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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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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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盛睡鹤只是公孙夙的义弟,然而法统大于血统,公孙家既然正式承认过盛睡鹤的义子身份,那么他就跟公孙应姜的亲叔叔没什么两样——然后,公孙应姜拿自己做试验,最终真正想勾搭的,居然是这位小叔叔?!

    徐抱墨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向自诩风流,但顶多也就是想点姐妹共侍一夫罢了,跨辈分那是想都没想过好吗?!

    更不要讲,眼下主动的还是公孙应姜,是女方!

    徐抱墨心潮澎湃,白皙的肌肤上腾起两抹亢奋的红晕:他先是觉得羡慕嫉妒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样漂亮大胆的侄女儿?!

    叔侄啊!

    他别说亲身尝试了,那是想都没想过——现在想想就觉得好激动!

    然后激动完了就是庆幸了:还好我没有这样的侄女!

    否则以他祖父徐老侯爷学自盛老太爷的做派,打男不打女,徐家发生这种事情,他的侄女会是什么下场且不论,不管他有没有勾引过侄女儿,一顿习惯性的毒打肯定逃不掉!想到这儿一阵后怕,徐老侯爷别看上了年纪,却跟盛老太爷一样,老当益壮,打起子孙来不要太顺手!

    这么一惊,徐抱墨总算冷静了点,强自按捺住兀自汹涌的情绪,作出担忧之色:“世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小姐可是恒殊弟的义侄女,这种事情万一传了出去,她跟恒殊弟,可都要身败名裂的!”

    “我就是在担心这个!”盛惟乔头疼道,“这么大的事,公孙小姐的小叔叔应该不敢乱说的。然而他也不知道公孙小姐何以有这样的举动,偏偏我跟公孙小姐也不是很熟悉,这会想跟她谈一谈这件事情,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徐抱墨心说这事儿你问本世子,本世子也没法子啊——本世子从跟你们女孩儿正式打交道起,考虑的都是把良家子带坏,把本来就不是良家的女子带得更坏,如何把一个有志于乱伦的女孩儿揪回正道,本世子可是全没经验!

    不过根据“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女孩儿面前直承自己不行”这点,他沉住气,正色道:“会不会是因为误会?”

    盛惟乔不解道:“误会?”

    “你看,恒殊弟现在伤势未愈,他又是公孙小姐的小叔叔,设若公孙小姐只是出于尊敬叔叔的想法,想让叔叔高兴一点,所以才会这么做……”徐抱墨暗自庆幸盛惟乔没什么城府,看不出来他此刻的心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毕竟这儿是玳瑁岛嘛,海匪大本营,咱们不能用岸上的礼仪廉耻来要求他们对不对?那公孙小姐年纪不大,看她住的地方,以及能用丫鬟,可见公孙海主多半也是将她模仿岸上大户人家一样娇养的。”

    “这么着,她估计也不怎么懂事,看到岛上其他人病了伤了之后笙歌丝竹的,以为去给恒殊弟跳舞,是尽孝之举?”

    盛惟乔对玳瑁岛一点都不了解,所以虽然觉得这个说辞不可思议,但愣了会,还是勉强接受了:“可是这样的事情,终归得告诉她的吧?不然她下次再、再这么做怎么办?”

    “如果世妹打算跟公孙小姐彻谈此事的话,我倒有个建议。”徐抱墨一脸真挚的说道,“那就是不管公孙小姐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去找恒殊弟的,世妹都当她是不懂男女之防,乃是心如赤子的行为——这样,既避免了公孙小姐恼羞成怒,又不至于显得世妹与她交浅言深!”

    看着连连点头的盛惟乔,徐抱墨暗擦一把冷汗,心道:“最重要的是,那位公孙小姐在你面前一个劲的扮柔弱,可见对你的看法非常在意。如此你一口咬定公孙小姐是不懂得世俗禁忌才会去做众人看来是勾引恒殊弟的事情,她应该是不会反驳的!”

    如此自然也不会泄露出来,公孙应姜曾在他面前做过的种种勾引之举了——上苍做证,他刚才反应过来“公孙小姐说她做的事情乃是出自世兄建议”时,差点吓趴下好吗?

