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看着它们,心里如擂鼓一般,她捏紧拎着篮子的手,咬唇,抬眼,不确定地开口:“刚才,是你们在说话对不对?”
两只小松鼠在听了她的话后面面相觑,似乎很紧张地抱作一团。
锦娘太震惊了,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因为很显然,那两只小东西是听懂她说的话了,而且从它们的反应来看,刚才说话的不是它们还能有谁?
“你们……”吞了吞口水,锦娘仰着脖子,放柔了声音对两只小家伙说道:“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们认识我,对不对?”
方才她分明听见她的名字从它们口中说出来。
松鼠们本是不想再出声的,但想起被人威胁的话,不得不按照他吩咐的来做,于是松开彼此的爪子,俯身朝锦娘看,由其中的一只开口说道:“我们认识你很久了,只是……你一个人类,怎么会听懂我们的话?”
没错!
这就是刚才的那道女声!
“就是,”另一只跟着开口,俨然刚才的男子声音,“你说,你是怎么能听懂的?”
这我也想知道啊!
锦娘在心里暗道,却碍于连她自己都想不出原因来,现在的这情况让她太过震惊,甚至脑子里一片空白,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村里小动物不计其数,除了刚来的时候有听过。
不对!还有一次!
那次找姚灵芝的时候她好像也听过两个声音,只是那个时候也没有看到人,她以为是自己听到什么不干净的声音了,现在想想,难道那个时候的声音也是当时在那的小动物发出的?
“她怎么不说话?”
“她是不是傻了?”
“不管她,我们回去吧,不要和人类搭讪,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两只松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锦娘收起心思抬眼看去,两道小小的身影已经麻利地从她头顶的树枝上蹿到了另外的一棵树上,将树叶弄得“沙沙”响。
“诶!你们”
还未来得及把它们叫住,两道身影便以极快地速度消失在树丛之间。
锦娘看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双肩一垮,跌坐在草地上。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既然她能听懂动物间的话,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再听到过任何异常的声音?而她,又为什么能懂它们的话?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所以才有这样的能力,还是说原主锦娘本身就有这种能力?
百思不得其解,就像是突然天降惊雷一样,这个得知轰得她外焦里也焦,这不就表示她和别人不一样吗?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事,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怪物?
想到这,锦娘觉得胸口沉沉的,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山间恢复了安静,像往常一样,只听得麻雀从树枝上飞过,却听不到它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锦娘抬头,视线跟着一只刚从她头顶掠过的山雀,喊了一声:“诶,小麻雀,你是不是也能说话?”
原本飞得好好的小东西在听到她的说话后突然身子一闪,撞到了它眼前的树干上,从上头掉了下来,恰好落在锦娘面前,锦娘本想去看看它的,谁知小家伙扑棱着翅膀就起来了,蹦蹦跳跳地离了她好远才张嘴:“你……你你你”
没道理啊,这是姚锦娘吧?
难道她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看来还真是这样了……”锦娘呼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小雀,感觉浑身没了力气。
只见那山雀眼珠子一转,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扑棱着翅膀匆匆飞到空中,而后消失在眼前。
锦娘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乱如麻。
再抬头,日头已经微微偏西,她想了想,已经出来快一个时辰了,如果再不回去怕是娘要担心了,于是深吸一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往方才要去的方向走去。
她能听懂动物说话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那人,否则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个怪物。
想着,锦娘脚下的步子就不自觉地感到沉重,正想叹气,身后突然出来一阵脚步声,锦娘心里一惊,回头看去。
☆、第73章 男子,瞒着他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皮肤微微黝黑,头发凌乱的男子正从她这边走来,看样子似乎是要下山,只是面孔看着有些生,不似村中的人,想来应该是从山的另一面来的。
于是锦娘垂眼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路,谁曾想那人在要经过她的时候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倒地的声音,锦娘猛地抬头就见那男子跌坐在地上,正捂着脚发出抽气声。
“你……你没事吧?”
锦娘上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男子在听了她的话后抬头看她,浓黑的眉毛皱成一团疙瘩,嘴边却带着不好意思的笑:“不小心扭到脚了,让姑娘看笑话了。”
他的笑让锦娘觉得不像是坏人,于是再一步上前,低头往他脚下看,“严不严重?我看你不像我们村的人,要不,你先自己看看?”
“没事没事,”男子听了连连摆手,只是那皱成一团的脸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锦娘抬眼蹙眉,正想说要不起来走走看,那男子却是先一步开口了,脸上神情微窘,“那个……姑娘,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去那边先坐坐啊?”
