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当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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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当宠-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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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若泼妇骂街一般歇斯底里,覃晴对着水面大喊大叫却是得不到丝毫地回应,就像是拳头击在了棉花上般的无力,言朔于她,向来是有求必应,她敢把言朔推进水里,其实心底里是笃信言朔爱她不会将她如何,也笃信不管她如何言朔都能够应对,所以她才敢这般胆大妄为。
    安庆郡主的事情,她生气,所以她冷漠,在突如而来的消息冲击之后,她分析出的那么多前因后果,利弊关系,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她自己。
    她怕言朔终有一日想起她与其他门阀贵女的门第之差,她怕在争夺皇权的路上言朔遭遇困难时会嫌弃她的家族不能为他提供任何帮助进而厌恶她,她怕有朝一日言朔问鼎天下之时会为稳定朝堂而娶门阀贵女入宫,再不看她已是人老珠黄毫无可取之处的她一眼。
    安庆郡主之事仿若重锤,又提醒了她言朔的身份注定言朔不会永远是她一个人的,她将来会有很多的“姐妹”来分享他的丈夫,哪怕身为正妻却是一道枷锁,让她不能够争风吃醋……
    种种的顾虑,种种的威胁,所以她选择了放弃言朔。
    赐婚的圣旨赐下,她暗自虚荣暗自高兴,却顾及利害想要毁掉这门亲事,而言朔的态度却更是让她恼火的,所以她愤怒,她试探,她将言朔推进了水里头……
    可是,她不想他出事。
    “言朔……”覃晴的指尖一点点用力,在船舷的木板上抠出道道痕印,忽然蓦地松开了手来撑着站起身来,“言朔,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跳下去陪你。”
    如果今日言朔真的遭遇不测,那她也的确没有必要再回岸上去了。
    覃晴的脚步微动,闭上眸子身子往前倾去,便打算跳进水里,却是叫一只手从身后揽住了腰身,然后整个后背便贴进了一个湿漉漉的胸怀里。
    “前脚方谋杀亲夫,后脚就懊悔地想自行了断了吗?这淹死的滋味儿可是不好受,本王不忍心你跳下去遭这份儿罪,不如你便以身赎罪,陪在本王身边赎个三生三世的可好?”
    喷在耳畔的气息犹带着一股湿气,柔柔的萦绕耳边,覃晴转过身去,手掌便不住往上扬去,“言朔你个混蛋!”
    他故意吓她,怎么可以拿他自己的性命故意吓她!
    “哎。”言朔抬手擒住覃晴的手腕,“莫非真是打上瘾了不成,你在覃家学的礼仪举止女德女戒都白费了不成?”
    “对,就是白费了!”覃晴扬起的手掌紧捏成拳,“我如今不过是个小户之女,要这个做什么!”
    “自是用来充裕王妃的门面。”言朔捏着覃晴的手腕凑到眼前,在那捏起的小手掌上覃晴啄了一下,“本王可从来不嫌弃你覃家的门第,当年宁国公府败落如斯,本王不是照样对你锲而不舍,你觉着本王要娶门阀之女来拉拢朝中势力,可你如何不想想为何当年府中就始终没有正妃侧妃?拉拢朝臣的手段并非只有一种,本王乃堂堂皇子,可从来不干卖身的勾当。”
    “走开!”覃晴的指节皮肤叫言朔啄舔得发痒,用力抽了抽手没有成功。
    “怎么着,本王都到水里去游了一圈你还不解气?不过本王倒是不知,原来阿晴竟有这般忠贞殉节随为夫生死的烈性,可真是叫本王心中甚慰。”
    她就说怎么一个大活人能在水里憋上许久都不冒头,原是从船头游到了船尾偷偷上来,所以,方才她焦虑之下不顾仪态地在船上大喊大叫他都是在她身后瞧了个尽是吧!
