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连路费都不够啊!
最后,他拿仅有的一点儿碎银子,在斜对过的酒肆里点了壶酒。然后就这样坐在靠门的位子上边慢慢饮着,边观察着自己的家门口。
他决定等到入夜后再回去。
……
王府的侍卫们业已赶来城效,按着慕容烟的命令继续往周边更远的地方搜去。
最早那队人已将方圆二十里踏遍,有个废弃的小村子,但是无人居住。想来就是带路那个小工所谓的,举村搬进城的那个废弃村子。
除此废村外,没再见有任何百姓居住的地方。再往远处的确有些烟火气息,但极为分散,这一队人力根本不足。
如今救兵已到,便展开了更为广泛的搜寻。
……
只可惜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所有人集结回来,仍是未有任何收获。
玄武汇集了各队的搜寻结果,愧疚的向慕容烟复命:“禀报郡王爷,方圆百里都搜过了,没有王妃的踪迹。亦没有百姓见过王妃……”
说完这些,玄武亲眼目睹着郡王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慕容烟又问道:“这里离哪座城最近?”
“禀报郡王爷,方才搜寻时业已把城郊的村子搜过了,再往外便是蓉城县了。”
慕容烟顿了下,命令道:“好,本王手书一封信,连夜送去给蓉城县令,要他全力配合县城里的搜寻。”
……
慕容烟将信写好后,立马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了蓉城县。
蓉城县有汀罗城的一半大,所以独立管辖,并不属于任何城。蓉城县令便是整个县城的最高官员。
县令接到郡王的信函和画像后,便即刻派人张贴。很快,整个蓉城县贴满了澹台香的画像。
……
恭叔子昼看到夜色已晚,自己家门外也没有任何异常,便觉得先前不过是自己瞎紧张罢了。
如今他来到了院子里,看到所有房里都是暗着的,如此证明确实无任何危机。
就在他刚刚放下心来,正准备进卧房收拾家当时,几个人影窜了出来!很快他被钳制住。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恭叔子昼心惊胆战的吼道。
“哼!我们是什么人?你这不明知故问么!我们可是黑灯瞎火的在这儿守了你几夜了!”绑他的人答道。
另一个同伙则说道:“别跟他废话,抓紧给郡王爷送信儿去!终于抓到这家伙了。”
很快,慕容烟收到了消息,知道恭叔子昼已被捉。
同时太守府里的人也来禀报,那些药千代神医业已验出。瓶子里的是面粉,而床上散着的是迷药。
最终恭叔子昼不得不交待了事情的始末,从他拉走香儿,到砸晕她,再到一连灌了几日迷药,到最后她逃跑……
当然,有关他的身世和记忆的事,他保留了。
慕容烟听了这些哪还能保持淡定,这几日来积攒的那些悲苦与愤恨全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将恭叔子昼绑在府牢的架子上,手执马鞭一顿狂抽!直抽得恭叔子昼昏了过去,再泼凉水,泼醒继续抽!
恭叔子昼一介文弱书生,哪经得起这通折磨。最终皮开肉绽整个人疯了般,慕容烟才命令侍卫们将他关进了太守府府牢之中,定了个死罪,找回王妃后即刻问斩!
恭叔子昼带着一身重伤,躺在阴暗的府牢之中。这一夜不知怎的,他回想起许多往事。
他还是苏智时,与谭小香的相识,相爱,再到背叛。
以及他穿越成恭叔子昼后,与澹台香的重逢……
就这样,他想着想着,终是没能看到明日的太阳,也没给慕容烟公开处刑的机会。
恭叔子昼带着回忆与忏悔,死在了府牢中。
慕容烟听到下人来禀报这个消息时,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这个人的生或者是死,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说起来,倒是有些便宜他了!本来慕容烟为他准备的酷刑还有很多……
而慕容烟终于也等来了一个好消息:蓉城县的告示被人揭了,还送进县令府个跟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女人!
☆、重逢
慕容烟得到此消息后; 不等蓉城县县令将人送来,就自己快马加鞭的奔赴蓉城县认人了。
到了蓉城县县令府后; 慕容烟摆明身份就直接闯了进去,县令大人看到是郡王亲临,立马出来迎接。
“郡王爷!失礼失礼; 下官不知您会大驾光临!若是知道应当出府迎接的。”那县令谨小慎微的寒暄道。
慕容烟哪有心思在乎这些虚礼,随便挥了挥手让他起身,然后问道:“郡王妃呢?”
“郡王爷莫慌……”蓉城县令谨慎道:“郡王妃现在还不确定哪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慕容烟既奇怪又有些气愤道。
蓉城县令脸色有些为难,讷讷道:“郡王爷; 自打昨日张贴了悬赏; 这送来的号称王妃的女子有些多……”
“有些多?”慕容烟简直要被气死了,传话时不是明明说找到的是和画像一模一样的女子?算了;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那你快将那些女子都带进来!本王自己认!”
