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只是一个草包,这里这么多眼睛,你还敢这么说。卢常青一步上前,道:“何提刑,这你可是亲耳听见的,他仗着自己是一品大员,欺压百姓,扰乱治安,人证物证俱在,你若不定他的罪,我等不服,哪怕是告到皇上那里去,老夫也不怕。”
何也微微皱眉,道:“枢密使,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你我,你虽是一品大员,但是你也不能无故殴打百姓,若是如此,律法何在,在这公堂之上,还请枢密使慎言,据实以告,否则休怪本官秉公执法。”
李奇哼了一声,道:“我方才说的就是事实,那又如何,我说你这厮怎么这么不上道啊,你一个五品小官,我堂堂枢密使,你还敢教训我?你还想不想混下去。”
“既然如此,那本官只能秉公处理了。”
这人真的是疯了。何也肥躯一震,道:“来人啊,将枢密使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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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官士相争,百姓得利
一向以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着称的金刀厨王,今日却是性情大变,恁地鲁莽,这里可是几十双眼睛,你这么说,不是逼着别人抓你么。
哪怕是酒鬼、马桥、刘云熙等人都有些糊涂了,这完全就不像李奇。
卢常青等人心里是乐开花了,这李奇无异于自寻死路,他的仕途之路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只要将这事宣传出去了,那李奇的名声肯定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遵命。”
几名衙差立刻上前来。
而李奇身旁的几名护卫也拔刀相向,护在李奇四周。
何也皱眉望向李奇道:“难道枢密使还想加上一条拒捕之罪么,那本官倒是可以效劳,来人啊,统统拿下。”
“遵命。”
只见又有十名衙差冲将进来,将李奇等人团团围住。
“且慢,且慢。”
李奇高举双手,道:“你可别污蔑我,我可没有拒捕。”说着,他又向那几名护卫道:“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快把刀收起来,都让开,让开。”
“是。”
那四名护卫将刀收起,退到一旁,面色冷峻,和那些衙差比起来,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李奇上前一步笑道:“你要拿我,好歹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何也道:“你无故殴打卢老先生,就已经触犯了律法,而且你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奇道:“但是我也说明了原因啊,我是官啊!”
何也听得是头疼不已,若非他以前见过李奇,否则肯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这绝非一个聪明人说的话,道:“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谁说官就能欺压百姓了,哼,枢密使这番辩言未免也太可笑了。”
李奇长长哦了一声,道:“官不能无故殴打他人,那民可以吗?”
何也道:“自然也不行。”
“是这样啊,看来我是误会了。”
李奇懊恼的摇摇头,道:“可是这不能怪我,我也是跟他学的。”说话间,他手一指,道:“哎哎哎。你别看了,我指的就是你,卢常青。”
卢常青愤怒道:“你信口雌黄,老夫何时殴打他人了。”
李奇呵呵一笑,突然指着边上的一个衙差道:“你,出来。快点。”
那名衙差被李奇这么一吼,吓得浑身一抖,急忙站出来,道:“小人参见枢密使。”
李奇冷笑一声。道:“该你说话了,方才你们的大人可是说了,公堂之上,若不据实以告。罪加一等。”
“这………。”
那名衙差支支吾吾的。
何也冷眼一瞥,道:“什么事?”
这左右都是死,那名衙差只能如实道:“回禀提刑大人,方才小人奉命保护立法院时。这位卢老不仅对小人辱骂,而且还打了小人一个耳光。”
李奇道:“这可有不少人见到的,何提刑若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
何也双目望向卢常青,道:“卢老,他说的可属实?”
“这………我………是他们先阻拦老夫,老夫情急之下才………才………。”
说到后面,卢常青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名衙差也已经豁出去了,道:“启禀大人,我们奉命来此,不敢违抗,绝无动手,反倒是这些人对我们屡屡恶言中伤,甚至拳脚相加。”
其余的护卫也纷纷点头。
何也怒哼一声,道:“好你一个卢常青,竟敢殴打衙差,来人啊,将这些人一并拿下。”
卢常青登时慌了,大叫道:“何也,老夫乃开国功勋之后,你胆敢如此?”
李奇哈哈道:“我堂堂枢密使,他都敢拿,你功勋之后算个p啊!”
