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生是死”四个字,赵光义故意加重了语气。
赵光义言下之意,石韦岂能听不出来。
这位堂堂晋王,与其是在为他嫂的xìng命担忧,倒不说是在暗中警告石韦,让他识清时务,反让天“失望”。
石韦微微拱手,只淡淡道:“殿下放心,下官虽然不,但几分医德还是有的,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石韦口气淡然自若,隐约已是拒绝了赵光义的暗示威胁。
赵光义眉头暗皱,为免逗留太久,引得旁人起疑心,便是冷哼一声,嘴角带着一抹yīn沉转身离帐。
大帐之中,只余下石韦和处于昏死之状的花蕊夫人。
石韦深吸一口气,遂是为花蕊夫人开始做那为危险的拔箭过程。
石韦虽然学得是中医,但他家风开明,专注于传统中医之时,却也不抵制西医。
故是石韦精通中医之余,对于西医也有些学习,尤其是对于这外科之道,虽算不上出sè,但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花蕊夫人伤口这箭头,虽然并未射中心脏,但因其距离心脏较近,稍有不慎的话后果依然不堪设想。
石韦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这个时代简单的医疗器械,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方将那箭头小心翼翼的拔出。
要说花蕊夫人也真是幸运,这一箭没被射中心脏也就罢了,幸运的是连主要的血管都没被戳中。
故是这伤看起来严重,但整个治疗过程却是有惊无险。
拔除箭头是关键之处,接下来还有清洗伤口,缝合创处,再敷抹金创药。
整整两个时辰之后,石韦方完成了这一场“手术”,当石韦将锦被轻轻的掩盖住花蕊夫人半赤的身体时,不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发现,自己竟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就在他站将起来,打算出帐向天报个平安时,忽听得花蕊夫人发出了shēn吟声。
回头看去,她已是幽幽转醒。
见得此状,石韦忙又坐了下来,轻声询问道:“夫人,夫人,你可听得见微臣说话吗?”
花蕊夫人从昏沉中转醒,一时间神智尚未清楚,却只是把手伸在空中,仿佛要抓取什么的。
石韦知道病人在这种情况,需要的是一种安全感。
念及此,他便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将她的纤纤素手,紧紧的握在了掌心。
似乎是石韦那掌心的温暖,花蕊夫人略有些慌乱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shēn吟过片刻,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般情形,已算是脱离了险境。
石韦那疲惫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欣慰的笑。
“夫人醒过来太好了,微臣这就去禀知陛下。”
石韦作势就要起身,却不料,花蕊夫人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这个时候的石韦,不禁有些尴尬。
先前南唐国小周后的那桩事,已让他有所戒心,他自然不愿重蹈覆辙。
他便轻轻的想扳开花蕊夫人的手,同时又宽慰道:“夫人,你的伤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不用了多久就能痊愈,就让微臣去向陛下报喜吧。”
花蕊夫人还是不肯松手,萎靡的双眸却只望着他,有气无力的问道:“石奉御,方可是你救了我吗?”
石韦有点无可奈何,生恐太过用力,牵扯到了她的伤口,只得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
听她这般相问,石韦便淡淡笑道:“是夫人洪福齐天,微臣只不过是略尽了些本份而已。”
“什洪福齐天,我伤有多重自己清楚,石奉御,你的救命之恩,花蕊铭记于心。”说话间,她的眸中已隐约闪烁着感jī之sè。
石韦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一时只有付之一笑。
花蕊夫人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我只记得昏过去前的一刻,似乎是中了一箭,但不知是何人射的我。”
石韦沉顿了片刻,默默道:“不瞒夫人,夫人所受这一箭,乃是晋王故意所为。”
“晋王!”
花蕊夫人失声一声惊叫,原本已平静下来的花容,这已又现惊恐之sè。
她惊慌了片刻,不解道:“晋王他为何要这般对我?”
石韦遂将先前晋王所说的,关于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什么“míhuò君王”的罪名,如实的道来。
这些事情众人皆知,花蕊夫人早晚自也会知道,故是石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花蕊夫人听着听着,神sè渐渐变得黯然,闪烁着泪光的眼眸中,流lù着让人疼惜的委屈。
“我所做的,不过是尽心的服伺圣上而已,何曾有过什么míhuò君主之举,晋王怎能这般看我。”花蕊夫人委屈之下,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一般滚落脸颊。
见她这般楚楚可怜之状,石韦不禁心生怜惜。
他便是安慰道:“正所谓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何必再记怀,省得徒增伤感,哭坏了自己的身。”
眼瞅着一位倾国美人,这般梨花带雨之状,石韦一时瞧得有些失神,便拿起绢帕,想伸手去替她擦拭泪痕。
当石韦的指尖,触及到那她那苍白,却又光滑如婴的脸庞时,猛然间却又惊醒。
他忙是收了手,歉然道:“微臣一时失礼,还望夫人恕罪。”
花蕊夫人怔了一下,脸畔不禁掠过一丝红晕,但看他那紧张的样,不由得是破涕为笑。
“此间又不是禁宫大内,哪里来得许多规矩。”花蕊夫人笑着从他手中接过绢帕,自己将脸上的泪痕拭去。
为了给她治伤,石韦不得已将她的上衣除去,此时的花蕊夫人似乎忘了自己一丝不遮。
她就这般伸出来手臂来拭泪,那纤nèn如藕一般的臂儿便尽暴lù在空气中,以她这般倾城之sè,只那一条玉臂,已足以勾人心魄。
石韦不敢多看,忙将头扭过一边,便想着赶紧出去微赵匡胤报喜,免得多逗留一刻有所失礼。
当他yù要告退时,心中忽又闪过一个念头。
犹豫了一下,石韦方是问道:“夫人,恕微臣冒昧的问一句,夫人近来可曾有向陛下说过一些得罪晋王的话?”