蓉城县令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够漂亮,尴尬的干笑两声,赶忙吩咐小卒去把人全请来。
……
进来了六个人; 慕容烟不等她们站定; 从进门的第一眼就完全否定了。垂头丧气的说道:“没有!都下去吧!”
蓉城县令又谄笑着说道:“郡王爷莫慌; 还有,还有……”
接着又上来六人,仍是没有澹台香。
然后又换了一波; 还是没有。
……
最终不知见了多少人了,慕容烟简直火大!
“给我告示上加一句!敢无端来冒充郡王妃的,一律赏五大板子!”他吼道。
这下把那些想捡便宜的人全吓傻了,有带着闺女来的; 有带着青楼女子来的,反正只要眉眼间与那画像有那么一丁点儿相似的,都做着灰姑娘梦想来试试这水晶鞋子能不能下脚。
说来说去,谁要他慕容烟求人心切,在那告示上写着不管送来的是不是王妃,都赏银五十两呢!
就在慕容烟起身要回汀罗城时,门卫又来禀报有人自称是郡王妃了。
慕容烟已是被磨没了脾气,随口问了句:“那女子什么装扮?”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他知晓香儿那里里外外的朱红嫁衣,应是极为好认的。
门卫尴尬的回禀道:“禀报郡王爷,那女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不等慕容烟说什么,蓉城县令已是气的跳了脚!
“怎么!现在连乞丐都想来骗赏银了!给本官拖出去打五大板!”
那门卫接令退了出去。慕容烟这回也真的打算先回王府了,万一香儿还在汀罗呢。
他走过县令府的游廊,蓉城县令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当初没出府迎接,这会儿可得好好相送。
此时却听到后院儿传来一阵女子的叫声,虽很模糊却甚是熟悉……
……
慕容烟先是放缓了脚步,然后听的稍清楚了些,他便干脆顿了下来……
既而猛的一转身,拔腿冲出身后的人群!顺着游廊往回跑去。
慕容烟跑过一进门,院子里空荡荡,声音不是从这里传出的!然后又像左侧的门跑了过去,仍然是空的……
但那挣扎叫喊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他迈进这道门时,看到院子里架着一个条椅,几个小卒押着一个乞丐般的女子按在上面。
两侧的小卒人手一支棍棒,真准备杖责那女子。那女子一直哭喊着挣扎!
“住手!”慕容烟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却是迟了些,眼看那几十斤的板子已高高挥了起来,便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烟见勒令不住,便一个飞扑将身子整个盖在那女子身上……
……
板子重重的落下,一众人等均傻了眼!那板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慕容烟的屁股上!
“郡王爷!”因腿脚不利索,迟迟赶来的蓉城县令,进门正看到这幕!完全吓到腿软……他这乌沙恐怕要保不住了。
那几个小卒一听县令大人叫此人郡王爷,更是吓傻在那儿!赶忙跪在地上叩头求饶。
慕容烟虽也吃痛的皱了下眉头,眼下却是毫不在意那点伤痛。身下的女子尚未回头,他就已认出她了……
“香儿……”他小心翼翼的叫道。这声音温柔至极却声如蚊蝇,大概只有身下的女子才能听得到。
那女子有些颤抖的艰难回过头,看着他。两双泪目久久的注视着对方,相顾无言却是泪千行。
“慕容烟……”她呢喃着他的名讳,他便将她拥的更紧,似要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从条凳上下来,这一扭身才发觉肩膀已是痛到撕心裂肺!可是这都不重要……
他双手将她拉起,然后不放心的将她在自己怀里扯着转了个圈儿,眼睛扫过她的全身,仍是担忧的问道:“受伤没?”
“没有……”她讷讷道,紧紧的抿着嘴。这一刻委屈的只想扑进他的怀里哇哇大哭!
……
“所有人给本王退下!”慕容烟却莫名的大声命令道。
众人虽不解,却是乖乖的听令,都一个个退了出去。
澹台香看着慕容烟,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他怎么突然……可不等她多想,他的唇就覆到她的嘴上!
她不由得闭紧了眼睛,默默的享受着他的疯狂,只觉得一阵晕眩,却因他抱的太紧而完全没有要倒下的感觉。
这一吻,太久……太久……
慕容烟只觉得拥抱多紧都不够解他的相思之苦!亲吻多久都不足以发泄这些日积攒的痛苦!
最后是她实在承受不来了,才将他推开,然后嗲声嗲气的抱怨道:“慕容烟……你想憋死我么?”
他心疼的看着香儿这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尽管头发凌乱外加一脸的灰,却是他见过最美好的样子。
“不管!”他强势再次将她揽紧在怀里,看她已喘了几口气儿,嗯,休息够了……便又吻了过去!
