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凭夫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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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凭夫贵-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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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桌子用不着宋母和老婶子,几个媳妇都能弄好,烧水的烧水,洗碗的洗碗,抹桌子的抹桌子,长辈们便在堂屋发压岁钱,宋家几兄弟都没分家,压岁钱宋母他们给了便是,不过苏婉是新嫁媳妇,头一回打发侄子侄女们,这钱给的天经地义,她错算了宋子恒两个堂兄弟也会今夜带孩子来,洗碗的时候便找借口回了趟屋里,多取了几个红包,因着不清楚宋子恒这边亲戚具体有多少孩子,备红包时苏太太便尽管往多里准备,还道便是多了也无事,放那又不会坏,日后还用得着。
    说是红包,其实就是红纸里面包几个铜钱,苏婉原先给几个侄子都是八个铜板,取“发”的谐音,但这会儿老叔家的孙子孙女来了,也给这个数她倒是无所谓,就怕太多了叫他们有心思,她又不能给不一样的数,想了想干脆每人给六个,六六大顺,也是好兆头。
    然而苏婉已经减少了红包分量,一出手这土豪作风仍然叫人咂舌,她原先并不知晓,这红包也不是每个小孩都有的,只有一个儿子的亲戚,收红包的便是那个儿子,孩子多的便给最小的孩子,一般来说一家只一个孩子收,苏婉给自个儿亲侄子侄女都发倒没什么,她高兴就好,宋子恒堂哥的孩子也每人一个,一开始他们还不当回事,以为顶多就一两个铜板,宋婶子还对宋母道这个媳妇娶得好,大方,会做事,如此一来也没花几个钱,倒叫孩子们都高兴了。
    万万没想到,苏婉比她想的要大方多了,打开红包竟然每人六个铜板,这哪是会做事,分明就是撒钱!宋老叔两个媳妇面面相觑,这红包是拿了,日后她生了孩子,她们也得还回去,给这么多真真是多余,若几个孩子给的数不一样,被李氏瞧见估计又要闹。不过转念一想,这妯娌两又放心下来了,子恒媳妇还真如大伙儿说的那般,是个不计较的主儿,日后是该多来往。
    于是苏婉不知道自己当了一回善财童子的结果,就是不但自家两个嫂子,另外两个堂嫂都对她热切许多,时不时跑宋家院子来与她说话儿。
    孩子们倒是真的兴奋,揣了红包都跑到院子里捉迷藏去了,跑得一身汗出来,半点不觉得冷。屋里的大人们围着火盆,听着外头的嬉笑声,脸上也带着笑。
    到了后半夜,苏婉开始撑不住了,周围的聊天声也渐渐小了,她不知不觉靠在宋子恒肩上睡了过去,耳边听得一阵鞭炮声,猛然惊醒,差点没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宋子恒忙揽了她的肩,还好宋家众人也都起身要去院里放鞭炮,并未注意到她的动静。
    瞧见外头天有些蒙蒙亮了,苏婉半哑着声音问道:“什么时候了?”
