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接到命令的吴大当家都快傻掉了!
“咱们不是已经决定要拖延到时局稳定了吗?”一群英姿飒爽的姑娘们面面相觑,“为什么郡王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是咱们当中出了叛徒?!”
“别乱说这话!”吴大当家连忙阻止这种无端的猜测,说道,“没准是北疆那边的人不放心,所以发了两次密信,咱们只拦到了一份,还一份到底还是到了郡王手里?”
“那现在怎么办?”女卫们顿时紧张,“郡王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们做的事情了?他会不会生气?”
她们倒不怕容睡鹤的责罚,归根到底是担心,“他会不会把咱们赶出乌衣营,以后再有惊险的事情,都不带咱们玩了啊!?”
这话说的吴大当家都担心起来了,左思右想,觉得坦白从宽,于是道:“虽然从郡王送来的命令里看不出来郡王是否知道咱们先得了一封密信的事情,但郡王素来城府深沉,没准就是什么都知道了,故意不说,等着看咱们是否自觉?要不,咱们还是派个人回去,给郡王解释一下?免得郡王以为咱们居心不良,又或者是对他不够忠诚?”
女卫们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公推出口齿最伶俐的女伴做代表,连夜赶路去找到容睡鹤忏悔。
其实根本不知道的容睡鹤:“………”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捷
远在北疆的盛惟乔浑然不知道丈夫此刻的暴躁,她因为不晓得吴大当家等人拦截鹞鹰的事情,以为容睡鹤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在北疆了,提心吊胆了几日,算算鹞鹰的速度,差不多有回音的时候还没动静,就自我安慰:“要么他没有很生气,要么他忙的没功夫生气。”
不管是哪一种,她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于是愉快的进入了全心全意安胎的模式。
这时候距离除夕已经没几天,由于留在北疆牵制北疆军的茹茹为了接应那伏真,倾巢离去,北疆军兵不刃血的“收复”了失地,孟伯勤跟赵适商量后,决定犒赏三军,顺便上表朝廷请功,所以冀州内外,很有欢腾的氛围。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冀州上层的女眷们,开始频繁的同盛惟乔走动起来。
其中赵适这一派的女眷是理所当然,毕竟连赵适都决定选择容睡鹤了,她们怎么能不提前跟未来的主母打好关系?
然而孟伯勤膝下的两个女儿也隔三差五的过来拜访,却教盛惟乔有点莫名其妙了,私下里跟宣于冯氏说:“我跟孟家女孩儿特别有缘分吗?之前在长安的时候,我出阁当日,孟家的小姐、孙小姐都去给我送嫁过。这会子孟伯勤的女儿居然也主动来找我说话?”
宣于冯氏哂道:“长安那几个孟氏女,跟你亲近,八成是为了孟皇后。因为皇后看重你,她们想在皇后跟前得脸,于是委婉走你的路子;至于说孟伯勤膝下这两个么,你看看年纪就知道,跟孟霜晓仿佛,八成也是在为选夫婿操心了。你没注意到她们话里话外,就是找你打听长安上下的俊彦吗?我估计她们家里打算给她们在长安找婆家,然而孟氏坑自家女孩儿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俩还是庶出女,生母出身寒微,无力帮她们去长安打探,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找你套点消息了!”
“……”盛惟乔无语了会儿,说道,“我自己对长安上下的俊彦就不认识几个,能给她们什么消息啊?”
然而她就是这么说了,人家孟小姐不相信,得了空还是跑过来拜访。
盛惟乔一来如今没什么可忙的,二来孟伯勤在北疆势大,也不好老是扫了他亲生女儿的面子,是以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接待着。
这么着,几次下来,双方多少也算熟悉了,那两位孟小姐套话之余,却也跟盛惟乔说些家务事:“五哥跟五嫂又吵架了,娘亲自去劝都差点没劝住,这会儿家里乱的一团糟,我们趁机跟姨娘说了声,跑过来躲一躲,打扰郡王妃的地方,还请郡王妃海涵!”
