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还算硬朗,走路并没有出现哆嗦的情况,眼睛也没有花,真真切切的看着这个世界,而看得出,夏媱很重视这个外婆,在她面前,夏媱表现得也十分乖巧。
因夏媱没给她们介绍外婆的名字,几个人都跟着夏媱一起叫。
外婆一上车精神便来,也许是想到要回家乡,她心情特别的好,便一路上给她们讲老一辈子的故事。
外婆的男人以前是个盗墓贼,在乡下那种地方,很令人不耻。所以,外婆没少跟着她男人东奔西跑,地方去的到是不少,但最终外婆还是一个人带着刚出世不久的女儿回到了家乡,而她的男人却被生生埋在了一座陵墓里。这一段是外婆的痛史,只是一两句的带过了。
在前面开车的穆荩九突然打破沉默,“外婆,能说说那墓陵吗?”
外婆心思突地飞远,等了半响,在她们都以为外婆不会说时,突然慢声说着,“那是一个举世奢华的存在,我从来没有见过比皇宫还要漂亮的地下宫殿,那里没有守卫,却处处充满了危险。我和他好不容易进入正殿,对于一个盗墓者来说,那是何等的兴奋。那里的金银财宝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美丽的东西,它们会发出漂亮的光。可是……”
穆荩九正微眯着看前路,突听外婆停顿,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
“我们在堆积的财宝中发现了一口会发光的奇怪棺材,那里边一定是装了什么可以发光的东西,好奇心胜之下,我们靠近了它,如果当时我们没有碰那口棺材,如今也不是这个日子了。”外婆悲凉地感慨着,“还没来得及看清棺材里的真实,墓陵就塌了,你外公将我推了出去,当时我怀着你妈,你外公被埋在陵墓后我就一个人回到了镇上……”这后边的话是冲着夏媱说的。
外婆的话虽不清晰,但不知怎么的,穆荩九对这个陵墓充满着好奇心,也许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着那样的能力,再加上鬼饰,她便想着,在陵墓底下会不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其他她未知的能力。
穆荩九突然转过头来,“外婆,您还记得那陵墓的位置吗?”
外婆愣了一下,点头,“就在镇子外不远的地方。”
在外婆的那个年代,J市还没有成立,只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婆所说的镇子已经变成了市,其实就是J市,她不过是习惯说镇子,让不知道的人误会了去。
“小九,你不会是想……”夏媱不可置信地看着穆荩九。
穆荩九抿着唇没有回话。
就算要去,穆荩九也不让老人家跟着一起去受累,等进了J市后,这事再做打算。
路途遥远,外婆身体也不太好,穆荩九也没敢让她在车里坐得太久,年纪人到是没有什么,只是老人家受不住。
是以,她们也就当是边玩边往J市,夜里穆荩九也不开车,都是到经过市区的一些大酒店过夜,这钱穆荩九也带足了,主要是不想让外婆跟着受苦。
若只有她们一从小女孩到是容易解决,天天在车里缩着都没关系。
7月26日上午,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天地一片的昏暗,每个人的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蒙蒙细雨洒落在大地,清洗城市里的灰尘,空气里充满了新鲜的味道,清风扑面而来,一扫之前的闷热。
路上行人稀少,就是零星的几人也是步伐匆忙。
J市是一个大城,这是穆荩九进J市的第一感觉,一点也不像外婆口中的“镇子。”
外边下着雨,顺着夏媱的指路,她们来到了一家饭馆。
“外婆,小心地面。”几人撑着伞,将老人扶进了饭馆。
刚进馆子,穆荩九猛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小九,这里的人怪怪的,我们要不要再选别的地方?”李青然凑到穆荩九的身边,小声道。
穆荩九摇摇头,里边坐着的都是一群老少的男人,女人没有一个,所以,她们这一行人出现,顿时引起了注意。
夏媱也觉得不对劲,冲着穆荩九点头,穆荩九想了下,也同意离开。
但就在她们要退出门,身后就忽拉的一群人走了过来,一个个皆在二十多岁左右上下,一身匪气,看上去就知道是道上混的。
为首的笑着说,“这家店的饭菜烧得不错,今天兄弟们不用跟大哥我客气!尽管吃!”
随身的几人笑着应和一声,人人脸色扬着笑。
穆荩九等人一时退不得,只能往里坐。
众人走进饭馆,挑了一张大桌子坐下,一人大声喊:“老板,生意来了,还不快过来招呼着!”
老板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正给穆荩九她们点单,听到他们的叫喊也没理,而是看向穆荩九,“兄弟要吃什么。”
兄弟?
穆荩九面色平静地接受了对方一声“兄弟”,然后看向正憋笑憋得不行的几人,“我随意。”
“咳,我们要……”夏媱清咳了一声,正待说话,那边大桌的男人就受不了了。
“我草,老板你耳聋了,叫你过来点菜呢。”一个有些清瘦的少年人从那边桌站了起来,冲着正为她们写菜单的少年喊。
老板少年突然放下菜卡,满脸笑容转身问,“我这可没有好酒好菜招待,到是有一些棍子片刀,各位要不要来一点?”
