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贝卡就那么没有任何铺垫的直接的说了,她说:“阿凝啊,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嫉妒很嫉妒你呢。”
楚凝接过瑞贝卡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太浓了,像倒茶人此刻的情绪,问:“是因为他吗?”
“哎呀呀,连你都看出我喜欢他了,我还以为你像个木头似的,啥都不知道呢。原来你是在装傻,大智若愚,可笑我之前还骂你是个高智商的情商白痴。”瑞贝卡笑着摇摇头,对自己的眼拙否定嘲笑了一番,又说:“不过,在他之前我就嫉妒你了呢。”
“哦?”
“是因为方晗啊!”瑞贝卡看楚凝有些不解,轻笑:“你果然是一顶儿点一顶儿点都不爱方晗。”
瑞贝卡说:“咱们刚进公司,我就喜欢上方晗了,那个时候咱们才大学毕业,方晗多帅啊,多阳光温暖啊,家庭条件也好啊,是一个多好的男朋友以及待嫁人选啊!”
“你都没有注意到?”瑞贝卡问楚凝,楚凝诚实的摇摇头,瑞贝卡苦笑:“世间事就是这么的不公平,你根本都不知道方晗看着你的眼睛都多炽热,就像方晗根本看不到我看他的眼睛有多炽热一样。”
“所以啊,阿凝,我嫉妒你啊,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送到你的面前你都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那个时候只是嫉妒,后来池帅来咱们公司玩潜伏了,池帅让我替他工作,池帅对我说他喜欢你,那个时候,我的嫉妒多到变成恨了呢!对我来说高不可攀的人却去曲意迎合你,你说我恨不恨呀?”
楚凝笑笑,喝着茶,找到一句安慰瑞贝卡的话:“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瑞贝卡呵呵的笑了起来:“阿凝,你个书呆子,你个哲学老师的好宝宝。”她说:“什么论迹不论心,我完全是因为太现实了,我不得不现实。我仔细的分析过了,和你还是做朋友更有利些。就像我分析温蒂一样,温蒂这样的人还是做敌人更好一些,若是做朋友,你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背后捅你一刀。阿凝,你永远不会。”
她又说:“阿凝,要不我接着你的“论迹不论心”说下去?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少的恶迹累累吗?”
“我知道财务部有个小姑娘是因为给了你红包才进来的。”
“对的,还有哦,李默吃回扣的事我也参与了呢。”
“啊?”楚凝抬头,瑞贝卡又说:“我去b公司干什么你是知道吧?”
“帮他将一批业务水平差的人安插在b公司的关键岗位上,削弱b公司的竞争实力。”
“阿凝,你真聪明呢!可是你不知道吧,最近我招了20多个人,他们有的来自于c公司被开的那批,有的来自于a公司我主动打电话劝辞职的。若是他们本来的年薪只有12万,我就帮他们在v公司抬到20万一年。然后呢,阿凝,我想你猜都猜不到,我让他们一人给我上供5万元呢。”
这事,楚凝是真的猜不到!
瑞贝卡还笑嘻嘻的接着说:“因为哦,我买了那套房子,欠了他100万,我要还钱。”
楚凝放下茶杯:“瑞贝卡,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阿凝,我要走了啊!”瑞贝卡还是化着妆,她的妆从来不淡,因为她要用粗粗的眼线将那丹凤眼变的大一些,因为她要用米分将鼻子显得高挺一些,因为她要用很艳的口红将嘴唇变的性感一些。
天生的不如别人,她瑞贝卡总可以选择后天弥补吧!
瑞贝卡披着大波浪的头发,用手握着茶杯,那红红的美甲与红红的唇相应着,不是淑女是熟女,东方人多喜欢淑女,西方人多喜欢熟女。
瑞贝卡说:“阿凝,我要走了,我必须走了。不管是我和李默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拿了不该拿的钱,所以我们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所以他回老家了。我?我要去美国了。”
“美国?一个人?”
“;”瑞贝卡在唇前来回摇摆着食指,说:“和robin。”
“robin?”
“对啊,你办公室楼上那个robin啊。看,你还是不知道吧,我和他在一起都快两年了呢!”
“他,他……”
“阿凝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robin年纪大我很多?那有什么关系哦!阿凝,你是知道的,robin来中国之前就离婚了,所以我没有乱来哦,阿凝,你还认我这个朋友吗?”
