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呢?而且现在居然还亲自在牢里面看着皇后受刑,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子夜说道,“主子,左相的女儿不是那个凤倾岚杀的么?我们若是把这件事告诉左相,一定会引起洛紫宸和左相不和的。”
慕容烨华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子夜说的没有错,左相可以不在乎皇后,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亲生女儿,若是知道这件事,必然会和凤倾岚过不去,而洛紫宸若是执意保护凤倾岚,只怕就要和左相不和了。用这件事情来试探一下洛紫宸究竟有多在乎凤倾岚,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过凤倾岚什么都不说了,怎么可以反悔。想到这里,慕容烨华蹙了蹙眉,说道,“朕已经答应过她,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这事不要再提了。”
子夜闻言,蹙了蹙眉,没有说话,主子这是对那女子动了情了吧,否则以主子肆意的性子,说过的话,又岂会那么在意?主子的性子从来不在意人家如何评判他,做事情也是未达目的不问手段,他会这么说,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凤倾岚动了情。
子夜没有说话,慕容烨华也没有再说话,似是陷入了沉思一般,手里面无意识的把玩着杯子。
相对于凰景羽和慕容烨华的冷静与淡定,凤临宇此刻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洛君乾居然会这样没用,反过来被洛紫宸算计。如今洛紫宸做了皇帝,他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回南凌去了。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
“倾岚姐,凤临宇来了。”
“请他进来吧。”凤倾岚半眯着的眸子慢慢睁开,凤眸之中眼波流转,就连阳光都逊色了不少,她唇角勾着一抹优雅自若的笑容,嘲弄的看着凤临宇,笑道,“哎哟,什么风把太子哥哥吹来了?”
凤临宇不是傻子,凤倾岚的讽刺之意如此明显,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这若是换做平时,他只怕早就已经暴走了,可是今天,他却是出奇的平静,脸上还堆砌出虚伪的笑容,对凤倾岚说道,“好妹妹,以前是哥哥错了,不该那样对你的。你就原谅我把。”
“哎哟,这可不敢当呀,太子哥哥的狗眼,哦,不不,龙目里面什么时候有我这个渺小的妹妹了?”凤倾岚听到凤临宇的话,唇角的笑意越发的嘲讽,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凤临宇,耍起了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果然,凤临宇听到凤倾岚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闪过一抹杀机,看着凤倾岚,拢在袖子里面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似是恨不得要上去掐死凤倾岚一般。
凤倾岚看到凤临宇的样子,眸中的不屑更浓。就这点忍耐能力,还妄图做皇帝?唇角微勾,戏谑道,“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妹妹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啊!”
凤临宇听到这话,几乎要被凤倾岚气死,她胆子小?他还真是没有见过比她胆子更大的女人,心里面虽然恼恨,可是想到这次的目的,凤临宇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妹妹说笑了,哥哥怎么会想杀了你呢?这次哥哥来是为了给你道歉,也希望妹妹不要再计较从前的事情了。我知道你同东海新皇关系好,你就劝劝他,这质子的事情就不必了,妹妹你觉得呢?”
“道歉啊?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原谅你怎么办呢?”凤倾岚听到凤临宇的话,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一脸笑意的说道,“而且我也没有看到太子哥哥的诚意呀?”
凤临宇看到凤倾岚笑得灿烂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美不胜收,反而是整个肺都要气炸了,他忍着喉尖的腥甜,说道,“那妹妹要怎么才愿意原谅哥哥呢?给哥哥一个补救的机会吧?”
“现在一口一个哥哥的,以前怎么不见你对倾岚姐这么好?”宁儿在一边看到凤临宇虚伪的嘴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
凤临宇闻言,眼中恨意更浓,现在不仅仅是凤倾岚欺负他,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敢对着他大呼小叫的?等到他回到南凌去,他一定会要她们好看!
凤倾岚看到凤临宇眸中的恨意,却假装没有看见,佯装呵斥道,“宁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人家太子哥哥可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呢,像你主子我们这么大度的人,肯定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的,对不对?”
“妹妹你肯原谅我了?”凤临宇听到凤倾岚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急忙说道。
凤倾岚挑了挑眉毛,双手一摊,一副我很宽容大度的样子,说道,“谁叫我善良呢?只要太子哥哥跪下认错,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在一旁的宁儿听到这话,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倾岚姐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这叫宽容么?这简直是变着法的羞辱凤临宇啊,果然还是倾岚姐厉害。
凤临宇听到这话也是气得不轻,这个凤倾岚,她居然敢要他向她下跪?!
