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坏老头,竟敢打我石大哥,找死你!”
娇喝声中,熊青黛那小拳头便呼呼带风,冲着徐弦的面门砸去。
只听一声惨叫,徐弦左眼便已变成了熊猫眼,跌跌撞撞的向后倒出去。
那些徐弦的随从大惊失sè,赶紧拥来将老爷子扶住。
别看熊青黛是女儿家,但自幼可是习得武艺的,这一拳下去,寻常汉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那徐弦。
当场,徐弦便被打得头晕目眩,熬痛叫着,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熊青黛还不解气,大步流星,挥舞着小拳头又冲了去。
徐家那班随从,见得老爷被打,本就皆怒,而今见那逞凶的女人还敢以寡击众,这些随从们跟着便火了。
四五个人喝骂着,一涌便。
这些徐府的随从,也多是身强力壮的汉子,看起来也颇为吓人。
只可惜,他们碰的却是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禁军都头的妹子,前南唐渔帮的大小姐。
只见熊青黛身如鬼魅,轻描淡写间躲过众敌的围攻,呼啸生风的拳头,一拳一个准,不出片刻间,便将这一众敌人放倒在地,个个打得是鬼哭狼嚎,头破血流。
熊青黛收拾完这班狗腿子,踏着他们的身体而过,一把便将倚在马车旁喘气的徐弦拎了起来。
这徐弦方才从晕呼中回过神来,刚刚睁开眼时,却惊见一张怒气冲冲的俏脸怒视于他,而自己这一把老骨头,竟给这小女子生生提起。
惊怖之下的徐弦,生怕再吃苦头,忙是求饶道:“老朽不是故意的,还请女侠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熊青黛却无视这老头的求饶,小嘴骂道:“打我石大哥,就算你叫我亲娘也不能饶你。”
话音方落,又是一拳击中。
一阵惨嚎声中,徐弦的另一只眼也变成了熊猫眼。
接着熊青黛便将徐弦摔在地,拳脚相加,只将他打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
石韦看着这一幕,心情别提有多畅快。
其实徐弦这厮若是隐姓埋名,不出来惹事,石韦还真就不打算往死里追杀他。
只是这老家伙不甘心,前番竟是投靠晋王,累得自己在天子面前被弹劾受贿,致使颜面受损。
对此石韦早有耿耿于怀,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反击。
谁想今天这姓徐的主动挑衅,却是正好给了石韦出一口恶气的机会。
石韦看着解气,潘紫苏却是看得心惊肉跳,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仿佛熊青黛那些拳头都是砸在了她自己的身一样。
眼见那徐弦越嚎越惨,潘紫苏实在于心不忍,便拉着石韦的衣袖,劝道:“远志,咱们的气也出了,就快让青黛停手,若是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潘紫苏说得有道理。
徐弦虽是自己仇家,但眼下也是身有官位的人,就算石韦想刻意制造一场意外的争执,但若是打出人命来,那xìng质可就不一样了。
权衡之下,石韦赶忙前几步,将疯狂抡拳的熊青黛拉住。
“这老家伙敢打你,让我打死他。”熊青黛怒火难熄,小拳头已经沾满了血迹,却仍不肯罢休。
石韦将她用力拉开,劝道:“教训他已经够了,若是打死了他,咱们还得吃官司呢。”
熊青黛这才作罢,小胸一起一伏的喘着气,愤愤不平的瞪着地气息奄奄的徐弦。
石韦凑前去,俯下身子,对地的徐弦道:“徐大人,是你动手在先,我才反击在后,这可是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见的,你若是不服的话,尽管去开封府告我便是,我等着你。”
