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喝了酒……
对了,喝酒!
睁眼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她家那位回来没,先前一时气不过,所以让人拿了酒过来,现在清醒后才惊觉要是被他给知道了,一定又得板着脸了。
想着,锦娘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牵动了浑身的酸软。
“我让人准备了吃的,醒了就吃些。”
旁边传来的声音让锦娘一惊,扭头看,才发现刚才只顾着想喝酒的事居然连旁边的人都给忽视了,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是不是看到了她……
思及此,锦娘面色一变,笑得有些讨好,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笑着说:“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虽然还记着他隐瞒她的那件事,但现在酒醒后想他估摸着也是为了她好,或者为了他们俩人的感情好。
南苍术对她的这种反应嗤之以鼻,只微微抬了抬眼便把人扯到了跟前,懒懒地说:“怎么,酒醒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
嗯哼,臭丫头,看在最后她表现得很好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锦娘经他这么一说开始陷入回忆,在模模糊糊想起她说过的有些话后顿时脸上的笑就有些兜不住了,忙狗腿地爬到南苍术的身上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夫君,我饿了……”
这个时候必须得转移话题,尽管他隐瞒她是他有错在先,但她没有当面问,自己借酒消愁这件事显然做的也不妥,所以为今之计得先吃东西,然后慢慢谈。
南苍术淡淡扫了她一眼,按着人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把人放开,然后把人给带到外间吃了些东西。
吃完饭后屋内便陷入了沉寂,现在已经是晚上,四周都没什么声音,而身边的人又没说话,锦娘觉得压抑得紧,想着该怎么开口才好,毕竟她在喝了酒后的情况下已经说明了她在书房外偷听的事实,这个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何况她是真的想知道他瞒着她的事到底是什么。
想着,便抬眼看向南苍术,正准备说话,不想却对上他的一双美目,而后便听他开口:“丫头,你信我会吃了你吗?”
屋内很安静,他的声音很清晰,锦娘张嘴的动作僵住了,看着他认真而又淡然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会吃了她?
“夫君,你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好笑,”锦娘全当自己没听见,笑了笑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然而却没有再说话,心跳得厉害。
“不是玩笑,”南苍术没动,也没去抱她,只垂眸看着面前的小脑袋,语气一直都很淡。
锦娘有些失神,抱着他的手有些僵硬,抬头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竟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冷漠和审视,心里忽然就有些慌了,捏紧了他的衣裳,不知所措。
他……瞒着她的那件事就是这吗?
吃了她……
锦娘的手心渐渐开始冒汗,余光往边上一瞥,竟见他身后现出了尾巴,依旧那样一晃一晃的,却看得锦娘心乱如麻。
随即却暗自在心里笑了。
怕吗?
当然不是,她怎么会怕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你会吃了我吗?”她没有去看他,转而轻轻靠在了他怀里,问的温和。
南苍术的身子僵了僵,垂眸看她的头顶,“会。”
一个音节打在锦娘的心上,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
心想,难怪他不告诉她了,原来到后来他会迫不得已把她给吞食了,他没有告诉她,应该是不想让她害怕吧。
锦娘勾了勾唇,往他怀里钻了钻,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莫名的平静下来。
“好啊,”她说,“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如果是你,我愿意。”
成为他的口中食,想想似乎也觉得不错。
至少他应该不会让她很疼,何况如果能对他起到什么作用,她也乐意为之。
南苍术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平静地说着分明很残忍的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接话,放在她两侧的手动了动,移到了她的腰上。
锦娘垂眸往他的手上看了看,轻笑一声抬头看他,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如果你吃我,会从什么地方开始?能减少痛吗?”
她可不想再像前世那样被野兽咬得浑身都钻心得痛。
南苍术看着眼前一如既往温和水润的双眼,心忽然就疼了。
这丫头,竟是连死这种事都看得这么淡,她究竟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说的是件多残忍的事,朝夕相处的枕边人要她的命,她为何会如此冷静。
“你知道吗?”锦娘趴在他脖子边,开口说:“我从小就想有人疼,嬷嬷死后就一直跟着她,她会对我温柔,但从不抱我,我有时候还会常常想,以后会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如我想的那般爱我,只可惜后来我还没有等到那个人就死了。”
他的体温很暖,锦娘觉得自己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嫁给你以后其实我有想过以后,想了很多次,但最后都不知道想的结果是什么,现在我已经报了仇,于我而言应该算是了无牵挂了,但惟独你,我总觉得应该为你做些什么。”
说着说着,锦娘有些自嘲地笑了。
“奈何自己没本事,夫君,”她抬头,喊了他一声,然后眨了眨眼勾起了唇角,“如果吃了我就能对你有所帮助的话,我不介意成为你的口中食,但你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我感觉不到痛啊?”
