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两顿与每个孩子因就学而误工的铜钱,算起来费用还是不够。
杜先生虽是单身,以往她没有出现在赵家村时,就已经常常接济村中妇孺。但是也靠卖字画那微薄收入,这样每月数日,确实影响生计。
想了想,她从怀中掏出原先准备的五十两,“杜先生,你已亡妻多年,真欲一直孤寡一生?”
杜淮再次从案上书卷中抬起头来,眼眸覆上一层惆怅,“她心地善良,足以让杜某悼念一生,不会再有其他打算。”他看见案上的文银不禁发问:“月小姐你这是?”
“杜先生,现下孩子越来越多,您每月数日在这讲堂,生计可影响了。”
“月小姐,在下看与你志同道合,这才协商一同办学。你已出力颇多,杜某拮据虽不能多支助,出分时间与心力有何不可,莫要再这般了。”将手掌推了一下,将文银推至新月身前。
慕新月还是继续劝慰着,“杜先生,现在孩子有四十多名了吧。”
他点点头,缕了缕颌下胡须说道:“是的,日前数名村外乞儿愿入学堂,不领分文。我见了颇为有感便一同收了。”
“所以我怕这每月的银两不够,我已经有了其它的月银。而且本来也不愁吃穿,这多出来的还望杜先生收下,假如学堂不够时也方便安排,您说对吗?”
杜淮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月小姐可也要量力而行,你办这学堂让村中孩童不受饥寒,用心良苦。我前边与江老商量孩童不再增加,先稳稳再说。”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像杜先生这般坦荡为人的人,走到哪里都不多见。
正在思量间,杜先生的声音响起:“月小姐近日是否有什么事?”
她很好奇杜先生为何这样询问,诧异得看着杜先生。
“昨日有位甚为威武的官爷前才寻访你。”
“噢,是什么样子?”
“浓眉大眼,面容英俊也很是威武,一起的侍从训练有素,看来来头不小,说话打扮有些不像我华国之人。”
新月若有所思,她不认识这么个人呀,却又会来赵家村找她,有些莫名其妙。
哎,怎么想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暂且不管他。
“先生,应该没事的,我不认识这样的人。”接而很是绚烂得恢复了以往笑容。
“那先生,你先忙,我去看看江大娘去。”不忍打扰杜先生手上的事,寻了个借口行出了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是2000字的,舞月觉得还是要加一些,所以把明天更的截了一切提前发了!
☆、第二十四章 进宫赴宴
繁京慕府
慕新月栓好马匹,用手弹了弹身上的尘土,交代家丁帮忙打理好她的坐骑,这才翩翩回去琼华小院。
行进小院,看见木槿正在一层厅堂不知张罗什么,兰儿也没有闲着,就是没瞧见玉嫂。也没多管,抬脚便迈进厢房,准备上阁楼梳洗后小小休息再补个眠。
今日在赵家村,狗蛋与那一帮孩童可把她累坏了。没有办法,孩子的天性就是喜爱做游戏,偏巧就她会,不缠她缠谁。
木槿见新月已回来,便连忙起身,“小姐,老爷说晚上你与他一同进宫赴宴。”
“什么进宫?你小姐进宫没有舒坦过,劳烦你告诉父亲打个商量,就说我病了。”她有些不大情愿,随即敷衍着,希望能躲过去。
兰儿却插话了:“小姐,老爷方才亲自来寻过你,让你回来好生准备。说晚上是接待西昭皇帝的接风宴,不能失礼。”
“这其他国家的接待国宴,要我一个小小司媛去做什么?爹是想做什么呀?”有些牢骚般的嘀咕出声。
“老爷说了,是皇上让您去的,所以小姐可不能说病了,兰儿觉得还是不要欺君的好。”
新月柳眉一挑,杏眸不禁瞪了起来,这皇帝要她去?她跟皇帝没有交情,难道因为龙轩那也没有召见过她呀?要说让她做公关,招待西昭人的话,比她漂亮的美眉北华官家应该到处是吧,怎么指着她?是何用意?不觉有些思无门路,不知进宫后会见到龙轩吗?问他一下倒是可以。
一想到他,慕新月不免双目含情,心中泛起甜蜜。他答应不逼她,这是她觉得最好的安排,希望能因为爱他而改变自己,接受他的一切。在这古代和个太子还能谈恋爱再考虑婚嫁,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不觉双唇满足的勾起一抹清丽笑容。
兰儿与木槿被新月一会蹙眉一会傻笑的样子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兰儿心中知道应该与谁有关。
木槿倒是先开口:“小姐,奴婢已经为你准备好晚上的宫装了,你是否要先试一下?”
新月侧过脸庞望见一边托盘上工整的粉色锦袍,微微点点头,“木槿新制的?”
