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见他不说话,心里不禁偷笑,撇开他的手裹着被子便躺到床上,“天快亮了,还是歇息会儿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周叔他们家帮忙。”
说完,人已经背对着他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打从认识到现在,他这小妻子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如今却是因为他不让她摸而闹了脾气,南苍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不好将方才的真正原因告知,垂眸沉思了片刻,俯身凑到锦娘耳边,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似的。
“别不高兴,以后我让你摸就是了,只是……”
锦娘心下一喜,板着脸扭头过来,“只是什么?”
南苍术叹了叹气,有些为难地开口:“不许摸耳朵。”
说出这话,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垂眸,像是在掩饰什么。
锦娘察觉到他的异常,却怎么也想不通,转身过来面对他,“为什么?”
小白的耳朵圆圆的,还很软,摸上去多舒服。
“我说不许就不许,”南苍术板着脸,耳根微微发红,扯了被子过来背对着锦娘,“睡觉。”
锦娘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他,心里实在好奇,又觉得好玩,心里一阵思量后起身趴到南苍术肩上,摇晃他,“夫君,你就告诉我原因嘛,好不好?”
说着,手指已经开始伸向了那微红的耳朵,碰了碰。
“你!”南苍术气结,转过头瞪她,锦娘笑得一脸奸诈,南苍术深吸一口气,翻身就把人给压到怀里,然后往她身上微微使劲,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锦娘脸上的笑僵住了。
原来,他……他……
“现在知道了?”南南苍术勾唇,笑得前所未有的邪魅,俯身在她耳边,“晚了。”
说完,压根不等锦娘开口说话便开始在她身上一顿啃咬,锦娘羞得说不出话来,眼睛闭得死死的接受了他,屋里顿时陷入一阵春意之中,直至天明。
“不是吧?这样也行?”
外头墙角,南苍颉一脸无语,白玉般的脸上还带着一层红晕,挠了挠头,赶紧地从墙角撤离。
他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可没想到事情竟然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那个锦娘真的是正常人吗?一般人听到这种事不应该被吓得半死吗?这样的话他那大哥就不用对这留恋什么,然后和他回家去了,可现在……
无奈,挠了挠头,转而隐身在黑夜中。
看来,他明天一定得去见见他这嫂嫂,既然他大哥不愿回去,那如果他说服他那嫂嫂,那就另当别论了。
……
第二天,锦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身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动动身子,一阵酸痛顿时袭来让她整个人清醒不少。
想起半夜那事,锦娘有种做梦的感觉,但显然她这浑身的感觉提醒着她那不是做梦,而且她以后,也再也不会去碰他的耳朵了,绝对不碰!
往天这个时候连早饭都吃了,今天睡到这个时候才起,也不知爹娘他们会怎么想。
思及此,锦娘顾不得身上的酸软捡起床上散落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不想才刚把衣裳穿好,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随即门就被开了,回头一看,男人已经进门。
“醒了。”南苍术进来往她脸上看了一眼,而后从桌上倒了一杯水,不等锦娘回话自顾自地说:“一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把事情跟爹娘说清楚。”
早上的时候原本就想说了,但那对夫妻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一大早都不见人,刚才他从周家回来的时候才见两人进门,想想这件事还是当着锦娘的面说比较好,如此以来一家人也就没什么隐瞒的了,当然,除了那件事。
锦娘一听要去爹娘面前说这事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早饭随便吃了点,刚收拾完碗筷,曲柔就从外头进来了。
“听苍术说你身子不舒服,现在感觉如何?”曲柔过来,拉过锦娘的手,有些担忧地问。
锦娘一听,难为情得要死,抬眼瞪了一眼那个始作俑者,后收了视线看向曲柔:“娘放心,已经好多了。”
也不想想是谁的错,还好意思说她身子不利索,先前因为这事就被笑话了。
“没事就好,”曲柔温柔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门口的南苍术,“你不是有话要说吗?你爹在屋里等着呢,走吧。”
说着,拉了锦娘便出了厨房,三人一同进了南宸的小书房,门一关上,屋里瞬间变得异常安静,锦娘的眼神在南宸和曲柔之间不经意地扫,想起她昨夜在知道的事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南苍术这个时候过来,把她从曲柔面前拉到自己身边,南宸夫妻俩还未来得及坐下就听得他家儿子开口:“锦娘已经知道了。”
此话一出,那夫妻俩刚要弯腰坐下,“腾”地一下又起来了,两张脸都是一脸的不相信,“知道……你是说……”
他们的身份还是他们为异类的这事?
