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韐也就比完颜宗翰的先头部队早到半日左右,如果当时拔离速不疑神疑鬼,直接转道追击的话,或许还真能追上刘韐的部队,这就是读书人的仁怀之心,完颜宗翰不会在这紧要的时刻,还想到百姓,但是刘韐是读书人出身,他在前面进驻儒州的时候,百姓都非常热情,拿出自己仅有的食物送给宋军,因为都是汉人,同族之胞,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所以当百姓见刘韐突然要走,心里就怕,你来之时,我们都选择弃暗投明,你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呀,金军若知我们投靠了你们,他还会放过我们吗?
其实啊,完颜宗翰还不会与他们这些百姓一般见识,也没有这个功夫,他完全就是冲着宋军来的,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刘韐不忍抛下这些百姓,于是就选择带着这些百姓一块撤往妫州,这一念仁慈可能会招来横祸。
得亏宋军前面屡屡诱敌深入,导致拔离速见没有人驻守,反而变得比较谨慎,面对一座空城,也不敢冒进,还在儒州停留了一日,刘韐这才全身而退。
这古代战争,为什么说分兵是大忌了,就是因为统帅很难做到面面俱到,一旦出现意外,根本就来不及应对,这靠的就是将军们的临场应变能力,要是刘韐等到赵楷的谕旨来,才选择放弃儒州,那就为时已晚了,完颜宗翰一军拦在中间,将他们隔成两半,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可能都会被完颜宗翰击败。
刘韐、张浚见完颜宗翰来的如此之快,后怕出一身冷汗来,就差这半日,真是好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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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虎鼠之别
张浚在妫州摆下的铁桶阵,这反倒是让完颜宗翰有些犯难了。
因为他料想宋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哪会轻易放手,若是再能歼灭这里的部队,那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胜算可达九成之多,只要消灭外面这些宋军,云州的主力就成为了孤军,没曾想到,刘韐一听他来了,当机立断,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闪人了,你完颜宗翰厉害,我不与你打,当我怕你了行不。
一干将士就都望着完颜宗翰了,攻不攻,就你一句话的事。
完颜宗翰看着地图半响过后,道:“宋军一心防守,我们若是强攻,恐难取之。”
众将士一听,看来不打了,那就撤吧。
哪知完颜宗翰话锋一转,道:“若仅仅是妫州一城的话,我们不要也罢,可是若能攻取居庸关,我们便可趁势入关,直取燕山府,敌军主力尽在山后,山前必定空虚,而燕山府是他们在燕云地区的大本营,一旦我们拿下燕山府,宋军不攻自破,山前州县,我们唾手可得。”
言下之意,就是还是值得一攻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燕山府现在的确非常空虚,主力都跑到云州去了,就剩张叔夜了,而张叔夜又得镇守古北口。
完颜宗翰思忖一会儿,突然向一人说道:“移刺保,你立刻率五千将士,前去攻打居庸关,但是,不必强攻,佯攻即可。”
移刺保一听。面色尴尬的领命出去了。
完颜宗翰为什么派他前去,那就是因为移刺保前面被宋军打的都抬不起头来了,由他去诱敌再适合不过了。
随后。宗翰又领主力去往居庸关设伏。
张浚镇守妫州,居庸关乃是刘韐在镇守。
移刺保带着先头部队来到居庸关前,让士兵出工不出力的攻了几次,然后就退,军旗武器丢的满地都是,反正是做足表情,演技也十分逼真。
果然。宋军将士见这败军之将又不知好歹,还敢进犯,而且又是大败而归。不过如此吗,就向刘韐请命追击移刺保。