“怎么了?太子哥哥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凤倾岚看凤临宇僵立在那里不动,不由挑了挑眉毛,悠悠说道,“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呢。”
凤临宇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够呛,可是却也是无可奈何,为了能够回到南凌去,他也只有豁出去了,咬着牙齿跪了下去,对着他最恨的人磕了个头,说道,“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求妹妹原谅我。”
“既然太子哥哥都这样说了,我就大人有大量,不和太子哥哥计较了。”凤倾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凤临宇,悠悠说道。
“那回国的事情,就拜托妹妹了。”凤临宇闻言,立马站了起来,面上带着几分喜色,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对凤倾岚说道。
“回国?回什么国?”凤倾岚闻言,一副不知道凤临宇在说什么的样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凤临宇。
凤临宇看着凤倾岚,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凤倾岚这是存心戏耍他么,“妹妹不是答应原谅我了?”
“是啊,我是原谅太子哥哥啦,可是这做不做质子是南凌和东海的国事,女子不得干政,我怎么好出面呢?”凤倾岚欢快的看着凤临宇,笑容格外的灿烂,不紧不慢的说道。
凤临宇听到这话,真恨不得一刀杀了凤倾岚,他恶狠狠的瞪了凤倾岚一眼,就要甩袖离开。
“太子哥哥别走啊。”凤倾岚看凤临宇一副要走的样子,不由出言唤道。
“怎么?!”凤临宇忍着怒气,连头都懒得回,恶声恶气的问道。
“我方才不过同太子哥哥开个玩笑而已,回国的事情,我会去和紫宸说的。”凤倾岚挑了挑眉毛,悠悠的说道。
凤临宇顿时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回头看着凤倾岚,欣喜若狂的说道,“真的么?”
凤倾岚点了点头,凤临宇面上的喜色更是收不住,对着凤倾岚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才离开。
“倾岚姐,你为什么要帮他?”宁儿看到凤临宇离开,有些不解的问道。从前在南凌的时候,凤临宇没有少为难过凤倾岚,现在留在东海做质子,也是咎由自取,而且凤临宇那种人,也是不会感谢凤倾岚的,让他回到南凌,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你以为我不帮他,南凌就会任由一国太子在东海做质子了?”凤倾岚闻言,挑了挑眉毛,悠悠说道,这凤临宇也是着急糊涂了,才会过来求她,其实根本不必着急,南凌迟早是要将他带回去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太子,也不可能留在东海,这涉及到的可是国家颜面的问题。
“一国太子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若是任由太子做了质子,南凌还如何立足。南凌虽是小国,也不会愿意受这样的屈辱,强留凤临宇在东海,只会引起南凌对东海和紫宸的不满,若是放了他,反倒会让南凌人感谢紫宸。”凤倾岚挑了挑眉毛,继续对宁儿解释道。
宁儿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么说起来,凤倾岚这样做,是为了帮洛紫宸赢得在南凌的好感了,“可是宁儿还是不明白,既然倾岚姐已经决定帮凤临宇了,何不卖他个人情?为何要如此戏弄他呢?”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凤临宇了,对于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卖他个人情有用么?只怕我救了他,他还是要反过来咬我的,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借此机会好好戏耍戏耍他呢?”凤倾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倾岚姐就不怕他因此嫉恨你么?”宁儿有些担忧的问道,对于凤临宇这种心胸狭窄的小人,和他结仇,他一定不会放过凤倾岚的。何况凤倾岚也决定回国了,难道就不害怕南凌皇帝治她的欺君之罪么?
“我不戏耍他他就会放过我么?再说,我要的就是他的嫉恨,人在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时候,往往会更加的不理智。虽然在我看来,他已经够蠢的了。”凤倾岚懒懒的勾了勾唇角,悠然自得的说道。
“可是倾岚姐你真的要回国么?不怕皇上治你的罪么?”宁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凤倾岚懒懒的挑了挑眉毛,悠悠说道,“有洛紫宸在,谁敢动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天牢找他去。”
说着,凤倾岚就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宁儿看着凤倾岚的背影,微微蹙着眉头,倾岚姐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以前的一切,也不记得少主了。平心而论,洛紫宸样貌谋略丝毫不输给少主,尤其是一颗爱倾岚姐的心,更是远胜少主。若是倾岚姐能和洛紫宸在一起,倒也是极好的。
凤倾岚并不知道宁儿的心思,一路到了天牢。许是洛紫宸下了命令的缘故,一路也没有人阻拦她,她走到天牢里面,还没有抵达刑房,就听见了皇后凄厉的哭嚎声。
“求求你,杀了我把!”皇后被吊在木桩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十指的手指甲已经被全部挑开,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整个都憔悴不堪,不过短短两日,她已经没有半分皇后的尊贵可言,只怕是乞丐也比她现在的情况要好很多。
“当年我也曾这样求过你,可是你执意不肯放过蕊儿。”左相站在皇后的面前,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似是带着恨意又似乎带着几分同情。
