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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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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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
  苏倾不怕高。她身上还穿着绣着小熊的围裙,因为下雨了,她脱去鞋子爬到窗台上来看雨。
  她悬着双腿坐在窗台边,裙摆铺开,赤着一双雪白的足,像是坐在树梢间的精灵。
  窗外的雨连成线,从光滑的玉兰叶片上倾斜而下,被土壤吸收,花和叶都被洗得油亮。
  芦苇丛在疾风骤雨中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河上笼罩着白雾,河面上船只缓行,伴随着汽笛发出一团团朦胧的光。
  她的额头侧抵着玻璃发呆,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窗玻璃上起了一层白雾,她犹嫌雾不够厚,在上面哈了一口白气,用手指咯咯吱吱地写下一个字母。
  “y”
  “叮——”
  她忽然收到y的消息,她被吓了一跳,迅速地将玻璃上的字母抹去,悬下的小腿荡来荡去,低头慢吞吞地回信。
  “我在擦玻璃。”
  y看着信息默了片刻,低头失笑,手指缓慢地抚摸过智能手表的屏幕。随后他再度抬起头看窗外的雨,站在窗边静默地抽了根烟。
  “顶风作案。”
  秋原一进门就挥舞着面前的烟雾,将轻薄如纸的平板电脑丢在桌面上,从y的口袋里抢了一支烟出来,塞进自己嘴里,挤在他旁边含糊道:“考第一名了不起?”
  y垂下眼睛,眼里沁着一点慵懒的笑。
  “我看教授好像很喜欢你。”二人并肩站在窗前,秋原不失嫉妒地说,“项目结束之后,你想进联合政府实验室吗?”
  “不一定。”y顺手将烟熄灭在窗台上的培养皿里,按下通风按钮。
  “不一定?”
  “不是还有一个选择吗?”y轻巧反问他,转身同秋原擦肩而过。
  “难道你想去游戏公司当个小职员?!”秋原很讶异,“你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去联合政府实验室么?”
  “我知道。”y哼笑着那消毒啫喱净手,“我父母不就死在了他们热爱的实验室里?那实验室里的含氯消毒水味,我闻了就想吐。”
  “……”秋原立在他身边沉默片刻,将手搭轻轻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一按,“其实,不一定会让你接你爸妈没完的那个实验啊。老师们会考虑烈士遗孤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我还以为可以跟你继续折腾两年呢。”秋原小声嘟囔着,将头扭向窗边,继续抽烟。
  y坐在桌前,有些心烦地随手拉过他甩下的平板电脑:“这是什么?”
  “噢,登记表。”秋原掸了掸烟灰,“满二十岁的青年要登记婚姻和生育状况,上报给国家,你得在上面签个字。”
  y的眼睫微微抬起。
  登记表的题头写了一行斜体小字:“结婚与生育,公民的责任。”
  眼神再掠到末端,首尾呼应地写了一句斜体的“人类一体。”
  他飞快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在“是否有稳定恋情”那里打了个勾,没想到跳出来的下一项是“请输入现任恋人的id号码便于核验身份”。
  他默了片刻,将平板电脑狠狠撂在桌上。
  “怎么了?秋原转过来,显得十分惊讶,“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帮我把那个勾去掉。”y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恭喜你,那样你将会被学院安排尽可能多的联谊……”
  “那帮我注销。”y叼着烟,冷冷斜睨着那表格,目光里淬出几丝狠意,“我不填了。”
  y的第六次月假时值深秋。
  他撂下行李,先帮别墅外修剪了一人高乱长的芦苇。这是因为有一次他闲下来时,心血来潮接入了院落里的监控,想看看能不能碰巧看见苏倾——
  然后他看见他水蓝裙子的小女朋友正立在比她还高的芦苇聚成的墙下,累得双颊通红,踮起脚尖拿电锯艰难地修剪着杂出的植物。
  削断的枝叶弯下来砸在她的脑袋上,她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草叶中灵巧地钻出来,拍拍身上的毛絮,短暂地放下电锯,揉了揉通红的手心,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再度辛勤地劳作起来。
  “她在干什么。”y咬紧后槽牙想,“你是我雇的长工么?”
