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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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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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过一个减速带,江谚没绕,车身“咣当”地颠动一下,苏倾差点颠下去,一把抱住他的腰,隔着衣服触到了他滚烫的皮肤,手又悄悄收回去。
  细虫在他身上爬一样。
  她放在他腰侧的手被他扣住,猛地向前一拽。
  她的脸猝不及防地贴住了他的脊背,江谚身上混合着香皂和烟草味的男孩儿气息笼罩了她。
  江谚不耐烦地看着红灯读秒:“扶好了,别乱动。”
  “前面,左转。”
  自行车轻灵地拐了个弯,女孩带着微卷的马尾被风扬起来。
  “从前面的巷子穿过去。”
  巷道很窄,两旁都是单层排搂,门面又小又破,管道里泄出的污水淌了一地,车轮从水泊上碾过。
  “前面还怎么走?”江谚知道他们绕路了,却出奇地耐心,铃也没有按。
  她怎么清楚这么偏的路线?
  她的手臂紧紧抱着他,两个人贴在一起,他感觉得到她羽毛挠动似的呼吸,看不到她的脸,却本能地相信着身后柔软的身体。
  “直走。”苏倾的声音柔而笃定。
  她像出笼的鸟,扭着头贪婪而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晚乡民居、新建的商业大厦和斑马线上的行人。
  自行车沿着大路畅通无阻地滑行,两排金黄的英国梧桐投下团团荫影,中间夹着湛蓝的天,远处黛色的山峦起伏远在千里之外,只剩若隐若现的轮廓。
  晚乡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江谚骑车的速度放缓了,四下看了看。
  身后的苏倾忽而轻轻地说:“漂亮吗?这是湾峡。”
  依山傍水处,绿意满眼,一幢幢的高级别墅没在山水之中。幢幢摩天大楼崭新的玻璃幕墙反着刺眼的光芒,宛如波涛粼粼的一片湖。
  江谚觉得奇怪。这里的开发强度甚至超过了晚乡市中心。
  “到了,前面。”苏倾说。
  车子“吱”地刹在二中门口。
  湾峡二中像是被新城包围的旧城残片,民国时期黛瓦白墙的旧校舍,中庭有棵参天古柏,很有意境。大约上课了,校园里传来嗡鸣的撞钟声。
  苏倾从车子上下来,看一眼手表,却是先奔小卖部去。
  这地儿江谚不熟,就靠在车子上安静地点了根烟,在烟雾中,远远看见她从冰柜里熟稔地拿了两根奶糕,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正在拿他听不懂的地方话同老板讲话。
  咿咿呀呀的,很软。
  门口坐着的老太太约莫八十了,戴着顶深红色的线织帽子,一口牙都没了,还坚持说话:“囡囡你可回来啦。”
  “您还记得我呀?”
  “记得你呀,冰糕给你留着呀,很甜的,夏天怎么不来吃?”
  那时候她最喜欢吃小奶糕,一次要买两支,一支路上悄悄吃掉,一支拿回家里去,因为何雅丽不让她吃太凉的东西,冰棍都要在杯子里化成汤了才让她捧着喝。
  有一回回家,她把小奶糕乖乖地放进玻璃杯里,妈妈把她看了又看:“路上偷吃了没有。”
  她摇一下头:“没有。”
  “没有?”
  她“嗯”地点点头,何雅丽的手往她脸上落,她还以为妈妈要打她了,慌忙闭上眼。
  结果她只是轻轻抹了一下她的唇角,好像勾走了一只小馋虫,笑骂,“嘴上都沾着还没有?”
