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些商人都没有把李奇的话完完全全的放在心上,不禁是他们,他们的后台同样也是如此,这战又不是第一回打了,多少年来,哪一次打仗,粮价不疯涨,说句夸张点的,此乃上天制定的规则,你李奇想破就能破的了?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其余的都好说,但是降价?哼,那是门都没有。
但是,他们还是对李奇有所忌惮,所以,到了这四日,他们都非常非常的紧张,生怕又被李奇给阴了,但是市面上却出奇的风平浪静,当然,这风平浪静只是针对这一件事而言,如今外面的百姓都快将他们这些粮商二十八代祖宗给骂全了。
又过去一日,李奇还是没有动静。那些商人渐渐放下心来,猜想李奇多半是在唬人的。
这日早上。
大殿中,群臣兀自齐齐站立。宋徽宗虽然还是坐在同一张龙椅上,但是显得憔悴许多,一手撑着太阳穴,斜靠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这几日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个煎熬,每日都是寝食难安啊!
群臣见这皇帝都是如此。也都没有心情开口了。
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李奇忽然站出来。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宋徽宗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如今除了李邺去北方谈判的事宜,其余的事,他都没有心情去过问了。
李奇微微颔首。道:“皇上。微臣以为。李给事此去谈判,若能成功,固然最好。可若不成,咱们也不决不能坐以待毙,特别是京师,绝不容有失,如今太尉告假,临走前,曾托微臣代管三衙,所以,微臣建议应当迅速的组织士兵,针对金兵做好一切布防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宋徽宗听得恼火不已,道:“都这时候了,你如今才来跟朕说布防京师,你们三衙早干什么去了,这是当然的呀。你现在速去调遣兵力,保卫京师,以后这等事,你不要再跑来禀告朕,以免误了大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奇道:“微臣知罪。可是皇上,若是有人阻扰微臣布防,那微臣当如何处理。”
宋徽宗听得都站了起来,咆哮道:“什么?有人阻扰你布防,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现在还有什么比京师的防卫更为的重要,谁若敢阻拦,杀无赦。”
“微臣遵命。”
蔡京、梁师成等人在一旁都看糊涂了,他不是要说粮价的事么,怎地又绕到布防上面去了,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宋徽宗心情更差了,不耐烦道:“还有没有事,没事退朝。”
群臣哪里还敢发言。
宋徽宗也不等太监开口了,起身就走了,可见他心情差到了何种地步。
“臣恭送皇上。”
这皇帝都走得没影了,这句迟到的对白才姗姗来迟。
等到蔡京等人反应过来,想找李奇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哪知李奇早走的没影了,不禁让他们大骂,“这小子溜得还快呀!”
翌日。
秋阳高照,在东郊的一方一眼无际的良田中,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耀人眼球,但见那金黄的稻黍,羞涩的垂下了脑袋,惹人喜爱,如今可正是秋收的季节,数十名农夫们正躬身于田间,收割这一季的成果。
咚咚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农夫收割的节奏,他们都抬起头,只见一对禁军冲了过来。
为首一名军官,手执马鞭一指,大声嚷道:“停下来,全部停下来,闲杂人等速速退到一旁,朝廷如今要征收这片田地盖建堡垒。”
这人正是牛皋!
那些农夫都傻了,呆呆的望着牛皋。
牛皋见他们这么不给面子,恼怒道:“谁若再留在此处,休怪不将军不客气。”
那些农夫登时醒悟过来,连家伙都不要了,赶紧跑了出去,这若是他们的田,那当然死都不会走呀,可是他们只是帮人打工的,犯不着为此丢了性命啊!
牛皋大手一挥,道:“给我封了。”
“遵命。”
“等下,等下。”
就在这时候,左边突然跑出四五个人来。为首一人乃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这人一来到牛皋面前,就趾高气昂的问道:“你们是何人?要做甚么?”
“你又是何人?”
“我是管这片田的人。”那人道。
牛皋道:“那正好,我乃侍卫马指挥使,牛皋,现在要征用你这片田地。”
“甚么?征用这田地?这………这是谁说的。”那管事的骇然道。
牛皋道:“本官只是奉命行事,尔等速速退到一旁,否则,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且慢。”
那人拦着牛皋身前,道:“你们这等武夫,可知这田是谁的么?谁若敢动一下试试。”
显然,他并不了解如今的禁军已经不是从前那支禁军了。
牛皋二话不说。上前一手抓住那人的衣领,抡起右臂,正反四个耳光,啪啪啪啪,声音何其清脆,足足打落五颗牙齿。那人的左右脸颊都给牛皋给扇凹进去了,嘴角崩裂,鲜血往外直冒,一阵巨咳,人都快被扇晕了。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牛皋哼了一声。随手一扔,那人登时摔倒在地,他手一挥,道:“全部抓起来。”
唰唰唰!
雪亮的枪头立刻伸到了那几人的面前。此时。这些人哪里还有方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全部趴到在地,哭喊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带走!”
