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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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入瓮-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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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政殿外也有许多侍卫,楚昱并不奇怪。楚冀现在是礼部侍郎,又是新科状元,他死了; 消息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传到宫内。对楚冀的死,他没有半点愧疚,当年让他逃过一劫; 只要他离开京城,找个无人识的地方躲得远远的,那么他也不会对他下杀手。可他偏偏回来了,还妄想和他抢皇位,今时今日的一切便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知道父皇不会拿他怎么样,楚昱愈发地淡定了,然而这份淡定只保留到他进殿以前。一走进崇政殿,当看到那个本该已经化为灰烬的人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楚昱怔了怔,而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怎么会……还活着?!
  楚离也看着他,只是相比起楚昱的震惊,他的眼中没有半分感情。
  早就在淑妃对他和母妃下毒手时,楚昱对他而言,就已经不是他的大哥了。
  “昱儿……”
  听到声音,楚昱抬头,见跪在父皇脚边的母妃苍白着脸,对他摇了摇头。
  楚昱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众人,楚冀、楚骞、秦依依、李宓、邢厉……还有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的亲信。
  突然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楚昱低下头,神色不明,向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儿臣,拜见父皇。”
  嘉禾帝指着他身后的方向:“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朕要听你亲口说!”
  楚昱抬头,直视着他,脸上没有半分愧色:“父皇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再问我呢?”
  “混账!”见他不思悔改,嘉禾帝气得当即执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楚昱没有躲,身板挺得笔直,茶杯不偏不倚,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昱儿!”淑妃吓得朝他扑了过去,心疼地捧着儿子的脸,满脸泪痕,“皇上!这一切都是我让人做的,跟昱儿没有任何关系!您要杀要剐,朝着我来便是!是我嫉妒柔妃,嫉妒她进宫后就抢了您所有的宠爱,嫉妒您将所有好东西都送给她。给楚冀下毒,让太医谎称他活不过七岁,找刺客埋伏在柔妃去安国寺的路上,还有作业楚府的大火,都是我派人做的,跟昱儿没有关系……皇上,昱儿真的不知情,求您看到我伺候您那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昱儿吧……”
  淑妃担心儿子的安危,一口气全招了,嘉禾帝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恨不得立刻掐死她!可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你的儿子你知道心疼,可柔妃呢?冀儿呢?他们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他们赶尽杀绝!要不是冀儿早有防范,今日朕见到的,便是他的尸骨!”
  “错都在我,皇上,您杀了我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淑妃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反手抱着自己的儿子,望着嘉禾帝道,“我本以为,柔妃死了,你的一颗心便会放在我的身上。可是我错了,你是皇上,是我的夫君,可也是别人的夫君,你永远都不可能把一颗心给一个女人。这么多年来,我尽心服侍你,还为了生了昱儿,可是现在想想我才发现,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和昱儿,还不如一个死去的女人和她的儿子……”
  淑妃回头,拿出帕子,替楚昱一点点擦掉淌在脸上的血渍:“所有的错都在我,昱儿就算有错,也全是因为我。皇上,他可是您的长子,您培养了他那么多年,不要因为我,迁怒了他。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像记得柔妃一样记得我,我也就知足了……”
  “母妃……”楚昱想说不是,淑妃却按住了他的嘴,朝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但他们的小动作却没逃过嘉禾帝的眼,嘉禾帝气得拂袖:“你想死,朕当然会成全你!”
  他怎么会不知道昨日派人去楚府放火的人究竟是她还是楚昱?平时楚昱在外做了一些以为他不知道的事情,她帮着游说游说他也就假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居然连残害手足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是在明知道冀儿的身份以后,这等逆子,她竟然还帮着他说话!
  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要下旨杀他,这样的事情,嘉禾帝也是做不出来的。
  “这件事情与你有关,冀儿你说,该如何处置他们?”
