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周身竟有总难以形容的英气,不似男子那般威武,却也没有一般佳丽的柔美,反而多了一层洒脱无拘的豪迈。原来女子也有卓越之秀。他再看了看前面冶艳无比的主子。
想起主子之前曾经问过他:“你说如此艳丽,她若瞧见可会立刻求嫁?”看来是太子爷知道今晚月小姐也会出席,风骚打扮一改往日素白,却不想那月小姐仔细拾缀竟更显反差。太子爷这下要急了,本来准备色诱一下,让别人着急着嫁,结果竟然变成自己急着娶。
而龙轩身边的侧妃詹敏怡可就不是这么想了,拢着两只小手紧紧拽着绢帕。在她眼里,刚才慕新月与太子的一来一回,绝对是在眉目传情。证明了之前怀疑是对的,不觉小手又揽了揽绢帕。
难怪那慕瑧悦自回门就病了,还以为是太子把她降了侧妃而病的。看来是回门后病的,她一定是知道太子和慕二小姐的事情。她有些幸灾乐祸,觉得慕瑧悦从小就不可一世的德行,活该。
这慕二小姐被传成这样,还能进皇家的门?这殿下竟然毫不介意,看来有些手段,肯定不是草包,至于多少斤两以后慢慢看就知道了。
今晚戚贵妃自己没出席,却帮她安插了这席位,她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让太子晚上进她房去。转而一想,不禁自怜起来,方才为了防止太子将她打发回去,她一进门便向她的父亲与靖王爷等人依次打招呼,太子见了这才没有言语。为何痴心如此,就是得不到太子的半分怜悯。
抬头柔柔得望着龙轩,十分温柔的询问:“殿下,是否要换杯茶水。”那龙轩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没有听见那般。詹敏怡才不会介意,因为从小到大都这样,不过现在却能坐在他身旁,以后肯定有让他侧目的一天。
另一边的慕新月在右下方坐定,再次看看方才不大愉悦的人。
他今晚发冠束起,穿的是朱砂红袍,艳丽无比,锦袍之外罩着同色软罗,分外妖娆。现在好像在和詹敏怡细语呢喃,新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眉头情不自禁得蹙了起来。
她就知道自己是醋坛子,往后有得她喝,可这控制不了。知道人家那是登记还过户的主,看来爱他是一回事,过日子又是另一回事,必须仔细斟酌斟酌。
再凝一凝对面那个魅惑无比的人,忍不住又白他一眼。穿得跟火鸡一样的,还勾引谁?还嫌为他倾倒的人不够多?
可是龙轩竟然发现她在偷偷打量他,对于新月的这一瞪,他的双眉挑了起来,温润如玉得眸光蕴了抹华彩回视着她。
新月连忙低头暗骂妖孽,实在妖孽,天生就是勾引她慕新月的。
这回总算清楚自己也是食肉动物了,以往她不注意外表,总说外在仅是表象。这回倒明白了,以前现代的烨和阿慎虽是首屈一指的帅哥亮仔,她没有动心,看来是还不够。
碰到更火爆的,什么原则都没了,已婚,有些莫名其妙,爬墙偷香哪个不是她应该开除的理由。结果被肉像所迷不知所以,这样一总结,只能对自己的无能叹气。
安静得坐了一盏茶时间,慕新月才知道进来的时候虽然小心谨慎,最终还是失礼了。后面依旧有官员与家眷进入,却都很恭敬得向龙轩行礼揖福,而她还给脸色,难怪她入座时不少人诧异的看着她。
暗暗有些尴尬,经常忽略了这个时代的不同,有些懊恼。她只有资格要求他给她时间,假如不适合她哪里有本事甩了他。一盘只许进不许退的棋,而她在这场恋情棋局中仅是过河卒。
思虑飘移间宴席人员渐满,略略打量,没有认识几个人,认识的也不方便照拂她。其实她不知道,之前昇绪局这般排斥,龙轩是因为顾虑到她才没有接近的。
“皇上驾到。”随着一个高昂的太监声音响起,所有人全都站起来,然后俯首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建庆帝缓缓走进殿上,声音低沉却蕴了抹威严拂过整个殿堂:“众爱卿平身”。
“西昭国君到。”殿外又传来通报的声音。
“西昭国君远道而来,快请。”
众人起身,新月悄悄抬头想一睹建庆帝龙颜,却因不能明目张胆,所以只瞧见他那双墨色龙靴。
她还是规矩的略低着头,不能左瞧右盼,只听见建庆帝又说,“西昭国君,请入座。”
“华皇客气了。”这个声音有些清冷,新月分析这名西昭帝君应当有些年轻。
坊间有传西昭帝君弑父夺嫡,诛兄灭弟十分残暴。三年前更是一夜焚化后宫所有妃嫔,阴晴不定心性嗜血。但却修得龙魂以证天命,这才稳定政权。
想到此慕新月不觉叹息自己孤陋寡闻,之前向来不理大势何去。而现在既然与龙轩有了牵扯,回去后是该好好了解一番。要清楚龙轩储位可稳?朝中局势,以及是否有内忧,外患又是何方?