  这次大修剪,苏倾被勒令站在一旁看着。有几次她想过去搭把手,都被他冷眼警告:“躲远点。”
  汗水星星点点地湿透了青年人的背后的t恤,每逢他利落地弯下腰时,衣摆上掀,隐约露出漂亮的腰腹线条来。
  苏倾喜欢欣赏这样的时刻,能站在一边入迷地看一整个上午。
  “苏倾。”y扶着膝盖休息,忽然叫她一声。
  苏倾走过去,他将一把剪下来的芦苇用刀砍去根部,保留端头,并成一束,像一大捧花一样随意塞进她手里,塞得她后退两步:“给你。”


第113章 小重山(十五)
  y看着她的背影跑远。
  他弯下腰去继续割掉这些漫出的芦苇; 芦苇梗将他的手心都划破了几处; 带着酥痒的痛,他越发坚定了不让她碰这些草的决心。
  这么一个怕疼的人; 他暗暗地笑,从楼梯上摔下来还会坐着掉眼泪的人。
  这么想着; 他搁下割草电锯; 告一段落; 这个人又哒哒地跑到他的面前; 朝他张开双臂。
  “别过来。”他用一根手指戳着她白皙的额头; 板着脸将她的脑袋推远; “我身上有汗。”
  苏倾收了双臂,在他旁边同他一起走; y肆意地拉起t恤下摆擦了擦脸,他现在浑身都是燃烧的热气。
  深秋微凉的风吹拂他们脸上,放下上衣的时候,苏倾偎了上来; 她的脸颊毫不在意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嘿y。”
  “……”y低下头,伸臂将她挟住,“你招我的。”他将她搂紧很紧; 在她的笑声中; 几乎要把她融在自己怀里,最后架着她进了屋子。
  “你招我的。”把她扔在沙发上的时候,他也绷不住笑起来。
  y并不是一个经常笑的人,在外人看来他的容色时常冷傲; 孤僻,寡言,带着一点对生活的不耐,总归不是好相与的人。
  但在这座别墅里,他的笑多于任何时候,刚刚二十岁的反叛青年人,笑起来有种痞气的坏,但也有种青涩的甜。
  他就势把上衣从头顶脱掉,撂在地板上,就在沙发上要她。日本苇的白须被风左右浮动,茶几上摆着精致的小点,只有在苏倾面前,他敢这样荒唐和放肆。
  苏倾歪在沙发上,笑得没有力气——这个时候她还笑个不停,这是尚无羞耻心的纯洁夏娃,却美艳如海妖,只能引得他失控。最后她连连求饶,有时候叫“y”,有时候叫“轶”,有时候甚至勾着他的脖子气急败坏地喊“你这个……这个坏孩子”。
  y听着有趣,故意不答她,一颗颗汗水顺着他前额的发梢滑落下来,他轻轻闭上迷乱的眼。
  黄昏到来时,重重橙黄透过窗帘散落进来,地板和茶几都渡上一层油彩,苏倾柔美的十指慢吞吞地扎好辫子,问他想吃什么。
  “月饼。”
  “怎么想吃月饼?”
  还没到中秋节。
  也许是因为当年小学时跟他关系尚好的中国同学最近寄了一份月饼来,遥祝他与家人安好,而他忘带回来了,下次再回来就过了中秋,故而有些怨念。
  y将手背盖在眼睛上,手臂挡住了翘起的嘴角:“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是不是不会做?”