说着他上前一步,双目一扫,指着那些人,威严道:“你们这些士大夫,真是卑鄙无耻,下贱做作,给脸不要脸,哦,当你们受到委屈的时候,就知道告御状,告官府,就知道拿出律法来保护自己,可是当你们是凶徒时,你们就视律法为大便,我tm第一回见到你们这么贱的人。
当你们一次又一次伤害那些歌妓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设身处地想想她们的感受,她们也是人啊,也是我大宋子民啊,她们也会知道痛的,她们也是有自尊的。
是,你们比她们地位尊贵,但这不是你们伤害她们的理由,凭什么你们可以将她们当做发泄的工具,说到底你们这些士大夫不过也就是一介草民,你们不是至高无上的,要是按照你们的想法,我是一品大员,凌驾于你们之上,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对你们?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要是没有立法院的话,你信不信我弄的你们身败名裂,弄的你们家破人亡,将给你们女儿妻妾贬为奴隶,卖去青楼,任人享乐,我现在当着你们的面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士大夫一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我还就不信这世界离了谁就转不了了,天下这么多寒门子弟,他们的学问不比你们低,只是出身不如你们,朝廷还怕招不到人么,什么玩意,圣人都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你们伤害、奴役那些歌妓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想有朝一日,你们的儿女同样也会受此欺凌。”
这李奇越说越是愤怒,根本停不下来,道:“当初金兵攻占大名府时,你们这些士大夫还不是跟一条狗似得,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当你们的妻女被金人的玩弄的时候,你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这血一般的教训,你们难道就忘了么?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立法院颁布的法令就跟圣旨无异,谁若敢反对大可试试,我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屠刀硬。”
这一番话骂的是酣畅淋漓,不少人听得都非常解气,当然,这些人中绝对不包含士大夫。
那些士大夫满腔愤怒。在宋朝连皇帝面对士大夫都得礼让三分,何曾被人这么教训过,但是李奇偏生爱与士大夫作对,而且每一次都弄得士大夫灰头土脸的,当初江南暴动、东京粮价等一系列事件,差点没有将士大夫打入万劫深渊。
李奇之所以能屡屡取胜,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穷人多,富人少,平日里都是富人奴役穷人。但是真正穷人集中起来,那威力是不可小觑的,造反,造反,不就是穷人打富人么,只不过造反成功后,穷人变成了富人,历史又再重演。
还是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是愤怒归愤怒,卢常青等人却无言反驳。
方才是他们率先动用律法要治李奇的罪,现在李奇不过只是借力打力,我打你。我有罪,那你打别人,你也应该有罪,必须得公平啊。
孔龄、何也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枢密使还是那个枢密使,一点也没有变。当然,士大夫还是士大夫,面对李奇时,这哑巴亏总不会少的。
方才李奇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是官,他是民,我的地位比你高,我就有资格打你,其实是设套,引诱卢常青往里面钻。
虽然士大夫地位崇高,但是李奇可是异姓王,当朝一品,远比卢常青的地位要高,这就好比卢常青和衙差的差距,如果你打衙差是应该的,那么我打你同样也是应该的。
当然,归根结底,李奇针对的还是私妓一事。
如果你们还是坚持私妓没有人权,我们地位尊贵的士大夫能够奴役她们,那么比士大夫地位更高的枢密使同样也能奴役你们,任意玩弄你们。
如果你们动用律法来保护自己的权益,那么你们就要承认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你们不动摇律法的话,那么卢常青就应该将脸伸过去,直到李奇打到开心为止。
有道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李奇赏他两耳光,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这刀不切到肉上,你们是不知道疼的。
何也倒也不急了,似笑非笑道:“卢老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本官是否应该秉公执法。”
卢常青那脸色就跟吃了大便一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一次他是彻底栽了。
不少士大夫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开始慢慢往门前退去。
“不急,不急,各位且慢走。”
孔龄突然站出来,又向何也道:“何提刑,这些人围攻立法院,辱骂官差,应该也触犯了律法。”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些日子他们立法院屡屡造士大夫抨击,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此时不出这口恶气,更待何时。
“秉公执法,秉公执法。”
在外旁观的百姓突然高声大喊起来,这两边一边是官,一边是士大夫,百姓都不怎么待见,如今他们鹬蚌相争,正是百姓得利之时啊!
以法治国,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百姓,他们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们不蠢,知道扞卫律法,就是扞卫自己的权益,振臂高呼。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除了律法,谁也无法控制了。
何也一甩长袖,道:“全部给我带回去。”
“是。”
那些护卫齐齐抱拳,他们这些天天天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如今老大站出来为他们做主了,不出这口恶气,更待何时,一拥而上,将那些士大夫全部擒拿住。
李奇赶紧举手,道:“别动手,别动手,我自己会走,我对我犯下的罪孽,造成的负面影响,深感抱歉,愿意接受惩罚,但请你们别动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禁不起你们折腾。”
那两名衙差抿了抿嘴,硬是憋着没有笑出声来,心里很是得意,这可是当朝一品啊,如今也得向我们求饶,一人低声道:“多有得罪,请吧。”
“了解,了解。”
“等下。”
忽听一人喊道,只见马桥站了出来,朗声道:“我也想试试这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感觉。”
李奇愣了下,忙道:“马桥,你………。”
“啪!”