“众爱卿也一并入席吧!”建庆帝语气虽平缓,却还是一股王者气度。
慕新月随众人再次谢恩,缓缓入座。她至今还不知晓建庆帝为什么让她出席宫宴,不过肯定与龙轩有关,要不一个那么大的人物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存在?
宴席慢慢展开,舞姬琴音渐起,一派和睦荣荣。
席上,谈笑声隐隐传来,众臣都赏舞品肴,虽谨慎小心但也故作惬意。
建庆帝与西昭国君时而寒暄,时而沉默,对面的龙轩至始至终没有多发言语,像个毫不相干的人。
之前父亲曾说太子薄凉寡言,她倒一点都没有这个感觉。但今天这种场合竟也无地主之谊的表态,看来不理朝政是事实。这个朝廷水有多深她目前很难知晓。
这时候西昭国君的一句话,掀起了慕新月的好奇,“无遥此次造访贵国,除了与华国加进友邦之谊,另是有一项私事,那便是寻访匿迹三年的未婚妻。”
之前因为慕新月有意让身形靠后,大殿前方西昭国君身型被其他人阻了视线。没有瞧清西昭帝的样子,此刻听他番话倒有些好奇起来,觉得那么冷残的一个人也会有爱人的心?所以她侧了侧身体,然后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
她先偷看了下建庆帝,浓眉大眼常蹙的眉心显出表情纹,眸光炯炯一看就知道睿智远见的那种人。龙轩额头与嘴唇都是随的建庆帝。
再打量比建庆帝下来一些的西昭国君,这一瞥虽只是看见侧脸,但是她的心已经蹦到嗓子眼。
作者有话要说: 舞月能跪求你们给一些花花吗? 恳求了~~~舞月冲榜中~~
☆、第二十七章 他的身份
新月虽是一瞥,但是她的心已经蹦到嗓子眼。
是烨?怎么会?抑制住心潮的涌起,再次望去。虽是席案而坐,却难以掩住那份撼天的轩昂之气,那五官是烨没错,难以置信的收回眸光,缓缓低下头冥想着。
烨当时抱着她一起跳出五十三层的窗子,而后她穿越到北华,难道他也一道穿越?时间上有些小小出入,她来这时空才两三个月,可他刚才说要寻访匿迹三年的未婚妻子。又与建庆帝交谈得很自然,一点不像穿越不久的人?难道他穿越到更早一些的时间?