  苏倾觉得自己的专业性受到了质疑,噘着嘴“哗”地坐了起来:“世界上哪有我不会做的东西。”
  她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下来,又被他拉住胳膊拽回去,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他说:“你要信我。”
  苏倾微微睁大眼睛,已经被他轻推了一把:“去吧。”
  最后装盘的蛋黄月饼很小巧,颜色澄黄,像是盘子里装着的四个小月亮,小小的团圆。
  苏倾自己做了压月饼的模具,压纹很简单,围着月饼边缘镶了一圈的“y”,她写字母从来都是这样圆润的娃娃体,一群字母手拉手绕了一圈,y拿起来的时候才注意到。
  他回过头看她时,苏倾正专注地蹲在地上帮他把平板电脑和水杯装进行李包里,她将衣服叠得平整整,用手铺了铺,两只辫子垂下荡来荡去。这件他新送给她的草莓红的防护服裙摆铺开,上面还留着他压揉过的皱巴巴的痕迹。
  “这个学期结束之后,我就要登记入职了。”他慢慢地吃着月饼,吃完后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不去联合政府实验室,去游戏公司当个小职员,好不好?”
  “好。”苏倾背对着他忙碌着,轻快地说,“凭你喜欢。”
  她不解人世对于权力、地位、身份和荣誉的一切追求,只觉得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好极了。
  他俯□□,猝不及防地吻了吻她的后脖颈,害得苏倾没蹲住,向前跪在了地上:“唔。”她的两只手紧紧撑着行李包,都将它压扁了。
  y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有周末假期。”
  九月份,国立大学两年的培养计划到期,共遴选出十个人进入联合政府实验室,那十个优秀毕业生,包括日籍学生秋原在内,受到了堪比英雄的对待。
  作为综合成绩第一名的y宣布放弃保送的机会,转而投入联合政府与企业合作的游戏设计部。
  虽然挂了联合政府的名,但与利益和市场挂钩,注定沾染铜臭,好像比科研至上的实验室低了好几个层级。
  他的理由是对父母牺牲的工作单位有心理障碍,并递交了一份心理检测报告,这个理由最终被联合政府审核通过为正当理由,批准了他的放弃。
  事实上,他已经很少在梦中与父母见面,听他们说什么“其实我们还活着”一类的鬼话,也很少再回忆起童年的事情和那种深入骨髓的闷痛。家里那个活蹦乱跳的温柔的女性的背影,使那栋别墅变成一个令他憧憬的存在。
  这份心理报告单,完全是他入侵系统伪造的。
  他热爱科学,但不喜成为国家机器之一的实验室,他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成为联合政府的傀儡。
  他的德国导师对此十分惋惜:“y,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放在你的邮箱里,有效期为十年。”
  他说,“实验室的大门为你敞开,如果你可以战胜自己,欢迎随时回来。”
  y向他真诚道谢。
  漫长的毕业假期到来,学生们参加毕业旅行,校园里空荡荡的,校门口双手相握的带着橄榄叶的巨大雕像仍伫立着,毕业生们在这里合影留念。
  秋原的手臂亲昵地搭着y的肩膀:“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工作了。”
  “嗯。”
  “最迟后年,我要跟小优结婚了。”
  这么快?y侧头看他,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简短地说了一声“恭喜”。
  “没办法,”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无奈,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有生育指标,二十五岁前必须生育至少一个孩子,得早做准备。”
  “戒烟,戒酒,啊——”他揉乱了自己的短发,仰头向着湛蓝的天际狠狠竖了个中指。
  y弯起一边嘴角,对他露出嘲弄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秋原恶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把自己憋坏了。”
  “滚。”y整理衬衣袖口,肩膀一抖将他的手抖了下来。秋原又像驴喘气一样笑了一阵。
  “不开玩笑。”他的笑容慢慢收起来,“今天教员还问起,他说你上次没有填调查表,信息缺失可能影响入职。”
  y默了一下:“我有女朋友。”他顿了顿,又说:“时候到了我带她见你。”
  秋原讶异地挑起眉毛:“真的?”
