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末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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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末世女-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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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结的人,必须得好好教育教育!”
  话说到这,同志a有些顶不住了。这大领导一被抬出来,谁都得气弱几分。加上有理有据,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大冷天,他的额头终究是有些冒了冷汗。
  他忍不住软下手段,口气也弱了下来,面对那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蒲苇,不自觉地像是对上了领导。
  “是是是,你说得对,说得对。就是……就是举报的人说你们得了好多的钱,不是贫下中农了,所以……”
  男人擦了擦额前的汗,面有难色地解释。
  蒲苇就气得捏起了拳头,也让这两位同志看清楚了她的愤怒。
  “好,既然说到钱了,那我接下来就说说钱的事吧。
  我头一次下河抓鱼,是被附近的供销社收购的,得了八块多。第二次卖鱼,是给镇上的供销社收购的,得了六十多。两个加起来,六十八块多。其中一半,我给了我婆婆,用来当家用。另一半,我自己留了点,其它则送给了我娘家花用。
  我娘家是蒲家村最穷的那家,这一点,你们随便问个人就能证实,也就不用费神去打听。家里我爸断了腿,我妈常年哮喘,两个都是不能下地干活的。现在家里最大的孩子,就是我十六岁的妹妹。下面还跟着一串干不了活的弟弟妹妹。
  那点钱给他们拿过去,也就只够他们短期内不挨饿的。
  再往大了说,两家各得了三十多块,不过就是镇上某些工人干部一个月的工资。然而,我们捞到这么多鱼,一年也就只有这么一两次。
  就这点钱,按年算,算多吗?
  农民、工人、干部,都是爸妈生的,爸妈养的,都是一样的人,怎么就能因为我们是农民,不过就只是得了工人干部一个月的工资,就说我们有问题呢?
  这让辛辛苦苦种地,不断地给城镇居民输送各种粮食的广大农民,知道了这事,心里该多难过。
  连主席都说农民是兄弟呢,对待农民兄弟,下面的干部这么苛刻,合适吗?”
  “不是,不是……”
  这下连同志b都慌得不得不开口否认,和同志a一起把脑袋给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本来以为今天下来调查,应该是个美差事,兴许又能抓个典型,好向上面表功,可现在被这位年轻的小媳妇一说,他都觉得,再让对方说下去,他和他的同事,反倒有可能挨批、接受检讨了。
  他想撤了。
  “这位同志,情况我们都了解了,看来是误会你们了,这样,今天就先这样。我们的调查,也到此为止。”
  “不!”出乎所有人预料,蒲苇给拒绝了,反倒不让他们走了。
  “我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的去举报我们,可既然已经辛苦二位同志下来一趟,那我们就让调查给调查得彻底,让那黑了心肝的坏家伙,还有这附近的乡民,都好好看清楚了,我们家的确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
  走,两位同志,和我一起走,到我们家看看,看看我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就是要让那些坏了良心的,以后再不敢胡说八道!”
  说完这话,蒲苇两手挽住同样目瞪口呆的陈爸爸和陈妈妈,强行给拖着往前走,在前头带路。
  两位同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将那瞎举报的举报人给骂了个半死,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剩下陈书记,慢悠悠地坠在了队伍后头,看着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蒲苇,眼里闪过不容错辨的笑意。
  自然,蒲苇领着二人到了陈家之后,那个家一贫如洗的状况,是个人都能看得分明。
  这得归功于陈妈妈的过分吝啬,也得归功于蒲苇有了肉都给吃了的利索,所以这些人看了一圈,除了橱柜里有一小碗的猪油,就再也没看到半点肉。
  酒坛子,他们也看到了,但这是要做药酒的,都密封上了,也不能真的坏了良心,再给打开。两位工作人员走个形式地将酒坛子推了推,听得里面“咣当咣当”的水声,就几乎是让这事给过去了。
  说几乎,是因为那个同志b有点蔫儿坏,前头都被蒲苇给吓成那个样子了,这会儿缓过劲来,就又嘴欠地问她,这酒是在镇上哪个亲戚换的。问的时候,还拿着笔,作势要记下来的样子。
  蒲苇半点都不遮掩,直接就报了杨大卫的名字。
  她也是存了想试试看杨大卫的能耐的心。若是她报出这个名字,这两人也只当是寻常,把名字给记下后,表示回去再查查,那大概接下来和杨大卫的交易,她就得有所克制了。
  但如果不是这样——
  比如现在,这两位一听她报的名字,同志b本来在动的笔一下给停住,还挺是诧异地看了下蒲苇,然后立刻“哦”了一声,示意知道了,也没让蒲苇继续说下去,而是表示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她就知道,杨大卫是个能耐人,那是没跑了。
  最后看完家里那些破柜子、破床、破窗户、破桌之类的屋子摆设后,那两位同志走的时候,冲着蒲苇,还带着点示好的小意,甚至都夸赞起来。
  “你们家时刻记着帮助友邻、团结群众,这很好嘛。而且,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民除害,保障人民生命安全,保障大队生产正常进行,这是值得夸奖的。等回去,我们就向上面反映反映,看能不能给你们颁个奖什么的。”
  对方既然如此客气了,蒲苇自然也跟着客气。
  她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次辛苦两位同志下来一趟,虽然我们被举报、被冤枉,心里有点窝火,但是可以在两位同志的亲自见证下,证明我们的清白,我们也是很感激你们的。谢谢你们的肯定,以后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嘿,漂亮的场面话,谁不会说啊!