不过不管是不是穿越而来,她慕新月上辈子与他纠缠得太过苦楚,今生既已重来就绝不能重蹈覆辙。不管他是烨还是其他都不要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的自顾思量,却没有发觉有心人早已发觉她目及西昭帝时的震惊,其中肯定包括龙轩。正在暗自盼着宴席快些结束,她已无心欣赏曲子与舞姿。
却传来了一个她觉得很欠揍的声音,“当年慕三小姐与安世子妃的舞艺琴技皆为一绝。眼下她们已出阁,再无耳福眼睹,着实可惜。”
她觉得欠揍,是因为说话的人是詹丞相,一旁詹敏怡那副看好戏的嘴脸,她当然知道这只是前句,后面一定是针对她慕新月的。她抬起眼眸,不卑不亢得回视过去,淡淡眼瞳里蕴着坚定,准备接招。
却听建庆帝应道:“朕数月前在靖王府,那安世子妃倒有一展琴音,仍如当初清纯舒耳。”
詹丞相见建庆帝应声,忙谦恭得施了一礼,“素来慕尚书之女容貌倾城,才艺非凡。而今慕府还有慕二小姐尚未出阁,不知可否让我们诸位一睹芳容,一展艺技。坊间虽有传……但詹某却不信其然。这慕二小姐乃我朝六品司媛怎可能全无才识,不知我等可有眼福。”
好你个詹唯浵,先是提及她的不堪传闻,又再来个已入朝堂做官的说法。这样一来是提醒众人与皇上太子她的不堪,另外倘若她不愿献艺那就肯定是草包,那能入朝堂做女官可能会牵连父亲让别人非议。
这笔帐她慕新月倒真有些恼火了,不过现下不是发作时候,忍字当先。
慕朝阳已帮忙推却起来,“詹丞相抬举了,世子妃与慕侧妃才艺是自小刻苦而来。次女新月数月前方回府,书画琴艺还在修整,日后待能圆满之时方请詹丞相过府品鉴。”
詹唯浵还没回应,建庆帝的嗓音倒是先响起,“慕尚书之女确是个个了得,不知今日可否于此为大家抚艺一番?”
新月心内瞬时一惊,难道詹唯浵是受建庆帝授意?这就是建庆帝让她今日来的目的?但又好像是随意而起,一时分析不出什么情况。
建庆帝倒也没有强求,“慕爱卿不必为难,朕仅是提议。”
慕朝阳正想着如何推却,而后方的慕新月却看见所有人好像都认识她一般,全都定睛看她,心中不由暗骂:“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为难的样子?”
虽然只是心里偷偷的扯骂,但是身躯还是缓缓站立起来,迈履行至大殿中央。
当她款款越过梁柱,她竟察觉西昭国君的身形略微颤抖了一下,心里也敲打起来,难道他真是烨?不是烨的话为何见到她会有这种反应,虽瞬间隐拭过去但还是被她发觉了。
此时已身处大殿中央,唯有向上方的明黄身躯谦卑得福了宫礼。轻启皓齿缓缓吐出:“臣慕新月愿为皇上与西昭君主舞上一曲。”
话音才落,便听西昭皇帝凤无遥蕴了抹急促说道:“莫要舞曲。”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有些焦灼说出这几个字的西昭国君。
慕新月也抬眸凝望过去,只见深邃的双瞳此时显现的尽是占有,还有一丝不清楚的复杂纠结。他好像知道她擅舞,而且还舞艺卓越。犹如天山的双眸满满尽是那种不许她在众人一舞的独占情绪。
她感到有些尴尬,矗立在大殿的中央,只能应对着那双似有沧桑却无语的容颜。
不过这样正面的直视,倒让她有了些许安心,因为细看之下他与烨还是有些不同的。五官是很相似,但更多了分凛冽与清冷,脸庞棱角也比较鲜明,并且他的双瞳暗暗隐着墨兰色的幽光。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认识她,难道去赵家村寻找她的是他?那就是他认识以前的小新月?
龙轩见此情形站起身来准备解围,一缕清朗明亮的声音从侧殿飘拂而入,“西昭国君既然不想看舞,那慕二小姐奏曲可否?”