    尽管他知道,盛惟乔目前对他的信任远远高于公孙应姜,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天的事情没有其他人证在,他根本说不清楚!

    ——一旦落下个教唆做侄女的去勾引叔叔的名声,他还有希望娶到他的大乔吗?

    到时候他的双腿还要不要了!

    “这公孙小姐真是太歹毒了!”徐抱墨暗自切齿,“不就是意思意思的拒绝了她几句吗?她倾心的人也不是我,居然就这样报复我——果然海匪窝里长大的没有一个是好人!这么凶残的女孩儿,将来谁娶了她简直倒了十八辈子霉!”

    转向容貌清丽、眉宇间一片天真明媚的盛惟乔,徐抱墨舒了口气,欣慰的想,“还好我的大乔是锦绣堆里养大,又大度又善良又可爱,大乔是绝对不会这么对待我的!”

 第四十五章 亲爹到来

    盛惟乔不知道徐抱墨的小算盘,送走这位世兄后,本拟立刻前往公孙应姜处,但转念想到:“我方才是当着公孙小姐的面说要去见她小叔叔的,这会才回来,就去劝说公孙小姐,公孙小姐哪能不怀疑,是她小叔叔在我面前说了她的不是?”

    换了盛惟乔处在公孙应姜的位置上,不管她是有心勾引盛睡鹤,还是当真傻到把半夜穿纱衣去小叔叔跟前跳舞当尽孝,得知小叔叔竟把这件事情跟陌生的姑姑说了,肯定会因为恼羞成怒,从此恨上盛睡鹤!

    尤其盛睡鹤还不是公孙应姜的亲叔叔——盛惟乔权衡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等一等,等过两天,她爹盛兰辞来了玳瑁岛,自己再去找公孙应姜长谈。

    如此即使她们的谈话以不欢而散告终,盛惟乔总可以去找自己亲爹想办法补救。

    “我可不是为那外室子着想!”盛惟乔这么想着松了口气,随即捏了捏拳,暗哼,“这是因为我如今自己也在这玳瑁岛上,贸然惹恼了海主之女,怕对我自己不利——没错,就是这样的!”

    作好打算后,盛惟乔也就定下心来等待亲爹的到来——虽然在她被盛睡鹤手下带着出海的当天,盛睡鹤就给盛兰辞送了鸽信,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盛兰辞又过了五天,才带着大批海船抵达玳瑁岛。

    他上岛后第一件事自然是看望自己的掌上明珠。

    公孙氏跟盛兰辞合作多年,都知道他十分宠溺自己的独女。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看他失态到把女儿一把搂进怀里,几欲老泪纵横的模样,公孙夙等人还是感到有点哭笑不得:毕竟盛惟乔是开开心心扑上去喊爹的,就这小姑娘那娇弱的模样儿,但凡有点什么不好的遭遇,这会哪还笑得出来?

    “听说乖囡手刃了一名匪首?”盛兰辞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才在左右的暗示下,边擦着眼角边笑道,“你祖父闻讯可高兴了!直说你有他老人家当年的风范,不愧是我盛家之女!他老人家还当场拍板,等你回去,那柄御赐短刀就是你的!”

    说起来盛惟乔作为一个典型的柔弱大小姐,却会喜欢短刀、匕首这类正常大家闺秀根本不会感兴趣的兵器,实际上正是受盛老太爷的影响——老太爷偏疼大房,盛惟乔作为大房之女,自然受到爱屋及乌,小时候常被祖父抱在膝上讲故事。

    而以老太爷的经历,讲的故事当然是十个里有九个与北疆有关系,往往以“你祖父我啊当时大发神威,杀得茹茹那叫一个落花流水,斩首若干,救下了一众同袍”结尾。

    久而久之,盛惟乔没生出恨不为男儿身驰骋疆场的志向,反倒对兵器骏马产生了兴趣——她打盛老太爷那柄御赐短刀的主意有两年了,不过那柄短刀是盛老太爷平生最得意的物件,打定主意要在盛家子孙手里代代流传下去的,虽然疼孙女,但考虑到孙女终归要嫁人的,始终没答应。

    这回老太爷忽然松口,真实缘故当然不全是因为盛惟乔“有他当年的风范”,最大的缘故却是盛惟乔杀人之后连续昏迷了四天。

    这消息由信鸽传回盛家后,盛兰辞跟冯氏夫妇两个差点没也当场昏过去!

