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看了看她,视线转到车里的烛光上,“其实,感情这种事真的是由不得人,当年你八皇婶在刚得知真相的时候害怕地逃走了,老八没有去追,他说,生死有命,或许这就是他的劫数,欣悦回来的时候他就没了,由一个王变成了一只小可怜,欣悦哭得差点断气,母后让人将她赶出王府,打得连半条命都没了,可她就是不走,母后气得病倒,但又想到是老八喜欢的女人,实在狠不下心要了她的命。”
车里异常安静,锦娘心里被揪着,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后来,八王府再无人过问,母后心伤,只要一看到老八现在那个样就忍不住哭,老四不想她总那样,于是就把老八给送回八王府,交由已经只剩半条命的欣悦,这也算是老四的仁慈吧,欣悦和老八这样一相处便是十几年,只可惜,母后到现在都未放下心结,十几年了,宫里的人都快忘了八王妃是谁,而对外,南修这个人早就死了。”
闭眼,长长的一声叹气,而后转眼看向锦娘,“所以你该知道,如果哪一天你不爱他了,那他也会和老八一样,不能言语,没有记忆,从此以后他这个人就消失了,我说这话当然不是为了禁锢你,一切感情都是自己主导,我也不能做什么,但我想,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了,那么我与你的缘分也就到那为止了。”
☆、第128章 酒疯,难缠的夫君
没有谁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儿子不言不语,甚至连任何人都记不住,母后不能,她也不能。
锦娘听着这些话,心里突然很怕,她坐过去,捏紧了曲柔的手看着她,“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那人说,玄虎族人一生便只能爱一个人,所以以后都不会有她曾经担心过的事发生,而她也不会让他变成那样。
没有过多的承诺,曲柔看着她没做回复,只抬手在她手上拍了拍。
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颉王府,锦娘和曲柔分开后便回了自己卧房,让辣椒准备了醒酒茶,洗漱好后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外头总算有了响动,一出去,只闻一阵酒气,回来的人虽说不至于走不了路,但那眼神恍惚脚下不稳的样子看得锦娘皱眉。
“夫君,”出去,扶着男人的胳膊让他进屋,不想却被他一把给揽住了肩。
“锦娘,总……总算见到你了,”南苍术打了一个嗝,浓浓的酒气让锦娘脸上都快皱成一团了,心想怎么喝成这样了。
“好好,见到就好,赶紧的,我们进屋再说。”
哄着人让胡椒过来帮忙总算把人给弄进屋了,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锦娘让辣椒把醒酒茶放下后就把卧房的门给关上,然后俯身拍了拍男人的脸,“夫君,我们喝点醒酒的,完了我带你去沐浴。”
这一身味道,她可不觉得今晚能睡着。
“不……”男人像个孩子一样睁眼,眼神不聚焦,但却一把拽住了锦娘的胳膊,将人往下拽,锦娘一个不稳,趴在了他身上。
锦娘顿时无奈,被他的手压得动都动不了,只好柔声劝道:“你不想沐浴也行,我们先把醒酒茶喝了,嗯?”
“好。”
没想到男人竟然出奇地听话,锦娘还没起身就被他给抱着起来,然后就见他扭头四处看,锦娘忙从床上下去把床头的碗端到他面前,还不待说话,那人就接了过去,咕咚咕咚两声就给喝了。
锦娘接过碗,很满意他的表现,而后将碗放下后便到了他跟前解他衣服上的扣子,不料才抬手,就被人给抓住了。
“夫君?”
抬眼去看他,却发现那双刚才还恍惚的眼睛此刻已经一片精明。
不是吧,这王府连醒酒茶都这么灵?
“锦娘,”南苍术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将人给带进了怀里,伸手就往她衣服里去,锦娘浑身一个激灵,忙阻止:“你……你做什么?”
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南苍术眨眨眼,丝毫没有刚才醉酒的迹象,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压到了床上,锦娘背上有伤,这一压顿时让她忍不住倒吸冷气,然身上的人却一点自觉都没有,一压下来便封堵住她的唇,一阵缠绵后他抬头,漂亮的眼睛端端看着她。
“我想,要你。”
四个字,只一瞬间锦娘的脸就爆红,没忍住照着他的头上就是一巴掌,“赶紧放开!不然以后都不准碰我!”