  他明言说的是“他们”而不是“她”,就是认定了楚昱也有罪。淑妃哪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放开楚昱,上前拉着嘉禾帝的衣摆:“皇上,昱儿可是您的亲骨肉,您不能那么对他啊!”
  嘉禾帝只看着楚离。
  跟着楚昱一同进来的江景焱原本听得迷迷糊糊,但当嘉禾帝问出这话又看向楚离时,他眯了眯眼睛,眼底同样满是不可置信。
  对父皇来说,少了个淑妃,后宫里还有温妃和其他嫔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顶多失落一阵也就过了。但楚昱……
  楚离明白,父皇这是想让他放过楚昱,毕竟这事从头到尾,关系最大的就是他,只要他肯松口,父皇就能顺理成章地找个台阶下。
  可楚昱母子当初害死他的母妃,如今又要置他于死地,他不怕死,但他只要一想到楚昱竟然让人放火烧了他的房间,连秦依依都不肯放过,他就后怕不已。
  “此事,但凭父皇做主。”楚离不着痕迹地将难题又抛给了嘉禾帝。
  嘉禾帝目光紧紧地盯着楚离,但楚离却一直低着头,连个眼神也不肯给他。
  他的意思,是要他杀了他的皇兄,替他和他已故的母妃偿命吗?
  嘉禾帝险些站不稳,扶着身后的桌子正要开口,外头又走进来了几人。
  丞相曹荣,大学士何偲,还有太傅赵博都来了。
  “皇上。”曹荣手执着一沓供词,率先开口,“臣已经审问过了,淑妃娘娘寝殿里的宫女太监们已承认,十一年前柔妃娘娘出事的那几日,确实有神秘的人出入过。柔妃娘娘死的那日,淑妃娘娘命人将一个木匣埋与后院的树下,两个月前才又命人挖出来。还有人曾亲眼看到,匣子里放着的是一支发簪,据两个老嬷嬷说,那支发簪正是柔妃娘娘戴过的。这些是宫女太监们的供词,还请皇上御览。”
  嘉禾帝示意刘喜去拿,还没来得及翻看,赵博和何偲也开口了。
  “皇上,臣等有本要奏。”
  嘉禾帝不耐地看了眼二人,略有些头疼,这种时候他们两来凑什么热闹?难道还嫌他这崇政殿不够乱吗?
  “若是朝事……”
  “明日再议”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嘉禾帝的话就被何偲打断:“皇上,臣要参的是豫王殿下,与朝事无关。”
  嘉禾帝收紧手指,又听赵博说了句“臣也要参豫王”,顿时脸色又拉了下来:“说!”他将那些供词甩给刘喜。
  何偲先道:“皇上,今日臣的女儿回府,向臣哭诉了十五年前的一桩旧事。当日皇上寿宴,臣带着夫人女儿进宫,臣的独女芸儿不幸在御花园中走失,后遇到豫王,豫王竟派人将她带回寝宫,还妄言……妄言要脱她的衣裳看她的身子!幸亏当日柔妃娘娘路过,救下了芸儿,否则……请皇上替老臣做主!”
  竟有这等事?
  嘉禾帝瞪向跪着的楚昱,这话若是别人说,他肯定是不信的。可何偲是什么?他的女儿就是如今的豫王妃!若不是真有其事,他怎会帮着自己的女儿状告女婿?
  嘉禾帝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又见赵博举着厚厚的一沓写满字的纸道:“皇上,豫王自从入朝以来,结党营私,排斥异己,这些都是被豫王陷害过的官员们的亲笔供词。还有前年凉州饥荒,官员私吞余粮,去年江淮一带大坝决堤,国库每年拨出去修复大坝的银两被当地官员收纳入自己的囊中,均是由豫王授意,证据在此,还请皇上过目。”
  自从去年得知他的孙儿赵贞是被楚昱所害,这一年多,赵博都不停地搜集楚昱的罪证。他虽无法找到实足的证据替孙儿证明清白,但这些几十条罪状,足以让豫王身陷囹圄。
  “都给朕呈上来!”