    毕竟这时候一场高热就能让好好一个人没了,何况是连续四天的昏迷不醒?

    即使之后的鸽信里说盛惟乔已经开始退热,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危了,盛兰辞与冯氏仍旧非常紧张:“乖囡打小娇养,连只鸡都没杀过,何况是杀人?这回竟然昏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全是因为吹了夜风?必然是这孩子吓坏了!”

    照他们夫妇的想法,自然是赶紧找到女儿,好好的哄,用心的哄,努力抚平女儿的惊慌与恐惧。

    不过这种思路却被盛老太爷一口否决了:“这种馊主意,也就你们两个这种没亲自杀过人见过血的人才觉得好!你们也不想想,乔儿杀人到现在都过去好几天了,即使你们不在她身边,睡鹤跟徐家小子,还有公孙氏,能不哄她么?然而这么哄了有什么用?不过是暂时缓过来罢了,日后遇见类似的情况,哪怕是一次噩梦,说不准就又要想起来又要害怕了!”

    如何安慰一个新手杀人者,盛老太爷表示自己经验丰富,“老子当年在北疆带新兵时,这种情况见多了——头次上战场的新兵,回营之后十个里有九个半,会吐得一塌糊涂,手脚发软,跟着就是通宵噩梦!那可是战场,谁会哄他们?”

    “老子都是告诉他们,他们不杀茹茹,茹茹就会长驱直入,杀咱们大穆的无辜百姓,掳掠咱们的妻女,毁坏咱们的田园,所以杀茹茹理所当然!杀茹茹天经地义!杀茹茹还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盛老太爷嘿然道,“所以你们回头见了乔儿,绝对不要哄,只要夸!她也值得夸——就你们那么宝贝的养法,这孩子居然有拔剑将那匪首斩首的勇气,凭这一点,老子在老徐面前当真是没讲错:老子的孙辈里,恐怕就属这孩子最有出息!”

    这个方针定下来之后,盛兰辞趁机道:“那爹您把那柄短刀给乖囡呗?不然怎么能让乖囡体会到咱们对她杀人的赞赏与鼓励?”

    被趁火打劫的老太爷气得踹了长子一脚,但因为担心孙女,到底同意了——此刻盛兰辞自然不会跟女儿说这番内情,只看着女儿惊喜的表情暗松口气,心道:“果然还是爹他老人家有经验!”

    却不知道盛惟乔才苏醒时倒对杀人之事尚有余悸,但听盛睡鹤说了沈九娘跟盛惟娆疑似被韩家所掳后,她这会恨不得把韩家上下都抽筋扒皮,又怎么可能因为杀了个韩家少主,感到害怕与惶恐?

    当然得到心心念念已久的短刀终归是高兴的。

    不过高兴之余,她也没忘记正事——然而在场之人早就是在耐着性子等他们父女相见完了,这会公孙夙就迎上来,含笑道:“码头风大,盛家妹子才痊愈,可吹不得风,不如咱们去屋里说话?”

    盛兰辞会意,跟他寒暄了几句,就打发女儿:“爹把绿锦跟绿绮都给你带了过来,也带了点女孩儿家用的东西,你这几天在岛上一定没少给人家添麻烦,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盛惟乔本来觉得至少应该提一下沈九娘跟盛惟娆的,然而看到盛睡鹤站在公孙夙身后,朝自己微微摇头,她犹豫片刻,到底道:“好。”

    但看着盛兰辞一行人离开,她忽然又觉得不对:“我做什么要听那外室子的?!”

    “这一定是因为小姐病体才愈,乍在码头吹了海风,身体虚的缘故!”她越想越不高兴,跟上来伺候她的绿锦旁敲侧击问明情况,这样安慰道,“小姐放心吧!待会找个厨房,奴婢给您炖老参鸡汤喝,您多喝几碗,一准可以恢复到神清气爽,往后公子他别想左右您的想法做法!”