说罢,石韦冷笑一声,拉着潘紫苏二人扬长而去。
那徐弦躺在地,哼哼唧唧的半晌,却只说不出一个字来。
在回府的路,熊青黛一路骂骂咧咧,把那徐弦祖十八代骂了一遍。
潘紫苏则是紧张兮兮,半晌才从方才的打斗场面中缓过神来。
这时,她便好奇道:“远志,你方才到底与那徐弦说了什么,怎的惹得他竟不顾身份,对你动起手来。”
石韦本是想告诉她真相的,不过转念一想,潘紫苏心地善良,就算她恨那徐常青,也未必会忍心杀死他。
石韦若是说出真相,只会令他徒增伤感而已。
于是石韦便编了个理由,说他骂了徐弦的娘,这才惹得徐弦不顾风度,当场动起了粗。
潘紫苏听得他这解释,不禁噗哧一声笑:“你也真是的,这种无赖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石韦却不以为然道:“对付君子,自然要用君子手段,对付徐弦这种惯会使yīn谋诡计的小人,就该用无赖的手段,从我们郎中的角度来说,这叫作对症下药。”
看着石韦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潘紫苏摇头笑叹。
他们一路谈笑,不知不觉便将徐弦那档子不高兴的事抛之脑后,沿途赏了一番灯景,不久便会到了自家府中。
这时樊佩兰、于桂枝她们已然回府,正巴巴的等着他们回来。
一进府门,守在院子里的樊佩兰便迎前来,问道:“说好了只逛两个时辰,你们怎么才回来?”
石韦自然不能说,自己逛到一半,偷跑出去清风楼,跟小周后主仆**了一场。
他又怕把斗殴之事说出,会让师娘担心,于是便随便编了个理由,敷衍了事。
樊佩兰也没起疑心,眼眸示意大堂:“你们回来就好,咱们可有一位贵客,等了你们有一个时辰了。”
“贵客?”他二人不约而同道。
樊佩兰表情神秘,笑道:“当然是贵客了,至于是谁,你们见到就知道了。”
石韦与潘紫苏相视一眼,二人便怀着狐疑,一起进入大堂。
当他们看到堂中那边是品茶,边与桂枝等人谈笑风生的青年公子时,两个人的面同时露出惊喜之sè。
“大哥。”潘紫苏欢叫一声,提步便扑了去。
石韦也跟前去,拱手笑道:“潘兄,许久未见了。”
眼前那位年轻的公子,正是潘子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先下手为强
没错,那人就是潘子君。
当初石韦随军平定南唐时,曾经去潘氏家乡拜见过潘佑,那个时候潘佑不肯出山,却说会令儿子参加今秋的科考,出仕为新朝效力。
潘佑果然没有食言,他的儿子在科考前的一个月,准时的赶到了汴京。
潘家兄妹多年未见,而今再度重逢,兄妹俩自是喜极而泣,那番场面,令樊佩兰等看着都为之动容。
石韦便也不打扰他们,只退在一边,任由他们兄妹二人说话。
大半晌之后,潘家兄妹激动的情绪方始平伏下来。
这时,那潘子君向着拱手一礼,感激道:“石兄,这两年有劳你照顾舍妹了,子君在此多谢了。”
石韦忙道:“潘兄这话就见外了,你我乃生死之交,照顾紫苏乃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何需言谢。”
潘子君欣然而笑,彼此间的那份朋之谊,一如往昔。
闲聊几句家常,石韦便问道:“潘兄,你此番来汴京,应该要参加今秋的科考。”
潘子君慨叹道:“这个时自然了,家父有命,我不得不从啊。不过大宋人才济济,来参考是一回事,能不能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潘兄放心,我回头就向二皇子说一声,今秋放榜,我保证你榜有名。”石韦拍着胸脯打起来保票。
眼下石韦乃有功之臣,赵德昭碰巧又是今秋科举的督考之一,而且按照惯例。大臣事先举荐考生也不违制,那只消赵德昭开一句口,潘子君榜自然不在话下。
“这……依靠石兄的关系榜,这个只怕有些不太光彩。”潘子君倒是犹豫起来。
