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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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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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的糕点不知怎么回事,甜得齁人,她吃了两口就赶紧去喝水,肠胃却突然造了反,一阵恶心,跑过去抱着痰盂吐得昏天黑地。
    这回想不打扰重华都不行了,只是一会儿功夫,重华就丢下大臣们走了进来,见状什么都没问,默默蹲到她身边,帮她拍背顺气,又递水给她漱口。
    没有谁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呕吐物,钟唯唯拒绝他的帮助,推他走开:“去忙。”
    说着这话,又是一阵恶心,眼泪都呛出来了。
    重华见她实在坚持,便将水和帕子放在一旁,转身走开。
    钟唯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心地吐了,但是又怕声音传到外面,给大臣们听见不好听,到底还是忍了又忍。
    把胃里吐干净之后,总算好受些了。
    她擦了嘴,又漱了口,起身缓气。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重华将下颌搁在她的肩头上,无限眷恋,仍然没有问她是哪里不舒服。
    钟唯唯没多想,只道:“我估计我是因为从马上摔下来,碰到了头,所以才会这样。”
    从前她曾见到过摔到头,从而呕吐不止的人,大夫说是伤到了头,结合她的情形,应该就是这样。
    重华暗叹了一口气,无意纠正她,温言细语:“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钟唯唯靠在他怀里,莫名觉得鼻腔和眼睛都酸酸的,好像自己很脆弱,很需要安慰,很想撒娇,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不舒服。”
    他当然知道她不舒服,有孕的女人,有几个会舒服的?况且,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会给母体带来极大的伤害和负担,都是他的错。
    重华沮丧的将头埋在钟唯唯的颈窝里,小声说道:“对不起。”
    吖,求安慰的明明是她,为什么重华不但不安慰她,反而露出这样委屈难过的样子呢?
    钟唯唯有些想不通,但她向来极会安慰自己,立刻就意识到,重华大概是觉得,他没有保护好她,害得她从马背上摔下来,以身涉险吧。
    于是她立刻忘记了自己的委屈,回过头去安慰他:“没事,没事,其实我只是想撒撒娇,一会儿就好了,陛下也没吃饭吧,不如让人传饭,我在里头吃,你在外头和大臣们一起吃,他们也挺辛苦的。”
    “我要和你一起吃。”重华就像发誓似的说道,他叫人进来收拾房间,又小心翼翼地把钟唯唯扶到床边:“你再躺一会儿,我去把外头的事处理好,就来陪你。”
    钟唯唯睡了一天,已经睡饱了:“不想睡,身上酸痛。”
    “不行!你受伤了!必须静养。”重华不由分说,把她的鞋子脱了,强迫她躺下。
    强迫一个睡不着的人睡觉,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啊,钟唯唯讨价还价:“给我一本书看,我半躺半坐,看着书等你。”
    “你伤到的是头,看什么书呢?莫非你还想吐?”重华的语气非常严厉,好像她是一个非常不懂事的小孩子。
    好吧,钟唯唯闷闷不乐地平躺着,数帐子上究竟绣了多少朵花。
    重华很快打发走朝臣,回到她身边坐下,饭菜还没送来,他宠溺地问她:“你想看哪本书?我念给你听。”
    钟唯唯受宠若惊,这个待遇真是太好了。
    想当初,经常是他躺在她的腿上,颐指气使地要她念这本给他听,念那本给他听,尤其是在她和何蓑衣多说几句话之后,这种事就会发生得很频繁。
    有权不用是傻子啊,她立刻坏心眼地挑了一本诗集,里头收的全是历朝历代的情诗,没有最肉麻,只有更肉麻。
    原本以为重华会拒绝的,毕竟这会儿宫人进进出出,他又最好面子。
    但是出乎意料,重华居然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立刻就让人取了书过来,把她温柔地拥在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前,用他低沉悦耳的男低音,不厌其烦地念那些情诗给她听。
    念了两首之后,钟唯唯终于意识到,重华的的确确是在不遗余力地讨好她,哄她开心,她立刻开始作妖,拿过书,挑着最肉麻的诗要他念。
    重华无可奈何,还是逆来顺受。
    钟唯唯觉得不对劲了,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重华当然不肯认账:“是啊,就是我不小心,才害得你摔下马的。”
    钟唯唯嗤之以鼻:“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同生死共患难了,说,到底什么事?趁这会儿我心情好,坦白从宽。”


☆、720。第720章 伤自尊了

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坦白的。
    重华镇定地看着钟唯唯的眼睛:“实情就是这样,我看到那根弩箭朝你射去,恨不得从来没有过这一切,不做帝王也是可以的,只要你能平安顺遂,与我长相厮守。”
    这是他当时最真实的心情,此刻说来也是毫不作伪,十分真诚。
    钟唯唯相信了,她十分喜悦,还很感动,决意不再为难他。
    她把他手里的书放下,让宫人退出去,翻身跨坐在他身上,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这么好,希望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她大而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长而疏朗的睫毛轻轻翕动,就像是春风里的花蕊一样生机勃勃,神色俏皮讨喜,额头上的青包一点都没影响她的美貌,反而让她看上去更多了几分可爱。
    真的是,怎么看都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重华叹了一口气,十分严肃认真地说:“我就希望你老实点儿,乖乖养伤。”
    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若是平时,得到这种暗示,早就化身为狼。但现在他怎么敢?