    盛惟乔憋着一口气,领她们到了公孙应姜住的院子。

    两个丫鬟进门就忙开了,先把随船带来的一堆东西安置好:都是盛惟乔在盛府时惯用的,虽然盛兰辞此行就是为了接走女儿,但按照他跟冯氏的想法,盛惟乔哪怕在玳瑁岛停留半日,让女儿过得舒服点也是应该的——不然养那么多下人做什么?

    跟着问明厨房所在,绿锦自去做鸡汤,至于材料当然也是随船带来的。“等会鸡汤熬好了,我正好亲自送一碗去给公孙小姐,趁机跟她说一说男女之防这个问题。”盛惟乔换上自己的衣裙首饰,看着四周的熟悉之物,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暗道,“最好等她喝完鸡汤再说,不然别说着说着她生气了,拿鸡汤泼我!”

    ……虽然她拿墨汁泼盛睡鹤时非常的顺手,却不希望自己在公孙应姜那儿受到同样的待遇。

    不过盛惟乔虽然自觉考虑周到,真正端着鸡汤去了公孙应姜目前待的屋子后,却仍旧发现计划没有变化快:公孙应敦也在!

    而且这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打乱了盛惟乔的安排,反而很开心有蹭汤的机会:“我还没尝过岸上大户人家厨子的手艺呢!不想姑姑今儿就圆了我这愿望了!姑姑您可真是太好了!”

    他这么热情洋溢,盛惟乔纵然不怎么喜欢他,此刻也不得不露个笑容:“绿锦只是我的丫鬟,算不上正经厨子,这罐汤只是为了补身体熬的,可当不得你们的期待!”

    三人一块喝完汤,盛惟乔心想公孙应敦这下该走了吧?谁知公孙应敦仍旧没有告辞的意思,却拉着她聊起了岸上:“我还从来没上过岸呢,听去过岸上的叔伯说,岸上跟咱们玳瑁岛大不一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姑姑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盛惟乔正觉得他很麻烦,忽然灵机一动,心道:“我不能单独跟公孙小姐说话,可以委婉暗示她啊!”

    于是打点精神,描述岸上景物的同时,重点强调了岸上对于礼仪廉耻的看重,尤其是乱伦这种情况,那是绝对不允许的、那是必定会受到众人唾弃的、那是一条没有未来的不归路——盛惟乔讲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润嗓子之际,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姐弟俩,心想:“他们多多少少总会有些触动了吧?”

    谁知公孙应姜跟公孙应敦对望一眼,均露出同情之色:“原来岸上做事这样束手束脚?难怪咱们岛上诸多叔伯都不愿意上岸呢!”

    “但打打杀杀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盛惟乔忙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姐弟俩非常为难的看着她,想说实话又怕伤害了她的样子,半晌,公孙应敦到底说了出来:“可是我们公孙氏打打杀杀已经是四代传下来了,这应该算比较长久了吧?”

    盛惟乔:“………!”

    她定了定神,说道,“但岸上远比海上太平。”

    其实她想直接提公孙老海主之死的,不过想想觉得这样太冒昧了,所以还是用了委婉的说辞。

    然而公孙姐弟仍旧不赞成:“十年前桓帝师就是在岸上出的事儿,那还是两朝重臣呢!那么有身份的人,还不是说不见就不见了?依我们看啊,一切都是命!该出事,在哪都躲不掉!不该出事,刀尖火海一样过——像小叔叔,当时那种情况,我们都以为他活不成了,可最后还不是活了下来?”

    公孙应敦笑嘻嘻的补刀:“像姑姑您,不也是从岸上被带来岛上的吗?要不是途中小叔叔察觉不对,折回去救下您跟那位世子爷,您两位这会处境如何,可真不好说啦!”

    “……”盛惟乔暗吐一口血,愠怒道,“那还不是你们小叔叔的手下拖我下水?不然我这会定然还好好的在南风郡城里!”

    看她生气了,公孙应姜忙给弟弟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惹恼这位娇客——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跟着玉扇慌慌张张的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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