他话刚出口,马桥突然一巴掌又打在卢常青脸上,打的卢常青原地转了一个圈,人都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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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社会服务令
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门’外的百姓o着嘴,呆呆的望着马桥…叔哈哈…
这又是什么情况?
而那些士大夫何曾这么狼狈过,这对他们而言真是一个噩梦。
倒是马桥还优哉游哉的,哼道:“既然这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没道理他打得,我打不得,至于律法要怎么治我的罪,那我管不着。”
“老夫与你拼了。”
卢常青突然抓狂起来,这李奇打他,倒也算了,毕竟李奇是枢密使,也不算是太丢人,但你一个下人也敢打我,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气得都快脑淤血了。
李奇忙上前指着卢常青道:“呐呐呐,何提刑,你看见了,如果卢老动手的话,那就不是打人了,而是互殴了,这‘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互殴!”马桥听得眼中一亮,急忙走到卢常青面前,‘挺’着‘胸’脯道:“来来来,快打我,快点打我,千万别给我客气。”
酒鬼在一旁看着,那是蠢蠢‘欲’动呀,这打士大夫,是多么爽的一件事啊,暗自嘀咕:“这要是发展成群殴,那今日真的就完美了。”
卢常青一听,稍稍一愣,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啊,指着何也嚷嚷道:“何提刑,你难道没有看见么,这下人竟然动手打老夫。”
不愧是枢密使的下人,也真是与众不同啊。何也轻咳一声,道:“来人啊,将此人也拿下。”顿了顿,他又道:“此人竟敢在本官面前行凶,本官还要告他目无公堂,藐视法纪之罪。”
马桥登时傻了,指着李奇道:“枢密使打两个,只是犯了殴打他人之罪,我才打一个,怎么就藐视法纪了,不公平啊。”
这厮是真傻还是在这装傻。何也听得心中是好气又好笑,道:“你若再敢多嘴,本官就再告你一条妨碍司法之罪。”
这么多罪加在一块,那得多严重啊!
对律法不是很明白的马桥心里还真有些怕了,赶紧闭嘴收声。
这厮真心没救了。
李奇听得直翻白眼。
何也也不敢再耽搁了,天知道李奇的那些护卫会不会也冲上来动手,赶紧挥手道:“带走,带走,全部带走。”
“是。”
何也又向‘门’外旁观的百姓道:“各位乡亲父老请放心,本官一定会秉公执法,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触犯律法,我们提刑司绝不会坐视不管,必将将他们定罪,此案一旦判决,法理寺将会昭告天下,绝不会暗中徇‘私’舞弊,也请各位多多监督。”
“吼——!”
‘门’外的百姓齐声高呼,虽然与他们无干,但是他们就是感觉倍儿爽,因为他们知道将来这律法就是他们的尚方宝剑。
“夫君。”
一旁的刘云熙一脸担忧的上前,但是却被李奇用眼神阻止了。
这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官”和“士大夫”,都是灰头土脸,极其狼狈的被一群“卑贱”的衙差给押出了立法院。
一旁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可见这两者是多么的招人恨呀。
何也向孔龄拱手道:“孔院长,在下就先告辞了。”
“有劳了。”
孔龄回了一礼,暗笑,这下好了,我立法院总算能清静下来了
在立法院边上的一条小巷子内停着一顶轿子,不一会儿,只见一个随从快步来到轿子前面,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轿帘从里面掀开来,原来里面坐着的乃是大名知府郑以夫,他忙问道:“怎么呢?”
那随从道:“何提刑将枢密使和卢常青一干士大夫全部抓走了。”说着,他又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郑以夫听后,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枢密使呀,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也就他敢玩。不过——哈哈,幸好,幸好。”
那随从不解道:“大人此话怎解?”
郑以夫道:“幸好这事与本官无干,回府吧,本官等会还得去河道视察。”
“是。”
“马桥,你发什么疯,是谁让你跑进来瞎闹的。”
在押送的途中,李奇一脸纳闷的望向马桥,他可没有吩咐马桥去打卢常青耳光。
马桥哼道:“若非这样,他们能让我与你待在一起么,万一他们在狱中谋害你,那怎么办?”
李奇一愣,心里是极为感动,眼泪都出来了,好兄弟,讲义气啊!这真是患难见真情。
可这感‘激’之言,还没有出口,马桥又道:“我可是答应师妹要护你周全,除非我死,否则我决不能失信师妹。”
日。敢情又表错情了,说来说去,还是美美。李奇心中的感动登时烟消云散,没好气道:“真是多谢你师妹了。”
“算你还明白事理。”
很快,李奇、卢常青等人被捕的消息就传遍了大名府,这绝对本年度最震撼的消息了,有宋一朝来,不管是枢密使,还是士大夫,可从未以这种方式被捕,他们要倒霉,那也是因为政治斗争的失败,而且一般都是被贬出京城,也没有入狱,什么欺压百姓,这可是常态呀,欺负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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