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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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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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于冯氏笑骂她:“这聘礼以后还是要给你们的,你居然也不上心?你爹娘也真是心大,这样子居然也放心你出阁!”

    “有姨母啊!”盛惟乔闻言,扑到她怀里,搂住她脖子撒娇,“姨母帮我看,教我怎么做呗?”

    “我还能教你一辈子?”宣于冯氏点了点她额,到底叫人把聘礼单子给自己拿过来,打算边看边指点这不省心的外甥女。

    只是单子才拿到她手里,外间却有丫鬟脸色郑重的来禀告:“冯老夫人、县主,宫里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召见县主!这会儿咱们家老太爷老夫人、亲家老太爷老夫人,还有大老爷都不在,还请冯老夫人跟县主拿个主意?”

    闻言姨甥俩都是一惊。

    虽然盛惟乔之前跟孟皇后关系不错,这次抵达长安后,给各处送土仪时,也没忘记宫里的皇后、太后。

    但从她跟容睡鹤是一对的消息传开后,必然就被划到了高密王一派。

    那么与孟皇后之间的情谊,又怎么可能继续呢?

    这会儿皇后要召见盛惟乔……谁知道是什么目的?

    盛惟乔就算相信皇后不会立刻跟自己翻脸,也没法相信孟氏的。

    而皇后如今也不过是孟氏的棋子……“你先躺帐子里去!”宣于冯氏当机立断,“对外就说你因为连日预备出阁之事,不慎染了风寒……我出去瞧瞧!”

    这就是有可靠长辈在的好处了,万事都不必自己操心。

    盛惟乔听话的进了帐子。

    而宣于冯氏则匆匆回到自己住的屋子,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见客的衣裙,去见望春宫来的中官。

    中官人很和气,虽然宣于冯氏没有任何封衔在身,还是口称“夫人”,且主动行礼,末了说:“我家娘娘与康昭县主素来要好,闻说县主回来有些日子,想着县主这边行李应该安置的差不多了,心中想念,故此命奴婢来请县主入宫一叙别情。”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但宣于冯氏还是露出歉然之色来:“皇后娘娘召见,甥女儿本该立刻前往。只是实在不巧,那孩子这两日忙着预备出阁的一些东西,竟染了风寒,这会儿若是进宫,过了病气给贵人们,这……”

    中官意外道:“县主病了?要紧么?”

    宣于冯氏生怕皇后日后还要来请,但又担心临时装病,家里连副药都没抓,传了出去露馅,就含糊道:“要紧是不要紧的,就是这孩子自来被我们惯坏了,只怕要多躺几天。”

    “但望县主快点好起来才是,不然娘娘知道了,定然十分担心。”中官忧心忡忡,嘘寒问暖了一番才告辞。

    走的时候推辞了两回宣于冯氏的荷包,但在宣于冯氏老辣的劝说下,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接了,接下之后,下意识的捏了把,却是软绵绵的。

    宣于冯氏恰到好处的低声解释:“金银锞子太硬,搁荷包里硌人,所以里头放了银票。”

    中官怔了怔,脸上就露出喜色,本来作为皇后跟前的侍者,不该这么没见识,更不该这么沉不住气的。

    但底下人总归是跟着主子走,孟皇后在娘家的时候,就没怎么得意过,哪怕是她被确定为继后人选的消息在孟氏中间小规模的流传开来后,由于娇语母女的存在,以及郑国公本身对向夫人的厌烦,也远远称不上呼风唤雨。

    进宫之后,才大婚就被舒氏姐妹落了面子,到现在都没给宣景帝侍寝过。

    这样的皇后也就是仗着孟氏的存在,才不至于过的形同被打入冷宫而已。

    那么皇后的侍者,又能风光到哪里去呢?

