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眸色渐深,沉声问:“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那人回道:“是刘清医馆的一个帮工,他在医馆待了几十年,经常见到那孩子,不会有错的。”
“可有给他认过画像?”
那人摇头:“他年纪大了,眼睛出了些问题,看不清东西。属下将画像给他认,他只说像,并没有肯定。”
“那刘清呢?可有将人带回来?”楚昱继续追问。
“他……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听街坊说,刘清半个月就已经将医馆关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楚昱猛地站了起来,双目圆睁。
医馆关门,刘清失踪。
如果放在平时,他一点都不会注意,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刘清好端端地突然关闭医馆?为什么父皇会如此重用楚离?为什么秀鸾和楚骞都会和楚离走得那么近?
要不是昨日从他手底下的官员口中听到这个传言,他竟至今还被瞒在鼓里!
好个楚冀,当年没能要了他的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还能活着回来,这一次他倒要看看,他的命到底有多硬!
楚昱向那人招手,那人走近他,垂下头,听他在耳边说了什么,而后点点头,再次离开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个消息并不是别人猜出来的,是表哥和外公故意放出去的~~嗯,狗急要跳墙了。
另外推一下基友的文,宝宝们求一发收藏呀~~(*  ̄3)(ε ̄ *)
古言《重生之撩你入怀》
文案:
重生到八岁,贺云楼本以为能改写竹马宋诤的命运,没想到他还是战死沙场。那一役后,从未有过败绩的主帅谢言泽也从人间蒸发了。
不久,镇上多了一间冰人馆和一个不速之客。
贺云楼(盯他):你为何总跟着我?
谢言泽(痞痞一笑):寻你做媒啊。
贺云楼(拿小本本记):哪家姑娘?
谢言泽(越凑越近):你。
第108章
楚离可能是已故三皇子楚冀的事情; 起初只是在朝中传,后来渐渐传到了后宫,宫里的娘娘们听说了; 纷纷让屋子里的下人们闭嘴。谁不知道整个后宫; 皇上最重视的便是那已故的柔妃?为了她,皇上至今没有立后。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谁传的; 谁就要倒霉。
楚骞从楚府离开已是傍晚;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说了当年的事,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独自在宫中的母妃,楚骞想了想; 决定进宫一趟。
温妃正准备用膳; 听宫女说齐王进宫了,正在过来,高兴地命人多摆了一副碗筷。
不消片刻,听着屋外宫女们响亮的问安声; 楚骞缓步踏进了殿内:“母妃。”
自从温妃忙着替楚骞选妃开始,母子两人就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大约也是因为想起了柔妃母子的事情,一顿饭吃下来,温妃都没有提一句催他娶妻之事。结果让温妃没想到的是,她不提,楚骞却主动地提了。
“母妃; 儿臣有一事想要告诉您。”生怕她不答应,楚骞忙补充了一句,“您听了先别生气。”
温妃被楚骞这态度弄得疑惑不已:“你是在外头又闯了什么祸,怕你父皇知道,想要母妃替你瞒着?”
“当然不是。”楚骞摇头否认,暗暗观察了一眼温妃的神色,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儿臣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想请母妃跟父皇求个旨赐个婚。”
那可是好事啊,她怎么会生气呢?温妃一下子笑开来:“是哪位大人的女儿?”
“都不是。”楚骞道,“是秦穆的女儿。”
秦穆?温妃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下意识地问道:“那是谁?”
楚骞看着温妃认真道:“就是礼部侍郎楚大人夫人的父亲,去年军中粮食告急,便是秦穆拿出自家的粮食应急,儿臣当时奉命一同运送粮食,也是那会儿才与他的女儿相熟。”
那岂不是就是一个商人的女儿?商人的女儿怎么配嫁给她的儿子当王妃?温妃拉下了脸:“不行,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母妃!”楚骞知道母妃没那么好说话,先前她给他挑的女子,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再不济也是侄女或者外甥女,论起家世,秦家确实不能与那些大臣们相比,可他喜欢秦桑,喜欢的又不是她的家世背景,况且桑儿虽然是商人之女,但性情方面也不比那些个大家闺秀差呀。
温妃给身边伺候的人使了个眼色,等他们都退下了,才语重心长地对楚骞道:“你喜欢那姑娘,要娶她母妃不反对,但是若要你父皇赐婚,那便是只有王妃才能有待遇。你的两位皇兄娶的都是你父皇最器重的臣子的女儿,你想要娶个商人的女儿为妃,岂不是要让别人笑掉大牙?听母妃的话,等你有了王妃,再把那姑娘娶回府,让她当个侧妃便是。”
“母妃,儿臣不要别人,只想娶她当王妃。”
见楚骞丝毫不松口,温妃气急道:“你以为我答应了,你父皇就会答应让你娶一个商人的女儿吗?”
怎么就不可能了?三哥娶找父皇赐婚,父皇还不是一样答应了么?楚骞在心里默默道。
温妃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的那个礼部侍郎楚大人,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楚离?”
