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乐灵身边,贺远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掌中轻轻把玩着,一颗心紧张的在胸膛里急速的跳动着,他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情想做,可视线落在乐灵的脸上后,他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兴奋与满足。
乐灵从没有这种感觉,只是手与手的交缠,就可以让人脸红心跳,只是掌心与掌心的温度,就会让人意乱情迷。缓缓垂落的大红的纱帐试图努力的遮住床上两个交叠的身影,可却挡不住从帐中传出的女子细碎的轻吟,高高的喜烛似是被纱帐上那高低起伏的影子羞红了脸,再也不肯爆出一个灯花。
早起睁开眼的乐灵,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就已醒来的贺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傻兮兮的笑着。贺远看着醒来的乐灵,嘴角绽出更大的笑容,轻声道:“早,我的夫人!”
乐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撑起有些不适的上身,双唇轻落于贺远的嘴角,呢喃道:“早,我的男人!”。
贺远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猛的一个翻身将乐灵压在身下,雨点般的吻便落在了乐灵的脸上,不等乐灵出声反抗,大红的喜被又一次盖在了两人的身上。等乐灵跟贺远起床后,却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扶起瘫软无力的乐灵,强忍着再一次将乐灵压倒的冲动帮她穿上里衣后,贺远这才招呼门外的秋风她们进屋来伺候乐灵梳洗。
屋内还留有欢爱后扉靡的味道,这让还未嫁人的秋风与秋露一下子就红了脸,等再看到乐灵那较弱无力的样子时,她们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那里偷笑的贺远,乐灵真的万分后悔早上那冲动之下的吻,让贺远像打了鸡血似的。见贺远还是在笑,强装镇定的乐灵终于是羞的脸上通红,她忍不住嗔到:“你还笑,请安都晚了,一会儿你让祖父怎么看我啊!”
乐灵的话让贺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平静的道:“没什么,下午咱们再去请安,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贺远自小是贺老爷子抚养长大的,因着贺老爷子喜欢田园生活,所以两人一直生活在这乡下的庄子上。可是随着贺远二叔家的二儿子给贺老爷子添了重孙后,喜欢孩子的贺老爷子就搬回了丰阳城里的宅子住。
而这次成亲按贺远祖父的意思是在丰阳的宅子里办的,可是贺远的二叔以那宅子太小住不下为名拒绝了,虽说两房并没有正式分家,贺远完全是可以要求在这个宅子里办喜事的,但贺远想着若是留在这里办,那乐灵怕是就要在分家前天天面对二叔一家子了。
心疼乐灵的贺远又怎么会愿意,于是他也就顺着二叔的意思将喜宴办到了乡下的庄子上,左右他在这城中也没什么朋友,而二叔一家也不会为了他请客人,在庄子上办到也正好。只是他没有想到,昨日吃过喜酒后,本说好留在这里等着明天接受两人敬茶的老爷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跟着二叔一家一起离开了,想想就知道是二叔一家捣的鬼。贺远也很是无奈,自从爷爷上了年纪后,完全没了从前的清明,人也偏心的厉害。
接走就接走吧,直城里请安虽是折腾了些,不过老爷子高兴就好,只要是在他的原则范围内,贺远还是可以容忍他二叔一家的小动作。只是为了乐灵能过的舒坦些,这家最好早早的分了才行,一日不分家,他的钱财一日就不能露白,不然那无耻一的家人只是想尽一切办法从他的手中把钱骗走。
乐灵见贺远似是不愿多说,她也觉得身上实在不舒服,左右两人以后日子还长也就不急着开口问,秋露见贺远出去后,小声说道:“姑娘,这个房子好小啊,外面全是庄户人家,比京里差发远了。”
秋露跟秋风是跟着乐灵的陪嫁丫头,原本二夫人是给她准备了四个丫头与四家陪房的,可是乐灵想着贺远家怕是没那么多的房子所以就婉言谢绝了,只说带秋风一人就好。秋风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她早就与秋风说好,会把秋风的娘与妹妹一起接走,到时让她们也在她的身边做事,生活上也可以轻松些。
可二夫人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说是只带一个丫头太降身份,于家的姑娘没有那样寒酸的。最终她决定将秋风与秋露一起让乐灵带上,让秋露的家人也一同做了乐灵的陪房。能从在庄子上做粗活调到姑娘身边当陪房出嫁,秋露的家人还是很高兴。
虽说是姑爷家家世不显,可是有姑娘这样的背景做媳妇,前程肯定是不会差的。于是秋露一家人高兴的接下了这个差事,秋露娘一再的叮嘱秋露一定要好好伺候乐灵,那段时间烦的秋露到了假期也不肯回去看她爹娘。
秋风给乐灵梳好头后,秋露这才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她边往桌上放饭菜边道:“姑娘,而且因为没有厨娘,这饭菜是我娘跟秋风娘一起做的,也不知道您吃着可心不。”
看着桌上那几样小菜,乐灵转头问道:“你们可是有吃的?昨夜里他们可有住的地方?”