他指了指路边的一个石块,挠了挠后脑勺,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这……
锦娘咬唇,但一想她这是为了帮别人,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还是先放到一边吧,正好这里也没有别人在。
于是再抬眼,冲那男子笑了笑,起身过去弯腰扶住他的胳膊往上使劲,“你当心点,看看能不能走。”
“嗯,”男子点头,起身后左脚微跛,由锦娘扶着一步一步去了那石块上坐下,而后抬脚起来揉捏,抬头看着锦娘,说道:“真是谢谢姑娘了,应该没多大的事,歇会儿就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锦娘经他这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就好,那你先坐着歇会儿吧,一会儿走路的时候当心点,我……我还有事,就”
“你先忙你的,先忙,”男子忙不迭抬手,咧开嘴笑得淳朴,“我就在这坐会儿,耽误你的事儿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锦娘被他感染,也跟着笑了笑,随即便打了招呼转了东边的小路,嘴角的弧度也在回身的同时拉了下来,殊不知身后的男子在她转身的同时也渐渐收了起来。
方才还透着老实的眼中顿时露出狡黠的光,抬手看了看被他故意抹黑的双手,唇边蓦地勾起一抹坏笑。
嘿嘿,没想到从君笙那里偷来的药还真派上了用场,呵,他倒要看看那人在发现事情不对劲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
从山上来,锦娘一路都魂不守舍的,几乎整路都在刻意找寻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小动物。
“嘿,你说句话我听听?”
路边的一只小黑猫被她吓得弓起了身子。
“小花乖,叫一声来听听?”
哈?
隔壁的小白狗抬起的前爪子半悬着,久久没放下来,随即像见鬼似的转身就跑。
“丫头,去我家好不好?给你吃……诶你别跑啊!”
周婶家的黄猫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转身溜了,快得如闪电一般。
锦娘挠头,这猫原来可以跑得这么快啊,它不是都胖得走不动路了吗?
“锦娘?”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那高大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双眉微蹙,疑惑地看着她。
糟糕!
锦娘紧了紧篮子的把儿,心里暗暗叫遭,担心自己刚才的行为被这人看了去,于是连忙不好意思地笑笑,指了指黄猫跑走的方向,“我……我看它在这晒太阳,所以就……就忍不住逗它一下……”
一定不能让他知道那件事,一定……
“哦,”南苍术的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上前捏住了她的那只手,从她手里将满是花的篮子夺了过来,“回家。”
“啊……哦好。”
锦娘手心微微冒汗,庆幸没被他发现。
回了家后,锦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家里的人说笑,然而耳朵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周围的一切,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似的,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却不知她的行为一一都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得真切。
吃过晚饭后,若换成以前锦娘在陪曲柔说完话后就会直接回屋看书,自从南苍术知道自己的小妻子识字后就将自己那间小屋里的书差不多都搬进了他们的卧房。
锦娘自幼喜静,前世时偷偷从教导施家大少爷的夫子那学了些字,于是后来便总央着嬷嬷从外头给她带些书来,没事的时候便会以此来打发时间。
然而今天却与往常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呢?
南苍术从偏房出来就一直盯着那个正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人瞧,她脚边还放着灯,趴着的样子像是在找东西,可又看着不像。
思量着白天她的异常,南苍术觉得他应该需要知道些什么,于是想想未作声,放轻了脚步走到锦娘身后,顺着她的视线往院子边的草丛里看了一圈,没看到任何东西。
“还不回屋?”
微沉的声音打破这院里的寂静,也惊得锦娘“腾”地站起来,差点撞上南苍术的下巴。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锦娘扯了扯嘴角,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忐忑不已。
“有会儿了。”南苍术直言不讳,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往边上的草丛里一瞥,问道:“什么东西丢了?”
闻言,锦娘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拿起地上的灯挽住他的胳膊就往屋里走,“没什么,一只耳坠子找不到了,估计是丢在外面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屋吧。”
南苍术任由她扯着他往屋里走,却是回头往她方才蹲的地方又看了一眼,心中暗忖:这小东西,一定有事瞒着他。
到了卧房,锦娘因为心里藏着事,所以看书的时候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甚至为了找到她为什么能听懂兽语这一原因,她借口翻了好多书,可就是没找到相关的书籍,不由得有些泄气。
不知不觉,一口气就从嘴里叹了出来,而她自己还未察觉到。
南苍术刚洗漱完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听见自己小妻子在那唉声叹气,愁着一张脸,心思一沉,关上门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可是从书中感悟到而来什么?”