    这中官是专门出宫传话的,也不是没拿过好处,却没拿过很丰厚的好处……毕竟这时候的孟皇后,还没显赫到让人家给她门下大把塞银子的地步。

    这段时间长安到处都在议论容睡鹤跟盛惟乔的婚事,由于这两人聘礼跟嫁妆的丰厚,都是国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以至于舆论的主流,都从“兄妹成亲于理不合”,变成了“如此盛况国朝未有,能够一睹这两位大婚当日的排场,死都不枉了”。

    中官人在宫闱,也听说过盛惟乔有个出手阔绰、慷慨送出五十万两银子添妆的姨母,心知宣于冯氏给的这银票一准数额不小,高兴之下,忍不住问:“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宣于冯氏本来以为皇后跟前的人应该比较难以收买的,这会儿看这中官的样子倒是怔了怔,才回过神来,笑着道,“就是我家乔儿一直说跟皇后娘娘关系好,但我们远道而来,也没拜见过皇后娘娘,想着六宫之主,心头到底是敬畏的。就想知道下皇后娘娘这次召见我家乔儿,除了叙旧之外……真没其他吩咐?”

    宣于冯氏这么说时,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又摸了个荷包出来。

    中官见状,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坦然了,小声道:“其实确实有其他事情的,看您是康昭县主的嫡亲姨母,我就跟您说声,也请您帮忙给县主转个话,等回头县主好了,千万尽快进宫……”

    宣于冯氏听到这里心中一个“咯噔”,正以为麻烦来了,不想中官继续道,“毕竟密贞郡王上次从南风郡回来后,就跟皇后娘娘提过要将盛喜侍卫调回密贞郡王府的话,这会儿盛喜侍卫不肯走,我们娘娘也是左右为难,这不,打算请县主进宫,好好计议一番?”

    “盛喜?”宣于冯氏闻言呆了呆,她当然知道公孙喜,毕竟这人常伴容睡鹤左右,对于一度一心一意要为妹妹跟外甥女铲除心腹大患的宣于冯氏来说,容睡鹤的近侍哪里能不弄清楚?

    不过这人怎么成了侍卫,还是皇后的侍卫了呢?

    宣于冯氏心念急转,问道,“不知道盛喜侍卫……到底怎么让娘娘为难了?”

    中官做了个“不知道要怎么说的表情”,摊手道:“这事儿奴婢也插不上嘴,还得县主见了娘娘才成。”

    宣于冯氏寻思着多半问不出更多的了,将拿出来的荷包递了过去,亲自送其到门口,又寒暄了几句,看着对方登车远去了,这才转身回府。

    一进门,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找到盛惟乔问:“盛喜怎么回事?!”

    “阿喜?”盛惟乔都快把公孙喜给忘记了,被姨母问到了才想起来,说道,“怎么?他托宫人给我带口信了?啊,不对,密贞怎么还没把他从望春宫调走?”

    宣于冯氏不满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来跟我问长问短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盛惟乔见姨母要生气了,忙爬坐起来,小声把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又不解道:“……按照皇后娘娘当时跟密贞的约定,阿喜他早就该调离望春宫了啊!这会儿怎么还在望春宫做侍卫呢?”

    “这还用说嘛?”宣于冯氏皱了会眉,就冷笑了,“那宫人都说了,密贞想要他去郡王府来着,他不肯,皇后娘娘大概碍着他是救命恩人的缘故,也不好硬赶……我看这小子八成是生出了野心,不愿意在密贞手底下做事了,这是打算端着皇后救命恩人的身份,打算投靠孟氏呢!”

    “……不太可能吧?”盛惟乔闻言,想了想,迟疑道,“就算孟氏那边不知道,阿喜他是打小跟着密贞的,但冲着阿喜出自我盛家这点,再加上我如今又同密贞订下婚约,他投靠孟氏,能被信任么?”

    何况公孙喜的能力,主要在刺杀之类,这种人才,孟氏发家这么多年,还有个郑国公世子坐镇北疆军中,断不至于说紧缺。

    公孙喜投靠过去……能得到什么重用?

    怎么想,都是继续给容睡鹤做第一心腹好吧?

    “他跟密贞是一块长大的?”不想宣于冯氏闻言,脸色顿变,“难道他向孟氏出卖了密贞?!”

 第八章 小脸儿这么白,肯定不是我心肝!