秋风点点头:“有的,小姐,虽是简陋了一些,但也能安身。”
“那就好。”乐灵安慰道:“暂时是困难了些,坚持些日子等咱们有了自己的家就好了,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
还没等秋露出去找,贺远就推开门进来了,看着桌上摆放的饭菜,他有些亏欠的道:“让你受委屈了,老爷子去二叔那里住后,二婶趁我不在把家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我这些日子忙碌的也忘了这件事,过两天我就再去寻几个回来。”
乐灵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去寻几个会做饭的吧,剩下的暂时用不到,等咱们去了新房再说吧。”
说到新房,乐灵来了兴趣,询问道:“那宅子你盖在哪里了?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贺远见乐灵如此兴奋,也高兴的道:“明儿个我就带你去看看,我尽量跟爷爷说,早点将家分了,也好少让你受些委屈。”
“又不是没地方住,我有什么委屈的?只是你想好了吗,若是真的分了家,娘的嫁妆二叔会还吗?”乐灵话问出口后,见贺远的神色凝重起来,不禁也跟着有了愁容。
当年因为贺远的父亲早逝,贺远的母亲也身染重病,无奈之下她只能将自己的嫁妆都托付给了贺老爷子保管。贺远的娘是商户人家,当年带来的陪嫁虽不值千金却也是不小的一笔数字,尤其是在丰阳城中的两个铺子,每日里都是收益颇丰。
后来,在贺远的娘死后不久,贺远的二叔就以五百两可以捐个县丞的名义跟贺老爷子吵闹,当时的贺家早已经是家道中落,贺老爷子没了一个儿子后对二儿子更是百般的疼爱,再加上这又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所以他最终挪用了贺远娘留给贺远的财产。打那之后,开了先例的贺远二叔更是没了顾及,时不时的就从贺老爷子手里拿钱,最后更是将贺远娘留在贺老爷子手里的嫁妆通通拿走了。
年轻气盛时的贺远,有几次都因为他母亲嫁妆的事情与贺老爷子发生过争吵,也曾经上他二叔家讨要过,可是最后都被贺老爷子生病而不了了之,后来贺老爷子见贺远执意要讨回嫁妆,而二儿子一家又哭穷说那些钱早用在运作官生上,所以他最后拍板说,等分家那日就让二老爷将钱还上。
其实对于现在的贺远来说,他母亲留下的那些银钱他是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些年下南洋,跑西洋,早就拥有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他更看重的是那其中的代表的意义,那是母亲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了别人?
见贺远心情低落,乐灵到怪起自己来了,这大喜的日子何苦提这些让人扫兴的事执起筷子给贺远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道:“快吃吧,这些事情急不来的,咱们慢慢来啊,早晚都收回来。”
吃过饭后,乐灵才跟着贺远回床上躺下不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秋风的声音道:“小姐,姑爷,你们醒着吗?”
乐灵听到贺远轻轻嗯了一声,就要翻身却被贺远死死的搂在怀里动弹不得,想要瞪他一眼的时候就听到秋风继续道:“姑爷,外面来了一些人,说是您的祖父。”
乐灵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贺远问道:“不是说下午咱们过去吗?”
贺远紧抿着嘴角,面无表情的道:“大概又是二叔说了什么吧,我先去看看。”
伸手抚上了贺远皱着的眉头:“别不高兴了,你先过去吧,我收拾好了再过去。”
贺远点点头,拉过乐灵的手轻吻了一下后便起身出了门,乐灵也急忙起身在秋风跟秋露的伺候下开始梳妆。就在秋风刚开始给乐灵梳头的时候,就看到已经出门的贺远竟是转身又回来屋来,乐灵好奇的问:“是忘了什么吗?”
贺远坐在桌边摇头道:“没有,我和你一起过去。”
明明昨天已经说好,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会带乐灵过去请安,可是现在二叔一家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带着爷爷就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以他对二叔一家的了解,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的,若是自己先过去了,那以二婶的性子后一步而来的乐灵肯定会被她责难,哪怕是乐灵不在意,他却是一点都不想乐灵受气的。
刚刚贺远离开时乐灵就觉得后悔了。这大婚的第一天,本是应该两个人同去敬茶,却让贺远一个人先过去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可是喊住贺远回来吧,那边却还有贺远的爷爷在等着,她这里梳妆还需要一些时间,想想又不好,也只能把满腹的郁闷自己咽了。可现在见贺远竟然回来了,摆明了是他想到了其中的关节,是为了她才回来的,这又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好,乐灵就随着贺远一起出了屋门,这只是一座两进的宅子,规格上也没有于府那样的讲究,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正院。远远的乐灵就看到小小的堂屋里坐满了人,不时的还有小孩子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贺远停了一下脚,看着不解的乐灵道:“怕是二叔一家人都来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一切交给我。”
乐灵将手伸进了贺远的手中,轻轻的挠了两下,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好欺负的。”
乐灵俏皮的样子让贺远恨不得将她揽在怀里用力揉搓两下,可是他也只能握着乐灵柔软的小手一路到了门口才的松开。当乐灵跟贺远进了屋后,闹轰轰的屋里立时安静了下来,还没等乐灵把屋内的人的样子一一看过,她就感觉已经收到了几道及其不友善的目光。
寻着这几道目光看去,竟是几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个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婴儿,刚刚传出来的哭声怕就是他了。只是乐灵看着她们一个个如同移动的首饰盒一样,从头到手几乎是带满了钗环首饰,乐灵心中忍不住疑窦,她们这是来炫富吗?
