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语气,做出心中有数的样子。
纪霂元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当然更加明白她是冲着几名妇人命案而来,又是从京城而来,还毫不闪避得隐瞒姓名,令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前日里妇人手无状纸,泣不成声,本官不知所告何事。日里上报被人仇杀于河边本官正在彻查,至于你所告之事本官亦会传唤徐彦安。”纪霂元再次摆足了官谱,语间也沉稳不少。
慕新月微微点头,双唇勾起一抹幅度,凌凌审视着高堂上那位坐立的县官,一句话也不说,依旧负手而立。都说心中若有鬼,风吹草立动。慕新月这般稳如泰山的作态,令纪霂元坐立不安。
“大人这厢是真的要这么打发在下不成?”慕新月依旧没有收回目光,仰头挺胸立于堂上。
纪霂元有了一丝恼怒:“吴燎………你对本官无理在先,本官已以礼相待,即已允了传唤徐员外,你竟这幅做派,暗指本官不会秉公办理,本官完全可置罪于你。”
慕新月知他恼羞成怒,但暗暗压住心绪,依旧无惧无怕才能令他诸多揣测。她再次放大音量:”今日我步入公堂是所有民众可以作证的,状告徐员外之事待踏出府衙自是大街传遍。大人即无当面传唤仅是敷衍于人,若定要以我信口齿黄,那堂上悲惨黄狗何来?我又与那徐员外有何深仇?竟会无故顶撞纪大人来行污蔑之事?大人今日若不给个交代,恐怕难以服众。”慕新月今日此举可没打算这么撤离,自然与他耗上一耗。
猥琐师爷此时靠近纪霂元身边似是略略叙述着什么。
只听木笏再次一响,慕新月凌厉眼眸一扫堂上诸人,喔武…气势不如方才。
“大胆刁民,公堂滋事本官岂能容你任意妄为,现将你收压于监,你所诉之事待本官查明之后再来结案。”纪霂元是铁了心打发慕新月,本想着速速退堂,看她不愿离开只得收监来探查身份以定如何处理。
这倒合了慕新月的本意,遂衣袍一甩向一旁差役行去,朗声喊道:“还不带路?”
新月这个做派让一旁衙役有些愣住,往日哪个收监的人不是大哭求饶,他们都是上了锁后硬拖拽着去牢房的。她这厢倒好像指使孙子般气势凌人,所以也忘了上锁扣,竟赶忙带起路来。
纪霂元见慕新月被带了下去,侧过脸庞瞥了一眼师爷:“这小子怕不简单,看来是揪着前日里那事,这该如何是好?”
师爷躬身思寻着对策,谨慎小心得回应:“大人,此人来历不明,明显用的是假名,借黄狗滋事,寓意让您追查徐员外。”
纪霂元点头,摸了摸鼻子下的两抹胡须:“现将他收监,若无人来保便说明纯粹大胆刁民,为免多生枝节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小人自当见机行事,但起来并非等闲之辈才敢如此武断行事,如若真是我们得罪不起的,此番收监恐日后大人……”
纪霂元心中一惊,还是言道:“再看看,看看再说。”
一个时辰过去
慕新月被单独囚禁在一个牢房里,她正盘坐在稻草之上。阖下眼眸静心等待着,她特意忽略了一旁的蜘蛛与那股刺鼻的异味,心中想着应该已经过去有些久了,那慕凌铭怎么还没过来,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这是牢门好像有了一丝动静,她侧过去看见牢门已经被打开廖锁。
纪霂元与猥琐师爷行了进来,慕新月凤眸微眯想观察他们进来做什么,又看见慕凌铭与晨公子也跟着走了进来,心中的不安一扫而去。她其实也就是试试,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
“小王………主子,你受苦了这让奴才如何向……”慕凌铭尖细嗓音带着顿挫响起。
慕新月一个凌厉扫去,慕凌铭忙躬身收住话语。他连忙行进牢房,扬起略略呈现兰花指模样的手掌,缕了缕她的衣衫。
“怎么这样了,回京可怎生交代。”
慕新月装作懒得理会慕凌铭,抬眸凝了凝纪霂元,轻启皓齿开口问道:“纪大人这是要放了小生?”
