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下意识道:“皇上,我不喝酒的啊。”
此话一出,场面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众人都用一种既羡慕,又幸灾乐祸的目光望着李奇。
皇上赐酒呀。这可是莫大的荣幸,说的稍微夸张一点,这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换做他人,那早就趴下感谢隆恩了。退一万步说,别说是酒了,就算是毒药,只要是皇上赏的,你也得喝啊,岂有拒绝的道理。
众人真不知道这位官燕使是聪明过头。还是年幼无知。
rì。这些人干嘛都看着我,难道我又说错话了么?不会吧,这明显就是皇上在yīn我呀,明明知道我不喝酒,还非得要赐酒,老子真是冤枉。李奇挤出一丝笑容望着宋徽宗,但是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的。
这要是以往,王黼铁定趁机落井下石,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旁人就有了开口求情的借口,如此一来,倒还是帮了李奇,索xìng沉默不语。静待皇上判决。
一旁的白时中更是恨不得拿起面前的碗筷扔过去,这小子当了这么久的官,连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真是气人啊。
宋徽宗愣了下。忽然哈哈笑道:“也对,朕一时高兴过头,差点忘记你是不喝酒的。不错,能信守誓约,很是难得呀,那就换茶吧。”
群臣听罢,无不动容,李奇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像白时中、蔡京、高俅等人也长长出了口气,这小子哪怕露一下脸,都足以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来。
好样的,真讲义气。李奇忙感谢皇恩,接过那杯茶来一饮而尽。
殊不知宋徽宗面对李奇心里也有点发虚,倘若私下倒也罢了,可是如今满朝文武都在,他也担心李奇又语出惊人,让他骑虎难下,夸奖了他几句,赶紧让他闪人。
李奇也希望尽快离开,毕竟长得帅,容易找人嫉妒,忙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他前脚刚回到御膳房,左伯清后脚就跟了过来,幽怨道:“李老弟,你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李奇翻着白眼道:“别说你了,我自己也差点被吓死了。”
左伯清摆摆手,道:“好在有惊无险,不过你那道‘千山暮雪’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怎么也想不到用那些模具便能做出如此美丽的菜式。”
“哪里,哪里,左大哥过奖了。”李奇呵呵一笑,又道:“对了,我可以走了吗?”
左伯清瞧了眼天sè,见也宴会差不多也快结束了,点头道:“你若是有事可以先走,皇上应该不会再传你上去了。”
“那我就告辞了。”
李奇回到厨房叫上鲁美美和张润儿,三人便准备回去了。
左伯清见他们提着篮子,包袱,看似很沉,便好心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绝对不用。”
李奇赶紧挥挥手,然后急匆匆的出门了。
左伯清倒也没有注意这么多,还站在门前招了招手,可是待他去到李奇那间厨房,见那些模具还有李奇带来的东西都摆在里面,登时明白了过来,苦笑的直摇头,内心深处有一种爆粗口的冲动
.
“嗯,什么东西,好香啊。”
“好像是从那辆马车内传来的。”
“咦,那好像是醉仙居李师傅的马车。”
“这就难怪了。”
马车内,李奇、鲁美美、张润儿三人正围着小茶几,品尝着从御膳房带出来的那一锅佛跳墙,三人吃的津津有味,特别是鲁美美和张润儿,可以说这佛跳墙内每一样材料,她们都还是第一次尝的。
“副帅,你别只顾着自己吃,我等了你们一夜,也够辛苦的。”
外面忽然传来马桥那哀怨的抗议声。
暴汗!差点把这厮给忘了。李奇朝着鲁美美道:“鲁美美,你给你师兄夹些菜吧。”
“是。”
别看鲁美美平时对马桥不冷不热的,但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关心马桥的,什么鲍鱼、干贝、鳖裙,满满一碗给马桥送去,可把马桥感动的稀里哗啦,差点把马车开到汴河里面去了。
来到醉仙居,已是正午,里面是人山人海,他们可都是冲这李奇的全家宴来的,瞧那菜谱的菜名。五福临门,三阳开泰,团团圆圆,鸿运当头等等。别的不说,就这名字,吃着也让人开心啊。
李奇绕道来到后门,直接去到厨房。
“李哥,你回来了。”
“我靠!六子,你怎么是这副德行。”李奇见到吴小六那苍白的脸sè,一对僵尸眼。不禁吓得退了一步。
吴小六郁闷道:“这还不都是马大哥弄的,他昨rì一个劲灌我酒,结果今早起来就这摸样了,不过我还算好的,阿南更加难看,而且还被小玉从昨晚训到今早,太可怜了。”
你们两个蠢货,毛都没有长起,就敢去找马桥拼酒。真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啊。李奇幸灾乐祸的笑了笑,道:“你这德行可别出去让客人见到了。”
“为啥?”