花蕊夫人蹙眉细思。
半晌后,她摇头道:“晋王乃陛下的亲弟弟,当朝重臣,我与他又无怨无仇的,何苦去说他坏话。”
石韦想了想,又进一步问道:“那夫人可有说过关于别的大臣的话,比如说二皇。”
经此一提,花蕊夫人眼眸一亮,忙道:“这倒有过,上月之时,我曾劝陛下立德昭为太。”
果然如此。
石韦现在终于知道,赵光义为何要对花蕊夫人下杀手。
原来竟是因为花蕊夫人劝说过赵匡胤,立德昭为太之事。
想那赵光义对皇位当早有觊觎,花蕊夫人这般做,岂非公然和他作对。
况且,以赵匡胤对花蕊夫人的宠爱,她的话自是有相当的份量,难怪赵光义急迫到竟不惜以这般手段除掉她。
“那微臣再冒昧的问一句,夫人向陛下说这话时,可有什么大臣在场吗?”石韦又问道。
花蕊夫人又摇了摇头:“这等事,我怎会在大臣面前说起,当时在场的,不过几个宫人而已。”
听得这话,石韦不禁一凛。
想那宫禁之语,赵光义这个臣竟然能打听得到,那消息的来源,自然便是天身边的近shì。
这也就是说,天身边的人,竟也早已被赵光义所收买。
此人染指之广,气焰之嚣张,实令石韦感到背上悄生一股寒意。Q!。
第四十八章 弄疼我了
第四十八章弄疼我了
(感谢eyang兄打赏)
花蕊夫人听得石韦这一连串的几个问题,忽然之间,眸中掠过一丝惊sè。
即使她算不得冰雪聪明,但也不至于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石韦看着花蕊夫人那表情,知道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怀疑什么。
“莫非晋王他竟是想……”花蕊夫人脱口yù出。
石韦却忙摆手示意,将她的话打住。
他的表情转眼已恢复平静,只淡淡道:“有些事夫人心里明白就是,无需说出来的。”
花蕊夫人会意,便即将到嘴边的惊讶之词咽了回去。
大帐之外,零乱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想来是赵匡胤在焦虑的踱步。
石韦心知不能再多逗留,便起身说道:“今天微臣能救下夫人一命,不得不说是一种侥幸,还望夫人今后多加小心才是,毕竟微臣不能时时都守在夫人身边。”
他的这般关怀之词,只令花蕊夫人眼眸闪过感动之sè,她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你放心吧,我自会多加小心。”
叮嘱已罢,石韦方才向花蕊夫人告辞。
深吸过一口气,石韦掀开帘子走出了帐外。
当他出现在帐外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焦虑已久的赵匡胤,更是一步冲上前来,兴奋却又不安的问道:“石爱卿,爱妃的伤如何了?”
石韦拱手笑道:“托陛下洪福护佑,夫人已无xìng命之忧,现下已然转醒,陛下可以去探视了。”
赵匡胤大喜过望,顾不得许多,当即便奔入了帐中。
帐外的众臣和宫人们,无不松了一口气。
他们当中,有人欢喜不已,自也有人摇头感叹。
这时,那赵光义却走了上来,脸上带着那种让人有种起汗毛竖立的yīn冷笑容。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石韦近前,盯着他的脸道:“石奉御,你果真是华佗在世啊,恭喜你又立一大功。”
赵光义的语气,明显暗藏着一种讽意。
石韦却是云淡无轻,只表情平静道:“殿下言重了,下官只是略尽了医者的本份而已。”
赵光义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那条瘸tuǐ往前迈了一步。
他示意着自己的tuǐ,反问道:“本王倒是有些奇怪,你连死人都能救活,却偏偏为何治不好本王这区区一条瘸tuǐ?”
