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不是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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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不是黑莲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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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休要大呼小叫。”一个声音阴柔的男子接话了,“娘娘已是太子殿下的人了,有些规矩还是该懂了。”
  为什么,一下降了两级?这是怎么回事?宫里女子,一个个争名逐利为的不就是这个位分?虽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是这个位分却意外地比生命还要重要。她怒不可揭,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去了,我要回我厢房!”她转身想走,却被谁一绊,一下跌倒在雪地里。
  “不得对娘娘无理!”胡公公呵斥小太监如此,却没有伸手将她拉起。她坐在冰凉的雪地里,摔下来时手掌心磨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烧着,眼睛一热。可她硬撑着,就是不让眼泪落下来。
  “娘娘还是快进去吧,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胡公公不冷不热地说道。
  她环顾四周,看向周围的这些人,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就往院子里走去,行至一半,看见不远处光亮的屋子前站着一个人。瞧清楚了是太子以后,她越发快步走去,那不想,就要上台阶时,未留意,眼见着就要被绊倒。
  可是,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郑旭本打算奚落她一番,可是就在接住她的一瞬间,看见了她红红的眼眶。大雪天极寒,她的脸被冻的莹白,红红的眼眶就越发凸显了。
  彼时……旋舞也常常这样看着他。他第一次遇见旋舞时,也是在大雪天,她一个人穿着一件小破皮袄子,拿着一个二胡,坐在街头,眼睛红红地唱着小曲儿。他的轿子路过,他于心不忍,给她面前的小破碗里放了一锭金子。
  没想到,旋舞拉着他不让他走,红着眼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只因平日里只见过铜板,从未见过金子。让他哭笑不得。
  现在有一个人,在他的怀里,长得却没有一点点像,唯一雷同的是那颗泪痣。旋舞温柔可爱,她却妖冶惑人。连这样温情的往事,你都要模仿吗?他心一冷,抓起她的手,厉声说:“怎么才到?”
  徐妆洗吃痛,低声呜咽了一声,并不答话。郑旭心下虽觉得异样,也并未多说。
  一进屋子里,就有侍女围上来为他们脱去外套。屋子里烤着银碳,暖洋洋的,让人渐渐放松下来。
  “下去吧。”太子话音刚落,一干侍女们就鱼贯而出。
  他拉她坐到床上,浅笑着说:“承徽的位分是陈氏的意思,这位分是低了些,委屈你了。陈氏越发嚣张,本宫也奈何不得……”
  他说着,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徐妆洗,只见她脸上一瞬之间露出不悦的神情,然而又消失了。太子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氏的意思是,她派了人,查了你的身世,说你是庶出,如果封为良娣,越了祖制。”
  她一惊,“娘娘派人查了我的身世?”
  “你不必着急,陈氏善妒罢了,你以后多顺着她一些就好。”
  他扶她躺下,继续浅笑着说:“但是本宫也会怜惜你,这不,今天召你侍寝?这可是整个府里没有一个姬妾可以有的待遇。”
  徐妆洗也报之以一笑。此时,女人是只能笑的。
  太子的手渐渐移向她衣服的盘扣,他笑着说:“屋里炉火烧得太旺,我看你都香汗淋漓了……”
  她依旧笑着,脸上却凭添几分绯色。这个关头了,下面要发生什么,大概心里是有数了。
  她心跳如鼓,却并不是因为欢喜。反而还是隐隐的悲伤,可是,本该高兴的,不是吗……
  他的手碰到她的颈子的时候,她本能的向后一缩。
  太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她这时才恢复了理智,想起来接下来该做什么,她伸手扯住太子的腰带,轻轻往下带了一带,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太子却是一愣。
  这时,门外胡公公的声音响起:“殿下!殿下!”
  太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悦道:“何事?不知道本宫正忙?”
  “小的罪该万死!”胡公公话锋一转,“若不是宫里有事,万万不会打扰殿下。”
  太子听罢,回道:“本宫知道了,你命人备轿吧。”
  说完,郑旭便毫无留恋,起身整理衣装了。
  “殿下要进宫了吗?”