“嗯,这件日前就完工了,没想今日就穿上了。”
“呵呵,不急,我不是还有衣服能将就的。既然做好了,等我沐浴完你再帮我打理吧?”新月很喜欢木槿的巧手,做事速度很有效率,只是她还没有机会与木槿一道出去玩。
木槿与兰儿连忙小小福身后,出去去张罗了。
新月在她们还没安置好热水前,忍不住撩开那件新装欣赏一番。因为虽然是叠得齐整,但是还是一眼看出比她平时穿的华贵许多,小心摊开,细细打量。
淡淡的粉色宫装,清雅却出尘,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百水裙外衬软烟罗。缎裙制着许多镂空银线,想不到木槿竟有这等手艺,着实让她吃了一惊。最关键的是,这件宫装,衣领处饰着花瓣样的百叠烟罗,微微立起好像特意为遮挡她下颚那面黑疤而设计的。
这件宫装十分漂亮,木槿即有这等手艺为何要进府当名小丫头?这工艺明显超过繁京最好制衣师,而这纱裙相交的衣领明显别出心裁,华丽无比。
木槿能琴善艺,做事殷勤内敛,但凡拿出手的均有过人之处,她忍不住审思起来。
但一想,能干的人都遭她怀疑,她也太多疑了,所以她这样想是不对的,嗯,安慰自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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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与父亲是一同乘马车进宫。
由于父亲毕竟是长辈,慕新月不敢像与慕凌铭一起时那样随意,表现得规规矩矩。
父亲也基本小眠的样子,看来他还是忙碌得有些疲惫。
新月整了整身上的湖蓝罗裙,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之前旧的宫装。因为那件太华贵,而她现在是非缠身,尽量低调为好,她想起木槿失望的样子,毕竟她花了好多心思,有些不好意思。
父亲似乎也没有睡去,只是养神。新月装作有些随意得问出心中疑惑:“父亲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让女儿参加宫宴吗?”
父亲果然抬起来眼帘,眸光聚了聚神:“为父不知,不过皇上许是听见了什么,应该就是想看看你而已,你到时不必慌乱,安静坐好便可。”
新月知晓父亲说的是实话,“女儿知道了。”不过心中依旧有些小小忐忑与疑虑,但希望有机会能问问龙轩。今日宫宴,谁会在他身畔,心中有了一股酸涩。
马车缓慢起来,像是堵车般那样走走停停,可能是进宫门排队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下了马车。慕新月谨慎得跟在父亲身后,由领客太监带路一路走去。想来父亲应该熟悉这段路程,不过应该是宫宴礼仪。宴会自有招待的细密之处,万一有不熟悉的宴客乱闯那是徒生事端,查办起来那些个负责的难辞其咎。
没走出几步,只听嗖的一声,她竟被一箭射中。一旁几人脸色大变,新月只是感到后背剧疼,还未曾反应什么事情,不远处宫墙守卫已围成一圈,也有的向四下散去抓捕射箭之人。
幸而箭头包着纸团,但她背后却被污了一大片血渍。待她清楚是怎么回事,心中顿时十分恼火,倘若那是毒箭,她此刻已经见了阎王。还好只是恶作剧,但想想还是后怕,皇宫内竟然有人这样暗算她。
按分析肯定是宫中的人,仅仅是整蛊没有伤她性命,难道是警告?新月整理着思绪,忽略了身边父亲与侍卫们说着什么。
心中有些不安,便向父亲揖了一礼怯怯说道:“父亲,新月宫装已然这般,这宴席可能无法参加,可否先行回府?”
父亲思虑了一番,应道:“这次是皇上指明让你……”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像是统领模样的侍卫竟跪了下来,双手相扣于胸前恳求着:“慕小姐请留步,您即是皇上指明而来,如若回府那皇上可会问起此事,这要追究下来我等恐性命难保。”
慕新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名讳但还是耐心说出:“今日我一入宫门就遭暗算,倘若那人要的是我的命,现在早就横尸在此,皇上追查也无可厚非,是你们的失职在先,新月现在确实不好参加宫宴,还望大人请起身说话。”
她其实有些后怕的,没想到竟会遭遇“行刺”。
那人见她心意已决,转而求慕朝阳:“慕尚书,家父与你素无交情,但在下与慕公子是同窗,一同拜于韦太傅门下,还望大人能压下此事,在下定全力追查。你们再往前走,守卫便紧密无疏,不会有其他差池,还望大人能饶过在下的疏忽之罪,以后定当重新布属。”
慕新月不免叹了口气,不谈搬来了慕凌铭,就说后面的话让她咫尺之间救他一条命,她焉能冷血不拉他一把呢?
只有再次劝慰道:“大人请起,新月不回便是。还劳大人能够重新调配,以防后患。”
那名年轻统领立刻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向慕朝阳与慕新月深深鞠躬。在其职某其位,宫门深深稍有差池置罪是小,倘若皇帝一怒便丧命的实在太多太多。
慕朝阳点了点头,低沉嗓音缓缓说道:“吕统领莫要在这耽误了,速速部署追查为好,在这久了难免知晓方才事件的人更加多。”
那名被称为吕统领的人顿时了然,很是感激的凝了凝慕新月,虽然没有再说话,但还是向父女二人再次单膝跪了一下,转身离去。
那名带路的小太监还真是聪明人,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一直微阖着眼。双眼装做什么也没看见,耳朵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哎,又是个为保命而什么都不关他事的主,其实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慕朝阳转过脸看了看新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唤了带路的小公公:“你去方才我们下马的马车上,取出车上的包袱。”那小公公便领命往马车方向去了。
新月与父亲原地等候,父亲低语得对她说:“现在你应知晓瑧悦从小到大所受的苦吧?”