  嘉禾帝跌坐回龙椅中,从刘喜手中拿过赵博和曹荣带来的东西,每看一张,他就抬头瞪一眼楚昱,翻阅之时,声音一次比一次响,动作一次比一次重,可见是有多气。
  秀鸾担心地望着龙椅上的嘉禾帝,原本她还想把皇兄去年派人欺负她的事情告诉父皇,但现在看来,她是不用说了。
  “父皇……”秀鸾怕嘉禾帝一不小心就气得背过气去。
  楚骞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心。刘大夫是神医,父皇若有什么症状,他看到了自会出手,刘大夫现在没有动,那就说明父皇只是被气到了,其他无碍。
  终于翻到最后一张,嘉禾帝将所有的供词全都甩到楚昱身上,高声大喊道:“来人!给朕将这不孝的逆子拖下去,押入天牢!即日起,褫夺他豫王的封号,所有罪证,交由六部审理!”
  “皇上!不可以……”淑妃哭喊着求他开恩。
  嘉禾帝怒气攻心,这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去,淑妃哭得越厉害,他就越烦躁,让刘喜将淑妃也一并拖了下去,暂且软禁在寝殿,等候发落。
  楚昱全程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侍卫们将淑妃和楚昱都带下去,秀鸾才跑到嘉禾帝身边:“父皇……”
  嘉禾帝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心的爱女,又透过她朝不远处的楚离看了一眼,才低声道:“是父皇,对不起你们的母妃……”
  作者有话要说:  ┓(???‘?)┏豫王和淑妃终于领盒饭了……
  隐藏的另一只BOSS表示:楚昱真蠢……


第112章 
  翌日早朝; 由李宓请旨; 曹荣、邢厉、何偲、赵博等附议; 嘉禾帝下旨重新彻查柔妃当年被刺杀一案。不出两日,淑妃的罪行便被刑部公告天下。当夜; 刘喜端着一杯毒酒; 亲自去了趟淑妃的寝殿。
  “淑妃娘娘,皇上念你陪伴他多年; 网开一面; 留你一个全尸,这杯酒; 快些喝了吧,奴才也好回去复命。”
  自从那日淑妃被侍卫押回寝殿,这两日除了来送饭的太监; 再也没有任何人来伺候她。淑妃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形容枯槁,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她抬起头,目光在酒杯上停留了一瞬。
  从看到楚冀没死开始; 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刻了。于死,过了最担惊受怕的那几日,这两日她反倒没那么在意了,这宫里她没什么可以留恋的;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的昱儿了。
  “公公,昱儿他如何了?皇上他……有没有为难昱儿?”淑妃爬到刘喜的脚边; 抓着他的衣摆问。
  刘喜没有低头:“皇上已经下令废褫豫王的封号,大皇子的所有罪证全都交由刑部审理。恕奴才直言,大皇子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之事,皇上会念及父子之情留他一条性命,已是格外开恩。这一切都是大皇子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淑妃怎么不知道楚昱有今日的下场,全都是他的一念之差。可那是她的儿子,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
  淑妃扶着桌角慢慢地站起来:“公公,求你替我带句话给皇上,我死不足惜,但是昱儿……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不能那么狠心。纵使昱儿有万般错,也是我这个母妃管教不严,若是可以,他的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承担,只求皇上饶他一命,还有他的儿子,皇上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孙儿那么小就没有了父王是不是?”
