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还是想偏了。”
夏顺贵看夏富贵虽然是说钱氏像偏了,但是夏富贵头先的话却是口口声声把他算了进去,他觉着夏富贵好似在怪他,夏顺贵沉默了会,问夏富贵:“大哥,你是不是怪我刚才由得我家婆娘说那么多,一直没开口阻止,在怪我?”
说实话,夏富贵心里还真是有这个意思,因此也没做声,只是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着自己手里的烟袋子,过了一会, 夏富贵叹了口气,说 :“老三啊,咱们这么都年兄弟了,我原本想着咱们血浓于水,比谁都亲,看来人大了,有了自己的家了,心思也不一样了啊?”
“大哥,我……”
不等夏顺贵说完,夏富贵拿起自己的烟袋锅子在石头上敲了敲,空出里面的烟灰,接着说:“我知道,凭你的性子,你不会恼盖房子的事情,你头先是在恼压岁钱的事情。”
“那咱们就说那压岁钱的事情吧,我事先根本啥都不知道,前些年娘从来没给我家孩子包过红包,我哪里会知道她今年突然会兴这个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娘给我孩子包了多少,更加谈不上会压着你们一家啥的。”
“我只知道,要是今儿娘给你们包的多了,我心里不会有啥不舒服,正如我家丫头话里的意思,哪怕所有的亲戚家都比自己家都好。我心里也会高兴。我也不说别人,但要是我家真被你和老二家压着,你们家比我家好,我比被任何人压着都甘愿。”
夏顺贵听了夏富贵的话,心里实在有些愧疚,其实刚那压岁钱的事情,他被钱氏猛地一声喊,也忘记想别的了,只是出于爱子心切,毕竟不管哪个父母。都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如今听夏富贵这样一说。他觉着自己确实是自私了。
夏顺贵也是个老实人,他心里想的从他面上就能完完全全的看出来,这会因为对夏富贵有内疚,他脸上的神色好似巴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撞死一般。
夏菲儿觉得自己爹的话虽是没错。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也是直白了些,而且说实话,其实自己三叔可能当时只是对事,不是针对人,怕是今儿无论换了谁,他当时都是这样想的,这也怪不得他。
想着,夏菲儿走到夏顺贵面前,满脸含笑。语气极其轻松的看着他说:“三叔,我爹这话是说的严重了些,但他其实是因为看重你这个兄弟才这样说的,他的意思是都是一家人,有啥不高兴的直接说出来比收在心里好。对于最亲的人来说,没有啥不好说的话,以后要是三婶有啥误会的事情,你直接过来问我们就是。”
“是啊,其实说这压岁钱的事情吧,也没啥压不压的,你看我爹今早只给了我们两文钱的压岁钱,给我大哥的小花和小军却是给的比我们多了不少,难道也说的我爹是想让小花他们压住我们么?” 夏菲儿的话一说完,今儿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夏铜柱突然接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他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富贵。
夏富贵大概没想到给小花和小军压岁钱的事情会让家里人知道,他听了夏铜柱的话后,面色极其不自然,片刻之后,才尴尬的咳了一声,对夏顺贵说:“是啊,这事说起来也是误会,说清楚就成,以后有啥事都要记得跟我说,今儿这事就算了,以后别再说了。”
夏顺贵听夏富贵这口气好似是不在意这个事情了,脸色好看了许多,他朝着夏富贵点点头,便继续在一旁和夏富贵唠起嗑来。
夏菲儿看他们没事了,也和元香他们叽叽喳喳的聊些有的没的,宝柱,宝儿和三郎几个小家伙倒也会看脸色,刚看着家里人好似在吵架,也不敢作声,都在一旁乖乖的站着,这会看没啥事了,都在院子里到处转了起来,院子里开始呈现出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只不过这个景象好似梦一样,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群不速之客给打扰了。
到差不多半个上午的时候,余氏带着钱氏和高氏把茶点给做出来了,招呼着一家子自己去锅屋里端茶点吃。
这里过年给客人吃的茶点和平时的不一样,平时的差点都是些饱肚子的吃食,比如面,粥啥的,但是过年的茶点只是一个礼数,不用饱肚子,因此所谓的茶点就是一个碗里放两个煮鸡蛋,再加些红枣桂圆这些。
夏菲儿去锅屋里端茶点吃的时候,看着家里人吃的都端走了,但是灶台上的一个铁锅子里还放着不少鸡蛋,鸡蛋煮好了的,但是没有剥蛋壳,夏菲儿随口问着在一旁做活的高氏:“二婶,咱们都吃了,咋还剩下这么多鸡蛋?”
