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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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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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敖鸾镜看了眼水榭,估计距离应该听不到两人的窃窃私语,方拉着她手臂小声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看这儿怪平静的。”

    盛惟乔看了看空荡荡的身侧,她本来还指望盛惟妩一块出来,趁机好问一问堂妹方才花园里发生了什么呢!

    结果盛惟妩对敖鸾镜兴趣一般,压根没跟她出来!

    ……这事也不能全怪堂妹没眼色,主要还是应该怪那只盛睡鹤:要不是跟他拌了句嘴,自己会忘记将堂妹硬扯出来吗?

    此刻咬了咬牙,给盛睡鹤又记了一笔,盛惟乔说道:“七妹妹年纪小,一路上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席上吃喝,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到底来者是客,先把他们招待了吧!回头再打听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能行呢?!”敖鸾镜这时候已经从半掩的鲛绡里看到了宣于芝雨——这小贱人看起来跟自己年岁仿佛,论明艳,论大家闺秀的气度,跟自己是相去甚远的,但敖家因为敖氏的教训,到敖鸾镜这一辈时,家里多少教了点宅斗常识,以免步上敖氏的后尘。

    所以敖鸾镜顿时就想起来以前家里婆子的指点:“有一种人啊小家子气的紧,动不动就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撞见个没城府的主母,还以为她老实胆怯。实际上那是专门装给人看的,叫人见到了还以为谁欺负了她——您别说,有些男人就好这一口!小姐将来出阁遇见了类似的,千万留个心眼!别叫人骗了过去!”

    对照婆子的话,如今这宣于芝雨可不是非常的切合吗?

    虽然她那副活不长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但架不住病怏怏的模样透着股妖媚劲儿招人啊!

    ——盛表哥才从外面回盛府,没什么在大宅子里生活的经验,多半无法看穿这小贱人的真面目,可不就要上当了吗?!

    敖鸾镜心中焦灼,道,“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你这会好好的放过了她,她可不会念你的好!没准,回头还要嘲笑你无能,不敢动她呢!”“姐姐不知,她是我表哥带过来的,是我那没了的姨父的血脉。”盛惟乔不知她心思,不过却也不打算听她的,只轻声解释,“不管她方才做了多么没身份的事情,我总要给我表哥、姨母留点面子。”

    敖鸾镜顿时就起了疑心,道:“未知令表哥现在也在水榭里吗?”

    见盛惟乔点头,她不禁一皱眉,暗道:“糟糕!这小贱人,难道是冯伯母特特给盛表哥内定的妻子?不然哪有当着亲哥哥的面跟人勾勾搭搭的?!”

    她因为昨晚就觉得盛睡鹤作为外室子,即使是在大房无子的情况下进的门,估计境况也不会好。

    现在顿时就怀疑,这宣于芝雨的登门,乃是冯氏出于打压盛睡鹤的目的,托付了娘家姐姐,弄了这么个人来做儿媳妇——不过宣于家挑人的眼光看来也不行,宣于芝雨如果是为了盛睡鹤来的,方才竟有向徐抱墨靠拢的意思,却是打了宣于家跟冯氏的脸了。

    敖鸾镜想到这里,怜悯盛睡鹤之余,对盛惟乔都有点迁怒了,语气不免淡了下来:“那可是奇怪了!令表哥怎么也不管管她?”

    “我表哥性子一向好,可没有当面说人的习惯。”盛惟乔可没想到这么短短片刻,之前还跟自己亲亲热热的敖姐姐,已经把自己当成欺侮盛睡鹤的一员,对自己生出厌烦乃至于敌意了。

    不过她虽然也很不满意宣于涉带着宣于芝雨找到盛睡鹤的举动,却更不喜欢一个才认识的世交之后指责自己嫡亲表哥,此刻也有点不冷不热的回了句,“再说方才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又没亲眼看到,也许是误会一场呢?不然敖家表哥瞧着就十分知礼,若当真见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哪里还肯继续坐下去?”