明明她说的很平淡,和平日的聊天无异,可南苍术光是看着她便觉着心疼得紧,确切的说,是震惊、欢喜和怜惜。
“蠢女人。”
他头一回把她当女人看,抬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锦娘窝在他怀里没有再说话,南苍术抱着她,微微叹气,同样也没再多说话。
第二日,锦娘在送走南苍术后在院里惆怅了好一会儿,昨夜在那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起那事,好像都心知肚明似的。
她虽不知她夫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不想多去追究了,因为她知道,他本身是不愿的,而周鹤的出现打乱了他们原先的计划,本定于两日后去雪岭,现今暂时也不用去了。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鹤似乎是真的想把她给带走,倒不是因为他对她真的会是那方面的感情,而是因为别的原因,而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王妃,”辣椒的声音传来,锦娘收了心思看向她,“如何?”
辣椒走近,看了看四周,稍微压低了声音道:“这几天总共不见了十二个姑娘,不管有没有出阁,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锦娘眯了眯眼,“是什么?”
辣椒凑到她耳边,神情凝重地耳语一阵,锦娘蓦地睁大了眸子。
“此话当真?”
辣椒点头,随即道:“王爷好像早查到了这一点,所以今日奴婢去官府的时候有听到人提及王爷。”
闻言,锦娘沉默不语,想着辣椒方才说的话,心里突然就明白了。
那周鹤,难道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好让空寂下手,所以才选择自己亲自动手吗?
若真是那样的话,她于周鹤而言还真是起到了作用,就是不知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
☆、第209章 得知,青鸠的目的是你
想着,锦娘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腾”地起身和辣椒交代了几句后便让人退了下去,待确定人走后,锦娘将夜七叫出来,写了一张纸条让他带给周灵儿。
约莫半个时辰,周灵儿被夜七给带了过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锦娘特意在纸条上嘱咐不能让人知道她来颉王府的事,所以一到屋里,周灵儿便很不解地看着锦娘,问道:“说吧,搞得这么神秘,究竟是为了什么?”
尽管还是觉得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是锦娘和施燕然一起造成的,但好歹施燕然被锦娘给弄死了,而自己这两天在抹上她给的药后脸上的情况的确有了好转,所以才面对锦娘时,周灵儿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毕竟自己的性命还掌握在对方的手中。
锦娘没有计较她的态度,反倒给她倒了一杯茶,待人坐下后才开口道:“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关于你兄长的事。”
思来想去都觉得奇怪,若周鹤从一开始便是青鸠变成的,没道理皇帝他们这么些年都不知情,而且据她让人调查,周鹤虽不是丞相的亲生子,但却从小就在周连祁身边了。
周灵儿听了奇怪,“我哥?你问我哥做什么?都已经有了苍术哥哥了,难不成你还见异思迁?”
说起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周灵儿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有些狰狞。
锦娘抿了抿唇,眼神变得淡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我问你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回不回答看你,只要你不想要你的这张脸,我现在就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去和人解释那么多。
周灵儿因她态度的转变微鄂,心里虽很不甘心,但无奈受制于人,只好低头。
“说吧,关于我哥,你想知道什么?”
闻言,锦娘这才缓和了神情,问起了关于周鹤的一些事。
周灵儿根据她的问题给了很多回答,而锦娘最后也总算有了答案。
据周灵儿说,周鹤是在两月前开始发生变化的,他本身就是个很温和的人,平日里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节,但自从两月前的某日开始,看府中丫鬟的眼神就变得有些轻浮了。
如此想来,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鹤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交代了周灵儿不能将今天的事泄露后锦娘便让夜七把人给送回去,周灵儿走后,锦娘在房中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着那青鸠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才变成周鹤的模样,按理说应该也和玄虎一样,化作人形时有自己的相貌特征才是。
到底是因为……
“锦娘,”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屋外的脚步声都没注意,直到声音响起,锦娘才看到南苍术从外面进来。
“夫君,你怎么……”
“丫头你听我说,”南苍术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进屋后便按着人坐下,然后看着她,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这段时间你乖乖在府中待着,哪里都不许去,知道吗?”
他有些喘气,就像是刚跑回来的一样,额角还有薄薄的一层细汗。
锦娘看得心疼,拿了手帕给他擦汗,“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才出去一个时辰,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回来才是。
南苍术喘了一口气,下一刻一把将人抱住,力道大的让锦娘都快喘不过气来。
“夫君……”
他到底怎么了?