  两位同志听了,也非常受用,更是高看了蒲苇一眼。
  寻常他们下来调查,虽说威风,但自家人哪能不知自家事,回过头被人给骂得要死的,也是他们。
  今天当面被感激、被夸奖,还是头一遭呢。
  两人矜持地点了点头,鼓了鼓胸膛,神清气爽地走了。
  陈书记自然是要送送二位的。
  不过在走之前,他偷偷冲蒲苇竖了竖大拇指。
  这已经是极为赞赏的表现了。
  蒲苇咧嘴一笑,毫不扭捏地接受了这份赞美。
  等那三人走远了,走得没影了,陈爸爸和陈妈妈再也坚持不住,腿软地就要一屁股往地上坐。
  蒲苇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拽紧了,给提溜进了屋,把两人给按在了凳子上。然后又去厨房,给两人倒了两碗凉白开,给二人端了过来。
  “喝吧,压压惊。”
  两人的心惊胆战,她看得分明。想想那陈疯子,还有疯子她娘,也不是不能理解。
  环境限制人!
  这样的环境,限制了他们的思想,所以,在后世看来一些兴许大不了的事,可能在他们眼中,那就堪比天大了。
  陈妈妈哆哆嗦嗦地伸手接了。但看的出来,哪怕到了这会儿,她都还是怕的。一碗水,在碗里晃荡不休。她捧着碗,哆嗦了有一分钟多,才勉强把碗给凑到了嘴边,喝了起来。
  可即便是喝上了,也没喝稳,凉白开都溢出了不少,沿着她的嘴角往下滑。
  陈妈妈努力地喝了一口,也给咽了下去。
  这一口气下去,仿佛给她的心增加了重量似的,她才觉得这心有些稳当了。
  她在想,这小儿媳怎么就能一点都不怕呢。
  冲着调查的同志,那小嘴吧嗒吧嗒的,太能说了,非但条理清晰,还能反过来威胁人。那大领导讲过的话,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看到的,摆出来讲道理的时候,还能让调查同志都白了脸!
  嘿,这种事,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在调查同志面前,没吓破胆,那就老牛了。
  哪像这小儿媳,啧,都让书记给竖起大拇指了呢。
  这就是她给小儿娶的小儿媳?她的傻子小儿媳?
  突然就这么能,她该不会一直以来都是在做梦吧?
  陈妈妈忍不住就伸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咝——”
  她疼得叫了出来。
  这么疼,就说明不是在做梦。
  蒲苇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都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有点疯了,赶紧问:“你没事吧?”
  她可不希望再出现另一位疯子了。
  陈妈妈立刻嘿嘿笑,“没事,没事……”
  然后猛地冲蒲苇竖起了大拇指。
  “苇苇啊,你是这个!”
  夸她啊!
  那肯定是没疯!
  任何夸赞,她都来者不拒!
  蒲苇照旧,一点都不客气地接受了,笑得又露出了两个齐齐整整的大门牙。
  这灿烂的笑容,让她的小脸,一下更加圆润可爱起来。
  陈妈妈看着,突然这心里就暖极了,然后冲动地放下了大话。
  “苇苇,以后你要干什么,妈指定不会再拦着你了。”
  这么能干的儿媳妇!
  面对领导、面对调查同志,都半点不怵,还能侃侃而谈的儿媳妇,那绝对是有大本事的啊!
