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这时,陈大娘突然走了过来。
李奇倏然坐起,惊恐道:“大娘,算求你了行不,我真不想吃药了,我自己调理下就行了。”虽然厨师当尝百味。但是李奇对于那苦到骨髓的中药还是非常忌惮,谁知道这年头的医生究竟行不行呀,又没有营业执照,别没病也给整出大病来了。
陈大娘讪讪道:“这这都是夫人吩咐的,老身也只是奉命办事,况且况且老身也不是来叫大人吃药的。”
李奇瞧她手中并没有端着药,这才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陈大娘答道:“哦,翡翠轩的蔡员外来了。”
“蔡老狐狸?他来干什么?”
李奇迷茫了眨了眨眼睛,道:“你带他来这里吧。”
“是。”
不到一会功夫。蔡敏德与蔡老三就来到了李奇的小院子内。
“哎哟哎哟。”
这才刚一进到里面,就听见李奇的那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陈大娘愣了下,暗想,奇怪了,方才大人的jīng神还不错,怎地转眼工夫就呻吟了起来,莫不是病重呢?嗯,待会得告诉夫人,是不是药用少了。
“哎哟。公子,你这是怎么呢?”
蔡敏德先是一愣,又见李奇躺在睡椅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快步走了过来,满脸关切的问道。
虚伪的家伙,你丫巴不得我早死吧。李奇眯着眼抬起手,虚弱道:“员外来了呀。”
蔡敏德的演技那也不是吹的。一把握住李奇的手,忙道:“公子,蔡某在这里了。”
李奇忍着笑意。用力抓住蔡敏德手向下拉了拉,动了动嘴皮,蔡敏德赶紧弯下身子来,问道:“公子,你说甚么?”
“员外呀,我抱恙在身,不能起身相迎,还望你望你啊欠。”
话说到一半,李奇突然一个喷嚏打出,喷了蔡敏德一脸唾沫加鼻涕。
蔡敏德整个人都傻了,敢情你就是想和我说这话呀。
“对不起,对不起,在下绝非故意的。”
李奇左手恶心的在嘴巴、鼻子上一抹,又是一把抓住蔡敏德胳膊,一脸歉意的说道。
蔡敏德恶心的都快吐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小事,小事而已,公子你还好吧?”
后知后觉的蔡老三赶紧递上一块帕子过来,蔡敏德抄起帕子就使劲的往脸上擦,估计回去以后,这身衣服也决计不会要了。
李奇瞧他那恶心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轻咳一声,摆摆手道:“别提了,别提了,这人活在世上就是来受罪的。”说着他又朝着陈大娘道:“大娘,还不快进屋搬张椅子来给员外坐。”
陈大娘微微一怔,忙点点头,进到屋内去了。
李奇又朝着蔡敏德道:“下人不懂事,员外勿怪。”
我敢怪么?蔡敏德讪讪道:“哪里,哪里。”
片刻,陈大娘就搬了一把椅子走了出来,道:“大人,若是没事的话,老身就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待陈大娘走后,李奇手一伸,道:“员外,快坐呀。”
蔡敏德如今对李奇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恶心,瞥了眼那椅子,还迟疑了下,才坐了下去,但也只坐了半边屁股。
李奇呻吟一声,问道:“不知员外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蔡敏德小眼眸一转,笑道:“是这样的,我听闻公子抱恙,便寻思着过来看望下公子,左邻右舍的,怎么也得来看看呀。”
跟你李爷玩这一套,八成你是刚从陈大娘口中得知的。李奇不露声sè,道:“那员外一定带了灵丹妙药来,快拿来给我瞧瞧。”
蔡敏德面sè一僵,随即面不改sè道:“公子太瞧得起蔡某了,以公子如今的地位,用的药肯定是世上最好的,要不就是从皇宫内拿来的,蔡某岂敢献丑。”
老狐狸,有一套呀,这都让你娘的猜准了。李奇抬抬手道:“不管怎么说,在下都得多谢员外的关心啊。”
“公子客气了。”蔡敏德呵呵一笑,又道:“公子,前几rì还见你好好的,怎地一下子就病倒了?”
李奇叹道:“还不是cāo心cāo的,唉,还是别提了,提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啊,我这是用生命在做生意呀。”
“唉。谁说不是了。我们这些商人都是在用生命做生意呀。”蔡敏德忽然一声长叹,表情比李奇还要凄惨一些,只是那一对小眼睛却使劲的往李奇身上瞟。
这下轮到李奇犯愣了,好奇道:“员外因何苦恼?”
蔡敏德又是一声长叹,摇摇头道:“我们这些做买卖的真是不容易,有时候,你不想与人争,可是偏偏有些人不肯放过你,蔡某都打算躲到江南那边去了,可是有些人却还是不依不饶的。”
这老狐狸不会是在说我吧?不可能呀。老子比你还先想到江南那边的,我没怨你就已经算够给你面子了。李奇听他含沙shè影的,问道:“不知员外说的是谁?”