新月心中一紧,分析着父亲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因为与龙轩有了牵连,所以招惹来嫉妒的女人?也就是说瑧悦自被太子定了后她从小就面对这些?
她微微仰起脸庞,凝了凝父亲:“父亲是说三妹参加宫宴也曾遇见这般对待?”
慕朝阳缓缓的点了点头,“瑧悦参加宫宴,常有突发事件,不是衣裳不慎划破便是跌倒或烫伤。如今应该是有些人知晓太子对你的意思,就算不知晓,但昇绪局那日他的出现也让他人有了揣测,转嫁到你身上泄愤也不足为奇。”
原来是这样,她都成公敌了?明的一个个不敢,就来暗的。看来只是妒妇的手段,并非是慕新月与谁人有深仇大恨。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下去?看来昇绪局还是能请假就请假好了。
“为防意外,为父命兰儿多备了身衣裳,等下让那公公带路,寻个地方换下便好。唉!”父亲甚为无奈的嗓音贯入耳畔,新月也是委屈无比。
曾听慕凌铭说起过,瑧悦年龄还小,龙轩曾说娶她,当时年岁相仿的官家小姐就和她断了交往。有些明智的也因为大家都这样也没有再来往,慕瑧悦就再也没有朋友,一直处在深闺做着名媛。
而她却恰恰相反,虽然也没有几个朋友,但经常溜达在外,传闻一大堆。流言中说她进青楼,而几次偷偷和慕凌铭去海棠春也是穿男装,况且当时也没几个人知道,过后打听也不容易。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碧儿知道这件事,而碧儿自被她遣出琼华小院,也回了大夫人劳婶身边,那么传闻恶意诽谤极有可能出于大夫人。思虑间忍不住望了望父亲,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不敢说出来。
父亲从来没有质问她传闻事情,毕竟她被传成那样对慕府并不好。可他不提,她也不能靠揣测来离间他们夫妻情分。
只能默默承受这个哑巴亏了。
心中堵塞着也有些郁闷,她双目遥望天幕,坚定得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情敌出现
北华皇宫内
慕新月换妥粉色纱裙,来到了正合宫外,大殿前方出现了一大片金盏菊,细细眺望竟然设计成五爪金龙的图案,主道的两边对称,相对含珠。
新月向领路的吴公公还了一礼,提裙迈开绣履,沿着石阶登入殿堂。
大殿的华丽让她惊叹,如若方才殿外数以万计的金盏菊已是壮观,殿内两边赤金盘龙更具威魂。
再望向中间,金龙宝座上也有啸傲九天的巨龙,与两边对比起来更显霸气。九条盘龙将整个主殿衬托得无比肃穆,华彩仿似天宫,心中惊讶竟比参观的故宫还要精致万分。
打量完四周,缓缓收回眼眸,发现殿中已有不少宴客。她不敢怠慢,向位于左侧前方的父亲行去。父亲再上几座是龙轩,他今天很不一样,穿着一身冶艳的红袍。
新月双唇勾起一抹弧度,代表向他问好。却遭到他很冷然与随意的一瞥,看起来非常不痛快的样子。
唉,这家伙,昨天还阳光灿烂,今天又没招惹他,给他点颜色还无限光彩起来。不觉回敬他一个白眼,可是龙轩反而露出喜色,这人该不会有病吧!
不去理睬,径自朝父亲那边而去。父亲座位是左边,略比龙轩下来两坐,想来是看身份而安排的。
不过靖王爷倒没那么多规矩,竟与父亲同案而席。
慕朝阳见女儿进来,手掌略扬,她立刻领悟,就按照父亲的示意向右边女眷位置而去。
她之前随意的凌然一瞥,莫允的心倒是抖了一下。
他有些感慨,貌似随意的一瞥却张扬无比的英凌贵气。回忆着曾经在哪里见过女子这种特殊凛冽之势?
没错,就是十五年前他还是年仅六岁太子侍读时,曾有一次见过宣仁皇后也具这副凤眸。那宣仁皇后可是奇女子,果断睿智,却遭先皇忌惮,怕她专宠弄权,所以用计驱回离国。凭借过人谋略,返回离国竟继承大宝,在位十年来离国国力不衰。慕二小姐竟也有这样的气势,看来能得太子爷侧目确实是有不凡的一面。
悄悄继续打量一番,以往这个月小姐不施粉黛,常被颊下醒目黑痕掠去光彩,今日却身着软纱,竟然会这般飘逸,以往不曾注意的五官略略装饰也变得璀璨非凡。
关键周身竟有总难以形容的英气,不似男子那般威武,却也没有一般佳丽的柔美,反而多了一层洒脱无拘的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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