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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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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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前者,宁威侯府往后的热闹只怕不会有消停的时候了;

    如果是后者,盛睡鹤悲悯一叹:世兄,回头得空,愚弟我会记得打发人去你坟前烧点纸的!

    “就那个混账小子,他不气死我们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尽孝?!”南氏显然也不看好儿子往后的婚事,闻言冷笑,“我现在只希望我跟你们世叔的身体可以一直这么好,免得将来老了,打不动他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变本加厉的犯浑!”

    说到这里,看着面前跟自己儿子同岁,容貌昳丽程度更甚,望去英气勃勃又举止优雅的盛睡鹤,南氏许是因为两人难得太太平平的谈了会话,之前对这世侄的惧怕跟反感烟消云散,倒有些喜欢了,忍不住热心道,“你也有这年纪了!等春闱过后,要不要婶母给你好好物色下?也趁乔儿还没回南风郡的时候,帮你掌掌眼,免得你娶的妻子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种,导致往后姑嫂不和,累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盛睡鹤笑容瞬间凝滞,看着面前一脸“虽然你以前很混账但婶母就是这么大度不但不计较现在还要帮你说亲你感动不感动”的南氏,觉得非常无奈:难得他想着正月里这婶母这么念着他们,出门的衣裙都来不及换就跑过来通风报信兼慰问,如此拳拳盛意,自己少不得也要投桃报李,对她态度好点,话里的刺少一点……怎么这婶母就是非要找事儿呢?

    于是他保持着英俊迷人的笑容,柔声道:“婶母的厚爱,我心领了!不过我看婶母对于徐世兄将来的婚事很是愁烦,所谓远近亲疏,徐世兄尚未成亲,我的终身大事,怎么好就让婶母操心呢?还请婶母先替徐世兄物色个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又深得父家宠爱的高门贵女,然后我才敢请婶母帮忙参详啊!”

    呵呵,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又深得父家宠爱的高门贵女有几个没点脾气?

    宁威侯府虽然也有侯爵之封,然而根基既浅,作为独子的徐子敬还连个兄弟之类的帮手都没有,在朝中根本就是光杆司令,真正的高门才不会怕他们家!

    到时候满心拈花惹草愿望的徐抱墨,能跟这种妻子相处和睦才怪!

    盛睡鹤倒要看看,宁威侯府热闹不断了,南氏还有没有心情给他做媒?

    南氏哪里知道他的险恶用心?

    闻言还暗赞他懂事,深觉徐抱墨被比下去的不是一点两点,暗道:“果然孩子娇惯不得啊!看这鹤儿,八成就是因为打小被养在外面,受了许多委屈,所以认祖归宗之后也不骄纵不轻狂,待人接物各种稳妥!哪像我生的那个混账东西,生生的被公公婆婆给宠坏了!”

    她正要开口感慨,盛睡鹤怕她继续提给自己说亲的事情,忙转移话题:“对了,昨儿个孟十四小姐的生辰宴,两位世妹没接到帖子吗?还是接了帖子没去?”

    这次孟碧筠生辰是广撒请帖的,除了高密王那边的人没给外,孟氏这边的人,以及像宁威侯府这种拖着不肯表态的人家,按说都应该有?

    果然南氏道:“她们接是接到了,但采葵的婚期就定在了四月里,这会子正在备嫁,忙着呢!所以就跟送帖子的人说明情况,昨儿个打发管事送了份礼过去也就算了。她不去,采芙才那么点大,当然也不去了。”

    “采葵世妹要出阁了?”盛睡鹤挑眉,“该不会是因为乖囡囡的缘故吧?婶母,这终身大事非同小可,可不能为了区区口角,叫采葵世妹受这样的委屈啊!”