盛惟乔笑着叫人给她们沏上茶点:“什么打扰,我就是个闲人,有人过来跟我说说话还热闹点。”
同她们寒暄了一阵,才好奇问,“孟将军与傅夫人为什么会吵架?我看傅夫人瞧着怪温柔的,八成是孟将军行事孟浪,得罪了傅夫人吧?这可是孟将军的不是了,堂堂男儿,在家里欺负结发之妻算什么?”
“……这个倒也未必全怪我们五哥。”两位孟小姐闻言,对望一眼,犹豫了会儿,却道,“这段时间,爹爹跟大哥没少训斥五哥了,五嫂还要火上浇油,也难怪五哥会按捺不住脾气。”
盛惟乔道:“啊,这倒是傅夫人考虑不周了,孟将军这段日子着实艰难,傅夫人确实不该多言,使他不快的。不过想来也是傅夫人心肠柔软,怜悯孟成家人吧。”
两位孟小姐听了这话只是笑,显然是有内情的,不过她们不说,盛惟乔也不问,只笑着说起其他事,“你们今儿个来的巧,我这两天想吃单笼金乳酥,让仪珊手把手的指点厨子做了好几笼,昨儿个才像点样子。今早又叫做了,估计过会儿就拿上来了。”
“娘娘想吃这个?怎么不早说?”两位孟小姐闻言,就道,“我们家厨子是爹爹从长安带过来的,寻常点心都会做,您早点说的话,我们就给您送过来了!”
盛惟乔笑道:“左右闲的紧,也不费什么功夫,就没去打扰。而且这边厨子学会了,往后也好给舅舅做,倒也不算白忙一场。”
“郡王妃真是孝顺。”做姐姐的孟小姐就掩嘴笑,“说起来怀化将军过的忒清苦了点,不过也是怀化将军的家人不在北疆。像我们家,娘身子骨儿不大好,见天的燕窝鱼翅花胶雪蛤养着,也是三天两头的要躺一躺,要是再俭朴点,日子可怎么过?”
盛惟乔惊讶道:“连夫人身体不好吗?之前我才来的时候说是抱恙,我还以为是偶然呢!上次府上小小姐生辰,我去吃喜酒,同连夫人照面,瞧着却不像是身子骨儿不好呢,可请名医看过?”
做妹妹的孟小姐说道:“怎么没请过?之前还请过告老的太医呢,只不过都说娘这是不服北地水土,只要待在这里,免不了有这些那些的不舒服。还好这些年补下来,娘已经好多了。像以前,我们一年到头都很难看到娘的。”
“那连夫人为什么不回长安去将养?”盛惟乔有点诧异,心说孟伯勤反正早就有了妾室跟庶出子女了,连氏留在北疆也是跟一群人分享丈夫,又不是说独霸后院,舍不得走开,就这么一天天熬,也幸亏她熬到现在,万一来个水土不服年纪轻轻的撒手而去,划得来吗?
毕竟这时候大家女眷讲究娴静,长年莲步姗姗,举止贞静下来,深闺贵妇的体质,往往都是很孱弱的。
像盛惟乔这样打小上蹿下跳的活泼,已经是父母宠溺之下的特例了。
“娘不放心我们。”两位孟小姐异口同声道,“爹爹膝下子嗣众多,娘怕自己回去长安后,我们留在这边无人教诲,出阁的时候被人小看。”
“连夫人真是贤妻良母。”盛惟乔闻言就笑着打趣,“只是不知道两位小姐的好日子是什么时候呢?”
“……”姐妹俩听了这话顿时就脸红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双双低了头,绞着帕子,说道,“……家里还在看呢,也不知道最后会选谁?”
盛惟乔微笑道:“回头定了下来,可千万跟我说声,我好给你们添妆。”
说笑了几句之后,骠骑大将军府的人找了过来,说临近年关,大将军府里事情多,主母连氏认为这俩庶女的年纪该学着管事了,所以要她们回去分派任务。
目送姐妹俩离开,盛惟乔伸个懒腰,走进内室,同宣于冯氏说:“也不知道孟伯勤夫妇怎么想的,放任女儿成天往咱们这边跑,看着也不像是要打探消息的,俩女孩儿倒把大将军府后宅的事情没少透露……他们就不管管吗?”