  “下回不要偷偷吃。”她给她揣了一袋子的硬币,放在她书包夹层里,重重拍了一下,“想吃买一根吃,最多一根,听见没有?”她又拿峡湾方言骂,“拿你没办法。”
  拿工行的黄色呢绒布袋装的硬币,现在还装在她书包里,一枚都舍不得用。
  苏倾停了一下,低头望向手上捏着的两支小奶糕,半晌才说:“我考进市里的一中了。”
  老太太笑得很开怀:“那好啊,囡囡原来就厉害。”她把柜子上的硬币推回去,佯怒,“拿走,不收你钱。”
  柳树下江谚的身影落在她眼睛里,房檐下,她微微笑起:“请你同学也吃一根喏。”


第69章 玉京秋(九)
  河边柳条随风漾着; 苏倾拿指头小心地揭开外层的蜡纸; 仔细妥帖的动作和当年的江论如出一辙,剥完了; 安静地递给他。
  江谚的语气很淡:“自己吃。”
  苏倾已经习惯他的喜怒无常,把冒着冷气的雪糕放进保温杯里; 旋上了盖子。
  又拆了一根; 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小奶糕白得软糯; 侧面结了一层细密的冰碴子; 她的嘴唇印在上面; 像雪地里落下的樱花。
  檀口小小的; 奶糕上的缺口也小小的,看得人心里发痒。
  江谚问:“好吃么?”
  “你要尝尝吗?”苏倾把奶糕伸到他眼前; 似乎注意到了到什么,指头动了一下,把没咬过的那一边转向了他。
  江谚冷眼看着,毫不客气地夺过来; 垂睫看了看,猛然咬了一大口,连带着她咬的那个缺口一起; 全吃进了嘴里。
  毕竟是秋天; 含了这么大一块冰,牙齿马上酸得发痛。他微微鼓起腮吸了口气,苏倾的脸色很紧张,把双手伸到他下颌底下:“太凉了?吐出来吧。”
  她拿手接。
  江谚一时间有些怔愣; 好半天才让冷得发麻的舌头唤回了神,“啪”地拍开了她的手,背过身,一股脑咽进喉咙,“呼”地吐出了一口寒烟。
  二中门口有位穿灰色西装裙的女老师,专程接待他们,老师旁边站着穿校服的楚湘湘,两个阔别已久的女孩见了面,马上紧紧抱在一起,看得出原本是关系很好的伙伴。
  郭湘将苏倾左看右看,有些意外:“倾倾,你……你好漂亮啊现在。”
  苏倾画了淡妆,逼人的明艳大方,抱在一起时能感觉到她身材的凸凹,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了。而自己似乎还是从前一根麻杆的样子,像个小孩。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女老师的手搭上苏倾的肩膀,语气柔和地催促:“走吧,学生代表还有银行的人都在里面。”
  苏倾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校园,走到了楼道口,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江谚。
  幸好今天是他陪着来,不知省去多少猜疑和麻烦。
  少年双手插着兜斜斜立着,正站在布告栏前随便看着什么,脚下落着一团浅浅的影子。
  楚湘湘见她回头,远远地朝她挥挥手:“你去吧,我陪你朋友。”
  江谚百无聊赖地扫着布告栏,本来是打发时间,看到布告栏里贴着每一届学生和教师的毕业照,目光便顺势逡巡下去。
  小太妹是多少级来着?
  他顺着年份找到了13级的合影。二中是个小学校,年级里统共四五百号人,穿着自己的最正式的衣服拍毕业照,一片花里胡哨。
  他本想找一找苏倾解闷,没想到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因为她就在镜头的最中央,前排坐着的老师们像两丛绿叶左□□斜,捧起了第二排正中的花骨朵,显眼,晃眼。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荷叶领白衬衣,海军蓝背带裙,领子让风翻卷起来。一左一右两个麻花辫,辫稍系了蓝色的蝴蝶结,乖巧地垂在肩头。一张白皙俏丽的脸,黑如曜石的眼睛,笑涡又甜又干净。
  这是——苏倾?
  指尖隔着玻璃印上去,明知是摸不到的,手指在她略带稚气的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找到苏倾了吗?”
  楚湘湘看江谚盯着布告栏不作声,鼓起勇气同他搭话,“她在你们晚乡一中好不好?还跳舞吗?有没有考第一名了?”
  江谚的心不知缘由地,猛然锐痛一下。
  拍过多少回集体照了,怎么会不知道?照片那个位置,通常都是留给最听话、最优秀的孩子的,比如江论。
  江谚的嗓子有些哑,看着苏倾最后走入的那栋楼,开口问楚湘湘:“她还有什么手续得在你们学校办?”