纪霂元这时候看起来有些谦卑的样子,不敢怠慢马上回应道:“公子,今日在下仅是秉公办理,至于公子所言之事下官定立即彻查。”
慕新月双唇勾起一抹满意的幅度,拱手还礼:“都说公道自在人心,莫要为了一丝小利而断送了大人多年功名。大人乃聪明之人,自是懂得取舍。定会明察秋毫还这……黄狗公道,更会为无辜莫名死去的人沉冤得雪,令百姓歌颂功德名扬千里。”
慕新月算算今日敲山震虎应该差不多了,故而言完便行出牢门。一旁晨公子赶忙屈身扬手作出请走模样,一行人大摇大摆跨出府衙。
慕凌铭谦卑得领着慕新月坐入一旁轿子,待慕新月坐定,这才起轿返回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再奔监牢
回到客栈,慕新月一直趴在床榻上狂笑起来,双脚忍不住蹬踏着:“你扮太监也……太传神了……笑死我了”
慕凌铭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晨公子蕴了一抹宠溺静静望着,双唇勾起像是一起为她开心着。只是她依旧笑趴在榻上没有发觉,等到笑够了才缓一缓,整了整思绪。视线故意避开慕凌铭,因为她一瞧见慕凌铭,就会忆起刚才他那兰花指的娘娘腔样子。
“没花银子吧?”
“雇轿夫不用钱?还没花?”慕凌铭嗤声回应。
“这是小钱,我是问没给那狗官塞吧?”
“你信条交代了,自然没有也就出示下我们进宫的腰牌,那狗官看都没看清楚便点头呵腰了。”慕凌铭无奈摇了摇头,自是被她的无理取闹给折腾得无话可说。
晨公子倒不疾不徐得应声道:“你这招敲山震虎,怕那狗官做贼心虚。调查不出你的身份后为了自保定会去置那徐员外的罪名。”他的眸光透出浅浅一缕的赏识。
慕新月挥了挥手,又想起自己身上锦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晨公子,你这衣服我算是剥削了,看在我不是行恶,而晨公子也是正义的人就……”她双眉挑挑,很是俏皮模样。
晨公子自是不会计较,略摇着头示意没有关系。
“其实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只是就此一试,想那老混账畜生不如,完全不做些什么心里不安。又势单力薄才看那狗官狗头狗脑的样子应该是做不成大事的主,所以就敲上一敲。即然不是做大事的主就会胆小怕事,希望他能够为了自保而秉公办理。”慕新月缓缓陈诉缘由。
晨公子颌首称是,唇上那抹微笑一直未曾褪去。
“月丫,这么做万一那狗官将你用刑可怎么办,竟然为母狗伸冤,母狗遭人……这是你一个黄花闺女想的事吗?”慕凌铭还是很不认同的训斥着她。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哥……别生气了……我没事了。”慕新月吐了吐舌头,抬首拉起他的手臂摇晃着。慕凌铭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摇头。
傍晚
慕新月坐在客栈一层饮着茶水,一边等兰儿下来一边聆听着一旁书生弹奏琴曲。
桌案突然出现了一把墨黑通体的长剑,慕新月扬眸盼去,看见紫衣俊朗的晨公子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袍。慕新月侧过脸庞看见外面已经下起了细雨。
晨公子坐下后将一副纸包推到她的面前,新月有些不解扬眸问他:“晨公子,这是?”
“哦,听说这镇上杏脯很不错,随手买来但一想是你们女儿家的,所以还是你收着好了。”
“那感情好哇,我挺喜欢这些零嘴的,那新月就不客气了。”
“慕小姐不必如此客套,我与慕兄弟一见如故,而你也不需生疏。”晨公子依旧随和的样子,俊朗的样貌,引来了店内不少人的侧目。
慕新月心里也觉得这晨公子应该是个随和温润之人,只是身份连慕凌铭也不是非常清楚,焉能说得上有多熟悉?
