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他可是种师道的得意门生,面对这种境地,他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牛皋等一干将领,也觉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有跟金军耗着,磨死对方,纷纷表示赞同岳飞的观点。
这李奇虽说是最高统帅,而且这些将领都很服从他的命令,但是这些将领也都知道,李奇毕竟是一个厨子出身,虽聪明绝顶,但不文不武,这打仗的事,还是得听从他们的意见,而且,李奇前些日子所有的部署,似乎也预示着他要严防死守,都觉得这作战策略一准没错了,就这么打了。
哪里料到,李奇突然摇了摇头,有些颇为不满的意思,这让众将士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奇正色道:“虽然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们只要能够守住开封府,就算是赢,但是,我并没有说过要严防死守,也就是所谓的守死城。”
岳飞面露诧异之色,好奇道:“那不知步帅的意思是?”
李奇嘴角稍稍上扬,道:“我以为咱们不应该只收外城城墙,我们要将防线推出去,将防线布置在城郊处,形成一个进攻性的防守,随时准备反攻。”
此言一出,众将士是大惊失色啊,出城迎战,这他们是想都没有想过呀。
侍卫马指挥使梁雄连忙道:“步帅,此举万万不妥,万万不妥呀,如今敌军是趁势而来,而且他们的骑兵甚是勇猛,若出城迎敌,胜算不足一成。”
所有将士都不赞成李奇这种做法,你放着城墙不守,跑到外面去打,你这不是找死么,你会不会打仗呀。
牛皋对李奇可是绝对的服从的,李奇指哪打哪,但此时也有些犯迷糊了,道:“步帅,若是如此的话,那咱们前面何不坚守黄河。”
李奇解释道:“黄河离开封还是有些距离的,这战线若是拉的太长,我们很难首尾相顾,敌军又是以骑兵为主,机动性远胜于我们,不好调派,再加上大名府已经落于敌人之手,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布防,故此,我选择放弃黄河,但是我从未说过要放弃开封府的一亩田地,既然我们要保卫开封府,那么就必须捍卫开封府的每一寸土地,而不仅仅是一座城池。”
岳飞道:“不知步帅此举的用意是什么?”
李奇站起身来,朗声道:“我的理由很简单,敌军只用了一个多月,就打过了黄河,再加上前面覆灭辽国,气势强盛,若我们一味的死守城池,被动挨打,这无疑会助长了敌军的气焰,而显得我们很软弱,是绝不可取的。
不仅如此,虽然我们账面有十几万大军,百万百姓,但是在过去很久很久一段岁月里,我们都是在被动挨打,而这十几万军队中,其中绝大部分都没有打过仗,新兵居多,作战能力不高,又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过往一切对金军作战的结果,肯定在他们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我知道大家如今抗战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若不敢出去打,龟缩于城中,真正打起来,谁也无法能够掌控局势,一旦军心动摇,局势必将失控。”
一干将士听着觉得李奇此言也有些道理,但是多半人还是觉得李奇此举过于冒险。梁雄就道:“步帅,你说的虽也有道理,但是末将始终认为此举犹如赌博一般。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其实就是最稳妥的做法。”李奇摆了摆手,自信道:“你们一定要记住,兵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是流血流出来的,真正的士兵是要具有嗜血的本能,而非仁慈。与金军作战,这给我们提高了宝贵的机会,愿打和敢打。到拼死一战,这三者之间有着关键性的差别,我们首先就要打出气势来,让士兵们在战火中完成蜕变。这也是最快的进步方法,我要让我的士兵从害怕,恐惧,到愿打。再到敢打,最后到无所畏惧,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迎战金军。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以及将来。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孙子兵法亦云,勇怯,势也。若是连出城决战的勇气,那这一仗,还怎么能打。
就算是在战言战,倘若我们一味的防守,敌军会很轻松的封锁我们,隔断了我与各路援军的联系,敌人倘若围点打援,照样可以以野战打死我们,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另外,郊外的还有粮仓、牧场,这些都是不能丢失的,与其如此,我们还不如先推出去,在这开封城郊与敌军决一死战,哪怕是我们花十万军队的代价,训练出十万能与金军抗衡的军队,那也是值得的,我们还能找到机会歼灭敌人,虽然有风险,但是风险永远伴随着利益,我认为这一战要么就不打,要打就必须鼓起勇气去打。”
他的确没有打过仗,但是他善于琢磨人的心理,他很明白,宋军已经被金军打怕了,面对金军,心理上就有缺陷,所以必须要提升士兵的自信心,他绝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带着一个害怕的心态去迎战,这会让宋军陷入无限的被动当中,这个“无限”也包含了未来,显然他绝不满足这一场战役的胜利,他更多考虑的全局,所以,他不止一次的提到了“勇气”一词。
梁雄他们饱读兵书,当然明白“勇怯,势也”的道理,两军作战,讲究的就是气势呀,一旦气势被压倒了,那会对于战果造成最直接的影响,但是他们在面对的金军时,是打心里的害怕,心中的潜意识就告诉了自己,自己绝对打不过金军,故此,他们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死守。
“说到好,哈哈!”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屋外进来一人,正是摄政王赵楷,他一进来就道:“好一个狭路相逢勇者胜。步帅说的不错,我们不能抱着一颗守住为胜的心,我们应该要抱着歼灭敌军的心,去打这一仗,我们不仅要赢,而且还要打出我宋军的气势来,让金军为他们的轻视,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在宫中面对一干求和派的大臣,动不动就是喊逃,动不动就是派人去求和,听得他头疼不已,李奇又很少去上朝,他更是独木难支,连一个共同语言的人都找不到,再待下去,他非得得抑郁症不可,他还是喜欢与这些武将在一起。
这一干武将听得脸上发烫呀,羞愧不已,人家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知府和一个娇生惯养的王子,尚且都有这等勇气,敢于出城决战,而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将士,却显得畏手畏脚。
这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仗都打到哪里去了啊!