    想到方才的模样都叫言朔在身后瞧个清楚,覃晴不由得就红了耳根心中一时又气又羞,更是不想叫言朔碰着自己半分,大力挣扎了起来。
    “阿晴!”言朔却是索性将覃晴抱了个满怀用双手紧紧箍住覃晴的身体,“你心中明明也爱本王爱得紧,却偏偏要编些胡七八糟的气话出来,既伤了本王的心,自己也不舒坦,当真是别扭地紧,你不就是怕本王以后后悔不要你吗?既然怕,问出来就是,怎生就想出悔婚这条路来,你有想过本王的感受没有?”
    犹记得上一世卓浔悔婚之时,覃晴到卓府门前只问了一句为什么,却没等卓浔的答话,便径直端正了脸子同卓浔论起如何退婚方能保全两家最大脸面的法子,晓以大义,谈起利弊说的头头是道,若非知晓两人关系,还当是个替人出头的局外人。
    安群郡主一事泄露之后,他得知覃晴吃好睡好比往常更好的时候,便隐约觉得不对味儿,后来夜访果然是如心中所料。
    论当年,她中意于卓浔订婚之时,他不信以她的身份才智会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卓浔嫌恶她宁国公府身份的事情,思虑过对策,定是当时的表象安好,她方才竭力说服了自己,是以后来突发事变之时,她方能立即镇定地前来同卓浔谈判,就如现在,他不过晚去了一日,她便替他仔细地将利害分析了一遍抢先出口打发了他。
    可是同样的,当年她受尽卓浔悔婚的苦头,依旧在心中念了好几年,如今她嘴上对他冷酷至极,心中却是无法心口一致,只这一点,他要做的,便是抽丝剥茧,将她从她自己建造的牢笼里头解救出来。
    “本王故意与安庆郡主有牵扯却不同你说,是本王的不对,但外头的谣言却只是谣言,本王也并非恶意隐瞒,只是此事说出来未免太过卑鄙,本王不想让你再听这些。”
    安庆郡主之事做起来,不过是他笼络长公主之心时顺手题的一手祝寿诗,意在讨得长公主的欢心,所有心猿意马不过旁人自加的幻想,上门拜访平南王妃,不过寻常官场上的走动罢了,但世人之看他在寿宴第二日进了平南王府,却不知他在里头喝了杯茶客套了两句就出来了,还有皇宫那次,他倒是真心去搅的局,为的却是顺手卖那不想嫁女入皇室的平安王个人情……
    一切一切,不过世人臆想罢了,可说出来却是他刻意勾引安庆郡主,卑鄙地拿人家的名节做筏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在覃晴的心中原本已不是什么好人,私心上今世并不想再多添几笔,是以他才选择了隐瞒。

  ☆、第113章 ·

“可王爷有没有想过我?”覃晴看着言朔一字一句质问,“王爷有没有想过我想不想知道?”
    “呵。”覃晴别过头去,隐去了眼中的彷徨,笑声冷清却是透着凄然,“当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可是王爷却硬是将这世间的丑恶条条陈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怕?不仅怕王爷你的心狠手辣,更是怕我眼前所见一切。”
    “当年本王如此不过是想让你信任我!”言朔箍紧了覃晴的身子截断道,他承认他当年的做法是愚不可及,可当年他会如此做,不过是急切地想让她接受他。
    而如何让一个人真心地接受别人?他不知道。但多年宫廷与朝中的争斗,培养出忠心的属下,他会拉拢人心,缔结稳定的联盟不仅要有绝对的共同利益还要有绝对的震慑力,知道对方的秘密对方的弱点能够互相牵制。
    而建立一个忠诚不二的关系,那么便是将所有的一切交付,就如同他手下的玄衣卫,奉上了他们的一切背景,生死相赋而得到他的信任,他们报以他忠诚,而他则给予他们想要的一切。
    他强行灌输给了她他所有的一切,把后背放在她的手中,把忠诚给她,便是想得到她的信任与她的忠诚,简单如斯。
    “可是我当年不想知道那些你知不知道?”覃晴转过头来眸光直直对上言朔的眸子,“我不想知道的时候你逼迫我知道,可如今该我知道的时候你却只字不提。”
    “言朔,那赐婚的圣旨并非单单你一人之事,并非只有你一人关心一人想要,还有我呢,那也是我的事情!你在设计谋取圣旨的时候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我不求你在行事之前会同我商量,可那是与我有关的事情,总该是让我心中有数吧!”
