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的行李袋里就几件换洗衣服,全都是军装,标准的陆军单兵服装配备,然后就没了。翟小静也不给他买什么东西,都是军人,很清楚那些东西都是用不上的。
把行李袋扔‘床’上,李路上衣一脱,穿着个‘迷’彩背心就搞起卫生来。
“向前向前向前……”
全珍宝哼着国防军进行曲,背着硕大的‘迷’彩背包,兴高采烈地走过来。抬头看见房号,自言自语道:“221,是这个了,空指院,我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同样挂着空军中尉军衔的徐元勇伸手推了他一把,“行了行了,都俩月了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
“唉哟,对不起对不起。”全珍宝一个不留神撞上了正在‘门’口打扫卫生的李路,急忙道歉,然后盯着李路看,“战友你好,我也是住这的,呵呵。”
李路看了他们一眼,“你好。”
随后走进‘门’的徐元勇看了李路一眼,客气地问,“这么年轻,地方上来的学员?”
呵呵笑了笑,李路说道,“不是,我也是从部队上来的。”
颇自来熟的全珍宝放下行李,走过来和李路握手,“我叫全珍宝,我们都是空5师的。”
徐元勇挑了一个下铺,把行李一扔,“徐元勇。”
没等李路说话,全珍宝掏出一包红塔山,就准备发烟。
听到徐元勇这个名字,李路就愣住了,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后世无人不晓的试飞英雄……看到全珍宝掏出烟,他放下扫把,拿出自己的烟发出去,“两位老哥,‘抽’我的‘抽’我的。”
全珍宝的眼睛顿时直了,“哎哟喂,大中华!”
徐元勇闻言扭过头来,不禁多看了李路几眼。
“‘抽’烟‘抽’烟,以后咱就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弟了,还请多多关照。”李路客气地说着,给两人点上。
徐元勇‘抽’了几口,抬着眉头问,“我说哥们,大中华都干上了,可以啊。你哪部分的?”
李路笑道,“总部机关,呵呵,打杂的。哦对,我叫李路。”
“噢……”徐元勇和全珍宝半信半疑地点头。
全珍宝把烟往嘴上一叼,“来来来,咱一块儿把卫生搞了。”
李路指了指四周,“没多少活儿了,我来就行。你们整理‘床’铺吧。”
全珍宝拍了拍李路的肩膀,“哥们,那就谢谢了啊。”
徐元勇朝李路竖起一个大拇指,“兄弟,第一天咱得把内务的标准给树立起来,看你的了。”
李路自动过滤掉他们言语中的‘激’将和忽悠,笑了笑,“放心吧。”
徐元勇和全珍宝看李路那么年轻,只当他是一个有些背景钱权人家子弟过来镀金什么的,很心安理得地把所有的活儿都‘交’给他干。李路也不在乎,他本来就打算一个人把屋子给收拾出来的。
打仗路三哥牛‘逼’,搞内务也不在乎话下——这才是全能战斗人员。
约莫十分钟后,徐元勇和全珍宝把自个儿的‘床’铺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坐在外边‘抽’烟聊天。李路在里面擦拭洗漱间的玻璃窗。
“哎老徐,你觉不觉得这小子有点奇怪?”全珍宝压着声音说。
徐元勇走到李路的书桌前,拿起大中华又点了根,拿着烟盒打量着,“‘抽’大中华的人能不怪吗?”
全珍宝摆着手,“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看他顶多二十岁吧,总部机关,还打杂的,你不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吗?”
徐元勇想了想,说,“倒也是。估计是参谋干事之类的吧。不是他一机关参谋干事学哪‘门’子飞行呢?”
全珍宝一摊手,“所以我说吧,咱们这可是战术指挥系,要的可都是飞行员基础。看他的年纪跑不了一少尉,会不会开飞机得俩说,你说是不是给分错地方了?”
徐元勇顺势在李路的书桌前坐下,看见李路的军转上衣放在凳子上,就拿起来放到桌子上,摇摇头,“不知道,估计也就是个‘混’学历的**吧。”
全珍宝却盯着李路的上衣瞪大了眼睛,徐元勇发现他的异样,“看啥呢?”扭头去看,顿时也傻眼了。
“少,少校!?”
全珍宝一把拿起李路的上衣摊开一看,可不是吗,肩膀上赫然是副两‘毛’二的软肩章。
徐元勇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什么来,急声问,“宝儿,他叫什么来着?”
全珍宝有些纳闷地回答,“李,李路啊,没错,是李路。”
徐元勇慢慢站起来,紧紧皱着眉头,“难道是他?”
全珍宝忙问,“谁啊?你认识?”