  郑旭自顾自地,并未看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徐妆洗微微坐起的身子,又默默躺了回去。现在,到底是该伤心还是该舒一口气呢?
  “你今晚就在这好好歇息吧,你的院子太小,比不得这。”郑旭转身过来,为她拉过大红的被子,扯了扯背角,“若是这些天我不回来,你四处走走也是可以的。你可以和前院的姐妹们见见,要是实在闷得慌,吩咐胡公公备轿,出府玩玩也是可以的。”
  她默默颔首。
  郑旭一笑,转身离开了。
  随着门扉嘭的一关,门外渐渐响起骚动,之后,骚动又渐渐平息了,之后回归原本的静寂。她脸上的笑容才渐渐退去,露出原本的疲惫。她的身子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太子,但是,心,好像还没有。断情绝爱,这四个字,说起来好容易,做起来……她浅浅一叹,觉得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话分两头,郑旭离开之后,坐上了轿子。胡公公在轿子外边问:“殿下,去哪?”
  郑旭用两个指头捏住了眉峰,也是一脸的疲态,“老地方。东西带了没?”

☆、第十九章 落红

  今日正是旋舞忌日一周年,郑旭本苦于恰巧遇上了十五,必须要陪在太子妃陈氏身边。刚好徐氏此时被送进来,他刚好用她来打掩护。就是将来陈氏与徐氏因为此事不两立,那又与他何干?反而,这正是他想见到的。
  “回殿下,祭品都备好了。”
  “小胡子,这次从后门进去,嫣红楼毕竟人多眼杂。”
  “是,殿下。”胡公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殿下,奴才叫门的点掐准了没有?”
  郑旭一笑,玩笑地在小胡子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准到我以为你全程都在外面偷听壁角,怎么,你也要当细作?”
  “不不不,殿下明鉴啊……奴才按照殿下的意思又故意为难那妖女,又准点把您支出来,我小胡子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小胡子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罢了,罢了。”郑旭又笑了,“逗你呢,启程吧。”
  轿子一路摇摇晃晃,郑旭坐在轿子里也一路昏昏欲睡。朦胧间,他隐隐约约像是看到了旋舞,拉着他的手,一路欢快地小跑,他在后面喊着:“旋舞,求求你,别走。旋舞……”他看着旋舞的脸,可是,她的脸,渐渐地模糊,唯独脸上那红红的眼分明。他一下惊醒。
  “殿下,到了。”外面传来胡公公的声音。
  他应了一声,随即下轿,一下轿就看见眼前那个头上绑着白布条的小姑娘,小姑娘一下窜过来,扑到郑旭的怀里,呜咽着说:“殿下,今日十五,月舞还以为你不来看姐姐了。”
  郑旭一时哽咽,摸着她的头说:“怎么会,姐夫这不就来了。”
  小女孩泪眼朦胧,“殿下,待会儿母老虎是不是还会来打我们?”
  郑旭一笑,“当然不会,姐夫这次找了小狮子去对付那只猛虎了,那只猛虎此时正与狮子搏斗呢,怎么会来侵犯我们呢,对不对?走,咱们进去吧。”
  旋舞的墓很朴素,一如她此人,墓碑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当然若不是太子殿下命人在这里立下这块薄薄的一块墓碑,她或许连块墓碑也没有。没有名分,只是太子当年迷恋过的一个歌姬而已。
  郑旭拿了火折子,点了蜡烛。月舞却惊叫起来,“殿下,你的手受伤了。”她抓过郑旭的手,抱在怀里,用嘴吹着,“殿下,疼吗?”