    就连任何可能会引得钟唯唯往这方面想的可能,都要千方百计掐灭才行,不然让她想起某个事实,就惨了。
    钟唯唯满腔热情,却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十分地觉得伤自尊。
    悻悻地从重华身上溜下来,不自觉地摸摸额头上的包,背对着重华,撇撇嘴,小声说:“谁稀罕。”
    重华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便问道:“说什么呢?没听清,再说一遍?”
    钟唯唯丢个白眼给他,没好气地道:“我说,是我没想周全!陛下累了嘛!累得不行了,我怎么能这样不懂得心疼人呢?真是太不懂事了!”
    什么叫做他累得不行了?
    重华勃然大怒,再累十倍,他也还行的,而且很行!真想狠狠教训得这不知天高地厚、越来越胆大的女人两天下不了床!
    但是……他蔫巴巴地道:“就是这样的。”
    钟唯唯“呃”了一声,反而无所适从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重华,莫非他真的是这样?
    重华被她看得恼羞成怒,跳下床去,咆哮:“饭还没好吗?再弄不好就拖下去打板子!”
    陛下什么都好,就是心情不好时太容易迁怒人了。
    宫人结结巴巴地回答:“备好了,备好了,请陛下和大司茶进膳。”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爽,或是有所猜疑,饭吃得很沉闷,钟唯唯的胃口也不是很好,强迫自己喝了一碗粥就放了筷子,欲言又止,好像很有话说。
    重华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故意拖延着不放碗筷,慢吞吞地不停地吃,直到钟唯唯忍不住,不许他吃了:“再吃就该伤身了。”
    他才慢吞吞地放了筷子,再端起茶碗,又折腾了许久。
    “陛下,您累不累?”钟唯唯拿走他的碗,命令他:“去睡觉!立刻,马上!”
    “你竟敢这样对我?朕是天子,是人君,是你丈夫。”
    重华嘀咕着,装得不情不愿的,其实心里高兴死了,忙不迭地躺下去,闭上眼睛就睡觉。
    钟唯唯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声道:“我突然想起来,我的小日子过了好多天了,还没来。”
    哎呀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重华心惊肉跳,简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只听钟唯唯道:“天亮我得找太医看看才行。”
    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重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严肃地道:“也许是你这些天遇到的事儿太多了,没休息好的缘故吧?我记得你有一次也是拖延了好些天的。”
    钟唯唯道:“也许是吧,所以要找太医看看,调一下,不然总这样对身体不好。”
    “那就让杨适给你看吧。”重华疲累地揉了揉眉头,缓兵之计只能暂缓几天,拖下去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看来明天就得让杨适把药方准备起来了。
    想到钟唯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要受这种罪,他默默地抱紧了钟唯唯,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他忍得住!
    钟唯唯乐呵呵地挠他的咯吱窝,见他实在是疲惫得很,就没有再打扰他,而是安静地由他抱着,睁着眼看他睡。
    重华睡着了也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十分忧愁的样子。
    钟唯唯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她有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了,这是怎么了呢。
    窗边终于露出一丝鱼肚白,重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钟唯唯轻轻拿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起身梳洗换衣。
    额头上的伤虽然还疼,但是她觉得自己十分精神,喝了一碗热粥,没有再呕吐,更是觉得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先去看望又又,上次忽略事件发生之后,她就发誓以后再不能发生那种类似的事。
    又又已经吃好早饭,准备去上学了,见她来了就高兴地冲过来抱着她:“唯姨,唯姨,您好些了么?”