  正是上课时间,中庭一个人也没有,不知哪班的教室开着窗,传来集体读课文的声音。
  楚湘湘有些怕他身上冷清疏离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猫一样高傲又带着攻击性的浅色眼睛,瞧着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自惭形秽,看上去很不好处的样子,不知道苏倾怎么会同这样的男生混在一起。
  心里蓦地闪出一个念头——苏倾不会是早恋了吧。
  因为早恋,她才变得那么不一样。
  她红着脸问:“你是她男朋友吗?”
  江谚皱眉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这是她的**,是、是她男朋友,我才可以告诉你。”
  “是。”他的语气利落又骄矜。
  楚湘湘心里一坠,她觉得早恋是不对的,可放在苏倾身上,她又分辨不出到底对不对了。
  “那你……可要好好对倾倾啊。”
  她左右看看,眼圈有些红了,“今天取的这十万块,是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同学和老师给她的捐款。”
  “她是3。18爆炸案唯一的幸存者。她们家都没了。”
  阳光落在办公室的木头桌子上,反射了白光的打印纸刺眼,上面的黑字有点飘。
  苏倾对面坐着慈眉善目的老校长,手指伸过来,点点“签名”一栏:“签在这里,就可以了。”
  苏倾看着空白的签名栏发怔,银行负责人说:“小姑娘,这是你老师同学的自愿行为,以后到了社会上,哪怕挣钱了还给他们也行,眼下既然需要这笔钱,就拿着先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校长和缓地说:“苏倾啊,你赶快取走了,我们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当时你钱也没要,人就消失了,这两年我们总想起这个事情,你刘老师下班以后老骑车去护城河边转悠,见着有人捞起来了,就急着跑过去看看。”他说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苏倾也笑着,喉咙却有些发痛。
  穿制服的女老师腼腆地说:“这不没事吗,都是我瞎操心——对了,现在谁跟你一起住?”
  “和吴阿姨一起。”
  “阿姨?是你妈妈那边的亲戚?”
  苏倾停了停,垂眼“嗯”了一声。
  坐在她身边的人都欣慰地点点头,办公室的茶几上摆了一束鲜花,屋里很安静,她手上让老师塞了两个蛋黄派:“别干坐着,吃点。”
  中考前夕,平静的生活不知不觉发生了一些变化。晚上的时候开始有人敲门,拍打得很用力,几乎像是在砸门一样,她穿着睡衣,害怕地从屋里走出来,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哄她回去睡,说没关系,是外面有人喝醉了,找错了家门。
  拍门声持续了好几天,她没有放在心上,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侧枕着睡,心里想,这个醉汉怎么总找错门。
  直到有一天早上,何雅丽送她出门,在家门口看见了两辆卡车,邻居夫妇正吃力地抱着一个个纸箱子往车上搬,何雅丽见了,脸色变了变:“你们也走呀?”
  “唉,能不走吗。”女人累得汗流浃背,“昨夜又敲了一夜的门,可吓死人了。”
  苏倾说:“那个人也敲你们家的门……”
  话音未落,何雅丽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上你的学去。”
  苏倾背着书包走到了行道树下,远远地一回头,母亲还站在原地和他们攀谈,脸色忧郁。
  那时,何雅丽是在问:“报警了吗?”
  “报警?”女人脸色古怪地打量着她,“你们是外地过来的吧。咱们这儿,一直这样。”
  她谨慎地转动着眼珠子,食指指指天,又指指地,声音压得很低:“都一块儿的。”
  何雅丽变了脸色,却不吭声。她当初的确是因为薛凯的工作调动搬过来的,年轻时家里不同意她远嫁给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孩子,她当晚收拾了行李就跟他跑了,十几年没回过乡。晚乡的湾峡,青山绿水,很符合他们心中理想的家。
  他乡做故乡这些年,她才发觉这地方的美丽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地方。
  一连数晚,苏凯回家都很早,客厅的灯昏暗地亮着,家里阴云密布,烟灰缸里的烟蒂积了厚厚一层。
  “我现在都不敢看手机。”何雅丽哽咽着说,“真的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不知信息是在何处泄露的,两个人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大量信息塞满信箱,要求配合签约,否则后果自负。
  “能有什么后果?”苏凯揉了揉僵硬的脸,又把眼镜摘下来温吞地擦着,“青天白日的,还能强闯民居?”