贺远对着坐在那里的一个老人道:“爷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们下午过去请安吗?”
那老人被贺远的问的有些窘迫,旁边的一个妇人道:“哟,侄子这话说的,你不带着媳妇去给我们做长辈的请安,我们没办法才一大早的来到你这里。我们等了半天没喝上一口水,怎么的,听你这话竟是我们的错了?”
贺远根本就没理那女人,转头对贺老爷子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道:“二叔难道没有跟二婶说吗?让我们今天下午去请安,难道不是二叔的安排?”
“这个……”那个被贺远质问的男人没有回话,反而把头看向贺远的二婶,眼里全是求助之色。
贺远的二婶似是极瞧不上男人的不争气,瞪了他一眼后就想说话,可是贺远却拉了一下乐灵来到那贺老爷子跟前道:“既然爷爷你来了,那我们现在就敬茶吧。”
贺老爷子点点头,连声道“好”,秋风在一边端了茶,锦双拿了垫子放在乐灵与贺远的身前,两人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让站在一边的那几个年轻的女子羡慕的眼里冒火,这种奴仆环绕的生活,什么时候她们也能有?
敬过茶之后,贺老爷子从怀里挑出一个碧绿的镯子,交到了乐灵的手上激动的道:“好孩子,往后好好跟我们远儿过日子,远儿是个苦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过,早点为贺家开枝散叶。这里面是咱们贺家的家传之物,一向都是传给长媳的,你好好收着。”
乐灵接过来后便带到了手上,贺老爷子见了心里高兴,老大的儿子如今娶了媳妇,他心里最后一点牵挂也就没有了,如今他这把年纪只需要饴儿弄孙安享晚年就好了。
贺远带着乐灵将屋内的其他几人一一认识过,贺远的二叔共有三儿二女,似乎是有着双胞胎基因,贺远二叔的这个几孩子都是双胎,两个已经娶妻的儿子是双胞胎,老大叫贺春,老二叫贺秋,一个已经到了待嫁年龄的女儿贺夏花,还有一对七岁的龙凤胎儿女,男孩叫贺冬女孩叫贺夏圆,这一大家看着到也美满。
抱孩子的年轻妇人是贺秋的媳妇,名叫何金莲,她看着乐灵只给她的孩子一个银制的长命锁,不禁撇了撇嘴,小声道:“还是什么大官家的小姐呢,看这东西也不比咱们送的好哪去啊。”
她声音虽是不大,可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她身边贺春的媳妇徐凤阴阳怪气的附和道:“弟妹,你怎么知道人家跟咱们一样?兴许人家是觉得咱们没见过大世面,随便送咱们点啥咱们就会当宝贝一样供着呢。”
打从贺老爷子把那手镯送给乐灵开始,她这心里就不痛快,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手里还藏着这么好的东西,看看那成色怎么得值几百两银子吧,真是便宜她了。
贺远的二婶并没有斥责她媳妇的意思,在她看来,一个大官家的小姐只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小小的银镙子,也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可是她却不想想,做为一个长辈,她却连一个银瓜子都没有乐灵。
乐灵又如何看不出她们脸上的不满,可是有了贺远的交待与支持,她根本就不把二房这一样的脸色放在心上,她对着脸上有些不好看的贺老父子道:“祖父今天留下吃过中饭再走吧。”
贺老爷子点点头,道:“也好,你新进门也需要跟你二婶一家好好熟悉熟悉。”说着,他转头看向贺夏花道:“你不是一直吵着想要看看新嫂嫂吗?现在来了,可要跟新嫂嫂好好相处。”
贺夏花乐呵呵的看着乐灵道:“那是自然了,只要大嫂不嫌弃我,我天天住在这里都高兴呢。”
她从贺远二婶的身边两步走到了乐灵的跟前,毫不别扭的挽起乐灵的胳膊道:“大嫂,你可真漂亮,我第一眼看到你,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天上的仙女一样,跟你一比我们都跟那烧糊卷子一样了。”
乐灵微笑着回道:“妹妹太客气了,明明花一样的人,你这样说自己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她边说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将胳膊从贺夏花的手中挣了出来,对站在一边的锦双道:“你去厨房看看,告诉他们中午家中有客。”
见乐灵表现冷淡,贺夏花面上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她心中波涛汹涌却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当于乐灵出现在这大厅之内时,贺夏花只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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