灵魂。况且自己也不算太笨,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罢?
  到宁扶清居住的院子,王起让她独自进去,自己却是行礼退了下去。
  她想着大抵是因为宁扶清有什么话要同她讲,理了理衣袖提起裙裾跨过门槛。
  宁扶清一人坐在正堂上首,撑着下颌不知在想什么。看见她来,他微微一笑道:“小芜儿,来。”
  方桌上放着两提纸包,沈如茵看着,觉得十分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依言走过去。
  宁扶清将桌上的东西提起来,两个小小的纸包在空中摇摇晃晃。
  “你小时候喜欢的雪花酥,恰巧前几日我去办事,便为你带了些回来。”
  雪花酥——这不是谢之竹曾经带给周冶的特产么!
  是了,他前几日正好是去处理英雄帮留下的尾巴,想必就是从那里带回来的。
  可她实在不喜欢吃雪花酥……
  想起前一刻周冶才说过的话,她忍了忍,装作十分开心地模样伸手去接。
  刚触到粗糙的纸皮,便见宁扶清的手又缩了回去。
  她讶然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瞳。
  手指停在半空中,空气好似忽然凝固,气氛里弥漫着无言的尴尬。
  她讪讪将手垂回身侧,听见他略带痛苦的声音。
  “小芜儿,哥哥终究没能保住你。”
  作者有话要说:  心境变了,脱离傻白甜第一步!
  ……是不是太慢热了orz


第30章 离开(修)
  一颗心蓦然好似沉入水中; 飘摇不定地上下浮沉。
  沈如茵手指有些发抖。
  她将指尖蜷起藏在掌心,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想明白了?”
  “我原本是不信的。”他深深望着她; 却像在看另外一个人,“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可惜,的确是我低估了白家。”
  周冶说他向来擅长自欺欺人。
  可是如今看来; 他才是活得最明白的那一个。
  他只是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见真相。
  他不信嬷嬷,不信周冶; 也不信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日,”她开口; 却问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乾枭说宁扶胤陷害你,你是真的不信; 还是……仍然打算原谅他?”
  他冷淡地撇了撇唇角,“沈姑娘确定此时不必担心自己的处境?”
  “我想知道在你心里,芜媛与宁扶胤,究竟哪一个更重要。”她上前一步,“芜媛的身体换了一个灵魂; 你就打算杀了她。那么要你性命的宁扶胤; 又凭什么得到原谅?”
  他周身空气温度仿佛降到零点; “我未曾说要杀你。”
  “可你的确这样做过。”她有些强硬地继续道,“周冶说你那时应当的确是将我当做奸细,我原本也那样认为。可我现在改变了想法。你一时强迫自己将我当作芜媛; 一时又忍不住来试探我,说明你心里也从未确定,对不对?你不能容忍这具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又舍不得杀了她,可那时候,你的不能容忍占了上风——对不对?”
  “那又如何?”他脸色苍白,眸光锐利,重复道:“那又如何?”
  她像一只突然泄气的皮球,语气松软下来,“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大概就是因为我曾犯下无法饶恕的错误,侮辱了你,也侮辱了芜媛。我甘愿在往后的一生里接受惩罚,承受那份后悔至极的煎熬之苦。我也不求你原谅,但求你看在芜媛的情面上,留我性命。
  “这样的请求的确可耻了些,但我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很想继续活下去。若是、若是有朝一日她还会回来,届时挫骨扬灰,都由你。”
  他平静地望着她,沉默半响,直看得她毛骨悚然,才突然开口道:“听说杜白医术高超,不知能否为你换张脸?”
  沈如茵:“……”
  还未等到她回答,他又道:“看见这张脸,我便总忍不住待你好,可你又不值得我待你好。”
  ……扎心了老铁!
  咽了咽口水,她试探道:“你认真的么?这可是芜媛的脸……”
  他淡然点头,“我在意的是她,而非这张人皮,便是换了一张脸,她也依然是我妹妹。但你——不配用这张脸。”
  一颗心被扎成马蜂窝。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我去问问杜白。”
  回到院子时,杜白正蹲在树下鼓捣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还未走近她就闻到一股恶臭,捂着鼻子倒退两步,皱眉道:“你在搞什么幺蛾子,不怕周冶骂你?这东西多影响食欲啊。”
  杜白扭头,笑嘻嘻道:“幸好华阳阁藏书多,不然区区还不晓得上哪儿去查蚀骨蛆的用法呢!”