    这话却是暗刺敖鸾镜,你口口声声“宣于涉教妹无方”,一副鄙夷宣于家家教的模样,但如果你敖家是有教养的,何至于当面说宣于涉堂堂一个家主的不是?再者如果宣于芝雨真的做出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情来,你那兄长敖鸾箫何以不知道回避?

    敖鸾镜素来心高气傲,之前要不是为了盛睡鹤,甚至不屑对盛惟乔热情,这会听了出来,本能的就要发怒!

    但话到嘴边,猛然想了起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就是再替盛表哥抱屈,再不喜欢这自恃嫡出的盛二小姐,她如今到底是盛世伯的掌上明珠!本来冯伯母就疑似想将那狐狸精撮合给盛表哥了,我要是再得罪了这盛二小姐,我跟盛表哥哪里还有指望?”

    瞥了眼远处盛睡鹤昳丽挺秀的侧影,敖鸾镜生生压下怒火,挤出一丝微笑,道:“妹妹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受委屈!”

    “我方才也有失口,还请姐姐莫要见怪!”盛惟乔不是记仇的人——好吧,至少对盛睡鹤之外的人……等等!那是因为盛睡鹤屡次挑衅,找事在先,可不是她不够大度——见状也缓和了神色,给她福了福以示赔礼。

    又看了看头顶的骄阳,“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太阳这么大,别热着了姐姐!”

    敖鸾镜本来还想拉着她问问细节,好在进入水榭后心里有个底的,然而两人刚刚话不投机,这会盛惟乔都转过身去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用力攥了下拳,心道:“这盛二小姐果然娇气!不过说了下她表哥,也是她表哥不对在前,却立刻就要堵回来——也不知道平时怎么个苛刻盛表哥法!将来……将来我要是做了她嫂子,可得好好教她一教,免得她任性惯了,出阁之后丢了娘家脸面!”

    虽然她知道即使她明年就嫁进盛府,盛兰辞跟冯氏在,可轮不到她一个当嫂子的教训小姑子。

    但这么想着,到底觉得心里舒畅了点。

    两人进入水榭,与盛睡鹤等人招呼寒暄了一番,却见右侧的席位已经进行了调整:宣于芝雨多半是主动避让到更下面去了,空出来的地方摆了新撤换的两张席位,盛惟乔跟敖鸾镜彼此推让了一回,最终还是敖鸾镜作为客人坐了上首。

    因为白氏的丧礼还在举行,席间既无烈酒,也无丝竹,除了对着满池荷花还算有点意境外,跟在院子里用便宴也差不多。众人一旦不怎么说话了,气氛顿时就会尴尬或者落寞下来。

    这会敖鸾镜进来,倒让众人暗松口气,围绕她的病情,嘘寒问暖,很是喧嚷了一番。

    敖鸾镜浅笑着应付,努力表现自己落落大方的同时,也有点遗憾:“盛表哥居然就问候了一句——明明他昨儿个看我看的那么频繁!”

    但转念又想到,盛睡鹤现在在大房指不定是个小可怜,冯氏甚至已经定了这宣于芝雨给他,众目睽睽之下,他哪敢对自己太热情?

    “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对他……说不定这会心里七上八下的,怕看我被发现呢!”敖鸾镜心中转着念头,借着举樽的机会,朝最下面的宣于芝雨投去冷冷一瞥,斟酌着要不要找她麻烦了?

    “按说她如果是冯伯母想配给盛表哥的人,方才居然对徐世子有所逢迎,回去之后定然讨不了好,很没必要我收拾她了。但世事难料,以前婆子又说过,这种一阵风能吹倒的,最容易惹那些不知就里的男人怜惜!盛表哥心地善良,说不准即使看出她的野心,也不忍心揭露她,反倒还会继续维护她呢?”

    想到这儿,敖鸾镜看宣于芝雨的眼神都幽深了几分,“为防万一……待会还是找机会敲打一下这小贱人的好!”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半晌后,宣于涉放下酒樽,环视了一圈,说道:“如今虽然是盛夏,这冻饮吃多了也是不好的。尤其对女孩儿家更不适合,表妹,你顶好还是出去走一圈,出点汗,再回来小坐,以免寒气累积!”