    其实他心里无动于衷,对于徐采葵的前途命运半点不关心,甚至巴不得她倒霉。

    但这番表演显然很让南氏感动,动容道:“唉,你这么说,我真的是无地自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教出那么个没良心的东西……不过你们千万不要自责,这次她婚期之所以会提前,其实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跟她夫家那边说,她夫家那边就因为她那未来公公身体不适,担心有个三长两短的,误了晚辈们的青春,特意派人登门商议,让他们早日晚婚。”

    盛睡鹤这才“松了口气”,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世妹出阁的时候可千万要给我们份帖子,我们得去贺她一贺才是!”

    如此婶侄一块寒暄了会,因为盛惟乔那边吃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一直睡着不醒,南氏作为一府主母,正月里也实在很忙的,既知盛宅这边没什么大事,坐了会之后,也就离开了。

    她走之后没多久,乔装打扮的桓夜合,就从后门进入盛宅,一路悄没声息的到了盛睡鹤的书房。

 第二百十九章 盛睡鹤:究竟是谁出卖谁?!

    “昨晚郑国公府的事情是你做的?”桓夜合进门之后,见着里头只仪珊伺候着盛睡鹤笔墨,而盛睡鹤看到她进来,也没有让仪珊出去的意思,反而吩咐上茶,知道这眼生的丫鬟必是盛睡鹤心腹,不必回避。

    于是摘下兜帽,愤然质问,“你疯了么?!这里可不是碧水郡!!!”

    “你这时候过来,总不至于是专门为了兴师问罪吧?”然而盛睡鹤语气平淡,笔都不停,头也不抬的问,“可是昨日白昼的事情,有了准信了?”

    桓夜合怒气冲冲的说道:“本来有准信了,但今早娇语姨娘跟孟十五小姐的尸体被发现后,郑国公震怒非常!我刚刚接到消息,说郑国公甚至打算亲自入宫觐见太后娘娘,要求处死向夫人,好为自己的宠妾爱女抵命!”

    她冷笑,“这下好了!本来已经要风平浪静的事情,谁知道还会不会生出什么波折来!?还好我昨儿个劝说孟十四小姐掐着宫门落锁的时间入宫觐见太后,好趁机留在馨寿宫没回郑国公府,不然今儿个郑国公火头上,不定还会迁怒她!万一她被迁怒的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昨儿个盛三小姐竟是白替她担了一场风险!!!”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盛睡鹤闻言,总算放下笔,接过仪珊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方撩袍到桓夜合对面坐了,淡淡道,“孟十四小姐做继后,不是为了她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孟氏的前途考虑!郑国公膝下就两个女儿尚未出阁,孟十五既死,孟十四就是唯一的人选……当然,听乖囡囡上次从宫里回来说,郑国公世子孟伯勤的女儿,闺名叫做什么霜晓的,如今是养在了向夫人的膝下,年纪也到了出阁的时候。”

    “但孟霜晓与天子并不同辈,虽然说皇室中姑侄同侍君上的事情都很常见,但当今天子宠爱二舒,二舒久有觊觎后位的想法,之前逼死废后文氏,图的就是扫清道路。在她们的长年蛊惑下,天子根本不打算立二舒之外的女子做继后。”

    “之前太后娘娘据说很花了一番功夫,才让天子同意表妹孟十四小姐入主望春宫。如果孟十五还在,让天子换个表妹,兴许还有可能。但让天子换成表侄女……不止二舒要借机生事,高密王肯定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大肆攻讦!”

    “到时候孟家想再出继后,不定就要生出波折来了!”

    “所以现在孟十四小姐一旦出事,孟氏为求稳妥,八成会从孟氏二房、三房进行考虑,甚至是四房的那位孟十一小姐……这种情况下,除非郑国公愿意把自己这房的利益让给其他房,否则怎么可能动孟十四小姐?”

    “孟十四小姐既无危险,母以女贵,向夫人当然也会平安无事。”

    “何况从名份上来讲,娇语姨娘再得郑国公宠爱,也只是妾!向夫人好歹是太后亲自做媒说给他的正室。郑国公平时偏疼侍妾,不喜向夫人也还罢了。如今居然为了个侍妾跟庶女的性命要向夫人赔命,这是唯恐高密王那边没理由攻讦孟氏么?”

