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钱氏一边抽一边把陈氏这么些年做的那些坏事都数了出来,要是寻常人,这时候好歹会求饶的,但陈氏还就是嘴硬的厉害,钱氏骂一句,她回一句,一点都不肯让,就算是身上能看见肉的地方都起了红印子, 她还是要骂,甚至有时候钱氏说一句,她还要答两句,而且还不停的威胁钱氏,说钱氏要不就一辈子这样压着她,不要放她出来,不然只要她一出来,她绝对要钱氏好看。她可不管是婶子还是什么,总之敢这样对待,她就不会放过她。
陈氏厉害,但这次钱氏更加厉害,不管陈氏说什么,钱氏就是压着凳子不让她出来,而且算是把陈氏这么多年来的坏事一点都不落得说了出来,说到激动的时候,就动手抽陈氏两条,到了后来。陈氏身上只要能看到肉的地方基本上都布满了红印。陈氏也的精力大概也耗的差不多。不再回嘴了,钱氏这才收住了手,但却还是压住凳子不让她出来。
夏菲儿那些人这会也都反应过来了,元香几姊妹去屋里喊人了。夏菲儿几兄妹都往钱氏那边走过去,不过他们都还是呆呆的看着钱氏,不知道该怎么劝钱氏放手,可能大家的心里都觉得钱氏这次打陈氏真是解恨,也没人想去求情,就只是呆呆的看着。
夏菲儿看着躺在地上的陈氏,看到她手上被竹条抽的那些红印,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不得不说。今儿这个三婶打钱氏还是下了狠手的,而且选择打人的工具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思量的,她不选择别的,却单是选择了这种细小的竹条,看来钱氏想打陈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怕是在心里幻想了千百遍,今儿终于得以实现。
这种竹条看着没什么杀伤力,但是打起人却是让人极其难受的,那东西打不死人,但抽在身上又疼又痒,让人无法忍受,夏菲儿前世的时候,她家附近就种了竹子,她小的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经常摘这些东西玩,开玩笑的时候会拿着往对方往身上抽,有时候不觉意抽重了,身上就会有红印,所以夏菲儿知道这种东西打人的厉害。
不觉意被抽上一条,都是难受的不得了,今儿陈氏被钱氏这样抽,这正值七月份衣服又穿的薄,想必身上不会有好地方了,那阵钱氏打的时候,陈氏因为被凳子压住了,不能到处乱蹦乱跳,只能喊一下,那是难受的,但可别以为钱氏停住手,她就会好受了,她因为一直在挣扎,身上这会一定有汗,那些个红印起码要过好一阵才会消,这会红印被汗水一浸,更加难受,有点在伤口上撒盐的那种感觉。
夏菲儿几人在边上没站多久,屋里的人都被喊了出来,先是高氏和艳桃,她们过来看着陈氏和钱氏的姿势,脸上的神情怔了一下,之后高氏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瞟了陈氏一眼,今儿高氏之所以会被余氏打,陈氏可是个大功臣呢,高氏可没那么好心这么快就会忘记那些事情来帮她说好话,而且高氏刚听了元香的描述,她觉着这今儿钱氏打陈氏真是打的太对了,总算是为菲儿一家出了口恶气。
这么些年,陈氏确实在大哥家里作威作福的太久了,大哥是个男人,又是个做公公的,不管陈氏再如何过分,顾忌着规矩,公公对儿媳妇还是没法动手,另外的又都是小辈,一直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陈氏真是过了好几年惬意的日子,如今大哥家里又在筹谋说是要分家的事情了,一旦分了家之后,陈氏当然是不能再怎么样了,但这么些年做的错事就这样过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今儿被钱氏打一顿,刚好,算是好好教训她一顿再分家。
高氏没作声,但心软的艳桃看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陈氏被压在凳子底下也不出声,她心里起了几丝同情心,她看着钱氏,试图开口劝说:“老三媳妇,你这是……”