岳飞对自己是非常生气,对自己刚才那还沾沾自喜的策略更是感到羞耻不已,这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站出来抱拳道:“末将愿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
牛皋等一干将士也纷纷起身,表露出誓死一战的决心,宁可战死,绝不退却一步,捍卫开封府的每一寸土地。
在李奇这一番的激励之下,很快就统一了作战思想,完成了他的第一个任务。
接下来就是点兵点将了,李奇直接将十几万军队全部部署在郊外,表示自己的决心,另外又吩咐人加紧训练民兵,守护外城墙。又将开封府外城的十六道城门,划分成十六个区域,衍生到郊外五十里外,利用郊外的城镇、乡村以及那些堡垒、高岭、桥梁构成一道道防御体系,北重南轻,层层递进,每一个区域派上一名主将镇守,相互照应,由岳飞担任副统帅,指挥军民布防。
李奇自己则是坐镇开封府,调兵遣将,至于赵楷,当然就是安排后勤工作,与那些大臣们周旋。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神秘部队(求月票)
李奇虽然统一了作战思想,但是大名府沦陷的消息,还是加剧留守在开封的臣民的恐惧,这也逼迫所有人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赵楷和李奇的身上,更加不敢违抗他们俩的命令。那些大臣们与他们的家属全部住进的皇宫,皇宫这么大,园子又多,住这点人进来那真是轻松加愉快,而他们的住宅让给百姓住,并且根据赵楷的要求,拿出了家中大部分的钱粮去赈济百姓。
开封府又贴出了防止瘟疫措施的告示,并且将全城所有的郎中集中在一起,安排他们任务,甚至连太医院都派了出去,务必要防止住瘟疫的出现。
京城百姓见这些大臣尚且如此,纷纷自告奋勇,接纳一些难民住进自己家中,在赵楷、李奇的领导的之下,开封臣民渐渐凝聚在了一起,拧成了一股绳。
这似乎也是华夏民族的一大特性,平时总是窝里反,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但是一旦遭遇到外族的侵略,他们又总是能够凝聚在一起。
李奇就是搞不懂,为什么历史已经教训我们这么多遍,偏偏历史还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若是早能如此的话,那还有金国什么事。
在得知大名府失守后,不少大臣再一次建议赵楷放弃开封南逃,赵楷只是微笑以对,倒也没有责怪他们,只是让这些大臣各司其职,做好城内的工作,安抚好百姓,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务必要将粮食发到百姓手中,至于守城的事,你让他们管,他们也管不来。
在赵楷的强势之下,那些大臣只能服从,不敢有任何怠慢。按照赵楷的吩咐做了起来。
郊外。
尘土飞扬,只见一队队哨骑穿插而过,到处都是校场,一些新加入的士兵,正在加紧训练。百人一营,五十人一团,二十人一队,十人一组。
“末将参见殿下,步帅。”
这一日下午,赵楷与李奇来到郊外的大本营内。岳飞兄弟、牛皋赶紧出来迎接。
在前面李奇一系列动作下。宋朝的那些名将都已经调派到各地,以至于现在这守城的任务落在了年龄才二十多岁的岳飞身上。
现在的岳飞当然不如南宋时期的岳飞,但是他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年少轻狂,再加上李奇前面的激励,现在更是浑然不怕,显得很是兴奋。
不仅如此,他还有牛皋、岳翻、杨再兴的人的辅助,他们这些人也让人看到了大宋的未来。
“免了。免了。”赵楷抬了下手,轻松的说道:“岳飞,牛皋,听闻前不久你们在登州又立奇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也知道现在要尽量说一些鼓舞士气的话。
而且,他与岳飞、牛皋可也算是同窗之谊,更是与岳飞共患难过,算得上老朋友了。
岳飞可是一个古板的人。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抱拳道:“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步帅教导有方。”
李奇打趣道:“岳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想不到你还会拍领导的马屁了,我真是甚感欣慰。”
赵楷哈哈一笑,道:“说是拍马屁,我倒是信了,李奇有什么手段,我还不了解么,什么教导有方,他是怂恿你们去帮他立战功,你们可莫要让他给骗了。”
李奇哇了一声,道:“殿下,你这是**裸的调拨离间啊!不过,我与岳飞可是生死之交,你这一招没有用,还不如来点实在的。”
岳飞被二人一言一语揶揄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几人一阵大笑。
这大敌当前,他们尚且如此轻松,这也感染到了周围的士兵,信心大增啊!