徐元勇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想了想,低声说道,“一年前咱们有支小分队‘混’到安南首都把人的国旗给换成了五星红旗,这事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么给咱国防军长脸的事儿哪能忘。”全珍宝说道。
徐元勇微微点着脑袋,“那个小分队的指挥官就叫做李路。”
“啊?不能够吧?”全珍宝小小惊了一下,“不是说那哥们岁数‘挺’大的吗,他这么年轻,不是同一人吧?再说,那哥们可是陆军的,咱这是空军院校。”
徐元勇耸耸肩,“谁知道,这档子事官方从来没有承认过,外面都是道听途说的消息。”
全珍宝抖了抖手上的上衣,低声问,“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徐元勇瞪了他一眼,“别管他是什么人,这么年轻的少校来历肯定不一般。二十岁的少校,能是一般人吗?”
全珍宝:“那……”
徐元勇抬‘腿’踹了他一脚,低声说,“还愣着干啥,赶紧的去帮忙啊!”
“哦哦哦。”
全珍宝急步走过去,一把抢过李路手上的抹布,“哥们,你歇着你歇着,我来我来。”
李路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情况。
徐元勇沉思了一下子,拿起烟就颠颠地走过来,拉着李路往外间走,“让他一个人搞就行了,来来来,休息会儿‘抽’根烟。”
李路看徐元勇殷勤地敬烟递火那客气样儿,不由问道,“勇班长,你这是……”
李路心里在说:您老可千万别这么客气啊,我可是知道进入下个世纪,您勇哥可是试飞院的王牌。
“别别别,”徐元勇急忙打断他的话,一脸诚恳的说,“千万别这么叫,当不起当不起。你,你要是给面子就叫我老徐吧。”
李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点点头,“行吧,老徐。我说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
徐元勇摁着李路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拽了凳子坐在边上,“没事啊,这不你都干这么长时间了,让全儿也为咱221做点贡献。”
李路微微摇头,“不对,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呃,哈哈。”徐元勇摇着手,“真没什么,同学之间相互配合才能把工作干得更出‘色’嘛!对了老李,不介意这样称呼你吧?”
李路笑了笑,“当然不介意。”
“你刚才说你是从总部机关过来的,以前学的什么专业?”徐元勇不着痕迹地问。
‘抽’了一口烟,李路清清嗓子,说道,“作战参谋,一直在总长办公室供职。”
总长办公室参谋,这也是李路目前可以公开的身份。
“原来这样。”徐元勇显然不知道总长办公室到底有多牛‘逼’,反正从名字上看就不简单,“你是飞行员出身?后来才调去的总部?看你年纪应该二十岁左右吧,不符合逻辑啊,呵呵。”
李路也呵呵笑了笑,“没什么符合不符合的。我土生土长的陆军。”
“陆军?”徐元勇瞪大了眼睛,里面的全珍宝听到声音也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抹布,不敢置信地看着李路。
“嗯,陆军。”李路点头确认。
全珍宝这时候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开飞机?”
看见两人惊讶地瞪着自己,李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是他依然得装糊涂,“是啊,我要会开还上什么学啊我。”
全珍宝一副我被你打败的样子,以手加额轻轻地拍打着。
徐元勇说道,“咱们战术指挥系招手的都是部队优秀飞行军官或者航校毕业生。说白了,进入咱们系学习的前提条件是飞行技能必须达到优秀,培养成为基础战术指挥员,学期一年。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李路一副那又怎么样的表情,“这有什么问题呢?”
徐元勇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抽’了几口烟,凑近李路认真地说道,“老李啊,这么的吧,我再详细给你捋捋。”
“嗯,你说。”
徐元勇嘴巴张了张,最后指着全珍宝,“你来说。”
“我?”全珍宝纳闷地指了指自个儿,“好吧。”
李路转眼看过去,拿出大中华给全珍宝点了一根,“你说。”
全珍宝整理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那什么,老李啊,我觉得吧,你指定是上面给‘弄’错专业了。你想啊,咱们战术指挥系要的不是资深飞行员就是优秀航校毕业生。你,你说你不会开飞机,那就是基础的飞行技能都没有,对吧。你要进咱们系,这就奇怪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搞错,这一年的时间你也学不来这么多东西啊。而且你还是陆军出身……”
说到这,全珍宝吓了一跳,忙问李路,“你不会是跑错学校了吧?”
李路哭笑不得,抢过他手上的抹布砸在他‘胸’口上,“说什么呢。”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我的学员资料,看看吧。”
徐元勇拿起来,全珍宝急忙把脑袋凑过去。
“李路,汉族,男,出生年月1969年10月,年龄20,军衔少校,职务总部总长办公室特别参谋……战术指挥系学员一队学员……”
“还真是咱们系的!”全珍宝说着,“这就奇怪了,难不成领导让你过来体验生活的?”
李路愁眉苦脸地说,“唉,我是立了军令状的,专业不及格要受军法处置。”
“什么?”
“你疯了吧?”