  “他们给我们多少钱?”
  “前天说四十万,昨天接了电话,说我们不识相,降成三十万。还威胁我,再往后拖,一分钱也拿不到。莉莉,要不然我们——”
  “不行。”何雅丽的眼圈通红,“这房子我们十年前买的时候就四十二万了,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厉害,少说也翻了两翻。拿着三十万让人搬走,有这种道理吗?”她咬了一下唇,狠狠地说,“不行我们去法院告他们去吧。”
  苏凯烦躁地摇了下头:“没用。上网查了,是正经拆迁,有政府的批文。”
  前些天市委书记上电视还说,他们现在住的地块,划成了高端住宅用地,虽然也是住宅,但性质是不一样的。推平以后,盖的是独栋别墅。
  他们说新城建设是晚乡未来发展战略的一部分,虽然这战略大多数民众搞不懂——那么多别墅盖出来,谁来住呢?
  “正经什么正经?又打电话又敲门的——这不是黑社会吗?”何雅丽把手里的纸巾绞成了纸絮,又哽咽起来,“倾倾六月份要考试了,拿着三十万去哪,让我们住一室一厅,住地下室去?”
  苏凯“唉”了一声说:“倒是。那再拖一拖,再拖一拖。”
  二人看一眼表,六点半了,餐桌上的鲫鱼汤凉得发腥。
  何雅丽先发现哪里不对,一丝冰凉从脊梁骨钻进去:“倾倾怎么这个点还没回来?”
  气氛陡然凝滞了一下,她把围裙一把扯下来,抓了抓头发:“我到学校,我到学校找她去。”
  苏凯的铃声尖锐地响了一下,听筒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半晌,稚嫩的压抑着恐惧的声音响起:“爸爸——”


第70章 玉京秋(十)
  那一天是苏倾值日; 关好门窗; 背着书包出来,天已晚了。紫红色晚霞铺在旷远的天幕底端; 下面是远处雪松的树顶。
  家里离二中很近,大约十分钟的路程; 故而她每天自己上下学。
  书包上的绒毛团钥匙链在拉链上一晃一晃; 她听到背后有哗啦啦的声音; 想起妈妈给她装了一袋硬币; 眼里倏地有了笑; 书包搁在腿上; 手伸进去取了一枚,在手心里捏得热乎乎。
  她很贪凉; 秋天也要吃雪糕。
  距离小卖部还有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驶过来,有人拽着她的胳膊一拖,拉上了车; 捂着她嘴巴的手满是烟味。摩托车驶进了小巷子里。
  书包上的钥匙链断了,孤零零地躺在水泥地上。
  所幸天没黑透,巷道里穿拖鞋的妇女拿着绿色塑料盆; 懒洋洋地出门倒脏水; 溅在那两个胳膊画了纹身的男人裤子上,那是个不好惹的妇人,他们吵着吵着推搡起来。
  她穿着校服缩在墙角里,腿脚发软; 一双空冥冥的眼睛睁着,手背在背后悄悄拨电话,手心让汗水湿透,几乎握不住手机。
  长按“1”是110,“2”是爸爸的号码,她也不知道自己按的是1还是2,约莫是2,因为她喊了爸爸之后,那边半天没有挂断。
  那两个人欺近了她,一根烟夹在手里,前面有很长一段垂下的烟蒂。
  “你叫苏倾是不是?”
  她摇头。
  一巴掌上来,将她打蒙了:“让你说话。”
  “别这么凶嘛。”另一个人闲闲笑着拦住他胳膊,手指划过她发红的脸和颤抖的嘴唇,“妹妹,别怪我们,你们家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知不知道?”
  “不知道。”她怯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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