“丫头,听我的话,这几天哪里都不要去,”南苍术把人紧紧搂着,想到自己得知的消息,什么都顾不上便回来了。
他的异常让锦娘着实担心,拍了拍他的背,轻道:“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
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着急,平时不管遇上什么事都处变不惊的人,怎么会……
南苍术深吸一口气,自知自己一碰上她的事便镇定不了,但也知道若不告诉她,只怕会让她更加的好奇,于是便抱了人和往常一样让锦娘坐在他怀里。
“青鸠的目的,是你。”
他看着锦娘,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的寒意让锦娘心惊。
“我?”蹙眉,锦娘不怎么明白。
“嗯,”南苍术缓过气来,天知道他在路上有多担心她,生怕自己晚一步,她就被青鸠给带走了。
“夫君,你说明白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去哪里了?”
锦娘一头雾水,心里莫名揪成一团。
南苍术看着她,捏紧了她放在他胸前的手,这才凝重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锦娘。
锦娘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南苍术,道:“他……他是如何得知我……我是重生的?”
这件事,她分明只对眼前的人以及她娘说过,这两人是不可能把事情说出去的。
南苍术沉吟,随即道:“想来应该也是借助了什么其他力量,总归就是知道了,且你现今的身子属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恰巧满足了他需要的条件,所以丫头,现在危险的是你。”
眸中泛起了银光,锦娘深知他现在愤怒到了极点,忙抱了抱他安抚,而后道:“那现今,可有什么法子阻止他?”
她是重生人,又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吃了她便能像玄虎吞下雪晶果一样,以后繁衍的后代都可幻化成人形,这种事,于锦娘来说简直就像是从书中看到的志异一样,荒诞得让人不敢相信。
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会信这事的,但在得知她夫君的事后她才发现,这世间的好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所以现在的事由不得她不信。
只是青鸠本就是玄虎的克星,如此说来功夫便是在玄虎之上的,那她夫君……
想到他可能会有危险,锦娘不禁抱紧了他,眉头紧皱,“你一定不要冲动知道吗?父王那边怎么说?他们可知这件事?”
南苍术对上她的眼,知道她的顾虑,抿了抿唇点头,“放心,这事自然是要商议的,只是你……”
“你放心,”锦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很认真地点头,“这段时间我不会去哪。”
就算不为她自己想,也要为他想,她不能总是给他惹麻烦。
南苍术长长地叹了一声,抱着人不肯松手,想起之前最终的法子,他的心就跟被人揪着一样。
因为这件事,负责保护锦娘的夜七被南苍术换下,换成了同为玄虎的玄锦,随即南苍术便去了书房,锦娘待人走后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让辣椒去小花园把白团三小只给带了过来。
自从施燕然和周灵儿的事情发生后锦娘便没有再让三小只帮她做什么了,奈何现在情况危急,她必须好好利用她现在的能力,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你是说,让我们去查周鹤的弱点?”
约莫半个时辰,锦娘才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同三小只讲明白,沉稳的灰团在听完后总结出她要它们帮着做的事。
锦娘抿嘴点头,“上次在心若寺听说他受伤了,那会儿还被人抱在怀里,所以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受伤的?他能幻化成人形用的都是歪门邪道的法子,那一定就有破解的方法。”
而且她猜想,她家夫君也应该早就知道破解的办法,之所以不告诉她,估计也是怕她听完后会有自己的想法吧,所以这个时候她就只能靠自己去知道这些了。
“行,我们四处去问问,”灰团最后点头,白团和黑团自然也跟着一起。
☆、第210章 四十,疯狂的空寂
送走三小只后锦娘的心怎么都安不下来,但无奈她对这些事真的是一窍不通,于是想了想,将辣椒胡椒叫进来,让她们去京都卖书的店里将所有有关鬼怪志异的都买了回来,然后关在屋里钻研。
“王爷,人已带到。”
略暗的屋子里,玄色朝南苍术恭敬行礼,后者没有转身,“嗯”了一声后便道:“带进来。”
“是。”玄色应声,转身给随行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随即被一块黑布蒙着脸的人便被带了进来,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南苍术背对着玄色做了一个手势,玄色意会后上前将蒙在那人头上的黑布罩给摘下。
微暗的屋中,那人寸草不生的头上竟还有些泛光。
“你们是什么人?!”随着他嘴里的东西被取下来,空寂看着玄色几人眼中有些慌乱。
今日那人回府,他本应该藏匿在平日里那人给他安排的地方,然中途不想却听到有人议论关于姚锦娘的事,他一时好奇便从那地方给出来了,谁知才走几步路就失去了意识。
南苍术没有说话,屋中隐约有着淡淡的梅花香和冷气,空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