锦娘因为想得太过入神,没发觉人已经进门了,一听声音才猛地回神过来,忙将面前的书折好页放在桌上,起身说道:“没事,读了一首诗,略微有些感慨,你收拾好了吗?”
“嗯,”南苍术点头,面上不曾有什么异常。
锦娘走到床边,转身后抬手给他宽衣,两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每晚为他宽衣解带,他的话不多,这个时候屋里就安静了,她喜欢这种温暖又静谧的氛围,尤其是经过那次后他知道她怕黑,便每晚都留着灯,晕黄的光照满整个屋子,连着她的心都跟着暖了。
“抬头看我。”
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锦娘微鄂,果然抬起头看向他,在对上那双让她总忍不住沉迷其中的眸子后面颊开始有了热度,“怎么了?”
☆、第74章 告知,谁紧张了
南苍术并不说话,只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那样子,似是要将她的内心也跟着看穿一样。
锦娘心里本来就有事,见他这样看着她便以为是他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始心慌起来,然而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捏住了她的下巴,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然后在床沿边坐下。
“你在紧张什么?”
如此近距离下,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心跳加快,与往日的羞涩比起来,今天似乎听起来不太一样,可不知为何,平日里只要对上她的眼睛便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可今晚却是怎么都看不透,分明像是马上能抓住什么,却只眨眼的功夫便探不到了,这是为何?
锦娘当然不知道南苍术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却清楚地明白这个人果真是察觉到异常了,看来她还是掩饰得不够。
想想,眼珠微转,垂眸下去,似是羞怯地说:“谁紧张了,是你靠得太近,有些热罢了。”
“哦?”南苍术双眉微挑,垂下眼帘看她的小手将他腰间的带子攥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
她果然在说谎。
相处这么长时间,小妻子的小动作他还是分得清的,她只有说谎的时候才会有这般动作。
“既然觉得热,那便脱下衣裳就不会热了,”男人的声音在夜间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件正在打磨的玉器,有些粗粝,却又带着几分清亮,说得人心神一震。
锦娘还来不及说话,前襟的盘扣便被男人捏在了手心,紧接着不过眨眼功夫,外衣就被他脱下扔在了一边。
“夫君,你!”锦娘这回是真的没心思想别的了,抬头就看到他眼中似是泛着淡淡的光,而那眸光自成亲后她便很清楚其中的意思,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一个劲地捂住自己衣领不让他继续下去。
“你答应过我这几天不……不……的。”
这人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身材高大不说,连精神和力气都出奇得好的惊人,每次做那事的时候她都讨不到好处,连着第二天走路都成问题,就为这事,她不知在娘面前被笑话了多少次,可这人还偏生不听,总会在做那事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可转眼就被他给抛却到脑后。
“三天了。”
男人的话不多,就三个字,说得锦娘连着脖子根都红了个遍。
“你!”她瘪嘴,又羞又恼地看着他,不想抬头就见他的头低了下来,然后抱着她连人一起压到床上,一只手从下到上,停在她腰间作怪。
锦娘怕痒,经不住他的手在她腰上摩挲,奈何力气又不如他,不到片刻便投降了。
半晌后,男人身子往下一沉,锦娘死死咬住唇接受了他。
南苍术眸眼微眯,视线定格在身下人的脸上,随着她的小脸渐渐红透,那眸中的颜色变得越发地深了,想起他的目的,南苍术覆下身去,在她出声的同时停在她耳边,伸出舌舔舐着她的脖子,却是开口说道:“说吧,究竟什么事瞒着我。”
本情难自禁的锦娘在听到这话后顿时清醒不少,睁眼后对上他的视线,连忙移开,神情很不自然,“谁……谁有事瞒你了?”
“是么?”南苍术轻笑,喉间溢出好听的音节,随即锦娘便感觉他咬住了她的脖子,一边啃咬,一边停下动作,濡湿温热的感觉让锦娘忍不住捏紧了身下的床褥子。
这种温柔磨人的方法比他冷冰着一张脸时还不好对付,锦娘未曾经历过这般情况,一时间脑子里热气冲天,急了:“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男人松口,抬头重新看向她,眼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神色,“我要听实话。”
“你!”锦娘羞红了脸,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后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最后不得已,在他即将再次低头的时候,锦娘弃械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嘛……”
话落,南苍术果真停了下来,端端看着她。
锦娘攥紧双手,红着眼看了看他,而后怯怯地说道:“那你保证……保证你听了以后不会被吓到。”
毕竟能听懂兽语这件事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很不正常的,他会不会听了以后就把她给推开呢?
南苍术闻言默不作声,锦娘不禁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还在看着她,于是当他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