她气的嗯哼着直跺脚!却怎的也推不开他……
终于,他镇定了下来,将她稍稍放松,手里的力道轻缓了下来。然后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意。
“来,我先去给你洗洗这张小脏猫脸儿……”说着便一把将她抱起。
一直到先前找她时路过的一个小花园的一处池子旁,才把她放在了那个石台上。
然后从袖袋里掏出曾经她给他的那个棉岶子,浸在干净的池水里,然后拧到半干。轻轻的擦拭着她的脸,边擦边笑着。连他自己都意识到已是许久许久没有笑成这个傻样子了。
“哎呀你别弄了,我自己来吧!”香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慕容烟便也不强迫,将那帕子递在她手里,然后亲手掬了一捧干净的池水,像献礼上供那样捧到她眼前……
香儿无奈的笑了笑,拿帕子沾着他手中的清水,一点一点的自己擦拭着脸庞。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吗!”她突然眼中又带起委屈和愤怒。
慕容烟觉得既心疼又可爱,然后柔声回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香儿手里的动作停滞了,“你是说恭叔子昼?”
慕容烟肯定的点了点头,脸上仍带着笑意,似是此刻在谈的并不是一个人命的消失。
香儿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恭叔子昼是坏是垃圾,自己也曾咒过他去死……可是他的死并没有真的令她痛快。
这里是古代没错,可苏智和谭小香都曾来自现代社会。恭叔子昼即便再坏,却是罪不致死。毕竟他与小怜和翠竹所犯下的杀人罪行不同。
“他……是怎么死的?”
“我打了他一顿,原是想等找到你后再将他处死。可是他没等到就死在牢里了。”
她苦笑了下,心里虽是有点五味杂陈,嘴上却淡然道:“嗯,人各有命,他原本也不应该属于这里……”
“对了!婉婷呢?”她猛得想起更重要的事来,“当时她最先被掳走!”
这些日子虽然慕容烟也有派人搜寻那些劫匪的下落,但却是主要心思全放在香儿身上,那边没有什么进展。
眼下只能先安慰她道:“那些劫匪目前还没有抓获,但是你放心,如今把你找回来了,我会集中所有府卫去将婉婷找回来。”
香儿虽是不安,却有些纳闷:“你说他们掳走婉婷,应当很快就知道抓错人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放掉人?”
慕容烟之前已将全部心思放在找香儿上,没来及细分析婉婷这事儿。眼下被这么一提点,倒是有了些思路。
他顺势说道:“所以说,要么是灭口了,要么就是幕后主使者不在汀罗城……”
“灭口?”香儿不免心惊!
“放心,至今尚未有相应的女尸发现。所以婉婷应该还活着。”
香儿顺着思路想下去,“那么主使者若是在京康,劫匪便要先将婉婷送去京康才能知道掳错人了。”
两人相视,双方心里已是有了答案。
这答案早在慕容烟心中徘徊许久,如今香儿也找回来了,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阶下囚
京康; 昭王宫内。
蒙羲已在此住了三日有余,昭王殿下是定要他亲眼见证着一切的发生。
一个侍卫急急来报; 行完礼后将嘴附在殿下耳边说着些什么。不用问,蒙羲看殿下的表情便知,定是去劫持澹台香的事儿得手了。
“直接给本王带进来!”昭王命令道。
蒙羲脸色略显难堪; 他无力左右这结局。身为挚友他已在尽力避免殿下惹上这祸端,然而事与愿违……
不一会儿,几个黑衣人抬着一个扎口的麻袋直接送进大殿来。那麻袋里分明装着一个女子!不时的挣扎着,还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昭王邪魅的笑着; 头轻轻一抬示意放出里面的女子。
一个黑衣人便一扯那扎在口上的麻绳; 袋口便松开了。然后他又将麻袋往下用力一撸!那女子的上半身便露了出来。
她一身的红衣喜庆至极,可那一头的长发却是凌乱不堪的糊在脸上。这大殿里灯火通明; 突然见到的强光令她痛苦的紧闭着眼睛。
蒙羲不免摇头,这下跟慕容烟的梁子是结大了。
昭王殿下却全然没有顾虑,笑的极为骄狂。只见他大步迈下台阶; 走到那女子跟前; 然后用手板着她的下巴向上猛的抬起……
“这……你们这帮废物!”昭王殿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样儿; 整个人愤怒不已!
蒙羲也看着那女子的脸,不由得意外站起身来。这不是澹台香?
婉婷逐渐适应了这亮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扫着大殿里的一杆人等……天呐!打死她也想不到绑架她的劫匪竟然是昭王殿下、蒙羲将军!
那……那自己看到了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将要被灭口了?婉婷顿时心慌不已。
再说那些黑衣人,原以为自己不辱使命顺利完成了任务,回来能得到昭王殿下的打赏。却不想竟是绑错了人!
“殿下!属下们劫人时; 确实是这丫头在大婚的马车里没错啊……”黑衣人的头头解释道。他也不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新娘的花车里还能坐旁人?
“说!你为什么会坐在新娘的马车里!”昭王怒吼着质问道。
婉婷吓的全身止不住的哆嗦着,此时求了保命别无它求啊!
“昭王殿下,是我们郡王妃说她的家乡有所谓的伴娘的习俗。是以,才让奴婢与她同车……”
“哼!”昭王哪信这套说辞,他心下想的是:香儿你这是料到本王会做什么了么!
那几个黑衣人相互对视了眼,交换了个眼色,然后问道:“殿下,那这女的要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