宣于冯氏道:“那俩庶女虽然是妾室所出,看模样却未曾受到亏待,就算连夫人没有当亲生女儿对待,估计也是不曾折辱欺凌的,八成还会希望她们日后有些作为,不管是为娘家出力还是替她传扬贤惠的名声,总归不亏。”
“然而北疆这地方,论繁华比长安差太远了。”
“女孩儿家的眼界很难开阔,这气度啊城府啊自然就难以上升。”
“连夫人自己虽然是长安出来的,毕竟跟庶女之间隔着身份辈分,也未必有暇成天指点她们。”
“没准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家母女正在府里分析你的言谈举止,好教那两位孟小姐学着点,免得出阁之后露怯呢!”
盛惟乔啼笑皆非道:“身处僻壤之地的人想开阔眼界,难道不是应该多读书?我看皇后气度就很好,归根到底,还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至于说找我闲聊什么……能学到什么?我又不是静淑县主!长安公认的淑女楷模,跟她学才是正经长安贵女的做派呢!”
“还有种可能就是人家确实无所谓,反正只是两个庶女,人家寄予厚望的嫡子都卖过家族,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骠骑大将军是见过世面受过风雨的,还怕俩庶女胳膊肘朝外拐?”宣于冯氏慢条斯理道,“你要是把她们拉拢过来,没准孟伯勤索性就把女儿送给你,平白省了两份嫁妆。”
她们姨甥正说笑,仪珊忽然带着公孙喜走了进来,两人神情都很严肃。
见状盛惟乔跟宣于冯氏也迅速收敛笑色,诧异问:“怎么了?”
盛惟乔尤其的提心吊胆,生怕是容睡鹤对她擅自做主北上之举的反应到了。
却见这两人对望一眼,公孙喜言简意赅道:“你来说!”
仪珊点了下头,认真的对盛惟乔道:“娘娘,咱们得换个住处,而且最好找个理由,别再接受众人的拜见了!”
盛惟乔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孟家小姐等人这些日子陆陆续续的来访,这座怀化将军府的格局以及岗哨,她们不说彻底掌握,估计也探查的七七八八了。”公孙喜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一旦她们背后之人对娘娘有恶意……那咱们就太被动了!”
盛惟乔:“……”
宣于冯氏:“……”
无语了片刻后,姨甥俩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咱们要换地方,理由好找,就说乔儿最近有些乏,需要卧榻休养些日子。不过要搬出怀化将军府的话,却得跟怀化将军好生商议才是。”
而赵适对于公孙喜跟仪珊的建议非常重视,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应允下来为盛惟乔另外找个安全隐蔽的住处。
只是不知道是时候到了还是一语成谶,数日后,盛惟乔一行人悄然离开怀化将军府,在冀州城一处偏僻的别院里落脚后,本来从怀孕起一直好吃好喝、长途跋涉也不见不适的盛惟乔,次日就开始孕吐、厌食、浑身酸软、头晕等等,反正各种不舒服差不多全来了!
吓的赵适等人好一番手忙脚乱,秘密请了好几位大夫在别院守着,连年都没过好。
还好盛惟乔这一番反应,到了正月中旬的时候,在各路大夫使出浑身解数的诊治下,总算缓和了过来。
而此时,西疆大捷的消息,堪堪传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焦急与无奈
西疆这次大捷,是真正的大捷,而非北疆这边“一夜收复失地”的注水战绩。
在容睡鹤的精心设计,以及许连山、曹岸等人的配合下,塞厉几乎是率领大军一头扎入南疆军的埋伏圈。
精心挑选的陷阱所在最大程度的限制了骑兵的优势,却给予了南疆军发挥特长的机会。
不过最终打破兵力悬殊差距、导致茹茹大败的,却不是北疆军与南疆军的前后夹击,而是图律提的献计:他让手下乔装成塞厉麾下,混进茹茹大军,一把火烧掉了八成辎重不说,还差点刺杀塞厉的副手成功!