    “五更天放鞭炮,约莫寅时四刻左右。”
    大概凌晨四点,苏婉不由的伸了个懒腰,终于熬过去了。
    放完鞭炮,又过了会儿,男人们带着小子都出去了,大年初一开祠堂,女人不能去,倒是能瞧热闹,李氏便拉了堂兄弟的两个妯娌一道跟着去了,苏婉眼皮都在打架,便坐在火盆便眯了会儿眼睛,然后张氏开始做早饭了,她见状也跟了去。
    大年初一的早餐也是有讲究的,要吃麻糍,麻糍做起来也甚是有趣,除夕这天下午,宋母将糯米蒸熟了,端了木桶去隔壁财富娘家,他们家有个石臼是专门用来打麻糍的,苏婉也才知道,一群人跟了过去看,热腾腾的糯米倒入石臼中,宋子恒兄弟几个便各握一根棒槌交替猛捣,趁热打铁,捣烂糯米之后还要用力打一阵,使它烂成米泥。宋家没给钱,只是出炉的麻糍给了财福娘一块,热腾腾暖乎乎的麻糍沾了糖来吃,颇有滋味,剩下的便整成一大块阴干。苏婉第一次瞧见打麻糍,看得破有滋味,而且不仅宋家,周围邻居也陆续端了糯米过来打,过年都图个喜庆,每家打的麻糍财福娘都要吃一块,吃不完放起来,也尽够春节吃了,是以他们家一般过年都不用自个儿打。
    昨儿打的麻糍已经阴干了,不知何时被切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块块,整齐码在竹篮里,张氏取了小半盆,分别用不同的做法,加瘦肉一块煮了咸汤,又用油炸了加糖,还蒸了好些,吃甜吃咸自个儿随意,其他人回来便直接直接用早饭了,饭后孩子们都回屋补觉了,苏婉见状,也回了自个儿屋里,脱了衣裳躺床上便睡着了。

☆、第五十九章

苏婉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吃饭时分被宋子恒从床上叫起来的,苏婉揉了揉眼睛,一边换衣服一边瞧着宋子恒,一向白皙的眼下也有些暗淡,眼睛里头微微发红,不由得问:“相公上午没歇会儿?”她自个儿睡得太沉,完全没察觉旁边是不是有人躺过。
    宋子恒摇头,笑道:“跟大伙儿在大院玩了会子牌九,便没睡。”
    苏婉对牌九没什么兴趣,她早前见过一回,并不爱玩,但冬天这儿的人们没什么娱乐,倒人人对这项游戏充满了兴趣,可惜的是这些娱乐与女人们无关,她们备年货操持里里外外,一直到除夕都歇不下来,而且要不是初一有不动针线的说法,苏婉觉得张氏她们这会儿定捧了一堆衣裳在缝补了,所以苏婉这会儿特别期望宋子恒早日高中,那时候她就把要交际的太太们发展成自个儿的牌友,搓麻将斗地主什么的,总比现在无所事事强。
    不过苏婉有些疑惑,那大院就是个空架子,没门没窗的,四面透风,冻死个人,去哪玩不好竟去大院?
    将这好奇带出来,宋子恒便道:“娘子怕是不知,每年大院都会生了火,大伙儿围在旁边烤火,甚是有趣。”
    “除了你们男子,女子可以去吗?”
    “当然,过年并不拘这些个,便是小妹,也偶尔会去那做针线,与交好的姐妹们聊天。”
    想象一下宋家村百来户人,大院面积倒是大,但是几乎满村的人都围在一起,怎是一个盛况了得?苏婉听得来了兴致:“下午我陪相公去看看。”
    宋子恒本想下午睡会儿觉,再看看书,见苏婉感兴趣,也就改了主意,点头道:“那饭后娘子便随我去罢。”
    吃完饭,几个孩子没来闹苏婉,他们穿戴整齐,被张氏李氏各自叮嘱了一遍,带着弟弟妹妹们高高兴兴的跑出去了,然后没一会儿,宋家院子涌来一大群孩子,嘴里说着吉祥话,宋母便把桌上的花生瓜子抓了一大半,每人兜里塞一把,苏婉在旁边兴致勃勃的看着,等孩子们都出去了,才看向宋小妹道:“小妹,我与你三哥等会儿去大院,你一块去吗?”