石韦宽慰道:“有关系不用。那是蠢人才做的事。潘兄的才华我最了解,我食君之禄,自当为朝廷举贤荐能才是。”
石韦先是说了一番冠冕堂皇之词,接着又诡笑道:“况且我如今在朝中,也需要一些亲信的人从旁帮衬。子君你若能中榜。于我也有好处呢。”
石韦也不避讳,直言的道出了自己的私心。
潘子君旋即明白了石韦的用意。
如今她妹子已是石韦的人,而他与石韦既是旧交,又同为江南人氏。可以说潘家的命运和利益,已紧紧的跟石韦联系在一起。
耳听得石韦想让他入朝为官,做其左膀右臂,潘子君岂有拒绝之理。!。
略一思索。潘子君便欣然道:“既然石兄有此美意,那为弟我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石韦哈哈大笑,拍着潘子君肩道:“这就对了,丁香,快去准备些酒菜,今夜我要与潘兄喝他个一醉方休。”
……………………………………
徐府。
鼻青脸肿的徐弦,正躺在床哼哼唧唧,嚎叫不休。
熊青黛看似鲁莽,但心下却还聪明,先前那一通乱打,看似很吓人,但出手却极是讨巧,只令徐弦伤及皮肉,却并未打成他致命的内伤。
饶是如此,但对于徐弦这把年纪来说,一顿皮肉之苦也够他受得了。
正自敷药痛苦时,下人来报,言是晋王殿下驾到。
徐弦急yù起身相迎,还在挣扎之时,赵光义已踏入屋中。
“殿下,下官见过殿下——”徐弦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yù要起身拜见。
赵光义赶紧前几步,将徐弦按下,温言道:“徐卿有伤在身,不必拘礼,你好好躺着。”
徐弦感动的躺下,忙叫下人茶座。
赵光义坐于榻边,说道:“方才你府派人前来,说是你被那石韦打成重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提此事,徐弦就万分气恼,便是喋喋不休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罢之后,徐弦愤愤不平道:“殿下,那石韦杀我爱子,还以拳脚相辱,实在是歹毒之极,还请殿下为我主持公道。”
打狗还得看主人,徐弦是他赵光义的人,石韦胆敢打徐弦,分明就是不给赵光义的面子。
赵光义的脸,yīn怒之sè在弥漫。
只是他却并未发作,反是问道:“徐卿,你老实回答,你是否是故意撞那石韦的女人?”
“这……”被赵光义看穿了心思,徐弦一时变得吞吐起来。
他这般吞吐之状,显然是承认了徐弦挑衅在先。
赵光义接着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你说石韦杀了你儿子,你可有真凭实据?”
徐弦一怔,忙道:“回殿下,这可是石韦那小子亲口承认的。”
听得此言,赵光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多有几分讽意。
徐弦的神情跟着尴尬起来,一时不解这位晋王为何嘲笑他。
赵光义笑罢,冷哼道:“石韦跟你说那些话,明显是想激你动手,好给他还手的借口。徐卿你也是官场的老人,连这点气都沉不住,难怪会中了人家的计了。”
徐弦面露惭sè,却又咬牙道:“那可是杀子之仇,下官实在是难以忍住啊。”
赵光义脸sè一沉,冷冷道:“成大事者,牺牲区区一个儿子算什么,就算是他当着你的面,jiān辱你的妻女,必要时,你该忍也得忍住。”
徐弦没想到赵光义会说出这般话,整个人为之一震。
徐弦感到了一丝yīn寒之意,那种让人彻骨的寒意,正是来自于眼前的晋王。
屋中的气氛,立时便冷沉下来。
徐弦低头默默不语,他似乎认为,赵光义是不打算给他出头了。
沉默了片刻后,赵光义的表情却又道:“这件事虽说是你中了人家的计,不过你好歹是本王的人,这个哑巴亏也不能白吃。”
听闻此言,徐弦转忧为喜,兴奋道:“这么说,殿下是打算替下官主持公道了么?”