“方才我听说,纪霂元已把徐彦平查办了。定了奸淫亲女至孕,迫害灭口于人,已呈报京城择日问斩。”
慕新月心里意外:“这么快?”
“他定是有收过徐员外私银,本就多少知晓当中事情。日里遣人跟踪至客栈,依旧打探不出你身份。让你瞎搅和他焉敢这样吞下赃款,自是以此为证反言自身清白。那徐彦平想来随意几棍棒便招认,这才立马画押结案的”
“哦,那我那样做是起了作用?”
“这事碰到你去捅,这才有了理会,要不又是一遮一盖过去了。”
“我想起那畜生亲生女儿这样对待,还谋害妻妾杀人灭口,简直猪狗不如。就这么斩了也太便宜他了。”慕新月愤愤不平拍了下身前桌案。
“你还没消气?那有何想法?”晨公子眸中划过一丝了然,却还是假装随口问问。
她双唇一勾,探下身子小心询问:“你要不要算一份?”
晨公子点头,好像是很有兴趣,慕新月趴在他耳畔耳语几句,他竟惊诧呆滞起来。
“别这样子好不好?要不要加入说一句就好,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找慕凌铭去。”慕新月有些恼羞成怒,准备起身。晨公子拉住她的皓腕,将她拉回座椅:“行,算我一份,听你的”两人这才相视而笑。
天空中阴雨依旧不断飘落,却没拂去慕新月气愤难抑的心情,静待着晚上那畜生的报应……
入夜,慕新月与紫衣男子各牵着两只棕驴往府衙行去。
“这几头是哪里找的?那么老实的样子能行吗?”慕新月回头瞅了瞅那几只略略小脏的毛驴。
“不老实能让你这么牵着,见人就踢也不行是吧?”晨公子一副懒得跟她理会的模样,慕新月倒觉得此时他的神情跟慕凌铭有些相像,看来两人相处两日,真会有所感染。如果他们继续形影不离,会不会变成爱人关系?两个都是俊男,都如温暖朝阳,倒是般配。那谁是攻谁是受呢?慕凌铭有一股臭脾气,应该是攻。不对,这晨公子会武功,看起来一定比慕凌铭高,他是攻……想到这觉得自己实在邪恶,暗骂自己怎么走神走成这样。
自己拍了拍小脸对晨公子说道:“说实话我是怕狗太敏捷,然后看见了又有些怕,不然我会带几只恶狗去。”
“这个可以了,走吧,药量备够了吗?”
“应该够了,我是主事,你办的都一分不差我怎么能输给你?”
两人,不疾不徐得往林县府衙而去,夜幕渐渐淹没了他们的背影。
他们没有发觉身后驻足几人,其中一人愤愤锁定着他们离去,显出的那簇火苗似要焚毁一切……
牵着毛驴的两人没多久,便来到了林县府衙大门。暗幕中,偌大的灯笼幽幽笼罩着一旁石狮子,显得非常威凌还有一丝阴气。
慕新月静静站立,她等着晨公子叩响府衙朱漆大门的铜环。
不一会儿一名老衙役微微开出一条缝隙,仰头望见高大持剑男子甚是威武。认出是今天那滋事官爷的侍卫,不敢怠慢,连忙躬身一揖说自己立刻去禀报。
慕新月与晨公子就在门外耐心等着回话。
没过多久,猥琐师爷就出来打开大门。另外还有官袍还没穿妥当的纪霂元,看来中午那一闹,还真让他对她刮目相看,慕新月不禁暗暗摇头。这世道就是欺善怕恶,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这时晨公子已退到慕新月身后,凌然一副尽职侍卫的样子。
慕新月未语已含三分笑,这样的表情也令纪霂元心中打鼓。
她很熟络的走近一步:“听闻纪大人明察秋毫办案神速,简直风驰雷鸣实在佩服。”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倘若他日若因此功德被调于京都,纪大人自会识得本爷身份。如今小爷我是私访,家父有所交代,所以不便相告姓名”慕新月很有意味的降低了声调,有意让纪霂元好好斟酌斟酌。
纪霂元心中一紧,心道中午接她出去的乃是太监,而那腰牌还出自宫中,哪敢得罪。“哪里哪里,公子请进府内坐坐?”