“若是阿喜在,有他亲自出马,别说塞厉的副手,就是塞厉本人授首,也不在话下。”事后许连山不无惋惜的说,“那些茹茹骑射之技虽然出色,轮到潜伏暗杀的精细活计,就太粗糙了,跟阿喜是完全没得比的。”
“杀了塞厉,茹茹群龙无首,就算人数众多,八成也会在溃逃之中一败涂地。”不过容睡鹤却摇头,“到那时候,茹茹元气大伤,朝廷忙不迭的拣便宜,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咱们现在可没实力一路杀到茹茹王帐去……就算有这实力,如今名分未定,立下功劳多寡还得别人帮着定,何苦操这个心?”
又说,“不然阿喜不在,孤难道还不能亲自出手?”
许连山吓了一跳:“郡王如今身份尊贵,今非昔比,怎可轻易以身涉险?”
他不敢再惋惜没弄死塞厉等茹茹要人了,转了话题说起图律提,“早就听说他跟那伏真关系好,没想到得知塞厉意图截杀那伏真后,会做的这么狠!属下本来还以为,图律提即使恼恨塞厉,念在同为茹茹贵胄的份上,给咱们说点情报也就是了,不想他居然亲自派人动手!”
就建议,“或者可以趁他在咱们手里养伤的功夫,把人劝过来,回头让他去说服那伏真真心归顺您,想来比咱们自己去说容易?”
“你以为那伏真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图律提?”容睡鹤闻言淡淡说道,“他这就是委婉向孤表态,不会因为回到草原就将对孤的承诺抛之脑后!图律提的留下,既是为了养伤,也是为了安抚其他被留下的茹茹,但归根到底,是为了做人质!不然,孤能助他从塞厉手中逃出生天,也能助登辰利予送他下去见老汗王!”
“那伏真既然没有为了茹茹的前途牺牲自己这派人的打算,那么就只能按照孤给他指的路走了。”
“至少目前,在登辰利予还是汗王的时候,他只能听孤的。”
“所以这次图律提之所以会不惜亲自派人对付塞厉,为那伏真报仇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却是做给孤看的。是要让孤放心,他跟那伏真都是聪明人,不会贸然干出蠢事来!”
许连山皱眉道:“但越是聪明人越不会甘心居于人下,尤其那伏真跟图律提在茹茹的身份都很尊贵,皆是贵胄,这会儿姿态放这么低,表现的这样懂事,却未必可信?”
“现在还不到说可信的时候。”容睡鹤摇头道,“那伏真刚刚跟部下汇合,孤这儿也是百废俱兴才起步,所谓的约定都没有正式开始,谁出卖谁都划不来,因此也无所谓背叛与信任。且等往后再说吧……”
他脸色就沉了下来,“战场收拾的怎么样了?”
许连山知道他变脸的缘故,立刻换了小心翼翼的语气:“还在清点。郡王,这不是手底下人惫懒,而是因为茹茹人多,又都是骑兵,就算设伏的地点是在密林中,溃逃的时候往往慌不择路的就跑远了。曹老将军的意思是,茹茹残暴,哪怕只有二三漏网之鱼,一旦流窜到小村落之类的地方,也能让一个村子遭殃。是以必须赶尽杀绝,如今正亲自带人四散追剿。这会儿收拾战场的主要就是南疆军还有吉山营,咱们选的这地方林子太深了,还有很多悬崖、山谷,其他财帛也还罢了。您说过,活着的战马无论如何也要能找则找的,所以这两日,都在篦子似的一块块地篦过去,速度就慢了。”
南疆军地域使然,是基本没有骑兵的。
因为南疆没什么平原,还一年四季地气和暖,草木茂盛,骑兵在这地方基本施展不开,所以都是步卒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