    “好多了。”钟唯唯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起往外走:“我送你上学去吧。”
    又又欢欣鼓舞,走路一蹦一跳,完全忘了礼仪。
    二人轻声说笑,钟唯唯把叛乱时发生的、能说给他听的讲述给他,希望他能懂得有些游戏规则和常识,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绝对不能碰。
    又又则兴高采烈地把宫里和学堂里的事说给她听,并且恭喜她:“打的那个赌,关于阿爹是半天之内能平乱,还是一天之内能平乱的赌约,是唯姨赢了。曾姑祖母和姑母记了账,把您赢到的钱都装在匣子里了,昨天给您送去,可惜您一直躺着,阿爹没让她们进去。”
    钟唯唯对于金钱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看重,但是赢了钱还是很开心的:“我等会儿去看望她们,问她们拿。留给又又将来娶媳妇用。”
    又又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道:“不要讲这个啦,先给小舅舅娶媳妇吧。”
    钟唯唯哈哈大笑起来:“害羞了!居然害羞了!”又是欣慰,又有些伤感,孩子长大了,很快就要离开她的怀抱了,那得有多寂寞啊。


☆、721。第721章 提前履行皇后的职责

宫中如今没有正式的女主人,吕纯和胡紫芝又都是那个样子,钟唯唯则是关注外面的事更甚于宫中,因此宫务基本全靠两位长公主打理。
    护国大长公主搬去了端仁长公主所居的玉明殿,两个人都是按照皇室的规矩礼仪,五更准时起床,开始理事。
    钟唯唯到时,这二位不但处理好了宫务,还把圣女宫这一天要在宫外开展的活动都布置好了。
    和她们的勤勉比起来,钟唯唯觉得自己真是个混吃等死的懒惰之人。
    加上小棠悄悄告诉她,昨天二位公主殿下去看望她,被重华迁怒,无情地拦在门口不许进去,她就更内疚了。
    端仁远来是客,护国大长公主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辈分高了他们两辈,这样做实在是有点过分了的,皇帝陛下太任性了。
    幸亏这二人都没放在心上,见她进去就兴高采烈的拉着她问长问短,又仔细检查她额头上的伤,还送了她活血化瘀的特效药膏,再把那些赢来的金银拿出来:“都是你的。”
    钟唯唯道了谢,让人把金银收起,问端仁:“还是没有太后的下落吗?”
    端仁摇头苦笑:“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也是够奇怪的。”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宫外也没有任何相关消息,实在是让人忐忑。
    “总这样下去不行。”护国大长公主提议:“再找上一段日子,若还是不见,那就只有安排她薨逝了。”
    一个生死不知的太后,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不安定因素,有心人可以利用她做出太多的事来。因此,最稳妥的做法莫过于,让这个人合理合法地死去。
    只有死人才可靠,才掀不起波浪。
    钟唯唯当然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事情办得妥当,那是最好不过,反正从私心里说,她是早就巴不得韦太后这个祸害早死早好。
    只是当着端仁的面,她也不好表示赞同护国大长公主的意见,那再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亲娘。
    端仁沉默了一会儿,也算是下定了决心:“就按照姑祖母说的办吧,陛下那里我会去说。”
    护国大长公主很满意,问钟唯唯:“陛下有没有说过要怎么处理韦老贼和祁王?”
    钟唯唯摸摸头:“这个他没和我提过。”不光没有提,重华从昨天开始就是怪怪的。
    再怎么样,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只看重华是让他体面地去死,还是要借机达到威慑的效果,让他死得难看。
    端仁有点难过:“我要去看看祁王。”
    “韦氏在京城附近的驻军中有内应,陛下昨夜连夜布置,抓捕斩首了一批将领,军队里人心不稳,非常手段要用,怀柔也要用。”
    护国大长公主道:“这场动乱,京中许多宗室勋贵和大臣家里都受了惊吓波及,我本该去看看他们,但是我老了,没那个精力。”说完以后就拿眼睛觑着钟唯唯。
    钟唯唯闻音知雅意,笑眯眯地道:“我去吧。”
    护国大长公主非常欣慰:“你很懂事。我知道你才受了伤,听说吐了好几回,按理该让你静养,但是,你也知道,现下情势复杂,人心浮动,陛下要立你为后,你得承担起皇后的职责。”
    韦氏百年权臣,势力盘根错节,和许多宗室、勋贵、朝臣都有姻亲关系,这次韦党被一举打倒,参与叛乱的人当然是罪无可赦,但也有老老实实躲在家里没掺和,还有被迫参与,做的事不严重,达不到以谋逆罪算账的人。
    若是按照律法认真追究起来,京里的大臣们得肃清一半,那就没人办事了,所以必要的安抚是不可缺少的。
    重华身为帝王,只负责威严就可以了,钟唯唯去探望家眷,了解损失,安抚伤员什么的,分寸刚好。
    三人商量妥当,分头行事。
    慰问用金银、米面、布匹、药物库房里有现成的,但是要取出来必须有一定的程序,装车也要一些时辰,钟唯唯又折回去找重华,准备和他报备一下。
    走到门口,就被李安仁给拦住了,说是重华在会客,请她稍等。
    能被李安仁视为“陛下的客人”这个范畴的人很少,钟唯唯有点好奇到底是谁。
    这位“客人”并没有让她等待多久,因为这位“客人”要求见她,所以李安仁很快就把她请进去了。
    却是秋袤。
    他看上去很激动,眼睛亮晶晶的,脸颊也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是遇到了喜事。
    重华则相反,脸色臭臭的,好像谁欠了他的银子没还,还上门挑衅似的。
    “怎么了?”钟唯唯叫秋袤过去,对着光仔细看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伤处,确认好了很多,就问:“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秋袤小声地道:“才没有。”边说边悄悄瞟了重华一眼,二师兄明显是不愿意去求大师兄的,但是似乎不得不屈服。
    钟唯唯就不再追问,三言两语和重华说了刚才的事,表示自己要出宫去提前履行皇后的职责。
    重华下意识地想要反对,但是又想到凡事做得太过,更容易引起怀疑,同时她有事情忙,就不会有空去找什么太医,研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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