  他端起铜钵往她面前一送,“您瞧,就快大功告成了!”
  沈如茵再次倒退几步,“你、你放下武器,有话好说……”
  铜钵被黑色的液体染得惨不忍睹,她忍不住又道:“这个铜钵我记得挺贵的,你以前不是宝贝得很么,居然舍得给这么恶心的东西用?”
  杜白闻言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蚀骨蛆也是很珍贵的,轻易找不到。别的器具会受到腐蚀,只能用铜器。”
  “好吧。”
  沈如茵默默与他拉开更长的距离,远远喊道:“喂,杜白,你会不会易容啊?永久性的那种。”
  杜白停下手中动作,奇怪地看向她,“您武侠本子看多了么,这世上哪儿来的易容术?区区只会毁容,不会易容。不过区区可以尽量毁得不那么狰狞,您要试试么?”
  “……不必了。”
  扑哧扑哧又跑到宁扶清的院子,将杜白的原话讲给他听时,那人疑惑地思考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原来竟是胡编乱造出来的,改天定要将这些糊弄人的书籍一并销毁了。”
  沈如茵:“……”
  重点是这个?
  仿佛才意识到面前站了个人似的,他看向她时面上怔了怔,才道:“既然如此,两年之内不要让我看见你。”
  “两年我能变个模样?”
  “相由心生,想必只要时间足够,容貌上稍有变化,不足为奇。”
  沈如茵觉得这话不大对劲,“你是不是在骂我?”
  某人十分理所当然地回答:“难道你还自以为能够变得更漂亮?”
  ……
  好吧,不就是两年,认了。
  她坚定地转身,出门,关门。
  “对了,”方才一副好汉不回头模样的人突然又折了回来,从门口探出个脑袋,“为了芜媛,我还得多问你一句。还是先前那个问题,在你心里,究竟芜媛重要还是宁扶胤重要?”
  他半张脸笼在阴影中,良久,略带叹息地回答:“他与我的关系并非你所能置喙的,况且,他曾救我一命。”
  “……老子也救过你的命!”
  “若非功过相抵,你以为你还能活得这般舒坦?”
  “……好吧!我不关心你们俩有什么恩怨,只想知道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我为何要告诉你?”
  “前几日芜媛托梦给我,说她想知道。”沈如茵张口就胡扯。
  他顿了顿,不确定道:“真的?”
  沈如茵突然觉得这人怎么有点蠢萌,抖筛子似的猛点头。
  他于是又不开口了,内心很是纠结的模样。
  她扒着门的姿势停顿久了十分难受,又强迫症地不愿意换个姿势,那人许久不说话,急得她跳脚。
  “她重要。”
  “哪个他?!”
  尼玛的中文又不分男女,真是急死个人!
  “小芜儿。”
  清冷低沉的嗓音滑过空气传进她耳朵。
  不知为何,她忽然很难受。
  “知道了。两年不见,我会做到。”
  她缓缓站直身子,处在宁扶清的视角,能看见那张脸一点一点消失在门后。
  芜媛,你听见没有。
  他说你更重要。
  在这世上,你是他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也不知当年白洛为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是不是因为她早就遇见你如今的结果。
  可是无缘是真,却怎能无怨?
  我若是你,一定会怨死了老天爷。
  接下来要与他分离两年,推宁扶胤下台的事可以暂缓一缓。
  反正最重要的事并非策划如何反,而是说服宁扶清下定决心。
  而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唯一担心的是宁扶胤会在这两年内有什么作为。
  将这个忧虑讲给周冶听的时候,他倒是一片淡然的模样。
  “原先三殿下只有南疆的时候尚且不怕他,如今还有了个华阳阁,又斩了莫家的英雄帮,便是给他两年又如何?”
  沈如茵仍然有些担忧,“再过两年,姜含雨就及笄了。”
  周冶一笑,“就算此时姜含雨未及笄,他姜家难道不是与宁扶胤一道的?”
  “说的也是。”
  “说起来,腊月快到了,茵茵你还未曾告诉过我,你的生辰具体是在何时?”
  “腊月十二。”
  反正这世上除了宁扶清再没有人知道芜媛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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