蔡敏德眨了眨小眼睛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张chūn儿了。”
她?李奇皱眉道:“不可能吧,最近没听说金楼有什么动静呀。”
蔡敏德苦笑道:“在京城是没有动静,可是如今在京城外面谁人不知道张chūn儿的大名。”
“哦?还有此等事。”
李奇面sè一紧,坐起身来,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蔡敏德见他突然一下好像大病痊愈了,心知方才又被他耍了。稍稍有些郁闷,但也没有记在心上,毕竟这些都只是小事,道:“公子恐怕是有所不知。在最近的一两个月内,金楼在西京洛阳,běijīng大名府和南京应天府以及其它州府连开十三家分店,如今都开到长江边上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去江南开分店了。”
李奇大惊失sè道:“一两个月内连开十三家分店,这这怎么可能?”
“蔡某也是前些天从一些外地来的客人口中得知这消息的,刚开始也还不信。后来一打听,还真有其事。”
李奇眉头紧锁,道:“可是据我所知,张chūn儿一直都在京城,没有离开过啊。”
“她是没有去,但是古达去了,另外她还派去了很多人,分头行事,手段和买下潘楼的手段一样,都是捡现成的,直接买下别人的酒楼。”蔡敏德越说越气恼,道:“看来她背后的金人还真是一位大财主呀,但是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一下子开这么多店,任凭那张chūn儿手段通天,那也忙不过来啊。”
李奇面sè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了,喃喃道:“她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做生意。”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李奇微微一怔,笑了笑,道:“人家有钱没地方花,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呀。”
“话虽如此,但是。”
蔡敏德yù言又止,斜眼瞧了李奇一眼。
李奇笑道:“员外莫不是怕她去江南跟你抢生意。”
蔡敏德呵呵道:“哪能呀,江南可不小,就算把京城内所有的酒店都搬去,那也容得下,只是张chūn儿这种开店的方式实在太诡异了,而且按照她开店的趋势,明显就是冲着江南那边去的,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公子不也是筹备在那边大展宏图吗,张chūn儿来势凶猛,不得不防呀。”
我早就在防了,可也要防的住呀,她一不犯法,二不为恶,而且她经营酒楼也是深度樊正的jīng髓,稳如泰山,即便与人争利,用的手段比你都还规矩些。李奇笑道:“这怎么防,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她要去江南,我们谁也拦不住,况且如今我可是主张提倡商业,要是我这边刚刚鼓励百姓从商,那边就去打压其他的商人,即便我用的是正规的手段,那也难免会让人多想,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我和她还只是斗个半斤八两,如今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倒也是。”蔡敏德叹了口气,道:“可是就任她这么继续下去。”
李奇耸耸肩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员外大可不必担心,你方才也说江南足够容下数百家酒楼了,咱们也吞不下,而且她这么个开法,根本就顾不过来,是赚是赔也是个未知数,况且咱们在京城尚且不惧他,难道去了江南就怕她呢?”
蔡敏德笑道:“那是,那是,其实蔡某倒也不是怕她,只是她这做法实在是太奇怪了。好了,蔡某不多说了,公子你就先养病,蔡某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先告辞了。”
“好说,好说。”
待蔡敏德走后,李奇取下头上帕子来,苦笑道:“娘的,想安静的生个病都不行,真是太凄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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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一丘之貉
转眼间,二日过去了,李奇在陈大娘和季红奴的细心照顾下,病也好了一大半,虽然目前为止他拿金楼还是没有一点办法,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再不去看看,那也太没有存在感。
这日上午,李奇与马桥骑着马晃晃悠悠的朝着金楼行去。
“阿嚏,阿嚏!”
马桥捂住鼻子,道:“步帅,你病还没有好呀?”
李奇翻着白眼道:“这不正好如你所愿么。”
“啥意思?你这病跟我可没有关系。”马桥略带一丝古怪的说道。
李奇岂不知他的意思,暗道,事没办成,还给这厮取笑,真是亏到家了。哼道:“我生病了,你就可以整日待在你师妹身边了,我可是听阿南说了,这几日你天天猫在蛋糕屋,寸步不离,说不定心里还在祝愿我这病晚点好。”
马桥目光略显躲闪,似乎被李奇言中了,但是他又不善于说谎,辩解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希望步帅你能在家多休息几天。”
“这有区别么?你丫太没公德心了吧,今日不把这事说清楚,我跟你没完,难怪我这几日天天在打喷嚏,原来是你在诅咒我呀。”李奇怒骂道。
马桥忽然指着前方道:“步帅,那不是高衙内么,咦?洪公子也在啊。”
李奇头也不回的嚷道:“你少拿俩蠢货来转移话题,那俩蠢货如今正在家闭门思过了,快点给我老实承认错误。”
这话音刚落,忽听得前方传来一声暴怒声:“贼厮,你骂谁蠢货?”
不会吧,是真的?|对呀,老子忘记这厮是不会说谎的。李奇猛吸一口冷气,转过头来。只见高衙内站在左边街道旁,一脸怒容的望着他。
又听得右边有人道:“大哥,你这话忒也伤人了,我又没有得罪你,太不讲义气了。”
李奇又一转头,只见洪天九站在岸边,一脸幽怨的望着他。咦?他们这又是玩什么把戏,怎地一人走一边呀,不对,其中一定有猫腻。故作惊讶道:“二位。你们莫不是又在玩什么新游戏?”