    宋小妹想了想,点头道:“索性也无事,一道去罢。”
    最后一道去大院的不止他们三个,除了宋奶奶腿脚不便,不想出门,宋家其他人都一道去了。
    大院除了盖几片瓦,砌几面墙,其余啥的没有,叫大院也甚是贴切,苏婉以前还道这是谁家破成这个样,没成想竟是宋家村民过年活动的地儿,有一些人家没亲戚可走的,便从大年初一到元宵都耗在大院了,火从早上一直烧到晚间,甚是热闹。
    今儿一早拜完租,村长便叫几个儿子在大院烧起了火,没那么大的火盆,便搬些石头围成一圈,村民也会自发过去帮忙,还带了不少柴火堆在那儿,陆续有村民带了自家的凳子过去烤火聊天,男人们聚在一起玩牌九,女人们则拿竹子插着麻糍递到火堆中间去烤,也有烤红薯的,香味飘满整个大院,在外面跑累的孩子们便冲进来,趴进女人的怀里催一声拷好了没,得到否定的答复,抹了把满脑门的汗,又一头栽到外面去了。
    这画面竟是如此鲜活,她原先穿越到这儿,满心的不乐意,也总是用一种怜悯的心态对着古代原住民,岂知他们没有自己的快乐?苏婉刚在心底惊叹了一回,脚一踏进人群,便被众人热情的包围住了,实是苏婉平日大门不迈,却满村子都是她的传说,那些大嫂大婶没甚顾忌的,一好奇便直接去宋家瞧瞧新鲜,像宋小妹这般的姑娘们,常日听人提起,但除了一些关系近,那住得远几乎要绕过大半个村子才能到宋家,又没甚个理由,哪好平白无故的登门,便只能听听过个瘾了,今儿终于见到,眼神堪称闪亮。
    苏婉被七大姑八大婆围住,宋子恒还未出门的妹子也同样受此待遇,让苏婉觉得心理平衡了许多,宋子恒兄弟三个也被几个热情的汉子拉了去玩牌,就此分成了两拨人。
    大伙儿对苏婉和宋小妹的热情,也就维持了半刻钟,之后便丢开了,苏婉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她们八卦,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也别有意趣,且让苏婉十分好奇甚至惊叹的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娘们情报简直惊人,陆续来了好几个跟苏婉一样的新媳妇,大娘们一听她们娘家是哪儿,爹叫什么,便能知道她们娘家的许些事,话题还能由此展开到新媳妇们娘家姐妹嫁的婆家那些事,有个大娘听说某家媳妇娘家有个妹子还没说亲,一拍大腿就道她娘家有个侄子,长得那是一表人才,田产颇丰,改明儿回了娘家定要说道说道,如此夸了一阵,然后新媳妇就在一旁点头,道明儿定与爹娘禀明之类的,似乎就这么说定了的样子。
    这就叫说媒吗?能不能严肃点?
    苏婉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认同原主自个儿选丈夫的行为,她早知古代都是盲婚哑嫁,群没料到连媒人都如此不靠谱。
    大年初一这般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初二新嫁娘回娘家,江州一带的风俗,初二初四都是回娘家的日子,往常初二都是宋有根兄弟轮着去接了出嫁的妹子回来,初四张氏和李氏回娘家,不过今年苏婉新嫁,便由着她先,大姑子初四再回来,张氏李氏索性也都初二回去。
    张氏李氏娘家离宋家村都不远,步行大概一个半时辰便到了,车便给宋子恒和苏婉用,因去县里与张氏李氏娘家顺了半条路,出发前牛车上便拉了十来个人,再加上各自准备的年礼,真真是满满的一车子,当然也有好处,人多暖和,中途宋有根宋有福两家下车,苏婉又觉得盖着被子也风飕飕的了。
    宋老爹体谅亲家就这么个女儿,苏婉出嫁后,就他们两口子在家过年,想来甚是孤单,便叮嘱他们在苏家住一晚,第二日再回家便是,苏太太却甚是不舍,想要多留他们住两晚,大过年眼睛都红了,道:“子恒别见怪,往常我们一家三口过年,倒是清静,只是今年婉婉不在家,这个年都过得不像样子了,我心里头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宋子恒不停作揖道:“岳母心情小婿甚是理解,平日不能带娘子回来多看望二老,也甚是愧疚不安,然小婿家就这一辆牛车,明日要去接大姐回来,委实不能再住了,还望岳母理解,待走完亲戚,元宵节前,女婿定陪娘子回来多住几日。”
    苏老爹问:“子恒是元宵后回书院吗?”
    “正是。”
    “如此甚好,别理你岳母,天色不早,你们自去罢。”苏老爹摆摆手,爽快道。
    宋母一早便在等,两个大的昨儿下午便回来了,小的是他们体谅媳妇离家远,一日来回太赶,便是她大女儿宋小芬,每每也是初二来,住一晚再回去。宋母这一等便等到日落时分,宋子恒赶着牛车姗姗归来。
    刚进到院子,牛还没牵进牛棚,宋子恒便被他娘拉住了胳膊,宋母紧张又急切的问:“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可是……生意之事耽搁了?”