    他语气平静,“内帷不修,宠妾灭妻,颠倒尊卑,罔顾伦常……这些罪名之下,孟氏有何资格再出母仪天下之女?不然向夫人的出身摆在那里,郑国公当真要处死她,直接下手做了,回头去太后娘娘跟前请罪……太后娘娘再心疼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官,还能为此取了自己唯一胞弟的性命不成?!”

    “你看着吧,这件事情闹到太后娘娘跟前之后,太后娘娘肯定下令彻查,然后‘证据确凿’的证明跟向夫人没有任何关系,如此令高密王那边没法攻讦郑国公治家无方,以保证孟十四小姐入主望春宫之路的顺利!”

    听了他这一番推断,桓夜合脸色仍旧很难看:“你倒是气定神闲!但望你昨晚在郑国公府做的事情,也同样干脆利落,不要落下什么把柄才好!”

    盛睡鹤说的这些她也知道,问题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盛睡鹤所作所为流传出去,那个下场桓夜合真有点不敢想……毕竟这人不仅仅是她现在的盟友,更是她嫡亲祖父,那个名满天下的重臣、大儒桓观澜的关门弟子!

    桓夜合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祖父的一世英名,尽丧于盛睡鹤之手!

    “就算有把柄,那也是崇信伯要操心的事情,同我有什么关系?”看出这位县主的担忧与不放心,盛睡鹤却只无所谓的道,“好了,说正经事吧,你方才说的准信是什么?”

    “你也知道只是方才?”桓夜合余怒未消,冷冰冰的道,“这会儿可未必是准信了,等会我少不得还要去打听!”

    不过这女孩儿毕竟是识大体的,抱怨了一句之后,还是一五一十的讲述道,“昨晚孟十四小姐掐着宫门落锁前入宫觐见太后娘娘,因为当时时间很晚了,所以没什么人发现。见着太后娘娘后,她说了娇语姨娘安排人非礼她、幸亏我跟盛三小姐姑侄经过,将她救下,才有惊无险、幸免于难的事情。太后娘娘非常震怒,一度将面前的东西都砸了,池作司与孟十四小姐劝了好半晌,太后娘娘才冷静下来,当时就说娇语姨娘不能再留了!”

    “然后池作司说,当务之急是孟十四小姐的遭遇不能外传,因为尽管孟十四小姐并没有遭受侮辱,但人言可畏,怕就怕这事情传出去后,被人添油加醋,坏了十四小姐的名节不说,连带皇家也是颜面无光!”

    “于是太后娘娘就做主,说既然十四小姐曾用从假山上摔下来的方式掩饰伤痕,不如就说娇语姨娘故意在十四小姐经常攀爬的假山上做手脚,意图谋害十四小姐性命吧!”

    “本来太后娘娘打算用这个理由赐死娇语姨娘,再将她所出的一双子女都远远的打发到京畿之外的庄子上去,以后没事儿都不让他们回长安,权当念在他们是孟氏血脉的份上,养两个闲人了!”

    “而十四小姐,则先在馨寿宫养伤,伤好之后,大概就要入主望春宫了。”

    桓夜合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昨晚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会儿娇语姨娘也该死了……而且是身败名裂的死,哪像现在,郑国公为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心疼!她的女儿孟十五虽然也死在你手里,但还有个儿子孟思安,这会子必定要被郑国公当成心肝宝贝一样护着了。这么着,你昨晚出手对他们母子三个,反而是便宜了他们了!”