然后侧殿缓缓走进一身淡紫锦袍的男子,他从方才皇上进来的方向进来,驻足站立在新月身边。
她赶忙向晨公子微微颌首,双唇勾起表示见礼。
那西昭国君凤无遥也发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轻咳一下:“朕方才见华国宫姬舞得甚好,心想看看其他的,这才建议这……慕二小姐另择它项。”
众人又对这晨公子升起一股好奇,建庆帝也立即朗声宣告:“这乃朕之次子晨宣,自幼随母回东离,后来去雪山学艺,前几日得以返国。朕甚感欣喜,正准备晚宴中向众卿家宣告。”
满堂皆了然,便向龙晨宣躬身叩拜,“二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新月本来要和大家一起行礼,却被他大掌一下扶起:“免了。”新月稳住身形,略微小退一步,只有这样继续站着。
这名二皇子从腰际取出一管玉箫递给她,温润轻柔得问:“不如用它吹奏一曲可好?”新月心内又是惊诧,在林县她扮那宫内主子时,他这正主倒是凑热闹看好戏。现在虽然是在替她解围,但他又怎么知晓她会吹箫?所有古器她仅会此项。
龙晨宣明白她那不惑的眼神,会心一笑:“之前你静闻我于石桥吹奏,当时神情显出你也擅长。”
她这才了然,缓缓接过那支镶嵌着七彩宝石的玉箫。再次向上方福了福身开口说道:“臣恭敬不如从命。”
轩庆帝淡淡凝了凝凤无遥,脸上看不出任何异状,接而拂了一下管袖言道:“准。”
慕新月颌首福礼,缓缓向殿堂下艺台走去。
迈上锦簇的艺台,站定身形。随意试了试音,她清楚这玉箫的本音就有如天籁。
她不敢再耽搁,看了下那边詹敏怡寻味的眸光,不觉双唇对詹唯浵勾起了一抹你看不成好戏的幅度。
轻轻将玉箫移至唇边,有律的呼气,一曲《梅花三弄》清亮顺畅得飘于大殿之中。众人都肃静,只听箫音忽高忽低,宛若千里之外,又似耳边轻语,微微有些清愁。
詹敏怡有些愤恨,原先想着能让她出丑的,没想到确实有些手段。
龙轩的心也随一声声淡远的箫鸣抽搐、缩紧。
殿中花台之上的新月粉色罗裙被灌入的风微微拂起,嘴角吹奏却似含笑。一双凤眸媚意天成,有时凛然而威。身型优美,玉指轻抚。时而一缕忧郁显于容颜,无穷忧愁思虑都贯注在胸前的箫管,几番愁绪,化作一缕清音。
建庆帝神态自若打量着台上新月,略略赞许的点了点头,“箫心清新脱俗,飘渺深远,慕爱卿府中又有一绝呀。”
慕朝阳躬身颌首,抬眸望向这名他接触不多的女儿,竟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此时,另一边传来委婉箫音,新月没有停下吹奏,微微侧过身躯,抬眸掠见的竟是龙晨宣,他手执另一管箫吹奏而来。两人有意配合对方,合作得竟然分外和谐与完美。
龙轩内心不由怒火滔天,理了一理思绪,侧身向莫允耳畔吩咐几句,继续盯着台上那对尤为刺目的‘璧人’。
吹奏的《梅花三弄》进入尾声时,台上侧面上来几名侍从,正合力抬上一面数米宽的木板,竖着面朝殿内平铺一张雪白宣纸,不远处长案笔墨俱全。
新月没敢停下箫音,尽力不让分散的思绪干扰曲风。但心内有些疑惑,难道是建庆帝觉得还不够,有意让她展现书画。一曲毕,慕新月停下思量,觉得应完美演绎完才好,至于具体情形日后再来分析。她悠然行至案前,执起紫毫蘸了蘸墨,就在纸上题字。
幸而有一手尚能拿得出手的正楷,虽比不了父亲的绝雅和龙轩那手豪迈,但也娟秀不可多得。龙晨宣好像也知道了新月的用意,竟再次伴奏起来,而且还是方才的《梅花三弄》,新月微微向他颌首轻笑,已表谢意。
雪虐风号愈凛然,
花中气节最高坚。
那个“坚”字收笔是她暗自得意,还好自己没有忘记从右竖书,庆幸以前没事有练字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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