    言朔的眉心紧皱,心中紊乱一片,“阿晴,我……”
    “言朔,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退婚么?”覃晴的嗓音莫名地沉静,“因为我不敢嫁给你的独断专横,不想任你摆弄,不想变成一个提线木偶!”
    可以让她退婚的理由太多了,都是她不敢去想的。
    “我……”言朔的喉咙梗住,覃晴所言,皆是他往日从不曾想过的地方,他不论如何做,只是想同她好好的而已,“我从没有要操控你的意思……”
    那是因为你是王爷,今后还会是皇帝,高高在上惯了,如何会有感觉?覃晴别过了头去没有说话,因为这是言朔不能够理解的。
    言朔却垂眸紧紧盯着覃晴,清俊的容颜之上水珠缓缓滑落,言朔松了松箍紧覃晴的手臂免得将覃晴的衣衫浸湿,转而握住了覃晴的双手,看着那嫩白的指尖良久,方缓缓道:“我的母妃在我生下来没多久之后就死在了皇后的手里,我也被抱去了皇后的身边抚养,可你知道的,当时的皇后肯收容我,不过是为的争宠罢了。”
    “宫里有很多的女人,我从小在皇后的身边看多了宫中内斗,无害的表层之下永远藏了父皇想不到的獠牙……我很痛恨皇后,刚开始仅仅因为皇后拿我做争宠的工具,后来是因为知道了那层血仇,于是我就愈发恨皇后,我想要报仇,步步为营,不择手段,拼尽了我可以拼尽的一切,培养势力,暗中壮大,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我的母妃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害过许多宫中的妃嫔,甚至在怀孕之时不惜以尚未出世的本王……的性命来陷害其他妃嫔……”
    “母妃未出阁前服侍的老人,都说母妃曾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可到后来却成了这种拿亲生儿子性命为筹码的人,最后输了战局,不仅赔上了自己,更是将亲生儿子输到了仇人的手里沦为仇人的棋子,废子。”
    “她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本王今生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重蹈她的覆辙。阿晴,本王或许如今无法理解你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无法消除你的顾虑,可你要相信本王会给你最好的,本王如果不好,你直说出来就是,本王想一想总归是能够明白的,可你不能自己去生闷气,在心中胡乱编排本王,你父亲审案过堂之时尚能耐心听人犯辩解一段,可你却是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定案,是否太过草率?”
    “你说本王独断专横,安庆郡主一事本王早已爽快认错,你说本王凡是强加于你,那本王如今便答应你,凡是同你有关之事,本王今后皆问过你的意思再去做可好?”
    除皇帝,除利益,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干预言朔的想法,这已是言朔做出最大的改善。
    言朔的眸光深沉却灼灼,覃晴抬头看向言朔,然后微垂下眼睫,
    “王爷,你方才是否故意激我推你下水,好让我心中愧疚?”
    言朔的眉梢微挑了一下,悠悠道:“那你如今心中可是愧疚,是否想着要弥补本王?自是帮本王宽衣解带最好。”
    无耻!覃晴抬眸狠狠瞪向言朔,却是叫他低头在自己的唇上啄了一口,“本王不过试你一试开个玩笑,却是不想最毒妇人心。”
    他敢指天发誓,最初在船舷之上他是笃定覃晴心中有他不忍推下下水的,却是不想覃晴怒极之下真的动了手,他故意吓她也是在下水之后临时起意,想引一引她的真心话。
    “那王爷为何带我来此?”赐婚圣旨已下,他们便不必同从前一般躲躲藏藏偷偷摸摸。
    “因为……”言朔看了一眼覃晴的身后,将覃晴的身子扳了个面,“因为本王想同你寻个新鲜的地方散散心。”
    水波粼粼,覃晴方言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岸边有一处埠头,而埠头之上,则是一处庄园敞开的大门。
    言朔在覃晴的身后悠然道:“这是本王刚回京的时候收到手底下的产业,临水傍山而建甚是有意趣,想着阿晴这些日子同本王闹别扭,便想带你来此过一日,如此单独相处,方能叫本王有机会赢回佳人芳心不是。”
    油嘴滑舌。
    覃晴看着已站在岸边迎接的云销等侍从,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言朔浑身**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却不想说出口,道:“王爷如此仪表,不怕叫人笑话么?”