一句话如雷击打,偌大的饭馆内鸦雀无声。
穆荩九眉一挑,感觉有些不妙,这个少年,不是老板!
一个微胖的年轻人从桌上站起来,看着少年,“我草,你是什么东西,你要想死,大爷我就成全你!”
少年脸上笑容更深,没有说话,抬手在空中打了一个手势。手势刚落,刚刚那些假装吃饭的几十号人纷纷站了起来,从里屋呼啦的一声,出来了不少人,门外又进了几人,门被着上,从外面反锁,就是连窗户也被铁条锁死。
整个饭店如同牢笼一般,从里面谁也别想走出去。
“我草你妈啊,敢在瓮中捉鳖,他妈的给我拼了。”带头大哥一声吼,从身上抽出片刀招呼着兄弟,“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少年笑着退开,有人拿着张椅子摆在安全外围,上头坐着少年,翘着二郎腿,嘴角挑着笑,别提有多么的威风!
穆荩九在他们一拥而上时,快速的将外婆护着退开,她们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但这活生生杀人的场面,还是头一次经历,再说,这里的事她们被牵扯进来,也不知道那带头的少年会不会杀人灭口。
眼前数十人撕杀在一起,如砍猪肉的肉碎声,惨呼声交织成一团,人性在这里完全泯灭,他们像疯子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杀着自己的同类,与人间地狱相差无几。
夏媱等人踏着鲜血殷红的地面往后退,一脸着急地看着穆荩九,“小九,怎么办啊,这里被封死了,后门也出不去。等这些人杀完了,是不是就轮到我们了。”
穆荩九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见退无可退,往那个少年那看了眼,“过去。”
“可是……”那可是他们老大的地盘啊,过去真不会被咔嚓掉?
穆荩九扶过外婆往那边走,这种场面让老人家看了很不好。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刚刚那桌兴奋来用饭的人,如今已经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一看就没活的。
夏媱脸色还好,她以前就是在这一带生活,这种事情常遇上,只是没有这一次这么激烈罢了。
其他人就不同了,看着那堆死人,脸色惨白地干呕了起来。
穆荩九侧首看向外婆,见她脸上没有变化,整个人很冷静,并没有被吓到,讶了一把。
里边一静,门外的兄弟把锁打开,有人陆续的将地上的尸体从后门拖走,速度之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将地面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烂掉的桌椅往后门巷口一扔,只留下一些能用的,血迹也被擦拭干净。
一场惊魂砍杀,不过顷刻之间。
叶闻景从椅上站起身,走到穆荩九的面前,看着她没有说话,站在叶闻景身边的男人则开口,“景哥,这几个妞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要不要……”男人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灭口的手势。
夏媱等人脸色皆变,外婆也有些站不稳。
穆荩九伸手实扶外婆,转向叶闻景,“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一句话下来,旁边的几人一愣,接着屋中暴发出一阵笑声。
“景哥,这兄弟很明事理嘛!”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笑道。
“兄弟叫什么名字?”叶闻景打量着穆荩九半响,似乎在确认些什么,最后爽利地问。
穆荩九道:“穆荩九。”
名字一报出,还真的没有怀疑穆荩九是个女的。
“景哥,这小子长得贼俊,真是个男的?”那微胖男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穆荩九一头短碎的发,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松休闲男女皆可穿的T恤,一条便于行动的军绿裤,脚上是一双同色的军用短靴。
亦男亦女的,让人分不清她真正的性别。而他们见一群女生,就她一头爽利短发,想必是个男的,起个保护作用。
“废柴,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一巴掌拍在那个微胖的男人头上,呃,其实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被叫做废柴的少年暴起,“我叫柴飞,不叫废柴。”
“切~”所有人投以鄙夷的目光,柴飞暴走!
“你们走吧。”叶闻景笑笑,冲穆荩九等人摆了摆手。
“景哥?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柴飞愣愣地问。
“这位穆兄弟说了,什么也没有看到。”叶闻景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近那个东茂会拔起得太快,已经有向我们景安会进攻的趋势。”
穆荩九听到东茂会,眼眸一深,“东茂会?”
叶闻景猛地转身向穆荩九,“穆兄弟知道东茂会?”