“不晓得,大概你奶头先是准备你四叔一家过来的吧。”高氏也随意回了句。
夏菲儿想也是,锅里有十来个鸡蛋,刚够四叔一家人吃,她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因为今儿天气不错,再加上自己一家人也不用讲究礼数,除了夏富贵那一辈和夏大满端着东西坐在桌子上边吃,边唠嗑,他们这些小辈都没正儿八经坐在桌边,都端在院里的小桌子上吃,边吃一边便说着笑。
正说着,突然院门口出现了几个人,三男三女,三个男的年纪都偏大,最小的看着都差不多有五十多了,最大的看着比夏大满的年纪还要大一些。
但那几个女的年纪倒是不大,最小的看着和元香差不多年纪,至多十四五岁,瓜子脸,眉眼弯弯,长的挺不错,她被一个三十岁的夫人牵在手里,看着一院子的人,好似有些害羞,往后缩了缩。
而牵着她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相貌和那小姑娘有几分相似,她看着一院子的人,虽然没开口说话,却是朝着院里的人温和的笑了笑。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看年纪大概有五十岁了,看样子长的极其精明,她一站在远门口,看着这些人呆呆的看着她们,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接着大声喊了起来:“大姐,大姐。”
大姐?这里谁是她大姐?夏菲儿等人相互看了看,刚打算起身去问问,就看见余氏从屋里出来了,在看到门口那几人的时候,余氏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喊道:“哟,你们今儿咋就来了?来,来,快些进院里坐。”说完,余氏还喊着夏大满出来放炮,还特意交代了夏大满要拿个长些的鞭炮出来。
等鞭炮放完之后,那几人也进了院子,夏菲儿听到他们说的话,才弄清楚这都是些啥人,原来都是余氏娘家的人,那三个男的是余氏的兄弟,年纪最大那个是余氏的兄长,两个小些的是余氏的弟弟。
至于那三个女的,年纪最大的那个是余氏最小的弟妹,另外三十来岁是余氏弟妹的妹妹,而那个小姑娘是妹妹的女儿。
夏菲儿这就有些奇怪了,要说余氏兄弟家的人今儿来拜年,姑且还说的过去,但是弟媳妇的妹妹竟然也会跟来拜年,这到底是啥规矩啊,夏菲儿正想着,就听到余氏在喊夏富贵几兄弟,说是几个舅舅来了。
等夏富贵他们出来之后,都一一给几个舅舅打了招呼,接着又跟余氏的弟妹打招呼,轮着那她妹妹的时候,夏富贵等人愣了下,都不知道喊什么好,最后还是夏云贵反应快些,他笑着喊了声:“婶子,过年好。”
夏云贵都能喊的出来,夏顺贵就更加没啥顾忌了,也忙跟着喊了声婶子,倒是夏富贵看着那妇人的年纪明显比他要小,好似喊婶子有些喊不出口,他尴尬的朝那妇人笑了笑,没出声说话。
余氏的弟妹见罢,立马牵着那妇人的手走到夏富贵跟前,笑着说:“富贵啊,这是妗子最小的妹子,前几年她男人因病过世了,家里没啥人,这几年都住在我家里,她年纪比你要小上几岁,说起来和你们这边也没啥亲戚关系,就不要按辈份喊了,随意叫大妹子就成。”
这婶子喊不出口,大妹子就更加喊不出口了,这妇人说起来可是和自己娘余氏一个辈份的呢,要是喊这妇人大妹子,那喊自己娘啥?