天啊,要不要这么直白粗暴,她……她……
“不要,”男人开口拒绝,压根就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大掌已经伸进了怀里人的衣服里,在触及到腰间的绷带后停了停,但并没有因此停止他的动作,而是转而往上。
“夫君!”锦娘挣扎,有点明白她娘出宫前说的那些话了,敢情这人喝多了就来这一套。
“别动,”南苍术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锦娘一听身子顿时就僵住了,成亲这么长时间,她难道还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想做什么吗?可是她……
“嘶……”身上的人突然像是很痛苦地皱眉,锦娘以为是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把人给弄痛了,连忙想着起来,“夫君你没事吧?我看”
“锦娘……”话还没说话便被抓住了一只手,南苍术眼里开始泛起淡淡的琥珀色的光,锦娘看得有些呆了。
南苍术看着她这样,本就躁动的身体温度升得更高,忍不住抓着她的手往下,然后停在自己最重要的地方,“锦娘,我想要你。”
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锦娘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手心在触及到某处的温度后顿时睁大了眼,像烫手一样忙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给抽了出来。
“你……你你喝醉了,我……我给你洗漱,然后睡睡……睡觉!”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锦娘撇过头去不看她,谁知下一刻就被人给捏住了下巴。
南苍术看着她,体内的躁动一直在叫嚣,忍不住往下压了压,让怀里的人真切地感受现在的他。
锦娘大气都不敢出,苦着一张脸看着他,南苍术眸光微闪,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轻舔,“难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委屈,腿上感受到他现在的情况,锦娘咬紧了唇,她是不知道如果不让他那什么的话会是种什么感觉,但她听不得他难受,何况从成亲后他什么时候这样过。
“锦娘……”又一声委屈,还像是故意让她知道他有多难受似的,身体在她身上蹭。
锦娘僵住身子不敢动,见他并没有强迫而是选择和她说,顿然心软,想想问题应该不大,他既然顾着她的身子没有强迫想必也能懂得掌握。
于是,再三考虑后,锦娘红着一张脸点头,而后捧着人的脸让他看着她,很严肃地说道:“我们可说好了,只准一次。”
说出这话,锦娘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拔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这种话,而面前这个人也是头一回这么乖巧,很显然是真的醉了。
南苍术一听这话便如临大赦,眼眸中的光似乎更亮了些,他低头,咬住锦娘的耳朵。
“好,就一次。”
反正夜还长。
……
“王爷啊,您就行行好,跟了奴才回去吧,人国师都要洗漱就寝了,您看您还赖在这,您这……”
多福愁着一张脸,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就差打结了,然而已经扑到软榻上的人明显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南苍颉在榻上翻了一个身,眨了眨眼,摆手道:“哪来的苍蝇,一直吵吵,烦死了,来人啊!把这烦人的苍蝇给我赶出去!”
一挥手,翻身,只留给多福一个背影。
“王爷……”看着背对着他的主子,多福升起一股无力感,敢情他现在在他们家王爷眼中已经连人都不是了,想叫人把这位爷给强行带回府,可只要等明天早上这位爷醒来,那他可就又要扫一个月的茅厕了。
无奈,多福无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吁短叹。
“他若想在这待着,便让他待着吧。”
君笙从内间走出来,随意瞥了一眼榻上的人,从多福边上经过,带起阵阵清冷的风。
多福打了一个哆嗦,犹豫地说道:“可是我们家王爷酒品不好,奴才怕半夜给国师大人添乱,国师大人,您看您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家王爷跟奴才回去吗?”
他们家王爷那么听国师大人的话,想来只要国师大人开口,一定能行。
对,一定能行。
“没有,”国师大人两个字,直接粉碎了多福的希望,但却说道:“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你还怕再多一项?”
就算平时不喝酒也总是往他这里跑,他都习惯了。
国师大人说得轻描淡写,但却很实在的说出了实情,多福无言以对,想想好像真是这样。
☆、第129章 分房,不明所以的苍术
既然国师大人都不嫌弃的话,他这个做下人的自然也就不必再操这份心了,反正就算挨打也是他们家王爷自己受着,与他无关。
想罢,多福麻利地从地上起来,然后冲君笙做了一个揖:“那就麻烦国师大人了,奴才就先回府了。”
府里还有宸王爷他们,他们家王爷这个主人不在,他自是要招待周到才行。
君笙点点头,待多福走后他才收回视线,瞥向那朝着里面的人,淡淡开口:“人都走了,你准备装睡到什么时候。”
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左右就是想找个借口赖在这里,这种把戏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
他的话才落,方才还一动不动侧身躺着的人“腾”地就坐了起来,嘿嘿笑了两声从榻上下来,直接蹦到君笙跟前,拉了凳子坐在他边上,“原来君笙早就知道我没睡,一定是也不想我走,对不对?”