瑞贝卡说:“阿凝,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就算是没有你,我也得不到池崇阳的,他对我来说太高太高了,而且在他之前,我就已经耐不住寂寞勾引了robin,还好,勾成功了。我配不上池崇阳,但就是心里想特别想得到他而已,有段时间想疯了呢。阿凝,你的心没有被各种不堪的诱惑引诱,留着最好的自己才等到最好的男人,你配的上最好的男人。阿凝,youdeserveit。”
瑞贝卡说:“阿凝,我祝福你和他。真心的。”
☆、Chapter 88HappyEnding
池崇阳先飞到雾都,王家的祖宅在雾都,王家的人都从雾都过幼儿生活,老了也回到雾都养老;这个从清朝就兴起的家族看遍全世界的月光,觉得还是老家的山水最美。
池崇阳在做那件事之前要先回来见见外婆,那个最疼他的老人,那个老人要是知道他几天后进了医院,该多么担心啊,所以,他先回来安抚安抚。
老太太腿脚已经不利落了,去年坐上轮椅了。
池崇阳就蹲在老太太膝前,将头靠在老太太的腿上,就像小的时候。
池崇阳说:“外婆,我和你说个好事。”
老太太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捋着池崇阳的头发,笑着等着。
池崇阳说:“外婆,我给您找了一个外孙媳妇,可好了。”
老太太说:“这可真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
池崇阳说:“外婆,我和你说说她吧。”
“好。”
池崇阳从那个孟春刮着冽风的黄昏说起,说他进a公司对她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表面温度为负的工作机器人,说他本是刻意的使用美男计却渐渐的被她的敬业纯粹善良折服,说他与她在一起后那一段极好极好的春风与时光,说她渐渐的察觉到他背后做的项目,说她现在嫌他当初的利用不理他了呢。
池崇阳说:“外婆,她不理阿阳,阿阳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老太太还是那个节奏的捋着他的头发,笑容大了起来,本是很富态的脸上有了这个年龄该有的褶子,她说:“阿阳,我就知道在这些孩子里面,你是最像你外公的。连追老婆都像。”
“外婆,您说什么?”
“外婆说啊,阿阳,你真的就认定这位楚小姐了?”
“认定了。千帆过尽,几瞻月圆,唯她入眼,入心。”池崇阳说:“外婆,您等着啊,我把她哄回来让她给您生重外孙。外婆,这次我又抢在王御哥北辰哥前面啦。”
老太太笑着说:“好,我等着。”
在那么一捋一捋中,池崇阳睡着了,睡的像幼年那么那么的沉。
…………
楚凝的电话昨晚响了好久,第一声的时候,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他,便消了音。
早上一看,几十个电话,都是他的。
楚凝背着电脑包下楼,出了单元门,一个身形很熟悉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这个男子好像等了好久,他看到了楚凝,极淡极淡的笑着迎过来。
楚凝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说:“池先生。”
池崇铭立在她的面前,说:“楚小姐,阿阳说见不到你便不进手术室。”
楚凝的心“咯噔”一下,呆立的像个雕像,她问:“什么?”
池崇铭却不再重复,他知道这个女人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楚凝伸出手,不自知的摇着信息源的袖口,盯着信息源问:“你刚才说他要进手术室?他为什么要进手术室?出了什么事?严重吗?有多严重?他现在意识还是清醒的吗?伤在哪里?”
还是阿阳说的对:这个女人看着冷,其实心是热的;这个女人看着对他冷漠,其实心底里不知道有多在乎他呢!池崇铭说:“楚小姐不要担心,没有致命。”
没有致命!这并不是一个安慰辞!
楚凝抓着池崇铭的袖口说:“请带我去。”
…………
楚凝坐在车的后排,池崇铭开车的侧脸她似曾相识,还有,这辆车也似曾相识。
哦,想起来了,楚凝将头扭向窗外,路边的景象急急的后退着,就像时光倒驶,倒驶到几个月前。那天,就是这辆车,同一个驾驶员,他当是应该就坐在此刻自己所坐的位置上,他探出头,笑嘻嘻的对自己说:“姑娘,几岁了?会不会过马路?哟,眼睛挺大的呀,铜铃似的,怎么就看不见红灯?眼神不好?”
时间是最神奇的魔法师,它将最陌生的人变成最亲密的人。
往昔的一幕幕在楚凝的脑海里翻过,他的笑,扯嘴角的假笑,高傲的冷笑,诡谲的笑,孩童般的笑;他的无赖,撒娇的无赖,食不餍足的无赖;他的温柔,他温柔的吻,他温柔的侵入,他温柔的饭,他温柔的药;他的疯狂,做*爱的疯狂;爱的也疯狂。
人,最逃不脱的是情网,她亦然。
逃不脱是因为人不想逃。
崇阳,楚凝心里默默的说着,你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请等我,我想告诉你,崇阳,与失去你想比,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
楚凝想说:崇阳,请等我,我想告诉你,我想明白了,是的,池先生说的对,世间之事哪有什么比爱更大的呢?