    “他们不敢。”
    言朔的唇边笑意浅淡,说话间船舫已是缓缓靠上了埠头,言朔扶了覃晴上岸,云销已是上前了一步,恭敬道:“干净衣衫与姜汤已经备好,请王爷珍重身子,沐浴更衣。”
    言朔看了云销一眼,也知自己如今满身的湿漉不便再同覃晴在一处,便嗯了一声,指派了丫鬟带覃晴也去梳洗更衣,方才他不顾自己浑身的湿漉抱了覃晴半晌,如今覃晴的外衫也叫自己浸湿了一半,可是不好。
    目送了覃晴远去,言朔方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他从水里起来久了,这回儿衣服贴在身上黏得久真真是难受得紧。
    “走吧。”
    云销跟在言朔的后边亦步亦趋,却是不忘提醒道:“王爷,老军医说过您的身子要好好保养,受不得凉的。”
    “本王如今好的很。”言朔的神色淡淡。
    “那老军医的徒弟唐起已到京中,属下斗胆,还请王爷爱惜自己的身子,将那唐大夫请到庄内为王爷把脉。”
    “不必。”言朔皱了皱眉,“不过,叫他开个益气补血的方子出来送到覃府去,还有几个月就要成亲,大婚的礼制甚多,且让她先……养好身体。”
    言朔不禁想到前世送到自己手里的那瘦弱的身子,再想想几个月后的大婚,这几日的忧思过度,怕是吃得再好也无用,纤弱虽美虽好,却是叫他瞧着就心软不忍下手啊!
    言朔暗叹一声,径直进了屋子换下湿透的衣衫。
    草木青葱,庄中几亩天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
    言朔原本是打算将覃晴带进这处幽静的地方里头纠缠着使花招讨佳人欢心以求佳人心结尽除,却是歪打正着在船舫之上便将事情解决,如今佳人的神色间犹带清冷,可态度上却是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言朔不由暗自庆幸,他总归是得上天眷顾的。
    尚未冰释前嫌,却不远矣,这般在庄中的时光便变得好过又容易了多。
    换了衣衫,言朔便亲自带着覃晴逛遍了庄中的每一个角落,将人领去了后院一处养着兔子的地方,正好那兔笼之中养着几只尚是幼小的白兔子,当即那小白兔子便得了佳人的欢心,言朔自是乐得献殷勤,陪着佳人抓兔子玩儿,自是顺便在旁偷香。
    玩完了兔子,便一同去用午饭,庄中的饭食都是自己栽种,跟来的也不是王府的厨子,自是烧不出甚精美的菜式来,可胜在每一样的食材新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午膳过后便要歇晌,夏日的午后正是好眠,庄中早已备下了干净的房舍,言朔自也不会漏下这大好的机会,厚着脸皮没叫覃晴赶出去,挤着上了床沿的边边上……
    没有争执,也没有冷脸,只惬意快活,一日便极快地过去了,傍晚太阳落山之间,言朔准时将覃晴送回了覃府。

  ☆、第114章

金阳绚烂,覃府门前的巷子静静,裕王府的马车缓缓在覃府大门前停下,云销从车上下来,拿了车下藏的矮凳摆好,便恭敬地站到了一边一旁,极隐约的声响自车内传来。
    “阿晴真香。”
    车内,言朔将覃晴抱在腿上,双唇意犹未尽地从覃晴的唇齿间滑到细嫩的脖颈间,埋头在那里,阖着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眉目惬意。
    覃晴的面色潮红,细细地喘着气,咬了咬唇一把推在言朔的肩膀上,“你走开,快放我下去。”
    本是一路都好好,却是在马车停下的瞬间,这一直相安无事坐在身旁的人便化作了禽兽,倏然将她抱进了怀里肆意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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