    敖鸾镜一眯眼,立刻向盛惟乔道:“宣于公子所言极是!惟乔妹妹、七小姐、宣于小姐,不如咱们结伴沿荷塘走一圈,既散一散冻饮的寒气,也消消食?”

    宣于芝雨刷的一下白了脸——让敖鸾镜差点控制不住、把手里的牙箸扔过去的是,她居然本能的望向了上首的盛睡鹤,求助与恳切之情,溢于言表!

    盛睡鹤摩挲着手中的海棠蕉叶冻石杯,似笑非笑:“女孩儿们出去走走也好,其实在这水榭一坐半晌,咱们也有点乏了,不如留些下人在这里看着冰鉴,咱们都出去消消食?”

 第一百零二章 宣于芝雨:呵,一群渣渣!

    这会的水榭里,估计人人都巴不得有这么个走到外面三三两两的说两句话的机会——包括敖鸾箫,也想问一问妹妹,怎么身体不舒服,还顶着大太阳跑过来了?

    所以盛睡鹤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一致的赞成。

    本来既然所有人都想出去走一走、消消食,那么应该大家一块走才对。

    但敖鸾镜想私下教训宣于芝雨,自然要避开盛睡鹤的视线,当下就抢先挽起盛惟乔的手臂,嫣然道:“这么着,我们姐妹几个就先走一步了,待会再回来——几位兄长慢行!”

    盛惟乔被她连拖带拉到外面,直到转过一座假山,敖鸾镜才放开她,掠了把鬓发,掩饰道:“妹妹你看我等会怎么替你出气!”

    “先问问情况,七妹妹年纪小,说不定是误会。”盛惟乔再不知道她对盛睡鹤的心思,见这情况也有点怀疑了,蹙了蹙眉,不动声色道,“我表哥虽然好说话,我那姨母却素来重规矩,这位宣于小姐,既然能让我姨母领她上门,按说不该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

    后面这番话虽然是为了劝说敖鸾镜不要一上来就撕破脸,但盛惟乔此刻也有点回神了:她姨母宣于冯氏何等城府,特特挑出来的这个宣于芝雨,会蠢到明知道任务是勾搭盛睡鹤,却当着盛睡鹤跟宣于涉的面去奉承徐抱墨吗?

    盛惟乔觉得自己姨母的眼力应该没这么悲惨——说来说去,是自己城府太浅,被盛惟妩打了个措手不及,看似镇定,实际上心里早就乱的一塌糊涂了,到现在连到底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

    索性此刻盛惟妩被她拉在身边,盛惟乔所以揪着妹妹的笑辫子问:“你说一说,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二小姐您离开之后不久,徐世子赶到,见二小姐不在,所以向恒殊表哥打听二小姐的去向。”盛惟妩还没开口,慢一步赶上来的宣于芝雨,忽然抬起头,不疾不徐道,“得知二小姐去看敖小姐后,徐世子便留了下来,与恒殊表哥说话。”

    “这整个过程,我虽然在侧,却绝无任何冒犯恒殊表哥或徐世子的举动。但……”

    她平平淡淡的看了眼盛惟妩,“也不知道为什么,七小姐忽然冒了出来,气势汹汹的让我离徐世子远点!我分辩的时候,恒殊表哥出于好意,亦出言圆场。无奈七小姐不肯相信,甚至……甚至说了许多不大合适宣扬的话,包括,二小姐与徐世子的事情!”

    盛惟乔:“!!!!!”

    她抱着万一的希望问盛惟妩,“七妹妹,这位宣于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二姐姐你别听她狡辩!”盛惟妩把小胸脯拍的砰砰响,信心满满道,“既然二姐姐曾经到过花园里,她要是对徐世兄没想法,做什么不跟你一块去看敖姐姐,而是独自一人留下来?这明摆着就是居心不良!我说她跟盛睡鹤勾勾搭搭不算,还要打徐世兄的主意,有什么不对?!”

    盛惟乔看着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想打死这个堂妹。

    “惟乔妹妹,你先别怪七小姐。”索性敖鸾镜会抓重点,此刻冷笑一声,及时拦住了差点姐妹相残的两人,盯着宣于芝雨,慢条斯理道,“七小姐的怀疑,可也未必不对!”