“遵命。”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当牛皋扇那人耳光时,远处还有不少农民为之叫好,可见这几人平时没有少欺负他们。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南城郊外,杨再兴骑着高头骏马在,疾奔到一方良田旁,长枪一挥,朝着田间农民,道:“我乃神卫军教头,杨再兴,奉命征用这片田地,尔等速速离去,莫延误军情。”
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赶紧拔腿开溜。
当然,又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上来质问杨再兴,杨再兴可是土匪出声呀,打不出官腔来,也不想多说,长枪一立,好似在说,尔等是不是要跟它说话。
那些人见这军爷忒猛了,我就是语气有些不好,再说这种时候,语气能好么,你用不着拿这东西来吓人吧。
不过,他们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还真被吓到了,二话不说,转身就溜。
在这一天内,侍卫步、侍卫马两大军方同时出动,光在这京城内外,就封了良田百亩,动作之快,令人嗔目结舌。
李奇这人虽然说话有些绕,又爱卖关子,常常让人欲仙欲死,直想痛扁他一顿,可是李奇做事,那真是历来就雷厉风行,绝不会出现什么拖泥带水,一旦决定下来,就必将付诸行动。
此时,那些商人终于明白,李奇真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就这么封下去,不出几日,他们全都得完了,而且,如今正是收获的季节了,拖一天,就亏一天,眼看着那金黄色的稻黍,就是不能去取,那真是心急如焚,赶紧跑去求后台帮忙,因为这事牵扯到了军方,他们可管不着了。
商务局。
“李奇小儿,快快给老夫出来。让开,你瞎了狗眼,连老夫都敢拦。”
这第二日早上,商务局才刚开门不久,几位身着二品官服的官员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嘴上大声嚷嚷道。
商务局的护卫,见这几人个个都穿着官府,倒真不敢拦,只好退到一旁去,一人赶紧跑进屋内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一人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但不是李奇,而是副经济使秦桧,秦桧这一瞧这来人,心中一惊,这几人中,要么就是大学士,要么就是紫光禄大夫,要么就是太保之类的。
虽然他们如今都没有握有什么实权,但是虚职这么高,那也挺恐怖的呀,威望在这里的呀,而且他们都是贵族,家族在朝廷都算得上一方势力!
秦桧连忙行礼,道:“各位大人上门,不知有何事赐教?”
中间那位须发皆白,但是脸色红润的老者,怒喝道:“快起把李奇小儿叫出来。”
这人乃是观文殿大学士,顾言夫,从二品,比李奇要高出一个等级,那顾家米铺就是他顾家的,当然,他们顾家也是此次封田的最大受害者。
秦桧心中郁闷不已,为什么这一出事,总是我顶在最前面,挨骂的也是我,偏偏那个生事的却龟缩不出。赔笑道:“真是抱歉,大人今日不会来此,各位大人若是有事,下官可代为转告。”
“你少在这里糊弄老夫,今日若见不到那小儿,老夫决不罢休。”顾言夫一摆长袖,他何曾在这东京一亩三分地上,受过此等大辱,连田都让人给封了,怒骂道:“你们商务局是不是瞎了眼,连老夫的田都敢封,你们知不知道那田可是皇上赐给老夫的,你们这是大不敬之罪,我一定上奏弹劾你们商务局。”
秦桧被喷了一脸口水,也有些恼火,直言道:“顾大学士,这………这你是不是找错地了。此事与我商务局没有半点干系,你要找也是应该去三衙,你们在这里哪怕是坐上一年,下官也不能给你任何答复,因为下官对此是一点也不知晓。”
顾言夫登时愣住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哇!碰瓷?(求月票)
秦桧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商务局上下顿时都觉得很委屈,泪眼汪汪的望着顾言夫等人。这明明就是三衙的人去封你的地,但是你却找到我们这里来,虽然我们与三衙有着同一个无良的老大,但这也不能成为你大闹商务局的理由呀,你这不是挑软的捏么。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真是太欺负人了。
顾言夫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他们都知道罪魁祸首一定是李奇,但是严格来说,他们还真的去三衙,来这里,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还让人看了笑话了,又见李奇也确实不在这里,于是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秦桧送他们到门前,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是长出一口气啊,道:“总算是把这些活菩萨给送走了。”说罢,他又呵呵笑了出来,喃喃念道:“你们这些老家伙,还真是老糊涂了,跟谁作对不好,偏偏要跟疯子作对,你们这不是找罪受么,谁人不知大人在军中可是有一个外号,唤作鬼见愁。不过,大人这一招还真够狠的,我不及也啊。”
说到这里,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愁闷之色。
。。。。。。
太师府。
“爹爹,是时候喝药了。”
“拿来吧………咳咳咳!”