刘韐站在山头上,看着满地的兵器、军旗,哈哈一笑。道:“此乃金军诱敌之计。前方定有埋伏,我们不用理会,让他们去吧。”
这虽然是宋军的一部分人马,但是合着也有四五万之众,完颜宗翰满打满算才不到两万,但是完颜宗翰是骑兵为主,刘韐他们是步兵为主,你出去跟完颜宗翰决战。倒不是说一定败,问题在于你若胜。金军大不了跑就是了,反正他们是无牵无挂的,这地方他们也没打算要,那儒州城内现在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可是万一输了,那他们就跑不了了,权衡利弊,刘韐、张浚均以为完全没有出击的理由。
再加上赵楷的谕旨也来了,他们就更加没有出击的理由了。
完颜宗翰见这两老头这么沉得住气,再三引诱,就是不出击,心中好生无奈,不禁骂道:“这两个老匹夫。”
拔离速就道:“都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尽快行动,进攻下一个目标,在这僵持,于我军不利。”
他们是采取攻势作战的,这进攻一方切记不能停滞,你一停下来,对方就可以做好防御措施,到时你再去进攻可就晚了。
完颜宗翰也觉得不能再逗留了,于是道:“宋军主力囤聚于此,蔚州必定空虚,而蔚州乃是山前、山后中心地带,一旦我们夺取蔚州,西可攻击浑源,切断云州宋军的补给,东可从飞狐口、紫荆关进攻燕山府。”
下一步作战计划拟定好后,完颜宗翰就率兵绕过妫州防线,直奔蔚州而去。
在走之前的当夜,他命人给张浚、刘韐送去一件礼物。
三只老鼠,其中一只还断了一条腿。
张浚见到这礼物,哪能不明白完颜宗翰的意思,无非就是讽刺他、刘韐、折可存皆是鼠辈,不敢出来决战,那只断腿的老鼠,指的就是被打残了的折可存,幸亏折可存现在还卧病养伤,不然真的会气的吐血。
但是这张浚、刘韐都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区区小礼,一笑纳之。
当晚,张浚就给完颜宗翰回了一封信,信上抬头就写到,虎踞雄山,天命之道,鼠之习性,惯以乱窜,虎鼠之别,雄山与地洞之差矣,孰虎孰鼠,一目了然。尔族之胞,我且收下,必当尽心照顾,愿能育鼠为虎,都统勿要牵挂,一路好走。
完颜宗翰不通汉字,是边上谋士念给他听得,这话不多,但是非常明了,不需要解释,但凡不是弱智,皆能明白。
因为宋军现在占据的是太行山,虎踞雄山吗,这是天道,是上天的安排的,从远古就是如此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老虎满地乱跑的,你若是虎,为何不上山一争雌雄?
唯有老鼠这种动物,才习惯到处乱窜,见洞就钻,见人就跑,完颜宗翰不就是率领军队到处乱走吗,东打一下,西打一下,那么就虎与鼠的习性来看,究竟谁是虎,谁是鼠?
这一目了然,打官司你铁定都是输啊。
这前半句还好,只是暗讽,但是后半句就不是讽刺,而是**裸的骂人了,这“尔族之胞,我且收下。”,这同胞指的肯定就是那三支老鼠,不就是把女真人视作老鼠。
金军将士一听张浚把他们全部比作老鼠,个个气得是七窍生烟,我女真男儿,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你这老家伙是什么眼神,这是鼠吗?文学造诣和那六如给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扬言就要杀回去。活剐了张浚这厮,真实太气人了,要让他看看谁才虎。
这没有气到张浚。反而惹得一身闲气,完颜宗翰这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心想,以后决不能跟这些宋军儒将玩这把戏了,到来头还是自己吃亏。
全篇不带一个脏字,但是却将女真一族人都给骂尽,活的死的一个都没有落下。
当然。他可不会为了这一封信,就冒险强攻妫州,哈哈一笑。道:“口舌之利,焉能长久,孰虎孰鼠,还得马上见分晓。”
这张浚虽然骂的是痛快。但是他着实拿着一支部队没有办法。他真不敢分兵出击,也实在是追不上,这万一完颜宗翰迂回过来,攻取了居庸关,那燕山府就岌岌可危了,除非集合大军,围歼这一支部队,但问题是主力在攻打云州。哪里能够分兵出来。