楚骞点头。
白天听到的传言再一次回想起来,温妃也知道儿子和楚离走得近,忍不住问:“那个楚离……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还能有什么身份?楚骞已经知道了这消息是楚离故意放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让淑妃和楚昱跳脚,左右不过在这两日,母妃怎么也会知道他就是三哥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母妃要是知道父皇让三哥娶了秦依依,那他和桑儿的婚事,母妃就不会反对了吧?
楚骞心里想得很美,笑了笑道:“母妃是想问我他是不是三哥吧?”
三哥……他喊得那么顺,莫非……
温妃心情复杂地开口:“他难道真的是……”
楚骞静静地看着她,点点头:“三哥和秦依依的婚事,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所以母妃,您不用担心父皇不会答应我和桑儿的婚事。您若是不去,我就让三哥帮我去说!”
从儿子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种时候,温妃也顾不上他是不是执着娶一个平民女子了。楚冀回来代表着什么,温妃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只怕后宫马上也要大乱了。
“你父皇知道吗?”温妃其实是明知故问,如果皇上不知道,这样的传言,一定是传不到后宫的。
“知道。”楚骞道,“我刚从三哥那里回来,现在鸾儿也在三哥府上住着,母妃,这两日若是没什么事,您就别出去了。”
温妃点头,刚想劝儿子别去掺和这件事,但一看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他不会听她的。
罢了,这孩子从小惦着他三哥的好,为了他三哥的一句话,照顾了秀鸾十多年,这样的情谊,就算是亲兄弟也如此了。
“你自己小心。”温妃柔声交代。
。
与此同时,另一个宫里,刚听到消息的淑妃瘫坐在软榻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楚离就是楚冀,两个月前她便怀疑过这件事,但是昱儿和她说,那支簪子并没有问题,只是巧合,且把首饰铺老板的原话告诉了她。她这才渐渐安心,可想不到只过了两个月,这消息怎么传得连前朝都知道了?
连她宫里的宫女都听说了此事,那么皇上呢,他听说了吗?万一皇上听说楚冀没死,重新彻查当年的事……
当年曾参与过那件事的宫人们,这些年她都一个个换掉,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让他们远离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可毕竟现在不在眼皮子底下,她担心万一被皇上找到了,那些人会不会出卖她?
正在淑妃忧虑不安时,从温妃的宫里来了一个小丫头,看起来来得很急,还在喘着粗气。
那是她安排在温妃宫里的人,平日里只是让小宫女替她盯着温妃都做了什么。
“有事吗?”淑妃佯装镇定。
“娘娘。”小宫女伏到她的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了几句,她一说完,淑妃脸色大变。
“你说的可是真的?”淑妃的声音有些发抖。
宫女点头:“奴婢不敢撒谎,这是奴婢亲耳听齐王说的。”
话音刚落,又一人走了进来,楚昱手里拿了一个匣子,正是两个月前从淑妃的宫里带出去之物:“齐王说了什么?”
那宫女看到是豫王,只能又回了一遍:“奴婢方才在温妃娘娘那里伺候,突然齐王来了,陪娘娘用了晚膳,又让娘娘去向皇上赐婚,奴婢一时好奇,就在外面多听了一会儿,后来听到齐王喊了好几次三哥。”
三哥……
楚昱沉着脸:“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再过来禀报。”
宫女答应着退下。
“昱儿,这……”淑妃望向自己的儿子。
楚昱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下:“看来,这次是我们失算了,我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就是楚冀。”
“那现在该怎么办?”淑妃完全没有头绪,她只要一想到柔妃的儿子还没死,她就没由来的浑身发抖。
楚昱把匣子拿出来:“母妃,您先别急。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楚冀会得到父皇的信任,应当就是拿了秦依依的那支簪子,父皇认得柔妃的簪子,这才相信了楚冀的身份。但是母妃,柔妃的簪子现在在我们的手里,您想想,要是父皇知道了他的簪子其实并不是柔妃的,而是一支假的,他还会相信楚冀说的话吗?”
楚冀很聪明,懂得拿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去证明他的身份,可若是再多一支同样的簪子,然后又证实了那支簪子才是真的,他的行为便是欺君。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全凭父皇怎么想。
“不,不行。”淑妃摇头道,“如果我将这支簪子拿去给皇上,他一定会问我从哪里来的?他会不会怀疑当年柔妃的死与我有关?”