洪天九反问道:“啥新游戏?”
李奇指了指这俩蠢货,道:“那你们为何一人走一边。”
“哼!”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
原来这对基佬是在闹别扭啊,也好,他们俩联合在一起,实在是太难对付了,闹得越久,对我越有利。李奇见他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对方身上了,就准备开溜了,笑呵呵道:“二位既然一大清早就有如此雅兴。练习千里传音的功夫,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走一步。”
“大哥,你先别急着走。正好与我等评评理。”
这步子还没有迈出,洪天九就突然冲了过来,一脸委屈道。
高衙内也冲了过来,愠道:“也好。李奇你就来评评理。看这事是谁错了。”
汗!就你们两个二货还需要别人评理啊,md,你们也能做出什么有理的事来么?老子很忙的啊!李奇极不情愿道:“究竟是什么事啊?”
“还不就是昨日的半决赛。”
“哇!都踢到半决赛来了?”
高衙内眉头一皱。道:“这你都不知道?对哦,昨日你好像没有来,好呀好呀,李奇,我们太尉府的蹴鞠赛,你都不来捧场,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今后你休想本衙内去醉仙居捧场。”
“还有我。”
靠!你们两个不是闹别扭么,怎地还同仇敌忾,太不科学了呀。李奇一愣,赔笑道:“这次二位真误会我了,我这几日病的都快死了,你们好歹也是我李奇的挚友啊,都不来看望下我,真是太令我心寒了。”
高衙内挠着头,狐疑的望着李奇道:“是不是真的?我瞧你也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啊?”
洪天九点头道:“就是,大哥,你不会又是骗人的吧。”
你丫才病入膏肓了。李奇翻着白眼道:“这事你大可以去秦府问问,问马桥也信,他可不会说谎的,人家蔡员外可是第一天就去看望我了。”
马桥点点头道:“步帅这几日的确是卧病在床。”
这两蠢货不禁面面相觑,面露羞愧之色。高衙内眼眸一转,道:“不就是生病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人不生病呀,不过你放心,等你快死的时候,本衙内一定会去看你的。”
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李奇冷冷笑道:“说不定是我去看你呢。”说着他也懒得废话了,道:“好了,好了,有事说事,没事我可要走了。”
洪天九抢先道:“哦,大哥,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半决赛是太尉府对齐云社,原本我们打算按照你教给我们方法去对付他们,可是………可是哥哥他突然又要装什么谦谦君子………。”
高衙内怒道:“什么叫装,我本来就是的行不。”
“这我还真没有瞧出来。”
“你………。”
高衙内双眼一睁,随即又是一声长叹,双手背负,仰面朝天感慨道:“小九,你是不会明白的,这就叫做人在高处不胜冷。”
李奇郁闷道:“是人在高处不胜寒。”
“有区别么。”高衙内似乎很不爽李奇打乱他的节奏。
“呃。。。不大。”
“这不就是了”高衙内哼了一声,又道:“李奇,如今本衙内名声在外,高青天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当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使你教的那些卑劣伎俩,这不是坏我名声么。”
卑劣?李奇心中不悦,但鉴于高衙内的智商,他不好多说,淡淡道:“那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呢?”
“那自然可行。”
“明白。”
李奇点点头,道:“你们也不用说了,我全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衙内他那种高尚的踢法破坏了整个太尉府的战术。导致太尉府落败,是不是?”
洪天九是一个劲的点头道:“就是这样的,大哥,你说他是不是很令人气恼。”
“绝对令人气恼。”
高衙内怒道。“李奇,你是向着他的?”
李奇摇头道:“非也,非也,其实衙内你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
高衙内哼道:“当然情有可原。”
洪天九茫然道:“那大哥你究竟是个啥意思?”
李奇一本正经道:“我以为吧,这事可大可小,毕竟会影响到二位的友情,若要我一个人来判断。实在是有失公允,而且我压力也挺大的,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召集你们那些狐朋………好兄弟开个专门会议,就这件事深入的探讨一下,说明缘由,看看究竟是谁的错?”
“对对对,你说的在理。”
高衙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一转头朝着洪天九道:“小九,敢一战否?”
洪天九哼道:“即便哥哥要华山论剑。小九也奉陪到底。”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柴聪那小子。”
“去就去。”
“大哥,我们就先走了。”
“慢走,慢走。”
李奇呵呵一笑。心里开始替柴聪默哀起来了。
打发这俩蠢货后,李奇和马桥来到东城,秦桧早已在路上的一个茶肆等候了,今日李奇可不是以同行的身份去的。而是经济使的身份造访金楼,故此带上秦桧也表露立场。
三人刚一来到金楼,那主管程慧就迎了出来。微笑道:“二位大人,快里面请。”
李奇诧异的瞧了程慧,笑道:“我说程小娘子,你好像算到我会来似的。”
程慧错愕道:“大人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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