  “y。”有个教员从拍照的学生里叫住他,言简意赅,“游戏部的部长来了,想参观一下实验室。”
  y低头慢慢地将敞开的西装扣子系紧,扶正领带,沿着秋色尽染的大道返回学生实验室。
  国立大学的实验室比起联合政府,哪怕比起游戏部,从规模和配置上,都算是寒酸至极。y同四十岁左右的西装革履的游戏部部长握手时,觉察到他好奇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明白所谓的“参观实验室”不过是个托词。
  他未来的老板对这个成绩第一名却选择了游戏部的毕业生充满了好奇,此行大约是为了专程来看看他。
  “鄙姓陈,耳东陈,中国人。”
  一口流利的北京话。这位陈部长个子不高,但保养得很好,年过四十尤未发福。他说话时一直眯着眼笑着,眼角纹拧成一簇,显得友善儒雅。
  “我是y,负责带您参观实验室。”y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声音冷冽,表情从容,维持着礼貌的疏离,并不过分示好。
  但陈部长似乎对他的沉稳很欣赏,两人的皮鞋踏在走廊上,一路上,无论他说什么,陈部长都都频频回望,多有夸赞之词:“这个心理感应程序我听说过,上了新闻对不对?真是年少有为。”
  “过奖。”
  “你知道我们部门是做虚拟现实游戏的。”陈部长说,“我们一直在攻克一些技术难关,怎么样去实现场景的真实性,能让玩家有一种身临其境——在游戏中,完全忘却自己是谁,按照角色去生活的真实感,我们去创造佛教里面的三千世界,各个国家,各个时代,外星,甚至宇宙之外。”
  y侧着头,认真而缄默地听着眼前的男人描绘他们的宏图伟业。
  “但是玩家的头盔和线路是有自重的,加上世界的编制不够严谨,还做不到完全的真实。”陈部长吁一口气,但笑容不减,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你有兴趣的话,入职以后,我们再详细谈。”
  绕了整整一圈,两人说着话回到基础实验室的时候已是黄昏,y看见实验室里背对着他们站着个穿黑色铆钉皮衣、包臀橡胶裙和过膝长靴的高挑的陌生女人。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她有一双缎子似的黑色披肩长发,发质又滑又硬,披肩发尾和刘海一样,被齐齐削平。一双猫一样的妩媚的极具攻击性的眼睛扫过他们,正红色的嘴唇,五官美得锐利逼人。
  “无预约禁止进入实验室。”y捡起平板电脑,在启动报警装置前提醒她一句。
  女孩瞥他一眼,眼里似乎有些高傲的不屑,随即她看向陈部长的眼睛里含了傲然的笑,走到他身边去,过膝长靴的高跟发出当当的脆响,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爸爸。”
  陈部长呵呵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这个女孩足比他高一头,身材窈窕有致,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十分抢眼。
  “失礼了,y,同你介绍一下,我的女儿薇安。今天她是她入学的日子,听说我要过来,非要一同过来看看。”
  y搁下平板电脑,倚在桌角上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这是爸爸的未来的研究员,y。”
  y身量高,拍毕业照穿的绀色正装尤显挺拔,外套微敞,倨傲懒散地半靠在桌上,气势并没有被这个凭空出现的衣着出挑的女孩压下半分。
  薇安轻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第114章 小重山(十六)
  陈部长爱怜地拍拍薇安的背:“那; 今天就不叨扰了。”
  y谦和道:“慢走。”他并未相送; 待他们走后,就势懒散地坐在了桌上; 拿实验室的平板电脑打了一局贪吃蛇。
  “未来老板怎么样?”秋原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
  “李文送的月饼呢?”y的头靠着墙,眼皮都未抬。
  他的下颌线条很硬; 睫毛长却不卷; 侧脸有种男模样的桀骜的冷意。
  “哈; 那是李文送的?”秋原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 咳个不停。
  李文; 当年那个在玻璃手工课上雕刻了花鸟屏风的中国男孩; 也许是因为他当时没有嘲笑y的温度计,因此成为这多年来y的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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