看来这赵光义还在为他tuǐ的事耿耿于怀。
这样的话,也只有外行才能说得出来,石韦知他心中已认定自己是故意不给他治tuǐ,多辩也是无益。
石韦便坦然道:“病理不相同,自不可同日而语,下官早说过,殿下这tuǐ疾,并非是下官不愿治,而是确实无方可治。”
面对着石韦的坦然,赵光义忽然间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本王只是跟石奉御说笑而已,石奉御你还当真了,如今你救活了本王的嫂子,本王是真心的替皇兄谢你呢。”赵光义已是一脸感jī之sè。
石韦当然知他只是在伪装,却也依旧宠辱不惊,只淡然称是职责所在。
赵光义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是离去。
接着,其余的众官也皆围上前来打召呼。
如今石韦救活了天子的爱妃,如此功劳,不日必将是天子的红人,这些大臣们焉能不提前过来套一下近乎,接近一下关系。
石韦虽然疲惫不堪,但身为官场中人,也只得强打精神,应付了一番。
当天晚上,赵匡胤就下令在猎场安营,而为了不牵动花蕊夫人伤口,赵匡胤在猎场逗留了整整三天,待花蕊夫人能够稍稍动弹之后,方始摆驾回宫。
回往汴京之后,赵匡胤不放心花蕊夫人,便又命石韦留于皇宫中,随时候命应诊。
于是石韦便不得不在皇宫中住下,每日不是为花蕊夫人复诊,就是为她换药,配那些养体的滋补之药。
直到一月之后,花蕊夫人伤口愈合,已经能够下地走动时,赵匡胤这才准许石韦还家。
当天石韦只说是随皇帝去郊外打游猎,一众女眷们却万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是月余。
先前不见石韦回来,她们还以为石韦出了什么事,心下担心不已,待到后来石韦派人来传回话,说是要留在宫中给嫔妃治病时,她们方才松了口气。
纵使如此,房州一别数月,他方才回家没几天,马上又分别一月,一家的女眷们对他自然是惦念不已。
故是当石韦当天午后回到家中时,众女眷们自然是欣喜万分,直把石韦当英雄回归一般,欢喜的迎接了一番。
石韦宽慰了众人一番,又将皇帝所赐的一些宫中御用赏赐分与众女眷,却忽然发现樊佩兰不在场。
“师娘呢,她没在家里吗?”石韦问道。
几位女眷相视一眼,眉sè间均掠过一丝笑意,似乎是有什么事不好说。
潘紫苏道:“樊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正在自己屋中休息。”
“师娘她生病了吗?”石韦顿lù担忧。
熊青黛却是笑道:“夫人她倒也没生病,只是身子不舒服而已,远志你回来的正好,快去瞧瞧吧。”
既是没生病,为何身子却不适。
而且,师娘好歹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她身子不适,你们竟然还笑得出口。
石韦有点糊涂,忙是进了院中,去往樊佩兰的房间。
从撑起的窗户那里瞥了一眼,只见樊佩兰正躺在chuáng上,捂着肚子低声shēn吟着,看那紧皱的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石韦心中紧张,也不及敲门便推门而入。
樊佩兰听到动静,睁眼一看是石韦回来了,痛苦的脸上顿lù几分喜sè。
“远志,你回来啦。”说着她便yù起chuáng。
“师娘你快躺着。”石韦几步上前,将起了半截樊佩兰按下。
看着那张满是关怀的脸庞,樊佩兰略显苍白的脸上,此时也不禁泛出几许欣慰。
石韦问道:“听青黛她们说师娘你身子不舒服,不知是哪里不舒服,让我来瞧瞧。”
提及此时,樊佩兰脸畔掠过一抹羞涩。
她不敢正视石韦的目光,只将头扭向一旁,吱吱唔唔道:“也没什么,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而已,许是受了些凉,过阵子就好了。”
石韦却是不信,他不容分说的将樊佩兰的手腕夺过,当即为她号起了脉。
“听说宫里出了大事,到底是什么事,快跟师娘说说。”樊佩兰一脸的好奇,似乎想转移石韦的注意力。
石韦却很道:“那些事我呆会再说与师娘,现下师娘你就好好的躺着吧。”
樊佩兰这才不再吱声,只静静的躺着,神sè间闪烁着几分不安。
石韦闭目静静号脉,片刻之后,他紧皱的眉头方始展开。
他松开了手,笑道:“师娘不必担心,你这也不是什么病,只是痛经而已。”
听得这“痛经”二字,樊佩兰脸上的羞意顿时愈重。
其实石韦如此直白,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出于一个医生的职责,在他看来,直白的告诉病人的情况纯属正常。
只是樊佩兰耳听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徒儿,当着她的面称她是“痛经”这等sī密之事,作为一个女人,她岂能不羞。
樊佩兰只恐石韦看出她的羞意,遂是捂着肚子又喊起了痛,却又哼哼道:“师娘还怕你担心,却不想给你看出来了,那你就给师娘开几道方子,免了我这腹痛吧。”
樊佩兰神情的变化,岂能逃过石韦的眼睛,他看着师娘那局促掩饰的样子,心中不觉暗笑。
不过眼看师娘为痛苦折磨,石韦也无心其他。
他便道:“痛经也不是什么病,没什么好方子能够避免,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小手段,可以缓解师娘你的痛楚。”
这痛经痛起来就跟腹中有一把刀子在绞动一般,耳听石韦说有缓解痛苦的手段,樊佩兰自是迫不及待的让他赶紧用。
“那徒儿可就动手了。”
石韦表情庄重,挽起了袖子,二话不说,抓起樊佩兰的脚便去脱她的袜子。
“远志,你做什么?”樊佩兰怎想他突然会有如此“轻薄”的举动,自是吃了一惊。
正待挣扎时,石韦已将她袜子脱下,手指不容分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