蔡绦端着一碗药,关切的望着蔡京,道:“爹爹,你身子还好吧?要不要唤郎中来瞧瞧。”
蔡京摆摆手,道:“这都有是老毛病了,不碍事,一会就好了,你用不着担心。其实爹爹能活到这般岁数,已经是得上天垂怜了,若非如今局势不明,蔡家根基不稳。就算是上天现在收走老夫,老夫也没有任何遗憾,不过如今老夫倒还想老天再给老夫两年光景。”
蔡绦忙道:“爹爹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蔡京摇摇头,不愿多说了。
蔡绦见父亲不想多说,心中很不好受,亲手喂蔡京喝药,他虽然为人比较蛮横,在朝中不是很讨人喜,但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孝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一会儿。这一碗药就喝完了。蔡京擦了擦嘴,稳道:“对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蔡绦哭笑不得道:“李奇这么一搞,那些粮商当真承受不了,这田里的稻谷正赶着收割,是半刻都迟上不得,可是眼见这稻黍就在眼前,就是取不得,呵呵。如今朝中大臣正满街找李奇算账了,也不知那小子躲到哪里去了。”
蔡京呵呵道:“真是想不到,李奇这小子竟然会用这等法子去对付他们,当日老夫还不明白他为何在殿上说那番话。如今算是明白了,现在就算这小子把天给捅破了,也有皇上在上面撑着,那些粮商可有苦吃了。”
蔡绦道:“这法子倒真是好。只是………。”
蔡京一听儿子这语气,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知子莫如父吗。道:“李奇有句话说的好,钱是赚不完的,若是那些穷人或许希望天下大变,可是咱们这些人,若天下大变,那可无一能够幸免了,这点钱不赚也罢。”
蔡绦点头道:“爹爹说得是。”说着他又迟疑了下,道:“爹爹,你说这金兵会不会打到京师来。”
蔡京手指不知觉的跳动了一下,摇摇头道:“这我也猜不准,但是以前我大宋与辽国多有战事,可也就在北方打打,金兵虽然强于辽兵,但是兵马远不及我大宋,而且,宋金二国之间并无恩怨,我想金兵此番前来,也就是想要点钱财去,一旦受阻,他们必定会寻求谈判,到时应该能够化解这场战事。”
蔡绦听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人才是最不希望打仗的,只要大宋稳定,那钱财简直就是取之不尽啊!
。。。。。。
。。。。。。
三衙征用良田一事,很快就在京城内外传开了,照理说,这田被征用了,百姓们应当痛苦才是,可是京城多数百姓却拍手叫好,痛快之极。
这都是因为所征用的土地,全都是那些粮商旗下的,这些黑心的粮商啊,战事才刚刚打响,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涨价了,足见他们是多么的饥渴,这是要吸干百姓的血,吃尽百姓的肉呀,百姓能不拍手叫好么。
当然,一方高兴,必定会有一方忧。
那些粮商此时真是快疯了,这可是非常时期,朝廷在这种时候,从不对百姓讲客气,那都是硬性标准,不容你们有半点反抗,当初王黼如此,如今李奇兀自如此。
唯一的区别在于,王黼是找那些都是普通的百姓,没有啥后台的开刀,而李奇偏偏是找这些大家族开刀,而且动静比王黼那时候还要大,王黼再怎么说,也就是敲竹杠吧,弄点钱来花花,你李奇倒好,手往哪一指,这几十亩地就没有了,这换谁来也受不了啊。
土地可是粮商赖以生存的根本,这地都没有了,还称个p的粮商啊!
他们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如此,他们那天就不会与李奇闹翻了,现在好了,稻谷收不了,地也没有了,他们真的自杀的心都有了。
其实最着急的当然还是他们那些后台,这些贵族们,不懂做生意,但贵在土地多,也就靠这些田地发财了,土地没有了,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一家子怎地养得好。有些人都急着直接告到皇上那里去了,说什么李奇强占了他们的土地,陷害忠良,就差没有把李奇说成魏忠贤了。
宋徽宗本来就心情差到了极致,又见这些人哭爷爷告奶奶的,好生烦恼,心里也纳闷呀,这李奇好好的,干嘛去强占你们的土地呀,这不是疯了么。后来还是梁师成将原因告诉了宋徽宗。
宋徽宗一听,这还了得,当时就火冒三丈,难道你们的地,比朕的安全还要重要些么,当即就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老货给训了一个半死不活。甚至还让梁师成去告诉李奇,大胆放手去做,一定做好京师的防卫。
这一下,这几个人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被李奇给玩死了,恐怕如今连后宫都无法左右宋徽宗的想法了,因为宋徽宗可不是什么大英雄,他最爱惜的就是他自己,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所以,如今没有任何法子。能够阻止三衙的所作所为,唯一的希望俅哥,如今也不在京城,李奇完完全全的掌控了三衙。
这些第一时间来找宋徽宗的大臣,都是相对于李奇而言,比较弱势的,官阶不还没有李奇高,他们当然不好去找李奇算账,但是顾言夫等人就不同了。他们都是宋朝的老家族了,这事找皇上,那简直就是丢人啊!
但是要找李奇,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在侍卫步的一个军营找到了李奇,可是。。。。
“哈………吼………。”
“李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查封老夫的田地。。。。。。。”
“什么?什么?顾大学士。你大声点啊,我听不见啊。”
“你………你………你们这些匹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