张浚只能写信给宗泽,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宗泽。让宗泽去想办法应对,另外,他还派人去统治蔚州守军,让他们务必做好防守准备,金军下一步可能就是攻打蔚州了,因为附近就剩下一个蔚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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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颜宗翰士气如虹之时,完颜宗望在西夏境内也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这西夏国主李乾顺,虽然也是西夏一代明君,但还是没有逃脱党项人的思维方式,过于的保守,而且,总是希望能够坐山观虎斗,拾渔翁之利,因为西夏这块国土几乎都是交通要塞,人人都觊觎,所以党项人是夹缝里求生存,自然希望北方大国和中原大国打的不可分交,那他们自然就安全了。
也因此错过最佳反攻的时机,完颜宗望率领大军从西宁州借道,渡过黄河后,立刻北上,这第一个进攻的地方,就是应理。
当初刘彦宗在这里是吃尽苦头,久攻不下,损失惨重。
而应理守将虽然勇猛,挡住了金军渡河,但是他不知金军意图,也以为金军去打宋朝了,就泄了气,而且他的重兵都布置在黄河岸边,后方极度空虚,这突然一支金军从天而降,顿时不知所措,水银泻地的溃败,不到半日,完颜宗望就攻下了应理城。
这完颜宗望一直以来都遵从王道,何为王道,就是恩威并施,不施暴政,性格也没有完颜宗翰那么暴躁,但是这一次不同了,他们在贺兰山、黄河真是吃尽苦头,头发都白了不少,无数女真人失去了生命,虽然党项人死的更多,但是完颜宗望不会这么想,我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同胞,对这应理城的军民更是恨之入骨,就是你娘的堵我这么久,现在你们终于落在我手里了,在攻下应理城的瞬间,他立刻就下令三军屠城,不带半点犹豫。
这也正合了女真人的心意,他们在这里憋屈数月,迟迟未得进展,胸中积存一股戾气,正愁没有地方发,宗望军令一下,数万士兵涌入城中,无论男女老少,见人就杀,连跪地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整整屠杀一整日,党项人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城池,尸横遍野,这一座军事重镇立刻变成了一座鬼城。
而后又将城中粮草掠夺一空后,立刻大火焚城,这得消灭证据。
这应理城就在黄河边上,火光照射在黄河上,反射到夜空,据说方圆百里是夜如白昼,足足烧了三日,其火势可想而知。
在攻占应理之后,完颜宗望势不可挡,但是他也明白,现在党项人的精锐全部在贺兰山,后方肯定空虚,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大的成功,当即兵分两路,一路攻取长驱直入,进攻夏州,这一路北上,目的就是想要进军河套地区,鄂尔多斯草原,与完颜希尹两面夹击兀刺海城,一旦完颜希尹大军进入河套地区,西夏必亡,而他自己则是亲率一路直奔西平府而去,这西平府也就是西夏的旧首都,是李元昊迁都兴庆府的,等于这西平府就是兴庆府的陪都,乃西夏的政治、文化中心,若能攻取这里,西夏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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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闪电降高昌
应理城破,数万军民惨遭屠杀,西夏王朝仿佛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幡然醒悟的西夏国主李乾顺,心中悔恨不已,只恨当初没有听老将李定边之策,大举反攻,与宋军配合两面夹击完颜宗望,还期望着坐山观虎斗,结果两虎只是遥遥一望,又跑来打狗了。