“就这你模样,我要是客人。见一次,估计以后都不敢来店里,太TM恶心人了。”
“那那我要不用布包着?”
“呃那倒没有必要,但是千万别让小桃见到了。不然你这辈子就别想泡到小桃了。”
“这我省得,这我省的。”
“那好,你们继续干。我先回秦府休息一会,忙了一晚上,真是够累的。”
“李哥慢走。”
李奇回到秦府,从马车上下来,朝着马桥道:“马桥,今天大年初一,我就给你放一天假,你待会从账房支点钱,带你师妹去外面转转。”
这可把马桥兴奋坏了,一个劲的感恩颂德。
李奇懒得理他,回到房里休息了一会,觉得特无聊,想找个人聊天吧,秦夫人回娘家了,季红奴也去白浅诺家过年了,就剩下陈大娘了。
“这还是我来北宋的一个元旦,得出去转转,看看行情,只可惜没有人陪,唉咦,有了,好像红奴就带了小八去,阿萌还在。”
李奇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后院将阿萌牵了出来,然后便出门了。
街道上车马交驰,人来人往,无论贫穷富贵,皆是新洁衣服,遇到熟人便拱手问好,十分和谐,充满了节rì的气氛。而北宋过年最大的特sè就是关扑,也就是赌博,跟后世过年打麻将没差,什么赌钱的,赌物的,甚至还有赌水果的。
李奇牵着阿萌漫无目的晃悠,偶尔停驻观赏,似乎对每一样事物都很感兴趣。
不知不觉中,李奇来到相国寺大门前,从大门往里面望了一眼,只见里面热闹非凡,便带着阿萌走了进去,里面的景象和běijīng的王府井有的一拼,人山人海,小贩扎堆,什么玩意都有的卖,还有那卖艺、卖唱的,弄得游人是高cháo迭起,欢呼声不绝于耳。
李奇东看看,东看看,忽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阵叫好声,走上前一看,面sè一惊,只见高衙内、洪天九以及徐飞正在一块空地上与三位陌生男子蹴鞠。
rì。这群二货竟然跑到这里卖艺来了,穷疯了吧。李奇瞧了一会,又发现一个熟人,正是那周华胖子,忙走了过去,一拍他的肩膀,喝道:“胖子,你不去看着店,跑来这里作甚。”
周华浑身一抖,一身肥肉随之上下起伏,见是李奇,这才松了口气,郁闷道:“李大哥,今年可是过节,待在店里多无聊呀。”
李奇没好气道:“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周华讪讪一笑,不敢接话。
李奇又道:“小九他们怎地跑到这里来蹴鞠了,对方那三人是什么人,看上去好像挺厉害的。”
周华忙道:“李大哥,那三人可是齐云社的,刚才和衙内发生了些口角,双方就约定比试一场。”
这个高衙内,有他的地方真是是非之地啊。李奇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到这里干什么?”
周华咧开嘴嘿嘿笑道:“大哥,我这不是在学你么?”
“学我?此话万不可乱说,免得砸了我的招牌。”李奇头一缩,又好奇道:“学我甚么?”