  “关于皇长孙,娘娘大可放心,他已经随着母亲回了学士府。不过娘娘的话,奴才会给您带到。”刘喜将酒杯往前推了推,“时辰不早了,淑妃娘娘,请吧。”
  淑妃看着倒了毒酒的酒杯,缓缓地伸出手,前程往事一一在脑海中闪现。她派人杀死柔妃,让太医在楚冀的药里下毒,甚至还包庇了楚昱的所作所为,如今东窗事发,这一杯酒,便是她的报应。
  毒酒甫一入腹,淑妃就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空了的酒杯落在她的身旁。
  刘喜面无表情地转身,听着背后传来的阵阵惨叫,一步一步地走出殿外。
  皇上顾念旧情,只让他用了普通的毒酒,好让淑妃安然离去。然而他却自作主张,将毒酒换成了断肠草之毒,入腹便会让人痛不欲生,直至七窍流血而死。
  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刘喜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这么做,也算是替当年枉死的柔妃报了仇。论起宫里的几位娘娘,只有柔妃,不曾将他当做过低贱的下人唤来喝去。他虽是奴才,但也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只是小时候家里穷,不得已才进了宫。
  回到崇政殿,随手招来一名小太监,仔细辨认,正是当日揭发楚昱夜闯长春宫之人。
  “师傅。”小太监恭敬地等着他发话。
  刘喜摸摸他的头:“你这孩子,聪明伶俐,自打第一眼见到我就喜欢。以后若是三皇子进了宫,你就跟着三皇子去伺候,三皇子承了他母妃的性子,宅心仁厚,不会亏待你的。好生学着,总有一日我这位子,就是你的。”
  小太监听他的话急了:“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喜笑笑:“师傅做错了事,要去向皇上请罪了。”
  说完,再不理扒着他衣袖的小太监,走进了殿内。
  “皇上。”刘喜跪在地上,“淑妃娘娘已经伏法,奴才自作主张,换了掺了剧毒的酒,娘娘走时并不安然,奴才有罪。先前瞒着皇上,与李相里应外合,才让淑妃娘娘和大皇子招供了当年之事,奴才亦有罪,还请皇上降罪。”
  刘喜知道自己犯的是欺君的大罪,原本抱着必死之心,可哪知嘉禾帝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自己去敬事房领二十板子,明日一早,让人将淑妃葬了吧。至于她宫里的人,犯事的按宫规论处,无辜的重新分到各个宫里。”
  就这样?
  刘喜不可置信地抬头,但见嘉禾帝一脸认真地批阅奏章,他眼眶一热,额头伏地道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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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发生巨变,虽然嘉禾帝尚未亲口宣告楚离的身份,但朝中大臣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个楚离,只怕就是当年失踪的三皇子楚冀了。
  淑妃下葬后的第三日,嘉禾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褫夺楚昱豫王的封号,并将他贬为庶人,流放幽州,无诏不得回京。考虑到皇长孙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嘉禾帝打算将他接进宫亲自抚养,豫王妃知情不报,虽有过错,但其情可悯,遂将她禁足于学士府。
  至于礼部侍郎楚离的身份,嘉禾帝承认他就是失踪的三皇子楚冀,即日起恢复他的宗室身份,并册封为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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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这日,楚离陪秦依依回秦府。
  这是成婚后秦依依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但楚离体贴,答应小年这日陪她回秦府过,等到大年夜,再与他一起去宫里过年。
  楚离被册封南王的那日,秦府便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今日他和秦依依要回来,一大早,秦穆就带着一大家子的人在门口等候。
  女婿突然从状元变成了王爷,傅容完全不敢相信,秦穆和秦昭虽然也很意外,但早在去幽州时,他们二人对楚离便已有所怀疑,皇上现在认定了他的身份,也算是在意料之内。
  “爹、娘,姐姐和表哥来了!”秦桑眼尖,最先看到了楚府的马车,指着他们来的方向大声道。
  这哪里还是表哥?傅容纠正她:“一会儿记得喊王爷。”
  王爷?那多见外?秦桑撇撇嘴,她也知道楚离其实并不算她真正的表哥,于是打定主意,一会儿还是喊姐夫好了。
  马车停下,车夫跳下马车,结果从车里先出来的不是楚离也不是秦依依,而是楚骞。
  楚骞早就打听到了今日三哥和三嫂要来秦府过小年,于是在他们出发之前,就等在了楚府门外,要和他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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