南苍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双眼微侧看了看锦娘,随后远离了她一步,双眸一闭,白光闪过后变现了原身,身姿优雅的白虎迈着强健的步伐踱步到屋中的小榻上,侧身一卧,长长的虎尾优雅地晃动。
“你!”夫妻俩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锦娘,连话都说不出来。
锦娘见状,咬了咬唇,“爹娘,我……”
☆、第88章 吃惊,成为他的口中食
“锦娘!”曲柔一声打断她的话紧接着跑到她跟前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脸上神情激动,“你……你你都知道了?!”
天,为什么这么快?!她还以为会要好长时间才……
锦娘看两人皆一脸震惊,想想他们的隐瞒,应该也是不想让她知道,或者说是担心她害怕吧,可现在她却知道了。
往那一身傲然的白虎身上看了一眼,锦娘神情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曲柔顿时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往一人一虎身上看去,而后将视线定格在南宸身上,自己一时惊得不知说什么。
南宸倒是比她镇定得多,他看了南苍术一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脸上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连眼神都冷了好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好小子,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事情给说了出去,其中利害,难道他还不清楚么,万一……
南苍术轻易猜出他爹的想法,继而从那榻上起来,当着三人的面化作了人形,走到锦娘面前拉着她往前走了一步,随即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简短的几句话便将事情概括了一遍,然而却听得南宸皱眉。
“你是说,你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就化形了?”
这完全不合理,他们这族人虽在情绪激动时会幻化形态,却也不至于整个将自己暴露。
南苍术也是怀疑,问道:“昨天的酒,你们是从哪拿的?”
事情发生后他就怀疑了,只是事发突然,加上喝的当时并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寻不到原因,但回想一下,也只能是酒的原因了。
曲柔听得心惊,忙开口说:“那酒是你刘大叔送的,不会是那酒的原因吧?”
“很有可能,”南宸沉吟,片刻后抬眼始终不曾说话的锦娘,目光中带着审视,“锦娘,你老实告诉我,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世人都难接受异类,何况还是猛兽,想当初他家小柔知道这事的时候都被吓了好一跳,两人连着一个月的时候未见面,后来虽然也是她主动来找他的,但他实在难以相信面前的小姑娘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事。
锦娘被问到,心里猛地跳了跳,因为在这之前,南宸给她的印象都是和蔼可亲的,可如今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看了看曲柔,也同样没了往日的温柔,眉头皱成了疙瘩。
锦娘捏紧了南苍术的手,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儿,随即抬眼看向那对夫妻,开了口:“爹娘,我知道这件事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件大事,我……不瞒你们说,我……我的确很吃惊,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但你们放心,夫君他……他已经给我说了,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你们信我。”
他们……应该是怕引来麻烦吧。
“这……”曲柔踌躇地看向自家夫君,心里的担忧并未因锦娘的话减少。
南宸眯了眯眸子,眼里闪过一抹厉色,“锦娘,有些事,不是说说就能让人信的,你明知你的枕边人是个异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会对你不利,或者兽性大发伤害你?”
这个问题,是他曾想过好久的事,也是他的母亲叮嘱了二十几年的话,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对人类的女子轻易动情。
南宸的问题让南苍术跟着看向了身边人,昨夜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但他却还是想听她再亲口说一遍。
锦娘看着南宸的眼睛,心里揪得紧紧的,却很理解他们做父母的想要维护她夫君的心,垂眸思量片刻,锦娘在三人惊讶的注视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对门的方向。
“皇天在上,我姚锦娘今日在此起誓,有朝一日若将自己所知之事外传一句,便让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她声音不大,然而掷地有声,神情严肃,眼神坚定,看得离她最近的南苍术浑身一震,二话不说去拉人起来:“你,谁让你发这等毒誓了,快起来。”
“不,”锦娘摇头,跪在地上转身面向南宸夫妻,“爹,娘,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放心,如果你们知道的话,烦请务必告诉我,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南家人对她好,她感受得分明,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既然已经嫁给了他,那她便是南家人,她有义务和责任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藏在心里。
“锦娘……”曲柔被她眼里的坚定震惊到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几步上前拉人起来,“你这孩子,都说成这般了,叫我和你爹如何能不信,快,快些起来。”
“娘……”锦娘看着她,心里莫名不是滋味,顺势跟着她起身,看向一旁的南宸。
南宸负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收紧,转而看向南苍术,父子俩眼神对视,其中意思只有两人才明白,而后他松开了手,很是满意地笑了,“你这孩子,心眼儿也是实诚,我不过说说而已,看把你紧张得,快坐快坐。”
说话间和曲柔交流了眼神,夫妻俩达成共识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曲柔顺势和锦娘坐到一起,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哭意:“孩子,你……你让我们说什么好,娘这心里……”
她怎么说得出口,为了让儿子过普通人的生活搬到这乡下,冒着很可能被发现的风险给他娶妻,万事小心翼翼,就是为了在别人眼中让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这种像是躲躲藏藏的状态,让她这个当娘的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担心他遇不到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不离不弃的人,担心他像老八那样永世开不得口,没想到如今却是……
“娘……”锦娘吞了吞口水,喉咙跟着难受得紧,她握紧曲柔的手,柔声说:“夫君待我好,你和爹也待我好,我分得清好坏,如果……”
扭头看了看站在身侧的人,下了决心,“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控制不住,我愿意成为他的口中食,愿意……”
前世死于野兽之口,今世却与他结缘,锦娘有些想笑,如果上天真的让她注定逃不过的话,到了最后,只要她的大仇得报,若能死于他的口中,她也认了。
“胡说,”南苍术皱眉,不悦地看着她,“我在你眼中便是那等残暴?”