穆荩九抿唇不言。
她来J市就是为了找到东茂会的当家人,然会将其灭了。当然,这些事,她怎么也不会对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说。
“景哥,这小子不会是和东茂会有一腿吧?”柴飞瞅着穆荩九说。
“小九。”夏媱有些不安地扯了一下穆荩九的袖子,因为有人听到柴飞那句话,已经围了上来,他们人手上都握着一把片刀。
穆荩九侧首冲她们安慰性的微笑,“不会有事的,”然后转向叶闻景,“我们和东茂会有仇。”
“哈哈哈,兄弟,误会啊!”其中一个人大声笑出,跟着所有的弟兄都退了出去。
穆荩九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似乎一点也不计较他们刚刚对她们起了杀机的瞬间。
“我看几位都是刚刚从外地过来,还没找到地方住吧,不如到我们景安会去,给你们找地睡,呃,景哥,这行吧?”这个比叶闻景年长的男人正说在兴头,突然回头问老大的意思。
叶闻景点点头,景安会地方多,也不怕多收留几个小姑娘,只是那边多数都是一些男人,她们不习惯。
穆荩九是想找罗文,但这个景安会是个黑窝,过去,怕外婆受不住,是以,便看向了外婆。
“我随你们年轻人!”外婆爽快地应下。
穆荩九却有些担忧她的身体,“外婆,这样吧,我去给你们开几间舒服一点的酒店房间。”
“不用,不用,我习惯睡硬板了,让我天天睡那柔软的大床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呢。”外婆到是一点也不介意,很放得开。
穆荩九也没在说什么,跟着这群人离开。
当看到穆荩九开过来的商务车时,景安会所有人弟兄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想法:我草!这小子还是个有钱少爷!
到了景安会,穆荩九知道,里边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学生,高中生,还有一些社会青年。带头大哥是那个叫做叶闻景的少年,今年刚要上高中,十六岁。
到了J市后,穆荩九才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做“乱社会。”三五不时的来一场混战,白天黑夜不死人都觉得奇怪。
景安会在J市刚‘立棍’不久,靠着少年人一颗火热的心,敢拼敢杀,算是有不小的成绩。
叶闻景是个狠角色,敢想想做,头脑也灵活。
穆荩九等人在景安会下安顿,住的地区离他们的据点有些近,但具体在那个位置,景安会还防着她们并没有透露。
“小九,这景安会我看着有些不安全,不如我们还是一起到外边住吧。”夏媱见穆荩九换好一身衣服出来,不安地冲她说。
穆荩九穿回了自己那一身后,感觉舒服多了。
听到夏媱的话,摇头,“我来J市是有事要办,而这东茂会和景安会有磨擦,在景安会也能知道些可靠的消息,据他们说,东茂会最近盯紧了市外,极有可能就是你外婆说的那一处宝藏。”
“可外婆不是说墓陵已经塌了?”夏媱觉得不现实,“兴许这只是外婆一时兴起,编出来的故事。”
穆荩九笑着摇头,“你外婆不会乱编故事。”
夏媱沉默。
在景安会安安静静的休息了两三天,风平浪静的度过。
这天,穆荩九开着车在夏媱的指路下,回到她和外婆之前所住的地方,那破楼房不知什么时候被拆迁了,她们的房子不见了。
穆荩九便在附近的新楼房里给她们买下了一套房,夏媱几番推脱,最后争不过穆荩九,唯有接受。
等几人从景安会搬进新屋,穆荩九也算是松了一下。
穆荩九一个人回到了景安会地盘,并不打算将她们扯进来。
“穆兄弟?咦?你是女的?”柴飞见了穆荩九正想热情的打招呼,因之前景哥说这小子不简单,让他们好好招待,再加上穆荩九给他们总体的印象还不错,所以,看到了人,就极其的热情,可这热情还没有展现完,就发现了惊人的“密秘。”
柴飞这一叫,景安会的几个弟兄忍不住回过头来,冲着穆荩九上下打量。
洁白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裤,平底帆布鞋,这一次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女孩子。
叶闻景几个主干从外边走进,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据点,只是平常时汇头的地方。
叶闻景等人瞅着穆荩九少女的身形一阵猛瞧,对之前那些误会,甚为汗颜。
“我没说过我是男生,”穆荩九微笑道。
柴飞“嗷”的一声叫,“亏老子还想着和你作兄弟来着!”
众人哈哈一笑。
穆荩九视线落在叶闻景身上,“虽然这是你们帮内的事,但这次行动,我想参与。”
叶闻景原先就答应了穆荩九的加入,当然,这还是在他们误以为穆荩九是个男孩子之前,现在人家是活生生的娇弱女,总觉得让她去,碍事。但之前已经开了口,总不能因为对方是女性就反悔吧。
穆荩九很大方的借出自己的商务车,他们只有一辆破旧的大卡车,这个景安会也不是那么的富有,再者,大部分都是学生。
“最近J市这边出了一批古怪的考古学家,一个个厉害得紧,景哥,东茂会盯上这批文物,说明他们的实力不低,我们手上没有火力,就这么个拼法,只怕会吃亏。”坐在穆荩九旁边的一个主干冲叶闻景道。
叶闻景却有待无恐,年纪虽小,却异常的稳重,叫人不敢小瞧。
“这批文物一出来,不管是东茂会还是龙虎帮等大帮派都会参和一脚,消息来源应该不会假,地下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在J市的地盘上,能不被人眼红吗?”叶闻景将身体挨在座位上,慢慢地说,“我们只要在暗处盯着,坐收渔翁之利。”
“妙啊景哥!”柴飞拍手叫绝,“原本景哥是打算让我们去观战,等着坐收好处啊!哈哈哈……”
“废柴,闭上你的臭嘴,喇叭开这么大,找抽呢。”坐在柴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