穆蕊儿在进宫做妃子之前曾经和左相相识,仅仅几面之缘,左相就对这个聪慧又美丽的女子动了心,只是穆蕊儿却并不知道,只是把他当做好朋友,后来穆蕊儿进宫做了妃子,左相也只能强迫自己忘记这段感情,娶妻生了子。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善良的穆蕊儿也会引起皇后的嫉妒,那一日,他进宫看到穆蕊儿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可是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澄澈,一如初见。她忍着疼痛,没有开口求皇后一句,可是他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跪下来求皇后放过穆蕊儿,可是皇后却不肯,他说如果真的不能放过她,就给她一个痛快吧,皇后却依然不为所动,还命令手下将他压了起来,让他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女子受尽折磨而死。
自此之后,他时常做噩梦,梦见穆蕊儿哭泣着说她好痛。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恨透了这个本就不算亲密的表亲。在洛紫宸找到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站在洛紫宸这一边。
对他而言,洛紫宸是穆蕊儿最爱的儿子,那就和他的亲生儿子一般,他自然要帮助洛紫宸,至于皇后,他早就想要为穆蕊儿报仇了。她当年若是顾及一点点亲情,就不会视他的恳求如无物,就不会硬生生要他看着穆蕊儿被折磨致死。
洛紫宸站在一边,澄澈的黑眸里面也蒙上了几分阴霾。母妃死的时候,他还在外面随着义父云游,甚至为了他的安全,义父连母妃的葬礼都没有让他参加。那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听左相说的。
他那么温柔善良,一心守护他的母妃,竟是死得那么惨。这些年,步步为营,就是为了替母妃报仇。他曾经千万次想过母妃死的时候会是多么的痛,可是想象终究比不上眼见,连皇后那般强势的女人都忍不住求饶,他那柔弱的母妃到底是怎么承受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母妃怕是盼着父皇能够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吧。
“别想了,都过去了。”正在洛紫宸觉得全身颤抖,通体发寒的时候,却感觉到一股暖流涌上心田,看着握住自己手的凤倾岚,洛紫宸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把把凤倾岚抱在了怀里面。
凤倾岚任由洛紫宸抱着,她知道,就算强大如斯,他终究不是神,在他的心里面,终究是有着最最柔软的地方的。洛紫宸紧紧抱着凤倾岚,似是用尽了力气一般,他的声音低低的,似是呢喃,“岚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好。我答应你。”凤倾岚听着洛紫宸略带无助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应了下来,双手轻轻拍打着洛紫宸的背,似是在安慰洛紫宸一般。
在一旁的左相看到凤倾岚和洛紫宸抱在一起,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现在对他而言,洛紫宸就像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到洛紫宸开心,他也就觉得宽慰了。
不自觉的想起了宋翩跹,从小宋翩跹就对洛紫宸一片痴心,他一直想要让送翩跹嫁给洛紫宸的,现在洛紫宸是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可怜宋翩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宫里面。
他并不是傻,不会真的以为宋翩跹是失足落到了水里面。宋翩跹不通水性,平时路过河边都会极小心,怎么可能不小心落到了池子里面?只是调查了很久,也没有调查出一个结果,再加上朝局动荡,也实在是没有时间。现在想想他也实在是对不起宋翩跹和她的母亲。
“宋大人怎么了?”洛紫宸和凤倾岚看到左相站在那里,神情似是很悲痛,洛紫宸不由蹙了蹙眉,问道。
他和左相虽然算不上十分亲厚,但是左相对他母亲的一片深情,他也着实感动。宋翩跹的事情,他也是很抱歉,原本以为凤倾岚惩罚一下宋翩跹就算了,没有想到她竟然杀了宋翩跹。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也不可能将宋翩跹复活,更不可能因此让凤倾岚受到伤害。
“只是突然想起翩跹了,这可怜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啊。”左相听到洛紫宸问起,也没有隐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洛紫宸说道。
洛紫宸闻言,墨黑如玉的眸子里面掀开一丝波澜,飞快的闪过一抹歉疚,继而温和的宽慰道,“逝者已矣,宋大人请节哀。”
左相也是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这废皇后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了,依老臣所见,就这样吧。”
“好。”洛紫宸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将皇后重新押回牢房,等待三日后和洛君乾一起处斩。
左相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牢房,凤倾岚看到左相慢慢离开牢房的身影,心中也突然闪过一抹愧疚。宋翩跹的确该死,可是,她却从未想过一个身为父亲的心。她这样杀了宋翩跹,对左相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
“别想了,都过去了。”洛紫宸看凤倾岚看着左相的背影不说话,似是有些愧疚的样子,不由拉住凤倾岚的手,柔声安慰道。
凤倾岚闻言,挑了挑眉毛,黑眸之中闪过一抹冷厉,说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左相,至于宋翩跹,我从来都觉得她该死。”
给了她机会还三番两次的想要害人,而且还是想要害她,她可没有那么仁慈的心可以容忍宋翩跹,即便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会放过宋翩跹。只不过对左相,她也确实有些愧疚。毕竟左相为了洛紫宸和他的母妃付出了一生,老来还要失去亲生女儿。
沉默了片刻,凤倾岚又和洛紫宸说了让凤临宇回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