周华小声道:“我在坐庄了,就是你说的那啥博彩。”
赌外围?李奇双眼一睁,笑道:“嘿。胖子,想不到你还有点生意头脑。”
“那是当然。”周华诱惑道:“大哥,要不咱们一起坐庄,如今还没踢一半了,还能加注。”
李奇把头凑了过去,小声道:“有没有内幕啥的?”
“啥内幕?”
“就是就是你知不知道结果?”
周华纳闷道:“这这都还在踢,我哪知道,况且他们的实力都差不多,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准。”
“这尼玛你也敢坐庄,得了,这事你一个人抗吧,别拉我下水。”
李奇站在一旁瞧了会,甚感无聊,这蹴鞠还真没法跟英超比,又见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悄悄离开了。
等过了这一阵新鲜劲,李奇对周边的事物感到索然无味,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融入这个时代,不禁有些落寞。正准备从后门出相国寺,忽然又见到一个熟人,正是封宜奴,与他相同的是,封宜奴身边也就一个丫鬟。
倒还别说,这封宜奴自从封琴以后,还真是够低调的,出门都不化妆了,头发也是随意盘起,而且再也没有穿过那光鲜的服饰,穿的真是朴素得不能在朴素了,一般不注意,还真忍不出她来。但是她天生丽质,走在街上,还是会引人注意。
“封娘子,真是巧啊,新年好。”李奇走上前,拱手笑道。
封宜奴微微一笑,回了一礼。
李奇左右望了望,道:“咦?你一个人啊。”很明显那丫鬟柔惜被他华丽的无视了。
封宜奴点头道:“我来这里烧香。你呢?七娘没有跟你一起么?”
“这个我正准备去她家了。”李奇讪讪道,要说这大过年只能拖着不情愿的阿萌陪着自己,那忒丢人了,怎么也得打肿脸充胖子。
封宜奴略感诧异道:“你在七娘家过年?”
李奇越显尴尬,打了个哈哈道:“这都让你猜中了,看来你今年的运道不错呀。”
“谢你吉言。”封宜奴笑着摇摇头道。
李奇随口问道:“你等下准备去哪里?”
封宜奴轻轻啊了一声,面sè也略显尴尬。
李奇长长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去师师姑娘那里。”
封宜奴一愣,讪讪点了下头,似乎不愿久留,颔首道:“天sè不早了,宜奴先告辞了。”
“好好好,慢走。”
李奇看着封宜奴渐渐远去的身影,一声长叹,朝着永远都挂着一副幽怨表情的阿萌,又是一声哀叹,道:“又剩下咱们俩相依为命了,人家过年,咱们也过年,可是咱们这过的是哪门子的年啊。老子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跟一只狗度过大年初一,唉,怎一个惨字了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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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失而复得
夜幕降临,家家张灯结彩,炮竹声不绝于耳。
李奇从相国寺出来以后,又去到了马行街晃悠了一圈,直到傍晚他才牵着阿萌准备回府,一路行来,他见到家家欢宴,笑语喧哗,心中好生羡慕,但是又不愿意去羡慕。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入到了这个时代,但是今天,他忽然感觉,自己始终还是一个外来人,这种感觉从见过周华他们,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但是更多的还是思念,思念他的父母,以及所有的亲人。
“每逢佳节倍思亲,呵呵,古人说话真是字字珠玑啊。”李奇抬了抬眉头,摇摇头轻叹道。
走着走着,忽见那些贵妇、少女纷纷出现在街头,结对成群,莺莺燕燕,纵赏观睹,入场观看,入灯市游玩,入市店饮宴,不相笑讶,这倒是让李奇有些吃惊,暗道,看来这北宋的女人也不是那么的迂腐,这还得怪夫人,若不是她,我也不会以为如今绝大部分的女子都跟她一样,七娘那种算是万里挑一了。。。
“汪汪汪。”
当李奇来到马行街尾端时,阿萌突然叫了起来,抬头一看,愣道:“怎地又是她。”随即又朝着阿萌道:“你小子别遇到美女就发狂,坏我名声。”
来人正是封宜奴,只见她和柔惜都打着灯笼,沿路走来,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李奇心感好奇,便走了上去,笑问道:“封娘子,你在找什么?”