    盛惟乔被姨母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他为什么要跟孟氏出卖密贞?孟氏能给他的,密贞未必不能给他,何况他跟密贞打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这才分别几天,怎么可能就叛变了?”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宣于冯氏不以为然道,“就是因为打小一起长大,才会的嫉恨深藏!你想他跟密贞年岁仿佛,容貌也算清秀俊美,结果密贞是主他是仆,这不甘心起来,可不就逮着机会出卖密贞,哪怕自己因此得不到更好的回报,看着密贞倒霉也是出口恶气?”

    “……我觉得阿喜不像是这样的人。”盛惟乔无语的看了眼姨母,心说自己那早逝的姨父简直就是作孽,传闻姨母在闺阁里时,是个最典型的心软和善的大家闺秀,这传闻同跟前遇人遇事都先往最坏处想的精明妇人,简直就是两个人嘛!

    可见姨母当初被坑的有多惨!

    宣于冯氏不知道外甥女正在心里暗暗心疼自己,还在说:“这个不是觉得不觉得的问题,如果那盛喜没有出卖密贞,是最好。要是出卖了,这会儿阻止已晚,得赶紧跟密贞知会一声,教他早做准备才是!”

    说着就命人去给容睡鹤送口信……口信没提公孙喜的事情,只说盛惟乔病了,请他过来看看。

    宣于冯氏一边这么叮嘱下人,一边跟盛惟乔说:“这件事情你不是也迷迷糊糊的吗?正好让他亲自过来给咱们说道说道。”

    盛惟乔道:“听说他这两天挺忙的……”

    “还没过门呢,就心疼他了?”宣于冯氏恨铁不成钢,“姨母教你的都忘记了?这男人,就不能太护着!你护着护着他就习惯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哭!”

    就举例,“你不舒服的时候,体恤他公事繁忙,就让他忙自己的去,叫丫鬟伺候你就好。一次两次他觉得你贤惠,次数多了,你真正想他陪你的时候啊,他以为叮嘱丫鬟服侍好你就成了!到那时候你再觉得委屈,他反而认为你没以前懂事没以前贤惠了!你说冤枉不冤枉的?”

    冷笑了一声,“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太体贴,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那就什么都依着你自己最紧要!这样你偶尔心情好了,照顾他一回,他反而感动的不行!”

    总结,“人就是这么贱!好脸看多了就开始挑三拣四、得陇望蜀;成天被挑三拣四,难得给个好脸子,倒是受宠若惊!”

    盛惟乔:“……”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弱弱道,“姨母,我觉得密贞他……应该不会是姨父那种人?”

    “他当然不是了!”宣于冯氏想都没想就说,“你姨父根本不是人!”

    暗擦一把冷汗,盛惟乔腹诽:“我就知道您是在姨父手里受多了委屈才养就这副疑神疑鬼的心思的……”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跟宣于冯氏讲的,只腻着姨母撒娇:“那等会儿密贞要是实在脱不开身赶出来,您可不能说他!”

    宣于冯氏冷哼:“我偏要说!就不听你的!”

    “姨母!”盛惟乔扑到她身上,又扭又拉,拖长了声调,娇滴滴道,“姨母最好了嘛!”

    “我最好个什么呀!”宣于冯氏继续冷哼,“这会儿谁也好不过你那鹤哥哥!”

    盛惟乔连忙辩解:“我从来没有这么喊过他!”

    宣于冯氏道:“嗯?那是容哥哥?反正喊什么都一样,你敢说你这会儿心目中最好的不是他?不然你会为了他远嫁这万水千山?”

    “姨母您不疼我了吗?”盛惟乔说不过她,转变策略开始装可怜,委委屈屈道,“我可是您几位的心肝啊!”

    宣于冯氏嘿然道:“但姨母早年为了跟你那不是人的姨父斗,早就黑了心肝啊!”

    伸手到女孩儿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的面颊上捏了捏,满意的感受了下滑溜溜的手感,笑眯眯道,“瞧这小脸儿这么白,肯定不是我的心肝!”