楚昱看着木匣子道:“我们可以让父皇自己发现。”
“这……怎么发现?”淑妃茫然。
楚昱道:“自从柔妃死后,寝殿一直空置着,除了打扫的宫女太监,不会有人过去的。等夜深了,我去一趟,将这木匣连同簪子一起放到柔妃的寝殿里,我会放在显眼的位置,待这几日有宫女去打扫发现多了这东西,定会拿去给父皇看,等父皇见了这簪子,自会怀疑。只是要劳烦母妃,想办法要让父皇知道,簪子上面是刻了字的。父皇看到柔妃的簪子上的字,就会想到秦依依的簪子,到时候无需我们插手,楚冀也难逃欺君之罪。”
淑妃觉得楚昱的这法子可行,但转念一想,楚冀难道不会解释吗?况且还有李宓,李宓是柔妃的生父,只要李宓承认他的身份,皇上总会相信的。
“万一他还有其他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淑妃不放心。
“母妃您别忘了,当初太医说楚冀活不过七岁,父皇是知道的。”楚昱扯唇道,“更何况,一个死人,就算他想开口,他也没有机会了。”
他已经派人去了楚府,只要楚冀一死,剩下的话,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一个死人,还能再回来和他争皇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晚回家躺床上睡着了……晚上还有更~
第109章
是夜; 楚昱踏着月色,趁着宫里的侍卫们不注意,悄悄去了柔妃生前住过的长春宫。长春宫久置; 院子里的茶花因无人打理; 枯的枯,死的死; 即使每年嘉禾帝都命人栽种一批新的进去; 仍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院子里的地上积满了尘土; 不过室内倒还算干净,三天两头就会有人来打扫。
楚昱将放着簪子的木匣摆在铜镜前,确认只要有人进来就能一眼看到,而后他拍了拍手; 离开了长春宫; 回到府里去等消息。
如果顺利的话,他派出去的人今晚就能要了楚冀的命,只要楚冀一死,黑的都能让他说成白的。
。
楚府。
子时已到; 李宓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李宓和刘清坐在案前对弈,两人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的棋,棋逢对手,前两盘各赢一局,这是第三盘,黑子白子各占了半壁江山; 不分伯仲。
秀鸾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身上搭了一条毛毯,支起手臂撑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楚离看了一会儿棋,见秀鸾差不多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抱起她,将她放到了里间的榻上,秀鸾抱着被子发出了一声呓语,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离转过身,看到身边的秦依依也是一脸憔悴,心疼道:“累不累?累的话就跟鸾儿一起睡一会儿,今夜府里不安全,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
秦依依摇摇头,抱住他的手臂:“不累,我想陪着你。”
楚离摸摸她的脑袋,又觉得不过瘾,抬头看了看外间,正好被屏风挡住了,于是在离两位长辈不远的地方,捧着娇妻的脸,对着红唇亲了上去。
秦依依顿时被吓得不轻,唯一一点点瞌睡也被他弄醒了,长辈们还在外面,他怎么敢?秦依依拼命忍着不发出声音,好在他还有分寸,很快就放开了她:“等过段时日,这里的事都尘埃落定了,陪我去一趟沧州吧。”
“沧州?”秦依依回过神,疑惑地望向他。
楚离颔首:“之前婚期拖延,这次父皇赐婚,我没有将此事告诉你的表舅和表舅母,他们现如今一定还在担心着。上次我去沧州,向表舅坦白了我的身份,但是表舅母不知道,她一直认定了我是她的儿子。前几日我留在沧州保护二老的人来信,说表舅母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一直惦记着我,我想抽个空,向父皇告个假,回去看看他们。”
“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在九泉之下的表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秦依依笑着答应。
。
一盘棋将要下完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哄闹,且越来越响,还有兵刃相交的声音。李宓和刘清同时放下棋子,走到窗边,只见后院的方向,火光冲天,看样子,火势还不小。
“终于来了。”李宓沉着脸望着窗外。
熟睡的秀鸾被闹声吵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哥哥?”
楚离和李宓站在一起,秦依依听到秀鸾的声音,走过来抱住她,安慰道:“别怕,邢老将军早就带着人埋伏在府里,楚昱的人过来,吃不到便宜的。”
哥哥和外公都在,秀鸾当然不怕,听秦依依哄她,噗嗤一笑:“虽然我现在喊你一声嫂子,可是你还比我小一岁呢,这种时候,应当是我安慰你才对呀。”
秀鸾的话音一落,秦依依也笑了。
。
外面的吵闹声大约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后院的火势也很快就被控制住,邢老将军带着百十名将士,将前来偷袭的二十余人统统抓获,此刻那些人正被五花大绑跪在前院的空地上,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每个人的嘴里都塞了一大团破布,又脏又臭,熏得那些人直叫唤。
只有为首的那人嘴里没塞东西,当他正准备自尽时,楚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帕子,像是女人用的东西,上面还绣了一朵莲花。
“你……你把莲儿怎么样了?”那人大惊失色,站起来妄想挣扎,被后面的将士踢中膝弯,再次跪倒在地。
“只要你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你的妻子和孩子自然无恙。”楚离将帕子丢在他前面的地上,这个人是楚昱身边的亲信,他早就猜到了楚昱要对他下手,一定会让这人带着人来,所以他提前让人去了一趟他的家里,趁他的妻子熟睡,悄悄拿了一条她平日里一直随身携带的帕子。
“我说,我说。”那人当然不知道他的妻子安然无恙,老老实实道,“是豫王让我们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