“我的玉佛不见了。”
封宜奴焦急的回应了一句,随即抬起头来,惊讶道:“又是你?”
“是我。”李奇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说你的啥不见呢?佛?”
“是玉佛。”封宜奴叹了口气,道“我今下午去相国寺烧香。结果回到家就发现戴在脖子上的玉佛不见了,于是便出来寻找。”
李奇不解道:“封娘子,你这么有钱,何必为了一块玉佛这般焦急了,掉了就掉了呗,再买一块就是了,况且都过了这么久,早就被人捡去了。”
“我很喜欢那玉佛,况且恐怕也很难再买得到了,你先让让。”
“哦。”
李奇挪到一边。看着那萤火虫般的灯笼,笑呵呵道:“封娘子,就这灯笼,你瞧的清楚么?”
“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瞧的清楚。”
封宜奴目光在地上搜索,随口敷衍道。
李奇见她不像似在开玩笑,而且似乎真的挺焦急的,心念一动,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虽然不能保证帮你找到那玉佛,但是比你这么个找法要管用多了。”
封宜奴知道李奇鬼主意向来就多,忙直起身子来道:“什么法子?”
李奇道:“把你的丝巾借来用用。”
封宜奴诧异道:“你要丝巾作甚?”
“你先拿来啊。”
“柔惜。”
柔惜应了一声,将丝巾递了过去。
李奇郁闷道:“封娘子。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是说要借你的丝巾一用。”
“这又是为何?”
“当然是帮你找玉佛呀。”李奇一翻白眼,道:“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算了。我先走了,告辞。”
“等等下。”
封宜奴手一抬,暗想。就一块丝巾,他要着也无用,且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兴许真能帮我找到玉佛。从袖中抽出一块淡绿sè的丝巾给李奇递了过去。
这才对嘛,老子又不是要你的胸罩。李奇一笑,接了过来,一缕淡淡的幽香从手中飘来,但是李奇接下来这个动作让封宜奴大吃一惊,只见他蹲下身子拿着丝巾在阿萌鼻前晃悠了一会。
“你干什么?”封宜奴羞怒道。
“嘘。”
李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故作玄虚的在阿萌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起身将丝巾递给封宜奴道:“还你。怎么?不要了,那行,送给我吧,正好阿萌还缺一块丝巾擦鼻涕。”
他话还没有说到一半,手中的丝巾就被封宜奴夺去了。
李奇见她满脸羞怒之sè,笑了笑,道:“行。咱们现在按照你今下午走的路线再走一遍,希望你的玉佛还没有被人捡去。”
封宜奴黛眉一皱,疑惑道:“你是说,让这狗帮我找?”
“聪明。”李奇呵呵一笑,道:“但是你可别小看阿萌,它可是一只善良、品德兼优的神犬,干坏事从未成功过,做好事也从未失败过,这一点跟我倒是挺像的。”
封宜奴听到这最后一句,噗嗤一笑,道:“若真是跟你很像,那我还是自己找吧。”
李奇没好气道:“真是好心没好报。”
封宜奴微微一笑,道:“算我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女人过。”
“这还差不多。快走吧,免得被人捡走了。”
封宜奴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带着李奇和阿萌沿着马行街去到汴河大街,然后又朝着相国寺行去。
封宜奴见那阿萌把头压得很低,嗅来嗅去,似乎还真的在找东西,不免感到十分好奇,但是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脚步变得越发的快,可是每走一段路,她脸上的失望之sè便加重了几分,等到了相国寺的后门前,她几乎快要放弃了。
李奇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敢给她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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