因此夏富贵听罢,也只是笑笑,然后招呼人进去坐,余氏也忙喊人进去坐,在看到她弟妹带来的那个小姑娘的时候, 她笑了笑,把那小姑娘往夏菲儿他们这边推了推,说:“金凤,你和元香,菲儿他们年纪差不多,和她们玩去,我们大人去屋里说会话。”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选中铁柱
金凤应了一声,便往夏菲儿他们这边走来,夏菲儿等人一见,立马站起身子跟她打招呼,元香还打发水香搬个凳子过来,水香搬来凳子,朝金凤喊到:“金凤姐姐,来这里坐。”
元香和沉香听着水香的称呼,忍不住笑了出来,元香还在水香头上打了下,道:“论辈分不能喊姐姐,要喊……”对了,要喊啥呢,元香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这辈份配上这个年纪,还真是有些不好称呼。
看着元香责怪水香喊错,但自己却也为难的说不出来,一院子人都笑了起来。
金凤倒没在意,看着元香她们笑,她也跟着腼腆的笑了笑,然后小声说:“喊姐姐就成,我在我大姨那边住,和村里的姑娘都没轮辈分,都按年纪喊的,刚我大姨也说了,咱们不用论辈分的。”
夏菲儿听金凤说话,态度温和,对人有礼貌,但也不是特别拘小节,倒是对她起了些好感,朝着她点点头,倒是也没喊姐姐。
金凤和夏菲儿他们说了一会的话,几个女娃也熟悉了,他们听金凤说起才知道,原来金凤也是个可怜人。
金凤今年十四岁,在她十岁的时候,她爹去世了,但因为他们家没有儿子,然后她爷奶联合她几个叔叔把她们家的田和屋子都霸占了去,还可恶的把她们两母女给赶了出来。
金凤姥家那边也没啥亲戚,只好投奔她大姨,也就是余氏的弟妹,虽然夏菲儿不知道余氏的弟妹家对金凤两母女好不好,不过听金凤的口气,应该也不算太好,说起来,这姑娘的遭遇还是挺可怜的。
不过可怜归可怜,大家对金凤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太清楚,而且他如今是住在余氏弟弟家中。余氏弟妹又是自己的舅奶,有些话还是不能说,万一说的不好,到时还要得罪亲戚,因此大家也都没多说,只是随意劝劝,就转去说别的事情了。
一院子的人聊了一会,很快就到吃饭的时间了,因为有这么多人,余氏便分成了二桌。夏富贵那辈带着夏铜柱几个成年的男娃就陪着几个舅舅在屋里坐。
另外所有的妇人带着姑娘孩子们专门开了一个小桌子。像余氏弟妹。金凤,金凤娘,还有夏菲儿,元香她们这些稍大的女娃安排了坐在桌子边。另外的小家伙就一人给碗里给夹了些菜让他们去一边吃。
到吃饭的时候,倒是也没像正式的酒席那样讲究,等菜一弄完,余氏便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饭,她也带着钱氏和高氏坐到了夏菲儿这一桌来。
到吃饭的时候,一桌的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一边吃饭,一边唠起嗑来,夏菲儿旁边坐着余氏弟妹。余氏交代夏菲儿给她弟妹倒酒,余氏弟妹看着夏菲儿,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她盯着夏菲儿看了一会,问:“这就是富贵家那女儿吧?”
“是啊。就是富贵家的。”余氏应了声,然后又看着夏菲儿说:“菲儿,这是舅奶,叫舅奶。”
夏菲儿觉着余氏这样吩咐,自己就顺着好端端的叫人有些尴尬,她朝着余氏弟妹笑了下,给她倒了杯酒,喊到:“舅奶,喝酒。”
余氏弟妹应了句,接着又满脸含笑的摸了摸夏菲儿的头说:“这丫头可真是机灵,长的也好,富贵生了个好闺女啊。”说完,顿了下,她又接着问了句:“大姐,在那边桌子坐在富贵身边的是富贵的几个儿子么,那个长的白白净净顶好的是老几,今年多大了?”余氏弟妹问着,还往最门边指了指。
余氏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应了声:“那是富贵家的老四,去年满十五了,今年看几月份满十六岁了。”
“哦,那也不小了,不知道定亲了没有?”余氏弟妹又接着问。
余氏一听,声音有些大的出声:“没有,我们富贵家除了老大早就成亲了外,几个孩子都没定亲呢。”
“咋回事呢?没人给说亲?”