  她都以为他们家要遭了的啊。不想,最后还能哄得那调查同志反过来说要去给他们申请奖状。虽说那申请吧,可能是客套话。但冲着这反转,这个家有小儿媳顶着,那绝对就垮不了。
  这一刻,陈妈妈觉得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稳当。似乎连肩上的担子,都能轻了一半。
  陈爸爸在一边虽然没说话,但陈妈妈放下这话,他没有半点疑义,紧跟着点头的样子,就说明他是默许了陈妈妈的说法。
  蒲苇听着,直接就笑眯了眼。
  哈哈,太好了,没想到接受一下调查,还能有这等好事。那以后,她不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这让她忍不住稍稍畅想了一下未来的美好日子。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了神。
  因为他们还要继续下地的,所以她赶紧吩咐老两口,呆会儿出去了,可千万别说调查同志的半点坏话,但对于被调查的时候,他们的淡定、无畏,以及自家的清白什么的,可以夸大了说;还有,对于那黑心肝的举报人,也可以痛快地骂。
  总之,明面上不能再让人抓住把柄,同时,也让人不敢在冲他们家下手。
  陈家老两口连连点头,表示肯定要这样的。他们这把年纪了,事后怎么弄,他们肯定是有分寸的。
  三人就继续上工去。
  快到地头的时候,队长陈道礁又独自迎了过来。
  “没事吧?”他是真的担心。
  而陈家三人齐齐一笑,他就明白了,也松了一口气。
  “这是又要开批a斗会了,上面来下面抓人头来了。”
  他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向三人透了透。
  他们这,时不时就会有批a斗。搞那个的时候,人数要是少了,就不好开展,得有一定的斗争对象。一般来说,地主的后代、富农,以及出生于前两种家庭的教师,基本是没跑的。
  至于地主,哦,他们这早就没地主了。
  他们这靠海,乘船出江就能入海。当时有些眼瞅不对劲的,直接开着船,往台岛跑了,剩下那些没跑的,基本都挨了枪子。
  然后他们的一些后代,因为文化程度高,就让去当了老师。不过就算这样,那些后代们,也会时不时给拎出来斗一斗。
  话说回来,因为斗的时候,来回就那些人。说不好听的,上面搞的人会腻,下面看的人也腻,所以,就有去下面抓人头一说。
  你要是有不妥当的行为,比如收入过高了,搞投机倒把了,那好,就是你了,铁定得被抓了。再有,就是一些干坏事的,比如耍流氓、抢劫、盗窃什么的,被抓了,也会被斗。
  村里某些人,心里蔫儿坏,红眼病严重,特见不得别人好。一看人家日子红火,就爱去举报。
  “以后注意点吧。”他只能如此吩咐。
  蒲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等他们一家去了地里后,自然呼啦啦,一群人给围了上来,都问他们家这是怎么了。
  这种时候,自然到了陈妈妈发挥她的力量的时候。
  她亮开嗓门,就说起了自家事。
  都到了这个份上,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而且,再由着村里人瞎猜测,指不定再生出什么谣言来,不如就敞开了说。
  反正,都已经过了调查同志的眼了。现在,那是任凭谁都生不出事来。
  陈妈妈一边说,一边骂,骂那该死的举报人,比蒲苇当时骂得都要很。一些乡村土话、粗话,就跟蹦豆子似的,噗噗往外蹦。
  大家听着一边惊叹唏嘘,也一边跟着骂。
  这农村,心思长歪的人,还是少数的。大部分人,都是小农思想,会眼馋别人,却不至于干出那举报人的事。那种事,万一严重了,就是毁人家庭、害人命的。
  他们没坏了良心,干不出那种事,也恨那举报的。
  因为谁也不能料到,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举报的对象。那操蛋的狗娘养的举报人,想举报人的时候,那想出来的理由,有时候都能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
  “……主席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那举报人胡乱举报人,是在犯错误,回头肯定也别想讨到好。那两位调查同志,肯定也会找他谈话的。”
  陈妈妈借用小儿媳那话的时候,说得那个大声、那个愤恨、 那个得意啊。
  围着的人一听,都连连道好,也跟着同仇敌忾起来,叫骂着就该让那举报人狠狠栽个跟头。最好啊,反倒是把他给抓起来斗了,让他乱害人!
  个别心思长歪的人听了,就赶紧把头给埋下了,一时间,胆小了不少。想来,以后这股爱举报人的歪风,经过今日这一出后,能稍微减一减了。
  后来,陈妈妈又骄傲地提起了调查同志说要回去给他们申请颁奖的事。
  言语间,那个得意的啊。
  看得众人那个羡慕的啊。
  “……嗨,我们也不图什么奖不奖的。就是两位同志那么一说,就是对我们家最大的肯定啊。我这心里舒服的啊,就跟大冬天喝了一碗热茶水似的,暖心啊……”
  得了吧!
  某些熟知陈妈妈性格的妇人,这会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什么没图啊。
  都没图呢,这会儿颁奖也都没影呢,就能让你得意成这个样子。这要真拿到手了,你不得吹一辈子啊。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家能耐,你们家牛。
  可你们家这么能,这么牛,还不是因为娶了一个好儿媳。
  啧,当初这傻儿媳病兮兮地被背进门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陈妈妈还越说越来劲,越说整个人也越飘了。
  “……有些人啊,不了解情况,非得说我给我家小儿娶苇苇这个媳妇,是亏了心。哎,他们哪里知道,为了娶这个儿媳,我可是把附近这十里八村,都给寻遍了啊。现在,瞧瞧,瞧瞧,事实证明,我当初是用了心的啊,是有眼光的啊!”
  这可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周围的妇人翻翻白眼,不捧场了。
  啧,真是说你胖,你还真给喘上了。
  是,你是十里八村的,都给寻遍了,可你那是奔着找好儿媳去的?
  你定下这小儿媳的时候,对方可还是个傻子;后来突然不傻了,那只能说你祖上积德了,帮了你一把。
  你就见好就收吧。
  大家撇撇嘴,悻悻地散了。
  因为突然发现,就算是祖上积德,那也说明陈妈妈依旧是可以自夸的。
  可没见他们祖上积德,给送个好儿女、好儿媳什么的!
  啧,人比人,气死人!
  不听了,不听了!
  那头蒲苇听着自家婆婆在那睁眼说瞎话地王婆卖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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