  郑旭却并不觉得疼痛,心下有些疑惑,用另一只手使劲一抹,血渍便被抹去了。并没有伤口。
  他仔细一想,才想起,牵起那只小狮子的手的时候,她似乎有些吃痛,却没有说。伤得这样严重,之后还一直言笑晏晏。呵,真是一只狮子!要吃人的呢。
  他并未多说,继续拿出了一个装满酒的小玉壶,将酒倒向了墓碑。月舞自从四岁跟着姐姐旋舞进了嫣红楼,到如今十二岁,八年时光足以使她学会看人眼色。她也尾随在一旁,拿起了小玉盅,有模有样地学着太子祭酒。
  “月舞,采薇会弹吗?”
  月舞急忙点头,“殿下,我这就去房里拿我的琵琶。”说罢,转身往房里跑去了。等她再出来时,隔着不远不近,看到太子殿下千金之躯靠着旋舞的墓碑,一手拿着酒壶。彼时,雪已经停了,月光清冷,为郑旭披上一层银霜。他侧着头靠着墓碑,闭着眼。
  他清扬的声音传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月舞的脚步,一下顿住了,不敢再前行,生怕惊扰仙人。
  隔日一早,天刚朦朦亮。悄儿端了热水,去给徐妆洗梳洗。依律,侍寝第二日,是必须要去给正妃请安的,时辰晚了一刻半刻都是不行的。她步履匆匆,却听到身后一人那不可一世的声音:“喂!”
  悄儿听到便停住了脚步,但却并不转身。直道那人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来,对着她指指点点,“怎么,这个水灵的人儿,竟是个聋子?”
  悄儿只浅笑着,也不接话。
  剪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像是自己一拳打到了豆腐上了一样,软软的,没半分用处。想他剪月自小进了徐府,做了徐玉人小姐的大丫鬟,和小姐一同长大,小姐有的她照样有,还真没几个人敢对她这幅态度的!后来,来了王府,王府的人又敬她们是王爷的客人,更是没有几个敢这样对她的人了。
  再说说那个所谓的小姐,当年她的落魄样,剪月可是瞧的一清二楚的。如今倒是过得光鲜,其实也不过是华服下的空架子罢了。再说自己的卖身契又不在她手上,她剪月为何要怕那个所谓的小姐?
  “新来的,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些。”剪月绕到她身前,“你也该知道到了潜邸,谁才是大丫鬟。识时务的话,那就……”
  悄儿只觉得好笑,并未搭理她,而是话音未落便飞快地绕过她,径直地走了。只留下剪月气急败坏地大喊:“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瞧的!”
  朦朦胧胧间,门外响起悄儿的声音:“承徽娘娘,奴婢进来伺候您更衣。”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昨夜一晚上都没睡着,迷迷蒙蒙的。
  悄儿刚到门口,便遇到了门外是胡公公等人,她没有多说,只问了好,心里却明白他们是来来视察落红的。悄儿端着水盆进去,扶她坐起,却见床上没有落红,悄儿一惊,啊了一声。
  这才真正把徐妆洗吵醒。
  悄儿低声惊呼道:“娘娘,您没有……”她话未说完,胡公公便领着嬷嬷进来了。
  徐妆洗看着大摇大摆进来的胡公公,脸色一冷,“公公昨日才骂我不懂规矩,怎么,今日公公这样闯进来,就懂规矩了?”