    盛惟乔被秒杀,愤然道:“那我是您的乔儿啊!”

    “乔儿就不稀奇了!”宣于冯氏云淡风轻的摆手,“毕竟我还有‘涉儿’、‘溪儿’、‘仁儿’、‘仪儿’、‘伟儿’、‘化儿’……好多‘儿’呢!哦,还有个新添的‘元儿’,又不像心肝是独一份的。”

    盛惟乔:“………”

    她不甘心的说,“前几天您还当众说我是掌上明珠心头肉来着!!!”

    宣于冯氏痛心疾首:“场面话你也当真啊?!那高密王还说要把你当女儿看呢,你也真心实意拿他跟你亲爹一样看待?你信不信你拿出对你亲爹的态度去对她,他会恨不得当场叫人把你拖出去砍了?”

    “……有那么夸张吗?!”盛惟乔怒道,“我就是每天起的晚了点而已!至于把他气的要砍了我么!?”

    宣于冯氏提醒道:“还有娇气了点,任性了点,刁蛮了点,胡闹了点,妄为了点,笨了点,光吃饭不干活了点,光享受不操心了点……”

    “姨母!!!”盛惟乔黑着脸,“您临时被我那小姑姑附体了么?”

    居然这么不留情的挑剔她!

    还能不能愉快的做姨甥了啊!

    “说到那盛兰泠!”宣于冯氏闻言,挑了挑眉,忽然敛了玩笑之色,郑重其事道,“这事儿也是给你长个记性:这是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要是当初她跟人私奔的时候,你爹就不管她死活,随她被桑家磋磨的死去活来,心情好的时候随便扔她几个铜板,没准她都是千恩万谢的,觉得还是娘家人可靠。结果你爹这也帮那也帮,现在好了,她什么都觉得应该的,做了那么多丑事还不思悔改,被好好儿养在别院还觉得委屈,居然连败坏你闺誉的事情都敢做!这简直就是被你爹还有你祖父祖母惯昏了头!”

    “你以后可要汲取教训,千万千万不能这样纵容身边人!”

    盛惟乔忙道:“我当然不会了!”

    “你真的不会才好!”但宣于冯氏不是很相信她的样子,轻哼道,“我听说……你之前好好儿的把人家舒贵妃得罪了,就是为了给皇后说话?”

    “那是因为贵妃当时……”盛惟乔的辩解说到一半就被宣于冯氏打断了:“人家孟皇后的娘家姐妹侄女儿都没有开口的,你冲锋陷阵个什么劲儿?!也是你外祖父外祖母惯的你!一点脑子都不长!”

    盛惟乔被说的眼泪汪汪:“皇后平时待我很好的,对她自己姐妹侄女儿都未必有对我好!我这不是想着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么?”

    宣于冯氏冷笑:“那她为什么对你好啊?还好到对她自己姐妹侄女儿都没有对你这么好?”

    盛惟乔想回答来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干咳一声,岔开话题:“下人出去有一会了,不知道密贞等会会不会过来……?”

    但宣于冯氏不想放过她,继续冷笑:“如果这位皇后不是有磨镜之好又恰好看上你的话,我都不要仔细盘问,就知道你肯定对她有大恩!所以她才会对你特别好,是不是?”

    “……姨母,据说女人太聪明的话,老的快!”盛惟乔语塞片刻,恼羞成怒道,“您还想不想今年十八明年十八年年十八了啊?!”

    宣于冯氏眯起眼,寒气四溢:“你说谁老的快?!”

    “我说……我说姨母今年十八明年十八年年十八!”盛惟乔被她看的一个哆嗦,立刻乖巧道,“姨母最年轻最漂亮了!”

    宣于冯氏就笑了,语气玩味:“聪明女人老的快?换个笨的在这里压根吓不住你,可就未必是最年轻最漂亮了吧?”

    “……”盛惟乔再次眼泪汪汪,“我怎么觉得自从定亲以来,姨母对我是一天不如一天?!”

    说好的掌上明珠心头肉呢???

    骗纸!!!

    宣于冯氏哼道:“反正你在家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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