“大姐,我知道你心好,但你也要分清楚好心应该用在哪些人身上,对这个陈氏是不用的,而且你也不要劝我了,只要她老老实实的,我这会是不会再打她了,但我也不会放她,我还留着这杀这只鸡给猴看,猴这会还没来呢。”最后一句话钱氏是咬住牙齿说出来的,一边说,一边往院门口处看了下。
“鸡,猴?”艳桃一脸疑惑的看着钱氏,显然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钱氏这话的意思。
但是夏菲儿却是立即就想到了,这个猴指的应该是余氏那几人,开始高氏斥责陈氏来闹的时候,余氏用过这句话的,这会钱氏又说出了这句话,自然指的余氏了。
夏菲儿从钱氏的神情中可以看得出,今儿钱氏怕是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头先来她家闹的人,虽然她刚打了陈氏,但其实她最恨的人并不是陈氏,而是余氏和老四两口子,但因为余氏就算再不对,好歹也是她婆婆,她不能对她动手,而老四两口子之后一直没过来,没碰到她手里来,刚好这个陈氏作死的给撞到她手里,她自然是把一身的怒气都撒到了陈氏身上。
但钱氏也不会就这样放过那些人,她应该还有后招的,怕是今儿余氏他们过来也占不到便宜,说不定还会得不偿失,而且看钱氏今儿看样子是豁出去了,怕是谁来劝都没用的。
钱氏听着艳桃问出那句话,她又淡淡的看了门口一眼,没再出声,倒是一直被压在凳子底下的陈氏这会却又喊了起来:“钱氏,你这个贱人,你骂谁是鸡呢?”
夏菲儿觉着自己倒是从未发现陈氏竟然是个死硬派,到了这个地步,嘴巴还这样硬,这要是在抗日时期,说不好还是个刘胡兰那样的人,不,陈氏这种是演不了好人的,充其量是个不怕死的叛徒。
钱氏刚说了这会不会打陈氏,她还真是说话算话,陈氏骂她是贱人,她也没动手,只是抬了下眼皮子看了陈氏一眼,说:“陈氏,我告你,要是你老实些,今儿你就少受些罪,要是你再多嘴,我刚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钱氏的话刚说完,屋里的那些个男人都出来了,在看着陈氏的姿势以后,几人也都愣了下,
陈氏看着夏金柱出来了,她忙喊了起来:“金柱,你快来,快来把我扶起来,今儿这个贱人把我打成这样,我不打回来我跟她姓钱。”
夏金柱被喊的回过神来了,他最先跑了过来,也没说话,他知道今儿自家这个婆娘对三叔家确实也是做的过分,他也不敢说什么,就只是蹲下身子想把陈氏给扶起来,但是却被钱氏伸出手中的竹条给挡住了。
夏金柱停住手,往钱氏看过去,结结巴巴的说:“三,三婶,你看你打也打了,我们也没说什么,她起来之后我也不会让她对你动手的,你就饶了她这一回。”
“夏金柱,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媳妇都别人打成这样了,还说什么不让我动手,还这样好声好气的叫她三婶,你这样讨好这个贱人做什么啊。”钱氏还没来的及回答,陈氏就吼了起来。
钱氏冷飕飕的憋了陈氏一眼,看着夏金柱说:“金柱,这儿没你的事情,你先站到一边去,今儿三婶在替你娘教训儿媳妇,女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要是你愣要插手,我就让你三叔跟你说道说道今天你由着你媳妇来闹的事情。”
夏金柱听了,原本扶着陈氏的手稍稍松了下,不过倒是没放开,只是满脸为难的看着钱氏,嘴唇蠕动了下,想说什么,但却又没发出声音,就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不出孩子
陈氏看着夏金柱好似没有要扶起她的打算,一个恼火,顿时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夏金柱,你这一辈子就枉为男人,钱赚不到,房子买不回,我想生孩子,你也生不出,如今媳妇被人欺负,你也不敢出声,我要你还有什么用,我怕是随意找个男人都比你强。”大概是太过于气愤,陈氏简直是失去了理智,一顿乱骂,甚至是连孩子生不出的事情都骂了出来。
陈氏骂完之后,院子里像夏富贵他们那一辈生过孩子的人都望着夏金柱,心里都在捉摸陈氏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说夏金柱生不出孩子是咋回事,那夏花和夏军是哪里来的呢,同时他们又在庆幸,好在今儿这院里没有外人,不然这话一传出去,明儿夏家又是村里谈论的话题。