闻言,君笙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软榻前,靠坐到他方才躺过的地方,随手从边上小茶几上拿了一本书翻开,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当然也没有去接。
南苍颉倒不在乎,眼珠一转,勾唇走了过去,然后抢走他手中的书,俯身往他怀里蹭,“君笙身上就是香啊。”
说着,还使劲吸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君笙措不及防,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抬手便将人给推开了:“胡说,我又不是姑娘,哪来什么香不香的,都快二十的人了说话还不踏实。”
说完,继续拿起了被南苍颉扔到一边的书,埋首。
南苍颉才不管那么多,伸手就又把书给抢了,然后扔到了更远的地方,厚脸皮地往君笙边上一坐,然后揽住他的肩,低头道:“姑娘有什么好的,君笙你比她们好看多了,我宁愿和你待在一起,也不想和她们玩。”
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比他的君笙还要好看的人,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他才不想像其他皇子王爷那样一天被女人烦死。
“放手,”君笙皱眉,袖中的手因为他的话收紧。
“不放。”南苍颉耍无赖。
君笙闭眼,忍住心里的不适,拨开放在他肩上的那只爪子,“今晚,你和丞相府的千金不适聊得很愉快?”
他都看见了,那个时候的他脸上的那种笑是和他在一起时不一样的,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么,于这个人而言,他不过只是一时的好玩罢了,何须当真。
“我哪有,”南苍颉瘪嘴,拉住了君笙的手不让他走,模样委屈,“是那个周灵儿非不让我走的,一个劲问我大哥的事,不得已我只好和她聊会儿,君笙你相信我,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真的,你相信我。”
那个周灵儿一来便向他问他哥和嫂子的事,他一时觉得好玩就八卦了一下。
君笙被他看得心里有些乱,抽出了手不去看他。
南苍颉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急了,正想解释清楚,然看着那人的侧脸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意识到后不禁勾起了唇,从身后抱住君笙的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好大的酸味,君笙吃醋了。”
平日里都不与他说这些事的人怎么会去计较他和谁说话了呢?若不是一直关注着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和丞相的千金有聊过,现下又这样,不是吃醋还能有什么?
温热的气息从他耳边掠过,放在袖子下的手不知何时捏成了拳,意识到两人现在的距离后君笙忙伸手去掰开放在他腰间的手,“你醉了。”
不然就是他醉了,否则怎么会有种恍惚的感觉。
“我没醉,”南苍颉不松手,下巴抵在君笙的肩上,说道:“你不爱我喝酒,今晚我就只沾了一点,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是不会忘的。”
如今已快深夜,哪里都异常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身后的人身上的味道重合。
“苍颉,我们这样,不好。”
多少年了,君笙甚至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到身后的人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之间就变了,他分明知道这样不好,可偏偏对他没有任何办法,而说出的这句话,他都不知是对他自己说的,还是对身后的这个人说的。
南苍颉抱着他腰的力道收了收,只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名为忧伤的东西,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便恢复如常,松开了他,“君笙要是觉得这样不好,那这样呢?”
话说完,君笙方才一转身,便觉白光微闪,片刻后那人所在的地方便出现一只比普通猫咪大上一倍的浅棕色小虎,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他,尾巴在榻上一晃一晃。
“果然,我还是喜欢这样让君笙抱着。”
小虎张嘴,两只前爪一抬跳进了君笙怀里,然后在他腿上找了舒服的位置躺下,抬头看他:“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君笙,我们睡吧。”
说罢,像是很困似的抬起爪子打了一个很秀气的哈欠,然后枕在君笙腿上闭眼,乖巧的模样压根让人无法想象这个人平时有多狡猾。
“你……”君笙语塞,不禁抿紧了唇,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小家伙竟然开始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君笙无奈,又不忍将人吵醒,于是在沉默小会儿终究还是抱着小家伙往自己房间走去。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
第二天,锦娘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身上除了痛就没有别的感觉,然而肇事者却还跟没事人一样,端着一碗药坐在床沿边,说道:“起来喝药,喝了才能好得快。”
说完,就扶着她靠坐在床头,又黑又苦的汤药便送到了嘴边,喝下一口后,锦娘忍不住皱眉:“好苦。”
这一喝,好像身上更痛了。
“良药苦口,”南苍术拿着勺子边给她喂药边说,“早知还是不该让你进宫,背上的伤更严重了。”
话说完,一勺子黑漆漆的药又送到了锦娘嘴边,锦娘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可一听到他这话,顿时就忍不住了,抬手就捧住了药碗从他手里把勺子也给抢了过来。
“夫君,你出去。”
“嗯?”南苍术皱眉,有点不能理解。
锦娘一口深呼吸,抬眼,努力让自己笑着看他,“放心,我还没娇弱到连药碗都端不动的地步,你不是还有事吗?去忙你的吧。”
说完,垂眸看着药碗,舀了一勺子药往嘴里送,只是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就被人给抢过去了。
“不行,你现在是病人,”南苍术舀了一勺,送到嘴边吹凉了才给锦娘喂。
锦娘看着他现在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无奈,而后抬头瞪着他,说道:“你还知道我是病人啊?昨晚发生的事,你当真不记得了?”
平时他只要觉得做得过分了还会说几句赔不是的话,可今天早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