    她冷冷道,“毕竟宣于小姐是宣于公子带过来的,两位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何以七小姐诘问宣于小姐为何接近徐世子时,出来为宣于小姐说话的,不是宣于公子,而是盛表哥?”

    ——本小姐还在喊“盛表哥”,你倒是喊上了“恒殊表哥”了?

    家里的婆子真的是一点没说错:这种娇娇怯怯的狐狸精最会勾引男人了!

    “敖小姐这话,倒叫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敖鸾镜语气不善,宣于芝雨却依旧神情平静,淡声道,“毕竟我们兄妹,今日都是来盛府做客的。而且家兄乃盛二小姐嫡亲表哥,素来也将七小姐当妹妹看的。七小姐才这么点大,区区几句孩子话,难道我们就要当真了吗?我虽然不敢自诩多么的宽宏大量,却也不至于这么小气的。”

    说到这里,极微妙的睨了眼敖鸾镜,轻笑出声,“而恒殊表哥一表人才性情和善,又是盛府的主人之一,见盛七小姐误会我,出面圆场,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波流转,又道,“何况徐世子没到的时候,我在假山下,也与恒殊表哥单独说过一会儿话,这点盛二小姐是亲眼看到过的。恒殊表哥的为人,冲着这么点微不足道的交情,又哪能看着我下不了台呢是不是?”

    “都单独在假山下说话了,还敢说对盛表哥没有丝毫冒犯?!”敖鸾镜看出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但仍旧止不住怒气上涌——毕竟在敖鸾镜看来,盛睡鹤已经向自己表达出了明显的爱慕之意,虽然自己到现在都没回复他,可心里已经非常期待两人能够成就眷属了,如今竟蹦出个莫名其妙的宣于芝雨,这跟横刀夺爱有什么两样?

    她铁青着脸,使劲掐着掌心提醒自己冷静,嘿然道,“你这种装模作样的人我见的多了,也就惟乔妹妹年纪小心思单纯,看不穿你那点儿伎俩……”

    “我什么伎俩,专门为了恒殊表哥才来盛府的目的?”谁知道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宣于芝雨轻飘飘的打断,淡然道,“这正是我方才斗胆请恒殊表哥到假山下说话的缘故——却不知道敖小姐还有其他要了解的吗?”

    不待敖鸾镜说话,她嗤笑了一声,斜睨盛惟乔,“不过我也真是奇怪,盛二小姐是恒殊表哥的亲妹妹,七小姐呢好歹也是堂妹,不喜我靠近恒殊表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敖小姐固然是盛家的世交之后,但我没记错的话,小姐你昨天才是平生第一次踏进盛府的门槛吧?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这样着紧恒殊表哥?”

    这话问的敖鸾镜呆若木鸡,一张脸涨的通红,跟要滴下血来似的!

    盛惟乔姐妹也愣愣的回不过神来——见状,宣于芝雨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却垂了眸,用略带自嘲的语气道:“我们宣于家的老夫人,也就是盛二小姐的嫡亲姨母,一直盼望能够与冯夫人亲上加亲,可惜家主与盛二小姐一直情同兄妹。所以恒殊表哥回来盛家之后,老夫人在膝下诸女中仔细挑选,方选中了我。”

    “只是我自知蒲草之姿,难侍君子,尽管不忍拂了老夫人一番好意,方才见到恒殊表哥之后,仍旧却不过自惭形秽,将老夫人的想法,尽数告知他,好商议一个既不伤老夫人之心、又不至于委屈了恒殊表哥的法子!”

    她话声中掺进些许哽咽,“这件事情,我想二小姐也有所知吧?敢问二小姐,站在我这个立场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惹人厌呢?”

    盛惟乔心情复杂的看着她——万没想到,这个受命来盛府勾搭盛睡鹤的宣于芝雨,居然一照面就给盛睡鹤告了密!

    结合敖鸾镜摆明了看上盛睡鹤这点,盛惟乔现在都不知道,宣于芝雨这么做,是看穿了宣于冯氏左右不会放过她的盘算,不想做棋子呢,还是跟敖鸾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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