党项民族此时惊慌不已,国家存亡,危在旦夕,而且金军已经开始屠城策略了,这真是太可怕了。
甚至已经有不少大臣劝说李乾顺归降大金,这金军不走贺兰山了,咱们无险可守,岌岌可危,前面又得罪了大宋,这两边不讨好,咱们必输无疑,干脆投降得了。
老将李定边立刻站了出来,严词以对,大骂那些文臣昏庸无能,这金军都举起了屠刀,显然是要灭亡我们党项人,你此时若出城投降,金军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肯定还会大开杀戒的,又劝解李乾顺,赶紧出兵增援西平府,因为西平府就在兴庆府边上,这关系就跟大名府和汴京是一样的,都是陪都吗,那边再向大宋请求援助,让大宋从府州出兵援救夏州,绝对不能让完颜宗望打通鄂尔多斯草原的道路,否则,北边阴山一破,金军大军会合在一起,我们就真完了。
李乾顺也不是一个懦弱之人,进攻不足,守成有余,下达命令,将那一干请求投降的文臣全部抓了起来,押至贺兰山下斩首示众,并且又在贺兰山下。发表了一番激昂的宣言,这金军屠城,杀我数万百姓。不可饶恕,我要与金军决一死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随即封李定边为护国大元帅,率领五万精兵增援西平府,对外宣称十万,其实与西平府的守兵和算起来倒也有六七万的样子。倒是没有李奇吹的那么夸张,动不动就乘以十,明明就是五六万人马。硬是被他吹出了五十万。
同时间,立刻派人去府州求援,希望府州能帮忙镇守夏州,他们实在是无力再去增援夏州了。唯有求援就在边上的府州。
然而。就在完颜宗望趁以屠城之势,准备一举覆灭西夏时,在遥远的西边地域也发生了巨变。
吴玠先是在疏勒制造消息,说大宋岌岌可危,镇西军全军回救。
此消息一出,东喀喇汗国和高昌回鹘同时松了口气,十万镇西军在此处,给他们制造非常大的压力。这群侵略狡猾的宋人终于要走了,当然。高昌回鹘的国王毕勒哥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因为大宋岌岌可危,就预示着金国连战连捷,就证明他当初选择投靠金国是非常正确的,而这消息才刚刚传到,东喀喇汗就已经蓄势待发,等吴玠大军一走,就夺取疏勒、于阗、约昌城一代。
就在毕勒哥正搂着大美人,做着美梦之时,一个大臣几乎就是滚进他的寝宫,惶恐的说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宋军兵临城下了。”
这毕勒哥脑子还没有从美人的身材中清醒过来,迷迷糊糊道:“谁兵临城下呢?”
“宋军。”
“宋军?”
毕勒哥愣了将近一刻钟,纳闷的朝着那大臣道:“宋军远在疏勒,而且最近正在撤军,怎么可能到我高昌来,你这是老糊涂了吧。”
这话未落音,他的警卫长就跑了进来,告诉毕勒哥,宋军还有五里路就可达到城下了。
毕勒哥这一回不信也得信了,那微醺红润的脸庞,立刻变得死人一样的苍白,吓得瑟瑟发抖,不可思议道:“这宋军是从何而来?”
要是在补上一句,“又要去往何处?”,那他可能就是吴承恩了。
你不可思议也没有办法,这宋军不到也到了。
毕勒哥还是不敢相信,披着自己的虎皮,踏着拖鞋就急忙忙的赶去了城墙。
什么叫做默契!
这毕勒哥刚刚登上城墙,宋军几乎是同时达到的。
毕勒哥举目望去,只见宋军一字排开,岗上岗下,连绵数里,旌旗如林,仿佛那齐整的马蹄声都能将这高昌城震垮,这至少也得有三四万人吧。
使劲的揉着眼睛,掐着自己的大腿,希望这都是在做梦,但可惜,任凭他如何掐自己的大腿,宋军兀自在那里。
其实这也就一万人马左右,可能还不到人马,是吴玠故意让士兵一人背后插几根旗子,分散列阵,给人一种大军压境的压迫感。
原来吴玠故意散发消息,迷惑高昌回鹘,说自己要走了,你们也别想念我,然后率领约昌城的八千精锐,三万匹战马,对高昌回鹘发动了一场闪电战,这里的宋军可不比中原的宋军,因为这里有好几个大牧场,吴玠在这里塔里木河经营多年,掌控好几个大牧场,又利用各种手段,或买或骗,你们商人过关没钱交税,那就拿马匹、骆驼来顶吧,囤聚了五万匹战马,这镇西军的战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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