赵光义冷哼一声,傲然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如此藐视本王之举,本王岂能忍气吞声。”
见得赵光义愿为自己出头,徐弦喜不自胜,但听到那“打狗还得看主人”的话时,却又感到几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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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早朝之后,赵光义入后宫求见天子。
赵光义是打算参石韦一本。
就算徐弦与石韦的斗殴,乃是徐弦方面先动的手,但石韦把徐弦打成了那样实属防卫过当。
而且,先前徐弦有弹劾石韦的举动在先,赵光义相信,从这一点做文章,他可以参石韦个公报私仇之罪。
天子宣其入内,赵光义已盘算好了参奏之词,欣然进入御房中。
当他信步而入时,神sè却猛的一变。
御房中,石韦已先他一步面见了天子。
“下官见过殿下。”见得赵光义进来,石韦忙起身恭敬的相迎。
赵光义微微点头致意,神sè中闪烁着狐疑之sè,他的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赵光义向天子行过礼后,赵匡胤笑道:“三弟你来得正好,朕还正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一说。”
“陛下请讲,臣弟洗耳恭听。”赵光义只得先把到嘴边的弹劾之事放下。
赵匡胤便道:“方才你不在时,石爱卿已向朕来请罪,说是昨晚中秋灯会时,他与徐弦发生了场误会,彼此间动了些粗,这件事你想必也有所耳闻了。”
赵光义眉头暗暗一皱,心想这石韦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未等自己参奏,竟是主动前来认罪。
狐疑之下,赵光义忙道:“这件事臣弟确有所闻,臣弟其实也正是为此事而来。”
赵匡胤点了点头,笑道:“石爱卿已向朕说明事情的经过,他对把徐玄打伤深感内疚,便自请扣除他三个月的俸禄,以作为给徐玄的药治养伤之用。朕以为此事既是误会,而石爱卿又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那这件事就依他所请处置,未知三弟你意下如何。”
听得天子这番话,赵光义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石韦早就猜到他赵光义会为徐弦出头,故是抢先一步进宫面圣,将整件事描述成一场误会,又“假装”大方的承担责任,甘愿赔偿。
如此一来,天子便先入为主,不但认定此事是误会,而且还奖赏石韦的勇气担当。
如今天下已经做出了定论,他赵光义还能如何,难道还公然推翻天子的裁定吗?
赵光义没那么傻。
这时,石韦也拱手道:“昨夜那场误会发生之后,下官便想去开封府面见殿下,请殿下裁定。只是下官想起,那徐侍郎用是殿下所荐之人,下官若是请殿下裁定是否,难免会让人误以为殿下有护短之嫌,故而下官才只好来见陛下,还请殿下见谅。”
石韦这番话更是巧妙,如此一来,赵光义就更不能再为徐弦出头了,否则还真就应了石韦话中那句“护短”。
赵光义眉sè中掠过一丝yīn冷,心中的恼火一闪即逝。
转眼赵光义已一脸笑容,淡淡道:“其实本王此番面见皇兄,也正是想让皇兄来裁定此事,免得别人说本王嫌话,既然皇兄已有定度,那本王自然万般赞同。”
“多谢殿下大度。”石韦微微而笑,神态中流露着感激。
赵光义扑了个空,心中有气,便也不想久留,便推说有事拜别天子。
石韦yù待也告退时,赵匡胤却道:“石爱卿且留步,近来花蕊一直说她身有不适,你今rì既然进了宫,就顺道去蕊仙宫为她诊视诊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花蕊的心病
花蕊夫人身有不适,石韦身为翰林医官使,自然责无旁贷泡*书*(
领命之后,石韦离开御书房,径往西面蕊仙宫而去
现在回想起来,自前番猎场的那一场变故,石韦救下花蕊夫人之后,似乎已经很久未见
前往蕊仙宫的一路上,石韦倒还有真有些想念花蕊夫人
一盏茶后,石韦已站在宫外
宫女通传过后,石韦便被宣入内帏
“微臣石韦,奉陛下圣命,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