接下来,岳飞、牛皋又带着赵楷、李奇去巡查一遍外城以外的布防,既然是要出城决战,那么这布防工作当然要谨慎又谨慎。
好在京城附近本就建立了许多堡垒和防御设备,整个防御体系本身就十分完善,这无疑大大减轻了岳飞的压力。
岳飞虽然没有守城的经验,但是他这方面的天赋还真不是盖的,凭借着从种师道那里学来的知识,将整个开封府外围的布防完善了许多,有条有理。
当然,这其中李奇也是功不可没,正是因为当初他的那次演习,种师道这些大将给出了许多自己的建议,这才让开封府的防线变得更加稳固了。
赵楷可也算是种师道的半个弟子,对这方面也下过苦功,不跟李奇一样,连纸上谈兵都不会,时不时还点点头,看着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李奇表示,鄙视之。
另外,除了禁军以外,还能见到许多百姓参与其中,这些百姓虽然不能舞刀弄枪,但是挑挑抬抬还是是没有问题的,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相助,减轻了禁军负担,大家可谓是共同努力,保卫开封。
那些禁军见赵楷来了,纷纷行礼,看得出,他们都非常尊重赵楷,这都是那些粮食的功劳呀,他们听说赵楷在宫里吃着粗茶淡饭,好的全部让给了他们,他们能不为心甘情愿的为赵楷卖命么。
赵楷也是一点也没有摄政王的架子,亲切的问候他们,与他们有说有笑的,甚至还帮着百姓一同抬石头,挑木头,并没有把自己摆在一个更高的位子上,很快就与军民打成一片。
这些军民见摄政王如此亲和,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一些过往的文人见到这一幕,赶紧取出笔墨,想将眼前的这一切记录下来。
君让民,民敬君。
这一副画面,在宋朝百余年历史中,可真是前所未见啊。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赵楷、李奇就地与百姓席地而坐,吃着大馒头,稀饭,谈笑风生,时不时还传来阵阵大笑声,这让紧张的气氛缓解了许多。
饭后。赵楷还准备再帮着百姓布防,但是那些军民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动手了,后来李奇也出来劝阻他,他这才罢休。
牛皋忽然道:“步帅,鬼军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鬼军?”
赵楷双眉一抬,转头望向李奇,道:“京师有这么一支军队么,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李奇讪讪道:“抱歉,我忙的忘记告诉你了。这支鬼军也是最近才成立。不过殿下也别着急,等会我就带你去看看。”
“那就快走吧。”
赵楷是急不可耐,拉着李奇就走,嘴上又好奇道:“为何称呼鬼军?”
李奇很直白道:“我瞧那大叛徒郭药师的军队称为怨军,我就起名叫鬼军,主要还是以吓人为目的,另外,我赋予这支军队的意义是收割生命。”
“收割生命?”赵楷点了点头,道:“那这支军队有什么特别的吗?”
李奇笑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这支军队拥有世上最先进的装备,另外,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十分特殊的团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殿下过去一看便知。”
一行人又匆匆去到了北城那个最大的校场,一眼远远望去,这校场就与其他的校场是大不一样,因为这校场外面不是木栏。而是完全密封的,并且外围还有重兵层层把守把守,更醒目的是。这军旗也是大不一样,黑色旗面上绣着一只乌鸦,在宋军的信仰中,可从未有过什么乌鸦!
这还远远不止,要进入这个军营,不是你摄政王往这一站,或者光靠李奇一张面相就能进去的,必须要有特殊的令牌,而且还得经过重重检测,一一登记,最终才能进到了校场内。
光这进门的手续之繁琐,就让赵楷大开眼界,心中对于这支军队是更加好奇了。
来到里面,赵楷急忙一目扫去,只见面前这片操场的两侧,一个个身着黑色轻甲,脸带黑色面甲的骑士正在训练冲刺,但是令人最为关注的,并非那黑色的盔甲,而是那一双双冷漠的双眼。
这还不止,在操场的中间,但见一辆辆战车,或大或小,或驴拉或马拉或人推,最大的足够容下五十人,小的也能容下十人,有的车上的士兵手握长枪,呼呼呼,一道道的火焰从枪头喷出,有得车上则是弓箭手,有的车上上面则是装置着床子弩,每10车有一名将士总领,编为一队。行则为阵,止则为营,在战车边上还有一些身穿重重盔甲的重步兵在与战车进行配合作战。
赵楷看的是惊奇连连,道:“这些车还真是特别!”
李奇笑道:“这叫做烈火战车,是用来做移动防御的,专门针对敌军骑兵的冲锋,我一共准备了两千辆,你看到的只是少部分而已。”
赵楷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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