    “与生意无关,岳父道红酒卖得比预期还好许多,自从前些日子与县里最好的酒楼合作,光是酒楼每日都要销掉十几斤酒,店里的生意也不差,岳父想着如此一来,那些酒绝对撑不到新酒酿上来了,便打出了限量的牌子,每日只卖五斤,想多买一斤便要加一倍的价格。”
    “加……加一倍?”宋母声音都变了,“这可有人买?”
    宋子恒无奈点头,“不但有人买,连带着红酒名气越发大了,那些酒怕是撑不到六月末了。”
    宋母闻言既是高兴又是后悔:“早知如此,当日就该酿一些便是。”
    “我听闻爹娘将村里能收的葡萄都收回来了,也是尽了力的,当下应该多种些葡萄才是,这些酒咱们县里都不够卖,更别提去江州城开铺子了。”
    宋子恒说这话时,已经进了堂屋,宋老爹并其他两兄弟也俱在,听得他这么说,宋老爹敲了敲烟枪:“亲家竟想去江州城做生意?”
    “以岳父的能力,想来在江州城不是问题。”
    李氏兴奋地脸都红了,急忙问了一声:“那这红酒卖了多少钱?”
    “铺子开张也有月余,共卖出一百五十来斤红酒,其中五十斤红酒是给酒楼卖的,折了八成,如此也得了六十两,另外另外有二十五斤是加倍买的,得了七十五两,剩余的一共得了一百五十余两,如此加起来便是近三百两。”

☆、第六十章

众人听得直吸气,李氏颤着声音道:“这……这么多……”
    其他人的表现并不比李氏好些。在整个宋家村,宋家的家底还算是厚的,最起码他们家能养得起一个读书人,光这点就叫人高看一眼,宋老爹和宋母尚强健,宋有根宋有福兄弟更是干活中的好手,农忙时宋子恒也能帮着,是以,一年到头除去全家花用,包括宋子恒书院吃住、以及平日书墨纸笔等,也能净得十来两银子,宋母都小心存着,日后给宋子恒赶考用。
    便是如此,他们也从未想过,一个月便能挣这么多银子,就像从天而降一般,忒不真实了点。
    “正是。”宋子恒点头道,“岳父原想叫我这次便将红利带回来,只是我想着家中并不缺这些钱,不若趁着元宵去一趟县里,再者,咱家是包山种葡萄,还是如何,爹与岳父共同商议后再做决定也可。”
    宋老爹来回搓着手,脸色也甚是兴奋,还有些难以置信:“一个月赚了三百余两,你们兄弟惊得一成,便是三十两,子恒加上你岳父给的,这个月也有近百两了,如此一来,你日后赶考的花用,岂不是都有了?!”
    李氏心思细,听得公公这么说,先是一顿,见其他人只顾着激动,忙添了句道:“便是只拿这分红利,也尽够小叔赶考的费用了。”再用不着他们出钱。
    宋子恒闻言,也顿了顿,颇为歉意的看了苏婉一眼,心道看来如今还是无法叫娘子肆意快活,他要更努力些,争取早日考中才是。却还是接过了李氏的话:“二嫂放心,如今自然不会再……”
    话还没说完,便被宋有福急急忙忙打断了,他瞪了李氏一眼,忙道:“咱们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如今有能力资助弟弟念书,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宋有根也道:“二弟说得事,也亏了三弟妹,咱们才能有这门进项,日后叫爹娘好生歇着,供三弟念书的事,交给我们便是。”
    宋老爹等他们兄弟几个说完,才道:“给你们兄弟的钱,再没有叫你们拿出来的道理,但如今咱们并未分家,吃住都在一起,既是如此,子恒的费用,合该我出才是。”
    李氏想到公公手上两份红利,道是日后给孙子的家产,不由得脸色变了,她才三娃一个儿子,原就亏了,现在公公都将钱给了小叔,日后能留给她儿子的还剩多少?李氏很想出声反驳,但她瞅着丈夫发黑的脸色,以及瞪着自己那凶狠的眼神,愣是不敢说话,想了想还是作罢,不论如何,自家那一分利要保住了,一个子儿也不能出。
    没人听到李氏的心声,宋有根宋有福差点没跪下来劝宋老爹收回意思,哪能自个儿手里握着钱,却叫老父一个人全出了,宋子恒也一块儿劝,最后宋老爹见他们兄弟依旧齐心,心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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