  胡公公赔笑道:“小的这就给娘娘请罪。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娘娘是殿下心头肉,小的万万不敢在娘娘面前造次了。”
  一时相对沉默。
  这时,那嬷嬷走上前来,说道:“娘娘,老身是奉命来检查落红的。娘娘,这是规矩,希望娘娘能配合。请娘娘起身。”
  徐妆洗一愣。昨夜根本没侍寝,怎么可能会有落红?她慢慢看向了胡公公,殿下昨夜被临时召见入宫,这件事,胡公公是知道的。如今,他又站在这里,明摆着是要故意为难她……
  她坐在床上没有起身。
  嬷嬷也有些生气了,又重复了一遍:“请娘娘起身。”
  这时候,胡公公突然凑近了,对那嬷嬷窃窃私语了两句,又吩咐小丫鬟把门关了。这才走近徐妆洗,她以为胡公公有什么话要说来为难她。却没想到,胡公公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她吓得往后一退。
  却只见胡公公在小拇指上面轻轻一抹,随即在指尖上凝聚了血珠。他伸手在床单上一抹,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他赔笑道:“娘娘,这个是殿下的意思。殿下入宫是秘事,不可张扬。殿下心疼娘娘,怕太子妃娘娘为难娘娘您,特意出此下策。”他说话期间,便有小丫鬟拿了绢子给他包扎了手指。
  徐妆洗还在愣神,胡公公却说道:“娘娘还是赶快去给太子妃娘娘敬茶吧,误了时辰可不好。”
  胡公公转身一扬手,示意在场的几个人离开,又从怀里摸了几张银票塞给嬷嬷,便和嬷嬷一道离开了。
  路上,嬷嬷一边数着银票,一边低声感叹道:“这位娘娘可真受宠,还要公公您给她担待着。”
  胡公公见了,低声冷笑,嘴上却说:“好了,仔细着你的嘴。有些事别往外说。”
  她有这么受宠吗?徐妆洗自己却都不确定。一个小小承徽。她转身过来拉住悄儿的手说:“你可知我为何从良娣一下跌至承徽?太子妃已经在着手查我的身世,若是今后再有人知道‘得徐女亡天下’,你我再无活路!一味躲躲藏藏,反而会露了马脚……”
  悄儿一时也有些紧张,低声说道:“娘娘这可怎么办?难道反而要宣扬出去?”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大王的王字,是不是与死亡的亡字同音?”
  悄儿一惊,默念几句,感叹道:“娘娘当真好计谋!若是以王字代之,一字便可以扭转乾坤!只要有人为我们宣扬出去,便可逢凶化吉。”
  昨晚一夜,她翻来覆去,有时好像在梦中,有时又好像醒着。心里惦记着事儿,怎么可能高枕无忧?冥冥之中,她突然想起玉人的话:“姐姐,这个音可是有好几个字呢,你的嘴唇也是唇,纯真也是纯,你到底说哪个字?”
  她一时间清醒!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答案?!她激动地从床上坐起,如果这件事能够办成,岂不意味着她再不用受预言之苦,反而还能因为预言而得利?她按住胸口,心跳的分外厉害。
  跟着陈笺的那段日子,她学过一些简单的字,读过一些书。之后就被李大人禁止习字。但是这个王字,总还是会写。她只恨自己,若是还能看得懂更多的字,读得了更多的书,懂得更多,想她又怎会像现在一样窝囊?命运身不由己,身边的人也没有可以依赖的。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成拳。她冷声道:“如今世人皆信鬼神预言,要让他们坚信不疑,也只能用鬼神的法子,让他们记住!”
  悄儿不禁为她感叹,也跟着想法子,“娘娘,奴婢听说古时候有人从鱼肚子里取出上天的指示。”
  如果有了佐证,那自然更好!她听了之后,整个计划在她脑子里飞快地运转,“就这么办,我家乡祥城有一渔夫姓孙,平日里是个极贪财的,此事你嘱咐他做便可。”
  “奴婢知道了。”
  “对了。”她又道,“光有人发现不行,还必须有人呼应。祥城里的婆子们平时是最是嘴碎,你给张大人家的仆妇周嫂子说,只要她在女娲庙里日日为我上香,凡有人问起缘由,就一定说起这句‘王天下’,就保证她今后一辈子衣食无忧。”
  悄儿按捺不住脸上的喜色,“奴婢这就叫人去办。不过,娘娘,咱们得去请安了,时候不早了。”

☆、第二十章 请安

  太子妃住正房,每日早晨,其他姬妾都会不约而同地来给太子妃请安。
  不只因为太子妃正妃的地位,便是将来的中宫,另一方面也因为太子妃并非善茬。依仗陈氏家族在前朝的势力,在府里也可谓是横行霸道。更何况,太子妃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她在府里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
  府中姬妾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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