    又冷笑,“这孟思安今年是十三岁,半大不小,离成年也快了,平日里又素得郑国公宠爱。万一将来他知道你做的事情,你可得小心点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盛睡鹤慢条斯理道:“借刀杀人固然隐蔽,但又怎么比得上亲自手刃仇人的畅快?至于那孟思安,他没招惹到乖囡囡,我也不介意留他一命。他要是跟他生母、胞姐一样不识趣,送他下去母子团聚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没什么需要小心的。”

    “……要不是因为家祖父的缘故,我真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认识你!你这亡命徒的性子,莫非这辈子都不打算改了吗?!这里可是长安!你马上要参与的是宦场,不是要去重新落草为寇好不好!”桓夜合觉得跟这种人真心说不到一起去,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口,压了压火气,才道,“以我对太后娘娘还有孟十四的了解,这两位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次盛三小姐姑侄对孟十四恩情极大,太后娘娘也不会吝啬赏赐,以作封口……”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我知道盛三小姐这两日肯定是哪里都不去了,不过我过两日却就会入宫去拜见太后娘娘的。所以关于盛三小姐姑侄的封赏,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跟我透点底,回头有机会的话,我旁敲侧击下,兴许能让你心想事成……当然,也只是兴许,我可打不了包票!”

    “我知道,多谢你了!”盛睡鹤闻言微微一笑,思索片刻,才低声说了几句。

    桓夜合听罢,点了点头,说道:“你总算做了件正经事,我真怕你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好好的事情弄的一团糟糕!”

    说到这里,她沉吟道,“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真是奇怪……看起来是向夫人大获全胜,但这怎么可能呢?这位向夫人如果早就有这个本事,还至于在娇语姨娘手底下苦苦忍耐这许多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处处透着古怪。”

    “我倒是觉得。”盛睡鹤端起茶水浅呷了口,意味深长道,“这次向夫人不大获全胜才没道理!”

    桓夜合怔了怔,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又听盛睡鹤继续道:“不过她的好运气,估计也是差不多了!”

    “你是说?!”桓夜合素来聪慧,凝神片刻,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就是一变,死死捏住手中茶碗,好一会,才嘿然道,“原来如此……那娇语姨娘输的倒也不算冤枉了!”

    她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没再提孟家的事情了,而是揉了揉额角,问盛睡鹤,“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真正的认祖归宗?”

    她有意咬重了“真正”二字,让在旁垂手侍立的仪珊不禁愕然,待察觉到盛睡鹤的目光后,忙识趣的屈了屈膝,告退出门。

    这时候盛睡鹤才淡淡道:“你说到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当初在碧水郡碰面的时候,说好了你我结盟,你以桓家人脉助我,我位高权重之后为老师报仇雪恨。结果才来长安,你就把我卖给了高密王府,这是几个意思?!之前乖囡囡在场,我没工夫跟你多计较,这会儿就你我在,这笔账,却得好好算算了!”

    “怎么能说出卖呢?”桓夜合闻言皱眉,理直气壮道,“那晚我也隐晦的暗示你了:在碧水郡当日,我就坦白的质疑过你的身世,结果你什么都不承认!但你想,连我都怀疑你,你要是跟之前一样,一直躲在南风郡,不来长安也还罢了。来都来了,你以为这份怀疑躲的过去?还是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人多想了?”

    “所以还不如让高密王府查你一查呢!”

    “如果你不是,正好还你一个清白!”

    “如果你是……”

    她淡淡的笑了笑,“咱们当初约好了尔无我虞我无尔诈,你却在约定之后立刻欺瞒我,我揭出你的底细来,难道还算过分吗?”

    “当日约好的彼此坦诚,主要是指你对我的襄助以及我为老师报仇这两件事情,可不是让你对我刨根究底!”盛睡鹤冷然道了一句之后,心念一转,忽然说,“还是你认为这件事情……与老师有什么关系?毕竟我之前还以为老师只是一介文弱书生,致仕之后猝不及防,被人从祖宅绑走,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次碧水郡之事,你调动桓家势力为我善后,竟是天衣无缝……却让我感到老师当年的失踪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了:如今已是老师失踪的第十二年,就算太后念在老师的份上,对桓家多有加恩,然而桓家近年没有出色的男嗣出现,对于碧水郡的控制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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