尤其是夏富贵一听完,顿时就一脸铁青,看着夏金柱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可能是觉着这事情不好在这里问,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只是往夏金柱身上的某一个地方看去。
而像夏菲儿这一辈的人大部分都是不知道陈氏说的这话是怎么个意思,但稍微大些的人都大概明白生孩子的话题不是他们能问的,就都是脸色有些微微红的站在那里,不出声,只有宝柱和宝儿那两个小的,什么都听不懂,只是好奇的看了院里的人一眼,就蹲在凳子边看被压着的陈氏,他们觉着那个好玩。
不过夏菲儿却是大概能明白陈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觉着陈氏自从生了夏军之后,肯定还想要个孩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怀不上,上次陈氏跟夏菲儿说的是她自己身子有问题,但这回为何说是夏金柱说不出孩子夏菲儿就不知道了。
夏菲儿看到院子里人的那些神色,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陈氏的话,但是这事情她总不好出来解释吧,所以她也就跟着站着一动不动。当作听不懂这个话。
而陈氏大概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骂出了什么话,骂完之后她还恶狠狠地瞪着夏金柱,夏金柱此时满脸通红,原本蹲着的身子站了起来,半响后,夏金柱咬着牙看着陈氏说:“陈氏,你今儿不被人打死,也会被我打死。”
说完,夏金柱又朝着钱氏说:“三婶,你想怎么打尽管打。要是我夏金柱今儿说半句你的不是。我就不是人。不只是我自己不会说,别人也不敢说,你是我婶子,替我教训媳妇是应份的。”
夏金柱说完这番话。看也没看陈氏,就往夏顺贵屋子里走了去,陈氏看夏金柱要走,立马语无伦次的喊了起来:“金柱,我错了,刚那话我说错了,你别走啊,你就是要走也把我扶起来再说,不然我今儿会被人打死的。”
夏金柱头也没回。直接往屋里走,金柱走了之后,陈氏又开始叫骂了起来,但没人理她,而且一院子的人也没人替她求情。就连开始想替她求情的艳桃听她刚了说夏金柱的那些话之后也有了意见,虽然她是看着陈氏可怜,但是陈氏这样说金柱,金柱可是她的亲侄儿,陈氏这样丢金柱的脸,她也不开口替她说话了。
不过陈氏运气还算是不错,夏金柱走了没多久,余氏和带着一大帮子人过来了,除了老四一家,还有菲儿的小姑一家和畏首畏尾的夏大满,看着他们一走进来,陈氏像见了救星似的,大声喊了起来:“奶,你快过来救我啊,钱氏这个贱人说是你今儿带着我们来闹,她没逮着你,他们一大伙的人就拿我来开刀。”
余氏开始在这里闹事的时候还没出到气,就被四太爷给震慑住了,她回到家可是一肚子气没地方出呢,这一进来她就快速的扫了下院子,看着四太爷暂时不在,她的底气硬了些,接着又听到陈氏说了这么一句话,她顿时就火冒三丈,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冲到钱氏身边,一把就掀开了钱氏压着陈氏的那张凳子,盯着钱氏说:“钱氏,现在我来了啊,你想把我咋样,是要打要杀你直说。”
钱氏因为没注意余氏会突然过来掀掉她压着陈氏的那张凳子,她一个没站稳朝前趔趄了一下,要不是身旁的高氏拉了她一把,她差点就往前扑了过去,她站稳之后,满脸怒色的看着余氏,那模样巴不得想像刚抽陈氏一样把余氏给抽一顿才解气,不过最后还是没动手,迟了会,语带嘲讽的对着余氏轻声说了句:“我不敢把你咋样,但是今儿也不会让你那般好过。”
钱氏说完,转过身子,朝着屋里大声喊着:“好了,这会一家人都到了,可以说事了,金柱,你把四太爷扶出来,咱们就在这院里说。