…………
这个病房很大,容纳了很多人,楚凝只认识一个人,崇阳的奶奶。
有一位看起来超过40岁的美女,浑身收拾的一丝不苟,带着金丝眼镜,很有学术气息,她朝楚凝走过来,说:“是楚小姐吗?我是池崇阳的妈妈。”
楚凝说:“王教授您好。”
王教授点点头。眼前的这个女孩给她做儿媳妇,她也不是不同意的,阿阳真是不必吃这个苦头的,唉,年轻人的爱就是这么炽烈,说死说活的。也好,冯老夫人经此一事是不会再阻拦楚小姐了,反正,腿是能养好的。阿阳,这个孩子最擅长的就是:一箭数雕。
楚凝越过层层的人去看病床上的那位,那个人头上缠着层层的白纱布,全身都是白纱布,这些白纱就像缠在楚凝的心上,让她担心的窒息。可是,那个人的眼睛怎么还是这么亮?亮亮的和她对视着。
池崇阳的眼睛怎么能不亮呢?他知道,只要她来,他又谋到了!
楚凝迎着他的目光朝病床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就那么等着,等到楚凝到他近前的时候,他却突然撅着嘴将头歪在一边,眼睛还闭了起来。
他这是生气了,是气她昨晚不接他的电话?还是气她来晚了?还是气这段时间对他的不理?他这是又在和她撒娇呢,这个男人总是借着比她小三岁的理由撒娇,撒娇起来的样子总是让她忘记他实际上,他是多么健壮多么野心勃勃的一头雄狮。
楚凝弯腰,低声说:“崇阳,我来了。”
他发出一声:“哼!”
楚凝看他这样子确实如池崇铭所说:活的好好的!楚凝直起腰,看见床头柜边有个x光片,她走近仔细看,是一张腿骨的片,片子里的小腿骨断了,片子下面的名字是池崇阳。
池崇阳眼睛偷开一条缝看到她在看x片,哼!他不信她会不心疼,他不信她会不心软!他的腿是真的断了啊,他昨晚拿着棒球棍子把全身想了一个遍:脸是不行的,他还得留着诱惑她呢;脑袋是不行的,他得留着智商养老婆孩子啊;胳膊也不行的,断了怎么抱老婆啊;还是选腿吧,反正有两条呢,一条断了床上运动也影响不大。
这次,他想,是最后一次对她的算计。
他就挥起棍子砸了下去,真,t…m…d…疼!疼!!疼!!!
所以他现在又发出一声极大声的:“哼!”
楚凝又走过来,轻声的问他:“崇阳,告诉我,还哪里受伤了?”
池崇阳闭着眼睛喊:“心!心碎了!”
咳,咳,这个人总是在男人与男孩之间无阻碍的换来换去!楚凝脸红,她用余光看了看周遭的人,她看见曾经不屑于看她一眼的那个老太太在盯着她的反应,她看到那个王教授也在看着她,那个王教授,给人的感觉很好。
池崇阳将头摆正,眼睛睁开,说:“我昨晚买了礼物想给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凝沉默。
他又发了一声:“哼!”
池崇阳从他靠着的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方盒,朝楚凝怀里扔过来,他气呼呼的说:“给你!”
楚凝猜这里面是戒指。
池崇阳见她不打开,更加气了,他喊:“你戴不戴?”
冯夫人忙急走几步,她其实很是健康的,但还是有人搀着她,她将手虚扶池崇阳的头,她慈祥的责怪:“你喊什么?医生不是担心会有脑震荡不让你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么!”
楚凝打开盒子,果然是戒指,两个,左边是一个很大的爱心型单钻;一个是群钻,摆了个上下结构,下面是英文r上面是一个皇冠的形状。
池崇阳见她打开了盒子,余气散了,剩下的都是撒娇的气味:“一个是订婚戒指,一个是结婚戒指,你选那一个?”
崇阳,相比那个带着皇冠的r,我更想要你的心,楚凝将盒子伸到池崇阳面前,指着爱心的单钻说:“这个,崇阳,你帮我带上吧。”
池崇阳瞬间乐开了花,他昂着头,得意洋洋的笑:“这可是你选的!”他托住她极纤细的手,将那颗最纯净的单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套完,他来回的歪着头看着,说:“看,多合适!”
他说:“完美!”
池崇阳又将另一个略大一些的群钻拿出来,他说:“楚佳凝,嫁给我,我早说过的,一日为师终生为妇,一辈子,你都是我的r;带着皇冠的r。”
…………
在照顾了池崇阳几天之后,楚凝发现了,他的腿伤是真,但是其他的白纱布下面可都好好的。池崇阳敏感的觉察到了她已然发现了,便总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楚凝说:“崇阳,不用抓的这么紧。”
池崇阳说:“我怕你走。”
楚凝说:“不会。”
楚凝说:我之前是这么想的,爱是真,利用也是真。现在想的顺序变了,应该是,利用是真,爱更真。
是的,此事唯心。
爱是真,利用也是真。
利用是真,而,爱更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