前一句是全珍宝发出的惊呼,后一句是徐元勇情急之下骂了出来。
李路摊摊手掌,“也没多难事啊,足足一年的时间呢。”
这时,徐元勇和全珍宝已经没有李路的少校军衔带来的等级上的敬畏了,取而代之的是怜悯和同情。
徐元勇站起来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李路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走进了里间。
全珍宝也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李路的肩膀,“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傻子也有自己的幸福了……”说完也走进了里间。
李路给两人的行为搞得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里面喊道,“全儿,你丫的骂我傻子!”
里面传来全珍宝更‘激’动的声音,“你知不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飞行员最少需要三年时间,你知不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中下级战术指挥员需要至少六年的时间?你丫的居然说在一年时间从一个飞机都不会开的鸟蛋变成战术指挥员,寿星公上吊呢吧!”
李路给全珍宝这个‘性’情直爽汉子给数落得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想说其实自己会开小型飞机,基本的飞行技能、知识和常识是有的。只是想了想最终没说出口,而是冲已经躺在‘床’上的两人说道,“我说哥几个,兄弟我就这么个情况。大中华也‘抽’了,就不打算拉兄弟一把?”
徐元勇和全珍宝你看我我看你,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一个高大帅气的上尉大步走进来。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都起来!”。。
第123章 把我床铺整理出来
“我叫史永平,来自空1师。”
进‘门’的上尉身材高大结实,有男模的味道,个子比李路的176都要高上一点。他戴着一个港澳台才开始流行的太阳镜,脚下蹬着一双美制作战靴,‘裤’管全扎在里面。他站在‘门’口处,嚼着口香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提着行李袋。
“空1师王牌师啊……”全珍宝轻轻捅了捅李路。
他当然知道空1师的前身就是赫赫威名的空4师。至于空4师是何方神圣,翻翻空军史抗美援朝时期自然了然。
李路微微笑了笑,对全珍宝说,“我去把‘床’铺整理出来。”
徐元勇斜了史永平一眼,压根没搭理他,坐起来拿出烟分给对面整理着‘床’铺的李路,吐出两个字,“德行。”
李路扯了扯嘴角,“王牌师嘛。”
这时,全珍宝和史永平聊上了,他就是这么一人,甭管是谁都能聊得很开,
徐元勇越看越不爽史永平那副**不拉几的样子,“我呸,狗屁王牌。老空4师的招牌早让他们给砸了。”
“呵呵。”李路轻轻笑了笑,说,“你们空5师的给人印象也不好,尤其是我们陆军的兄弟,那几年几乎天天都在骂你们。”
徐元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不能怪我们,上级下了死命令,坚决不能越过国境线,我们也没办法啊!看着地面的弟兄们受挫,眼睁睁的看着不能下手,我们也难受啊!”
李路微叹了口气,“是啊,得考虑各种各样的因素,这不能怪你们。”
“是啊,凭什么我们空5师驻扎南疆就得挨骂。”
李路摆摆手,“过去的就不提了,呵呵。”
原来,李路和徐元勇在说的是南疆战事中空军的表现。从大规模战事到持久‘性’轮战,空军的表现都是乏善可陈,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发挥作用。这里面的原因非常的复杂,不能单纯地从军事角度去思考。
但是普通士兵们基层军官们可不会去想那些八辈子打不着的政治因素等等各种各样,反正他们就知道自己在地面上挨炮弹的时候,天上一架自己的飞机都没有。
驻扎在南疆和北部湾东岸的就是空5师。
不骂你骂谁?
徐元勇‘抽’了几口烟,突然盯着李路,问道,“你去过南疆?参战了?”
李路叠着蚊帐,说,“嗯,跟着第17侦察大队走了一遭。”
徐元勇眉头跳了跳,认真地打量李路的背影几眼,试探地问道,“你该不会是短刀突击队的队长吧?”
李路把蚊帐放好,转过身来坐在‘床’铺上,笑道:“怎么可能,他有我这么年轻吗?呵呵,不过短刀突击队我认识,他们就是第17侦察大队出去的人。”
“原来这样……”徐元勇半信半疑地点头,正要接着问,这时全珍宝推‘门’进来,低声说,“史永平让你们都出去,说有事情要说。”
“有事情要说?”徐元勇一听就不乐意了,“丫的真把自个儿当根蒜了!”
李路拽了他一把,“走走走,宿舍也要有个领头的不是,这王牌师还行。”
“他算个鸟!看他那副掉渣天的样儿……”
正说着,史永平就推‘门’进来了,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范儿。他扫了眼‘床’铺,然后指着李路的铺位,对全珍宝说道,“小全,把这个铺位给我收拾出来,我睡这。”
“这这……”
全珍宝为难地看着李路,而徐元勇则瞪眼看着史永平,握着拳头就要上前,被李路隐蔽地抓住手腕。
史永平看了李路一眼,指着李路刚刚整理好的铺位,说,“是你的吧,你睡上铺去,没问题吧?”
“我‘操’……”
“没问题!”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