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紫衣男子,感叹气势也非一般护卫可比,一定是位高权重的人才能有这样的人跟随。所以更加拟定自己判罚那徐彦平是明智之举,小心驶得万年船。
慕新月甚为满意纪霂元的多虑,带着浅笑跨进府衙大门。行至庭院,那纪霂元的声音飘了过来:“不知吴公子这是……?”
慕新月心中了然他问的是什么,便开口“哦,日里不是说了,那小黄狗的相好旺财都气病了,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但是它病得不能前来,我就找了它的兄弟代它复仇来了。纪大人如此功德都立了,不差卖我一个小小人情吧?”见那纪霂元依旧微微颌首倾听,抓住时机继续说着:“今日在牢中,甚感无聊,就想如若在牢中玩玩府中对付那出错奴才的游戏,定是好玩。”
纪霂元心中一紧,心道日里将她拘了近一个时辰,这事情反正就到这一步了,自然奉承点伺候好,不差多卖这点人情,复合着:“哦,那公子是要去牢中?那这边走……”
慕新月算见识到他的使舵本领,很是自在的牵着那两只宠物奔着府衙大牢而去。那猥琐师爷提着灯笼追上,很是识趣的照明带路。
来到死牢中,透过粗壮笼杆,火光照亮了摊在地上的徐彦平。
慕新月心理冷然,想着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那就继续
慕新月心里冷然,想着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最恨这种欺辱妇孺的人,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不放过,搞大肚子还为了自保,竟然将女儿浸猪笼,甚至杀人灭口,被纪霂元打成烂泥都不值得同情。
这时候她手中牵的驴,有一头似乎有了动静,她看了晨公子一眼。晨公子领会,从慕新月手中取出药粉,往那只躁动的驴面上一吹,那头驴就软趴趴得倒在地上了。
纪霂元不知道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只是有些愣神得和几名差役一旁杵着。
慕新月又自在的再到另一只驴身边转了一圈,她取出两包药粉硬是吹进驴的鼻子。那只驴因为不舒服竟然猛的打了个喷嚏,驴蹄抬了起来,就要往前踹去,晨公子看见了有些紧张,立刻小跃一步将慕新月带到另一边。
“小心些,别自己来。”
“嗯”慕新月站定,调整被吓了一跳的心,就继续安静得等着。
一小会后,新月感到无聊,低语跟纪霂元说:“纪大人,这样打搅好像影响了你休息,是否累了?我这就去搬张椅子让你坐坐?”
那师爷立刻领会,亲自去监牢入口处搬来两张凳子,很恭谨得请慕新月和纪霂元入座。
慕新月挺满意那师爷的领悟能力,混口饭吃是有的。所以也就不客气,坐下便将脚腕架到大腿,很一副大爷纨绔的样子。再吊儿郎当得开口说:“这种畜生,爷是没有试过。这狗嘛,爷倒是熟悉,常让那些犯错该死奴才品尝品尝。”
那纪霂元坐得就没有慕新月那般自在了,谨慎询问:“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里面那该死的,不是把那黄……你知道的…给玷污了吗?这几兄弟不是要把他给搞咚回来。”她眉毛挑挑很是邪恶模样。
纪霂元心中一紧,有些汗颜挑起手臂擦拭一下冷汗,斜眼偷偷一掠一旁紫衣侍卫,似是很见怪不怪常搞这种事情。不禁心中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