“唉,咋没人说亲啊,去他们家里说亲的人连门槛都踩平了,但是我那几个孙子眼光高,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你也知道,如今他们家啥都不缺了,眼光难免高些。”
“那他们想要啥样的姑娘呢,不如大姐你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他们做成个媒?”
“他们要那相貌好的,身段好的, 会做活……” 接着余氏讲了好多,不知道为什么夏菲儿觉得说的这些好似是照着谁的标准在讲。开始夏菲儿也没想起来,后来看着余氏和她弟妹说话的时候,眼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在一旁吃饭的金凤,夏菲儿突然明了。
原来又是旧事重提,今儿舅奶这些人名义是来拜年,实际上是过来说亲的,难怪今儿余氏这样好了,对钱氏一再忍让,而且还留着他们在这里吃饭,原来就是怕他们闹起来会走,是想留着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又想塞个人来自己家里做媳妇。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像二妞一样看中的是夏银柱,而是把自己家里所有的兄长集合在一起,由得舅奶选,很明显舅奶选中了那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夏铁柱。
夏菲儿听着他们说话,没由来的觉得有些烦躁,她也说不上到底是因为余氏一而再的想往自己家里塞人还是因为别的,她看着余氏和舅奶你来我往的说的高兴,不耐烦的放下筷子,看着余氏说了句:“奶,我吃饱了,你和舅奶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余氏听罢,笑着说:“嗯,吃饱了啊,那别急着回去,先去一边玩,等会跟你爹和几个兄长一起回家,我也好一起放炮送你们。”
夏菲儿不知道余氏刚和她弟妹说那些话,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她就是不愿意听,才叫着要回去,不过既然余氏说可以去一边玩,也就是不用坐在桌子边听,再说今儿这么多客人在,夏菲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点点头,便搬了个小马扎到宝柱几个小家伙玩的那边坐着了。
夏菲儿在那里坐了片刻,那边桌子的夏铁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吃完饭下了桌子,他走到夏菲儿身边,蹲在她侧边,笑着说:“平常在家里不是挺能吃的么,怎么今儿吃那么些就放碗了?”
夏菲儿看着夏铁柱笑的那个德行,没由来的一阵恼火,她狠狠瞪了夏铁柱一眼,身子转了个方向,用背对着夏铁柱,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夏铁柱刚早就看她在门边坐着,就知道她应当又是看到了啥不高兴的事情,他本来还以为是余氏说了她什么,但看她这架势,好似这不高兴与自己有关?
夏铁柱围着夏菲儿打了个圈,面对着她,按着她的手臂,接着问:“到底是咋了,这样不高兴做什么?”
夏菲儿被他按住了手臂不能动,她把头偏向一边,还是拒绝跟夏铁柱说话。
夏铁柱见罢,玩笑着说了句:“你说你这丫头脾气这样不好,以后嫁了人咋办呢?”
好了,夏铁柱这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夏菲儿的怒火,她把手比从夏铁柱手里扭出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想开吼,但在看到院子那边的人之后,她深深喘了口气,又坐了下去,接着看着夏铁柱凉凉的说了声:“我嫁不嫁人的,你不用操心,只要我愿意,总会嫁得出。倒是你,看见那个金凤没,那是奶预备给你做媳妇,说是贤良淑德,配你正好,你看是不是要准备一下,迎娶人家过门呢?”
夏铁柱听罢,怔了下,他没有去管那个金凤是什么人,是不是给他做媳妇的,这种事情他是不用担心的,只要奶和夏富贵一说,夏富贵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