他是猛兽没错,可自幼受爹娘影响从不吃生食,甚至连幼时的训练都会将抓到的小东西放入山中,这丫头,莫不是觉得他和山里的那些东西一样饥不择食。
“我没有,”锦娘委屈地看向他,却又碍于爹娘面前有些话不好说。
“好了好了,”南宸出声,看自家儿子和儿媳感情如此好,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搁下了,转而对锦娘说:“孩子,我们南家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也算是修来的福了,你且放心吧,那种事我是不会让它发生的,以后他若负了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说完,还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苍术。
曲柔顿时破涕为笑,跟着南宸附和,屋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锦娘听着他们的声音,心里暖流划过,眼神不自主地往那人身上瞟去,恰逢他看了过来,满脸通红。
“姐!姐你在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说话,锦娘侧耳一听。
“铃铛?”
往其他人脸上看了去,见他们点头,锦娘这才起身开门出去。
☆、第89章 非礼,陌生男子的调戏
“苍术,”她一走,南宸便收敛了脸上的笑,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家儿子,说道:“那孩子,你当真喜欢得紧?”
南苍术收了视线,“嗯。”
只淡淡的一声,南宸看在眼里,长叹一声,“你喜欢,我这个当爹的自是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那孩子我自然是信的,可人心叵测,你……”
“我知道,”南苍术接了他的话,眸中微光闪烁,继而不再言语,屋内陷入沉静,曲柔垂眸思量片刻,起身出了门。
外头,锦娘一出来便见小丫头微微喘着气,头上还带着一片树叶,走过去给她拿了下来,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铃铛见了她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而后收了笑说:“娘叫我来的,明天爹要去镇上,她给大姐做了点儿咸菜想让爹给带过去,让我来问问姐夫大姐的去处,姐夫呢?不在吗?”
小丫头边说边朝院里看去,却见曲柔出来了,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你姐夫不在家,”锦娘往屋里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便否认了,随即说道:“爹娘现在在家嘛?”
“在,”铃铛点头,“咋的,你要回去?”
闻言,锦娘垂眸沉思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曲柔,还没开口,便听曲柔说道:“有事就回去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你也好长时间没回去陪你爹娘了。”
锦娘听了感动,开口道了谢,而后便转身往屋里走,到了书房给南家父子俩打了招呼,而后便和铃铛一起往姚家走去。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她和她家夫君可是清楚得很,那个姚灵芝究竟在什么地方连他们都不清楚,如何能说?眼下也只能先将人瞒着了。
于是,到了姚家后锦娘便以姚灵芝干活的那府中规矩森严,平日里不可亲属探视为由让姚家夫妻打消了念头,然而却又怕被怀疑,便开口要了那咸菜说是改日等她夫君去镇上的时候托别人给带进去,姚家夫妻一听连连说好,神色无半点异常,锦娘这才放了心,之后又陪秦春华待了大半天。
从姚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锦娘早早地给二老和铃铛做了顿晚饭,吃过饭后回来也当时消食,路上已经没了行人,连空中的山雀都在吆喝着回家。
锦娘听着周围的动静一个人走着,忽然间有些恍惚,觉得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总给她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而如今在知道了她家夫君的不寻常之后就更恍惚了。
上回不经意提了一下离开这村的话那人的反应都是如此冷淡,加之他们一家之所以到这里来也是为了过普通人的日子,毕竟那样的身份若是被更多人知道是会惹出祸事来的,可如此一来,怕是她想出村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想着,锦娘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知姑娘因何事烦恼啊?”
带着笑意的男声,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清亮,锦娘正想得出神,被这声音一打断,猛地一惊,回头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手持折扇,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