钱氏说完,转了脚步,打算去院里摆些凳子,但脚步还没来的移动,突然旁边有一个庞然大物往钱氏扑了过来,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刚被余氏解救出来的陈氏,她扑到钱氏身上就一段乱抓,把钱氏的头发都抓散了,还好当时院子里的男人不少,大家立马上去把两人给拉开了,没打起来,但是钱氏脸上却是被陈氏给抓出了几道血印子,而且陈氏被人挡住之后,还意犹未尽,满脸狠戾的看着钱氏说:“钱氏,你记住,你今儿打我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今儿没打到你算你走运,不过总有你还的时候。”
钱氏本身是一直注意着陈氏的,但因为刚喊人的时候分了些心,这才被陈氏得了手,她被陈氏抓成那样,心里当然是不会服气了,听着陈氏的这些话,又想扑上去打,但是被屋里出来的四太爷给及时阻止了:“够了,都是一家人,都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
四太爷说完之后,让金柱扶着他在院子中央的一个大椅子上坐下,扫了院里一眼,最后眼睛定在夏大满身上,说:“大满,你过来。”
夏大满战战兢兢的看了四太爷一看,接着走到了四太爷面前,恭恭敬敬的站着,四太爷等他一站定,二话没说,突然伸出手就伦过去一巴掌,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竟然由着自己女人把一家子弄成这样还躲在后面不敢出半句声,你做个男人还有什么用啊?”
夏大满好似并不惊讶会被四太爷打,他被打了之后,根本没什么大反应,不只是连句话都不敢回,连头都没抬一下啊,仍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四太爷面前,身子都没动一下,仿似刚才挨打的不是他一样。
这话四太爷面上听着虽是在责备夏大满,但明显就是在骂余氏,余氏听了,张嘴就想出声,不过四太爷却是手一挥,余氏就不敢不出声了,然后是四太爷开始说话:“余氏,你不要多说废话,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我一直没以夏家长辈的身份出来说你,是想看看你到底能闹到什么地步,也想看看你能不要脸到哪个程度?”
接着四太爷把余氏这么多年做的错事一一的数了出来,虽然不是所有的,但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知道的,不管是最近夏菲儿知道还是前些年不知道的,总之就光是这些大错误就是一大堆,小事情还不说,但都是她对几个儿子做的一些坏事情,基本上用几个词就可以概括,见钱眼开,见死不救,无恶不作。
夏菲儿这下有些明白,为啥在古代,一个家族的大家长为何能有如此高的地位了,这个四太爷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尊重,并不只是因为他辈分高,而是他确实也有这样的受人尊重的能力,听着他说余氏的那些话,字字珠玑,不偏不倚,没有半分虚假,看来他不只是单方面的道听途说,而且还了解了多方面,加上他自己对余氏的了解,才定了余氏的罪。
夏菲儿觉着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家族中也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大家长,不然像余氏这样的人真是没人能对付的了,她仗着自己是家里的长辈,经常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而家里的人也老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去迁就她,要是她知足也算了,却还就是不知足,明明日子过的已经很好了,却总是喜欢没事找事,而且还老是找自己家里人闹,这种人要是没人能管束一下,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本加厉,家里人都会被她逼死几个。
四太爷把这些事情说完之后,倒是也没说出怎么惩罚余氏,毕竟他也要顾虑着余氏好歹是个长辈,也没做出什么天大的错事,他点到为止就行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